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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退婚指南》作者:觅芽子
简介:
律言佑打小就知道他以后会娶林家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女儿。
他从未正眼瞧过林书幼一眼,只当日后娶个花瓶摆在家里。
可这林书幼却好像毫无感知,日夜接近温柔小意盼他生出点情意来。
终有一日他实在受不了,当着那娇弱的姑娘面前说了狠话拂袖而去。
他隔着车窗,却不自觉想起刚刚他夺门而出时林书幼眼里的那一抹泪花。
律言佑揉了揉自己眉骨,罢了罢了,她有什么错呢,她只不过太爱自己罢了。
+
律言佑掉头赶回正要推开林书幼的房门,却从窗外看到原来红着眼睛弱不禁风的人此刻嘴里叼着半个苹果,翘着个二郎腿躺在鸭绒云被里,
满脸得意地像是跟电话里的人炫耀:
“你书幼姐我出手就没有翻车过,你放心,解除婚约,指日可待!”
-律言佑:……
-敢情之前演给我看呢?
——
林书幼十八岁以后就两个追求,
一:早点跟律言佑解除婚约
二:实在解除不了就苟到二十三岁
叔伯保管的遗产协议里说了,只要她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她就能得到父母留下的家产。
她在律家扮演律言佑最讨厌的绿茶人设,抗争到二十三岁过生日的那天,连夜打包行李要走,却被门外的身影拦下:
-+“你确定要走?”律言佑靠着桌子抱着手,把身后的一叠协议往桌上一丢:
“林书幼二十三岁大学毕业……”
“我知道,我即将继承万贯家财——”林书幼骄傲点头打断他。
律言佑轻晒,勾了勾唇角,“林书幼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且和律家结亲,即可继承家产,你确定你要走?”
林书幼:……???
她拿过协议再三确认:
“等一下。”她连忙喊住要走的人:“我觉得我们还有合作的空间.”
律言佑放下协议,懒散地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
“行,你先叫声老公听听,我看看你的空间还大不大。”
口嫌体直恋爱脑补王VS忍辱负重退婚小达人+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恋爱合约天之骄子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每天一个退婚小技巧
立意:真诚待人?
第1章 、晋江独发
◎是那个她传说中的未婚夫没错了。◎
临城市中心的一场红酒评鉴会上,五光十色的裙摆摇曳,香肩微露的金粉佳人觥筹交错。
来往的女宾明面带笑,暗自却较劲比着谁穿了买不到的高定新款,谁家又在CBD买了一栋楼,谁的老公又登上了新锐人物周刊。
林书幼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简单地穿了套宽松的小开衫裙,无视着热闹的炫富大赛,兀自摘了一个小酒杯,晃了晃——
宽酒缘,砖红色底蕴,是这个评鉴会最拿的出手的陈年藏品没错了,但口味吧,不及她放在小厨房柜子里打发时间抿过一口的那瓶。
林书幼环视了一圈,该尝的都已经尝过了,看着一圈屋子里光彩照人盛装出席的人觉得无趣,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拿起小包要走,几个不算小声的讨论声钻进了她的耳朵。
“坐在那儿的,是不是林书幼啊?”
“林书幼?你是说林家那个落魄的小女儿?跟律言佑有婚约的那个?她不是出国了吗?”
“我前几天听说她回国了,我之前有次聚会见过她,她的样子我不会认错的。”
“就那个吗?长得倒是好看,但是穿的也太穷酸了吧。”
“你以为还是从前的林家啊,早就今非昔比了。”
林书幼嘴角轻哂,把这些议论悉数收入耳,默不作声。
簇拥在香粉群里的律意然本来跟小姐妹八卦个不停,一听到自己堂哥律言佑的名字,吓得连忙屏气凝神。
她左顾右盼了好一会,确认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冰块脸堂哥没在现场之后,才心猿意马地吃起了自家的瓜。
她听说过林书幼这号人物,按照她听律家长辈说起传说中的婚约,她也得叫一声林书幼小堂嫂。
“她是回来跟律家那位办婚礼的吗?”
“笑话,律家长辈那是念及林家旧情说说的,你觉得就凭那位孱弱多病的体格,和不再风光体面的家世背景,进得了律家的门吗?”
律意然小勺子没停下,可劲地往兜着小蛋糕,眼睛却眨巴眨巴朝着他们说的那个方向看去。
这里的女孩子哪个不是把最心爱的礼服穿了出来,唯独沙发里的那个女生只是穿了一套米白色的针织小套裙,简单又低调地窝在沙发里,一副根本不想引起别人注意的样子。
她纤长的手半搭在沙发沿上,肤白到随着窗户洒进来的光线竟然变得有些剔透,嘴唇唇色很浅,浅到浓烈的红酒经过她的唇都被能浸染的像是涂了一层釉。
律意然分了一会神,她听长辈说起过林家那个小女儿长的极美,但从小身体不太好,如今看来是真的。
她纤瘦的腰肢一时间让律意然手里的小蛋糕不香了。
美归美,只是一想到天妒美色,红颜薄命,律意然心里就一阵欷吁,她那不开窍的堂哥——不,她那严以律己,严以待人的堂哥,大概是不会接受拖个病秧子在自己身边的。
这小堂嫂大概跟自己也没什么小姑子缘分了。
“她还有脸回来呢?”
律意然正想着,倒是被一个声音打断,她觉得这怨恨中又带点撒娇,撒娇中又带点魔幻的声音有点熟悉,抬头一看,果然是于妮妮。
律意然会认识于妮妮完全是因为她堂哥律言佑,于妮妮是出了名的嗲精,以嗲死方圆三公里的人为己任,靠着她那能让人抖三抖的奶音,自以为能斩杀所有直男——
唯独没有斩杀律意然那严以律己、严以待人的堂哥律言佑,大概是律言佑的置若罔闻激发了她的斗志,好一段时间她都黏在律言佑身边,搞得住在城郊一个月才见一次自己堂哥的律意然都头皮发麻,闻声而退。
有时候她不得不佩服她堂哥在女人方面的定力啊。
怜香惜玉这种词,在律言佑的字典里是没有的。
于妮妮显然把律言佑那里受到的挫败发泄在了林书幼身上,“她当初有脸走,就该没脸回来。”
“什么意思?”
“你们不知道吧。”于妮妮往林书幼在的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像是故意说给林书幼听:“有些人,寄人篱下也就算了,还不知道感恩戴德,手脚还不干净。”
律意然没说话,她不了解情况,不好判断,她往沙发那儿看了看,她传说中的小堂嫂在玩手机,好像没听到。
“妮妮,小声点,当年的事也就是传言,况且律家也没说跟林家解除婚约,要是让律家的人听到就不好了。”一旁的女生支了支于妮妮的手。
“怕什么,我于妮妮敢说敢当,况且言佑哥哥很快就会跟她接触婚约的,她就是只丧家之犬,你怕她做什么。”
律意然虽然跟林书幼没什么交情,但是于妮妮公开场合公然冒充律家发表立场就有点不给他们律家留面子了,她差点亮出她除了律言佑以外律家第二代继承人的身份的时候,突然看到沙发那头的人突然起身了。
她走的不快,穿了一双轻便的平底鞋,轻飘飘的身躯像是走在棉花堆上,手里缓慢地把红酒杯放在桌架上,眼神却一直落在于妮妮身上。
林书幼的五官远看很素,等到她走进了律意然才发现她那对狐狸眼着实勾人,尤其是她现在带着笑意像是专注地倾听,穿着平底鞋抵在于妮妮红色的高跟鞋头前,虔诚又真挚地问她,“言佑哥哥,也是你能叫的吗?”
她这风淡云轻又宣誓主权的样子把于妮妮彻底气疯了,她那嗲音也装不下去了,叉着腰涨红个脖子,“林书幼你有种,敢不敢去后厅。”
林书幼挑了挑眉,“这是要挑事了?”
于妮妮一脸高傲,“怎么,你怕了?”
于妮妮:“也是,你怎么能不怕,我是于氏集团的独女,本市纺织贸易最大的上市公司的董事长的女儿,你跟我作对之前想想你有什么……”
林书幼笑着打岔,声音柔弱却字字诛心:“比不上比不上,我空有一身美貌。”
“你!你——”于妮妮被气的说不上话来,偏偏她还不能否认林书幼长的的确好看。
“你等着!等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你连美貌都没有。”
她眼色一使,周围跟于妮妮玩的好的那几个人开始围成一团,推搡着林书幼往后厅走。
律意然手里的蛋糕吃不下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聚众霸凌的场景吗?
律意然对这帮人的作风多少还是知道的,林家早就不是林书幼的靠山了,这一准去,她这个没有缘分的小堂嫂必定是要吃亏的。
她连忙拿起手机给律言佑打电话,不管怎么说这场祸事的起源都是他,他得负责。
律意然准备了一堆话,但是电话响了两声没接通就被挂了。
微信响起,律言佑发过来两个字:开会。
律意然皱了皱眉头,火速输入:小堂嫂有难,速来。
她随即甩了一个定位:后厅
律言佑:?
律意然琢磨,???是什么意思,来还是不来?
律意然顾不得细究,躲在人群堆里跟着去了后厅,看到于妮妮带着的那群人把门都锁了!她疯狂微信播报:战事吃紧!寡不敌众!!!!
她攥着手里的手机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啊,怎么说林书幼也是律家名义上的未婚妻,他再怎么绝情也应该顾忌律家的面子的。
手机响起。
律言佑:你要是空到有时间看别人打架的话,不如把庄园那一亩葡萄的草去除了。
艹!她就不该对这个狗男人有所期待。
律意然摁灭了手机,趴在门口听。
里面女生的惨叫声起此彼伏,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她从小到大有什么事都躲在律家后面,哪会打架啊。
她一想到林书幼那苍白的脸,今天要真出点事她这个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小姑子的小姑子多少也要负点责任的。
指望律言佑这个冷血狗男人怕是不行了,算了。
律意然一咬牙,直接冲了进去,推开人群,闭着眼睛胡乱挥舞一通,“有什么冲我来!!!!”
此刻是安静的空气。
律意然缓慢睁开眼,才发现七七八八的人倒了一地,于妮妮半跪的姿势双手被林书幼扣在背后。
倒是林书幼站在人群里,衣衫整齐,依旧一脸无辜又惊讶的看着她,“那个——”
“如果你想体验一下真人搏击的话,你可能来晚了。”
林书幼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一群人。
律意然:!!!姐姐好A!!!
于妮妮欲哭无泪,发觉自己低估了她,她孱弱个啥啊孱弱,徒手都能捏死一头牛吧!!
“林、林书幼、、你快放开我……”于妮妮嘴上依旧不饶人,“我已经通知我家里人了,他一会就到,等他到了,有你好受的。”
林书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好意思呢,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你也走不了啦。”
“把个门。”林书幼回头对律意然说到。
“好嘞。”律意然带着一脸崇拜,出来之前把门带上,她早就看不惯于妮妮那伙人欺凌弱势的样子。
今天林书幼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哪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打扰她小嫂子惩恶扬善——
律意然这头正壮志凌云呢,突然看到远处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她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
天王老子,哦不,她那个严以律己、严以待人,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堂哥,来了。
*
门吱呀一声开了。
律意然哆哆嗦嗦地跟在律言佑身后。
律言佑打开门之后有三秒的停顿,而后转过身子,尾音拖得老长老长——
“这就是你说的——寡不敌众?”
律意然伸长了脖子越过律言佑往里头看去,林书幼正一脸惊讶地看向他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拿着一盘小蛋糕,最重要的是,于妮妮一群人弓着身子站在旁边,每个人都端着个盘子装着各式各样的小蛋糕。
完全是一副她主宰全场的暴力女老大形象。
林书幼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律言佑。
高挺的身形,禁欲系穿搭,金丝边眼镜,细长深邃的眉眼,让人难以忽视的外貌——
是那个她传说中的未婚夫没错了。
她反应了一下,脑子带着演技,演技指挥着手微微颤抖,手里的蛋糕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连小碎步带跑,红着眼眶,跑到律言佑面前,指着身后的一堆人,声音甜到能掐出蜜来:
“言佑哥哥,我说是他们先动的手,你信吗?”
作者有话说:
于妮妮:???比嗲我又输了??
开新文了宝子们!
这次想尝试一本纯纯甜爽文风啦,大概就是一本新婚后爱的小甜文,可能会跟之前的文风不太一样。
预收——
《找我老婆打爆你》
吴安安天赐神颜却不发挥特长,立志当上电竞职业选手,除此之外别无爱好。
她敷衍地跟相亲对象吃完饭后,
吴安安打开游戏,上线,叫上小徒弟。
小徒弟:今天怎么这么晚?
吴安安:去相亲了。
小徒弟:感觉如何?
吴安安:别提了,没啥好印象,带个眼镜留个非主流发型。
电脑这边,正摘下自己非主流假发和黑框眼镜,登入小号“拜师学艺”的裴北疏;……
*
A大电竞圈杀出匹黑马,短短半个月一刀一个小朋友勇登王者宝座,引起职业电竞赛队MA的关注。
MA赛队主力输出裴北疏混入A大电竞圈,决心杀杀这匹黑马的威风,
他本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原则,扮猪吃老虎舔着脸皮让黑马收自己为徒,关键时刻秀他一脸教他做人。
这天友人委托帮他拒绝相亲后,
友人问:对面长的好看吗?
裴北疏把吴安安照片塞进自己钱包里,违心输入:不好看,这边建议您相互拉黑呢。
*
小剧场一:
职业电竞赛队MA第一输出裴北疏游戏ID是“全服第二ADC。”
吃瓜群众:是裴北疏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的意思吗?
裴北疏摘下耳机,公麦外放:“不是,全服第一ADC是我老婆-吴安安。”
小剧场二:
MA新增一名女队员,首次亮相职业赛,所有人都以为她打辅助位的时候,她却拿了ADC输出位!
“万年ADC裴北疏呢?”
“裴北疏在吴安安身边打辅助??!!”
对面嘲讽吴安安新人敢打重要位置时,吴安安以一打二反杀打脸。
“裴北疏呢?”
“蹲在草丛里摇旗呐喊??”
“喊什么??”
解说:……
解说:“在喊‘你们再打我,我就找我老婆把你们杀光!’”
躲在老婆后面当辅助的国服射手vs真强真猛真牛逼的职业女选手
《风车茉莉》
姜药咬着戚存的肩头,狠狠地留下半抹牙印。
戚存吃疼,推开她,慢条斯理地穿上白衬衫,“行啊姜药,商场上的仇来床上报。
商场恶斗
熟男熟女的走肾到走心
◎最新评论:
【今天稍微晚点更】
【
贴贴!】
【好看!】
【今天暂停一天,我被拉去隔离了】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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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解除】
【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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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文大吉】
【撒花花~恭喜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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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生花,给一颗地雷做奖励吧!开文啦!!!】
【恭喜大大开文,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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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砸下了一颗地雷】
【
【恭喜开文!!】
-完-
第2章 、晋江独发
◎退婚、她要退婚◎
律言佑一大早就接到了律家掌握最大话语权的律奶奶的电话,说林书幼已经回国了,给了他一个地址说让人接回来律家住。
他一拖再拖,拖到今天实在拖不住了,本打算处理完公司所有的事情之后再去,谁知律意然给他发了消息,他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她口里的小堂嫂是谁。
这会原来跟在身后的律意然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
林书幼跟从前一样,还是仗着自己的柔弱外表蒙蔽敌人,见到了他之后慌里慌张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撇的干干净净。
脾性没怎么变,倒是几年不见,个子像是长高了。
律言佑眼皮跳了几下,眼神只是落在林书幼身上两秒之后,就平视前方,“走了。”
林书幼没想到在这儿会遇上律言佑,她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德国学了酿酒工程,提前毕业后悄无声息的回国就是不想惊动律家的人,只是没想到只是贪嘴来个红酒品鉴会,从前的人和事就像约好了一样一股脑儿地找上她麻烦来。
先是从来就跟她不对付的于妮妮带着一帮无事可做的小婊砸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好不容易动了手正要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时候,这个场景又被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撞见。
林书幼撇了撇嘴,今天闹的这么大,这几个人一出去随便说说都能给她扣上几个莫须有的大名,指不定以后记着仇变着法地报复呢,既然“未婚夫”都来接她了,她不如大大方方地借着他的枝往上溜达。
刚刚还没解气呢,这会正好。
想到这个,林书幼微微上前一步,跨手环过律言佑的手,也不管他脸上的表情有多臭,兀自扬着狐狸眼,还对着一旁的于妮妮wink了一下,“好啦,那不计较了,我跟言佑哥哥回家啦。”
她拉着人往外走,一回身的瞬间,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抽回了手。
林书幼眉头微微一颤,好歹在人前,配合一下都不愿意吗?
好在没人注意这个细节,不配合就不配合吧,他以为她乐意左一个哥哥又一个哥哥叫着嘛。
“等一下!”于妮妮看到律言佑来了,一改低头认错的脸面,把盘子摔在一边,快步跑到律言佑面前,“言佑哥哥,你要主持公道啊,你也看到了——”
她顾不上抹一把散乱的头发,带着哭腔:“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今天是林书幼闹事在先。我们这几个哪个不是昌京有头有脸的人,昌京不大,所有的商业都交织错杂,若是今天她就这么走了,林家可以不认她这个人,你代表律家把她带走了,往后是要告诉所有人今天的耻辱都要问律家讨回来嘛?”
林书幼停在那儿,她不得不感叹于妮妮说的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今天他要是带她走了,这个锅大概是要因为她的事情不明不白地让律家背下了。
一想到这个,她还有点——
她还有点小高兴呢!
律言佑作为律家最值得骄傲的小辈,接手律家的产业不过五年,不到三十岁就能让律家的商业版图扩了一倍的事业疯批,要是因为她跟昌京各位商业大鳄掌上明珠今日之辱闹掰了,一定会觉得林书幼就是红颜祸水,一定在对她没有好感的前提下手起刀落,主动提起悔婚。
那她的自由之身岂不是马上有了盼头?
想到这儿,林书幼不管不顾地一把抓过律言佑的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脸上依旧没什么神情的律言佑,“言佑哥哥,带我走吧。”
律言佑手心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随着温度感知下意识低头,身边的人白葱般的指尖在他掌心里摩挲,眼里带点无助的恳求。
林书幼捕捉到律言佑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里一抹淡淡的流光,她内心暗喜,有戏有戏!
谁知律言佑索性把原来被她握在掌心里的手又收了回去,扶了扶眼镜,这会全部都插在兜里,微微靠着后厅的玄关台上。
林书幼诧异地看着他,他只是弯了一下唇角耸了耸肩,活活一副“与我无关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的表情,竟然退出了他们的群聊。
这是要撇的干干净净呀。
林书幼咬了咬后槽牙,她说什么来着,这种男人不能嫁吧,遇到危险的时候想都不用想第一个牺牲的人就是你!
于妮妮一看律言佑让开了,心里顿时喜笑颜开,她当即就明白了在律言佑心里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刚刚的害怕全都消失了,她几步走上前,手上鼓足了力道,一巴掌就要下去。
这巴掌来的措手不及,林书幼下意识偏头想躲却来不及了。
行,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等会于妮妮巴掌一落下来她就假装晕倒在地,她要碰瓷就碰得她个身败名裂,这一巴掌也算是挨的值得了!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等半边脸疼,林书幼一睁眼,却发现于妮妮的手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的律言佑挡住了。
他手上稍微一带力,于妮妮反应过来之后花容失色,嗷嗷直哭。
于妮妮一边哭一边脑子里有个奇妙的想法,如果月老是按照手劲大牵红线的,那律言佑和林书幼活该应该锁死在一起。
律言佑听得于妮妮歇斯底里的声音听的耳边有些烦躁,松开了她,掸了掸自己的衣服,“行了,现在是律家人先动的手,梁子是我律言佑和各位结下的。”
律言佑恢复了刚刚一丝不苟的态度,绅士地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还小心眼地报复过一个女人:“要是各位想找,不管是老宅还是酒庄,甚至直接来我办公室,我都欢迎。”
林书幼:随时欢迎?看起来林书幼出国的这几年,律言佑没少赚啊,说话底气都变足了。
律言佑甩了林书幼一个眼色,林书幼忙切换自己楚楚可怜又满带崇拜的眼神。
律言佑:“还不走?”
“走了走了走了。”林书幼连忙点了点头,趁乱要走。
“慢着——”林书幼前脚刚出去,又被人拦下来。
还来?
她不耐烦地抬头,却看到来人是个穿着光鲜的男人,身形不高,但是壮实,五官看上去有点眼熟。
“哥!你总算来了!”于妮妮从人群中扒拉出来,像只小麻雀一样依附在大金刚的身边。
原来是于妮妮挂在口上的那个愿意为了她“不择手段”的哥哥于盟。
于盟看到了在后面的律言佑,没怎么顾忌此刻梨花带雨直奔过来的于妮妮,径直走到律言佑面前,伸出手“佑哥,我妹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律言佑嘴上客气,手依旧揣在口袋里,目不斜视,说不上傲慢但也绝对不算亲切。
于盟混迹商场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一套的,见律言佑这个态度,也就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于妮妮从来都只见过他哥飞扬跋扈的样子,哪见过他如此卑躬屈膝,她着急“哥——”还没喊出来就被于盟掐了掐手心。
于盟来的路上已经听助理说的差不多了,眼见自己妹妹受委屈当然窝火,可眼下于家刚有个项目还想托律家打点一二,律言佑本人在这,起了冲突,日后怕是不好收场。
他目光一斜,看到了身无长物的林书幼。
于盟腰杆一直,目光睥睨,“所以是林书幼小姐先动的手?”
林书幼知道,这于家不敢动律言佑难道还不敢动她嘛,她正要掰扯几句,在一旁不说话的律言佑突然发话。
“你觉得就凭林书幼这手不能缚鸡,力不能扛鼎的孱弱身躯,是你那结实健硕的妹妹的对手吗?”
结实健硕?于妮妮听到这几个形容词,差点伤心得都要晕倒过去,她怀疑地看着她哥,像是求一个否定。
林书幼暗自好笑,几年不见,律言佑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
不过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律言佑还是很靠得住的,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怎么说来着——
越来越有担当,越来越体贴,越来越有男人味?
“咳咳。”林书幼听到律言佑咳了几声,明白过来,连忙自己也咳了几声,边咳边柔声哽咽,“于家哥哥应该……应该误会了,我这个样子,这个样子……”
她怜悯地看了自己一圈,装作哀莫大于心死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怎么会敢自讨苦吃动手打人,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于盟在收到林书幼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原地酥麻,然后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了于妮妮。
于妮妮惊恐地用“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林书幼的嘴”的表情看着他哥。
太婊了!太婊了!
于妮妮:她力气真的很大啊你们看不见吗???
“行了,今天的事我们也不计较了。”律言佑从沙发上起来,走过林书幼身边的时候,还“贴心”地绅士手挽过她的肩膀,“走了。”
林书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律言佑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晚饭去律家老宅,城南幽兰花园,奶奶想见你。”
“哦。”林书幼听到律奶奶,乖巧闭嘴,许久未见,律言佑今天又帮了她,推辞不去总归不太有礼貌。
林书幼正要开了副驾驶的门。
驾驶室里的人微微一动,车门咔嚓一声。
林书幼掰了掰他那辆宾利的门把手,没打开。
锁死了?他竟然把车门锁死了?
林书幼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律言佑,他已经带上了他黑色装逼□□镜,嚣张地踩着油门,原地发动着车子。
“不是说回家吃饭吗?”林书幼又试图动了动车门把手。
律言佑一脚油门:“我有说一起回吗?”
“你——”
宾利绝尘而去,把林书幼脱口而出的脏话远远地甩在后面。
亏她还觉得他越来越有担当越来越体贴越来越有男人味呢,那都是她被他尚还能看的颜值魅惑,不由自主地给他装上的一层美颜滤镜!
退婚!她要退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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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晋江独发
◎下个月18,宜嫁娶◎
这私人停车场要刷脸才能乘坐电梯,林书幼想从电梯走上去是不可能了,但这停车场绕来绕去要走到地面至少要走三公里。
她骂骂咧咧,这律言佑就是故意的,亏她还觉得他多了点仁慈之心,现在看来,他能伸出援手帮她解围,完全就是为了维护律家的和自己的形象。
人前多少还能勉强装点样子,人后直接就翻脸不认人,把她丢在停车场里绕弯子,走得她脚底心都起了水泡!
她和律言佑从小就不交好。
林书幼还在林家的时候,叔伯的孩子都聚在一块玩,她小时候身子不太好,常常追不上他们,她表妹带着一群孩子孤立她,不带她玩,还悄悄地在林家的院子里挖了个陷阱,连哄带骗地就等着林书幼掉下去。
不料他们躲在假山后面的“谋划”被林书幼听了去,她假装不知道地跟着表妹往前走,等真的要到的时候却一把把小表妹推了下去,推完人过了好一会才跑去哭着喊着找大人,说小表妹掉到陷阱里去了。
偏偏她这过程被当时随着律奶奶来林家拜访的少年律言佑看了去,林书幼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担心他会去大人面前揭发她的“恶毒女配”行径,倒是等了很久都没有动静。
林书幼当时就觉得应该把这个话少清秀的哥哥纳入自己的“麾下”,她从自己牙缝里省下林爸爸出差给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带着满满一袋当时的她的世界里的稀罕物,peace and love地伸出了橄榄枝,却连律言佑的面都没见到。
他在书房隔着一头门,说不欢迎她这种面里不一的人。
自此之后,林书幼和律言佑的梁子就结下了,律言佑不喜欢林书幼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林书幼表面上一口一个哥哥亲热的紧,内心里却巴不得冲上去把他嘚瑟高傲的头颅拧下来。
林书幼有一段时间经常看校园里流行的玛丽苏文学,她逐渐发现一个律言佑为什么讨厌自己的真相。
律言佑这种玛丽苏男主,谁单纯善良勇敢诚实,谁一定就是他的命定缪斯,至于林书幼这种在他眼里的恶毒绿茶配置的,一定是他遇上命定女神之前的炮灰——
更何况还是有流传许久的“命定婚姻”的女配,小说里十个这样的姻缘十一个都是要拆的!真爱一来,炮灰完蛋。
林书幼今天穿的虽然是平底鞋,但底下停车场光线不好,她又有很严重的夜盲,没留意脚还崴了一下,走到后来脚后跟都磨破了,最后灰头土脸地上了出租车,抱着手堵着气看着外面。
车子行进在临城微凉的秋天里,出了城区之后下高教往南,就能看到律家的老宅了。
幽兰花园隐蔽幽僻的林木丛中,车子随着单行线往上,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后,湖光别墅开始在眼前舒展开来,光照最好的一处别墅空间最大,被满目的绿荫环绕着,把乳白色的房子点缀的典雅别致。
林书幼从前就听律奶奶说过,律家老宅的园林艺术是出自园林大家王老的设计,放眼整个昌京都找不出第二家来,那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收藏品。
律家奶奶上次跟林书幼聊天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问林书幼喜不喜欢这房子和景色。
昂贵的东西自然是美丽的,林书幼那个时候吃着小厨房做出来的奶油小泡芙没什么心肺地点点头。
律奶奶喜笑颜开,“好好好,既然我们书幼喜欢,奶奶以后就把房子送给你,当做你跟律言佑的结婚礼物。”
林书幼吓的手里的小泡芙都掉了。
律家奶奶就一个亲生儿子律成明,律成明成家之后就搬了出去住,律成明就一个儿子律言佑,律言佑小时候住在老宅的时间比较多,反倒和奶奶走的比较亲近,隔三差五地回老宅住。
律言佑怎么说也是两代独苗,但林书幼印象中律奶奶和律伯伯对他极为严格,她话还说不清的时候律言佑就已经唐诗宋词张口就来了。
大概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吧,林书幼觉得像自己活着的状态就挺好的,父母走之前给自己留了一笔信托财富,算不上万贯家产但也能保自己衣食无忧,她也没什么太大的抱负,小时候身体不好求个健康,现在健康了求个平平安安,她才不要接过那个“王冠”,做什么有名无实的木偶总裁夫人。
想到这儿,林书幼连忙对师傅说,“师傅这儿下就行。”
她打的车是辆奥迪A8的专车,专车司机一身裁剪得当的西装,白手套一尘不染,刹车油门加减熟练,听到林书幼要下车,礼貌又关怀地提示着:“小姐,距离您的目的地还有大约八百米,车子可是直接开到别墅地下停车场,您可以乘坐专用的私人电梯上去。”
“不用了,我这儿下就行。”林书幼拿过自己的小手包,“谢谢。”
司机表示理解,林书幼下了车后,往律家的宅院的阳台看去,果然,律奶奶还在修剪花木。
她还记得十八岁那年,她迷迷糊糊地听到律奶奶跟家里的叔伯交谈说要接她去律家住,她当时一心想着离开父母离世之后就阴阳怪气的叔伯婶婶和堂哥弟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后来才知道那晚律奶奶是来聊婚事的,几位大人争来争去最后说就看书幼自己去不去的时候,林书幼捞着行李屁颠颠地跑出来一脸单纯:“去啊,为什么不去?”
等到她想要后悔的时候,林家早就没了她能回去的位置。
林书幼何尝没有试过表达一下自己并不想跟律言佑结婚的想法呢。
她先是买了写着“婚姻自由、恋爱自由”的大杂志坐在律奶奶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她明里暗里地强调了杂志内容,律奶奶老花眼镜一摘,嚷嚷着自己看不见。
她晚上泡了杯蜂蜜水打算趁老人家心情好的时候坦白自己的心事,才刚刚说明来意,律奶奶就用一种“我身体不好受不了打击你真的忍心嘛”的眼神先行审视她在前,她支支吾吾败下阵,打不过律家这成了精的“老绿茶”。
几次三番,律奶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书幼!”老人家站得高望得远,急匆匆地从阳台下来。
“怎么过来的?”
“律奶奶,我走过来的。”
“怎么走过来的,律言佑呢?”律奶奶往林书幼身后看去,“这小子人呢,我不是让他去接你了吗?”
林书幼挽着律奶奶的手往回走,“言佑哥哥忙,再说了老宅的路我还不记得吗,我自己走过来的。”
“死小子,不说他,让奶奶看看我们书幼。”律奶奶眼里莫名晶莹,扶着林书幼的手从头到尾地看着这个比孙女还宝贝的未来孙媳妇。
律奶奶算得上是她最亲近的亲人了,林书幼看着跟几年前比头发更为花白的律奶奶,不由地也红了眼眶。
律奶奶和林书幼的外婆是几十年的闺蜜,外婆走后,律奶奶把林书幼妈妈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律奶奶当然也是把林书幼当做亲生外孙女。
林书幼父母过世后,就剩她这么个幺女,妯娌们自家各扫门前雪,家里的叔伯堂哥弟都是男人,照顾一个小女孩多有不便,林书幼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就都是律奶奶帮忙准备的。
比起林家的人,林书幼对律奶奶更有感情,这也是为什么她虽然想退婚却迟迟不敢直说的原因。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律奶奶揩着眼泪,“走走走,奶奶今天让阿姨全做了你爱吃的。”
林书幼一边安慰着律奶奶一边随着律奶奶往一楼会客厅走去,她刚走几步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
“奶奶,我行李怎么在这?”
“哦我让人去你住的酒店取的,既然回来了当然是住家里,哪有住外面的道理。”
行吧,连行李都被打包拿过来了,她也甭想在外面过什么自由生活了。
“你言佑哥哥呢,没和你一块回来,我不是嘱咐他去接你了吗?”
“没有啊。”林书幼摇头,“兴许是他工作忙吧,我自己打车过来的。”
“忙忙忙,一天到晚的忙,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去接自己未来老婆的。”律奶奶一边准备碗筷一边絮叨数落律言佑。
不过半刻,律言佑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准确出现在了饭桌上。
律奶奶引领着今晚追忆过去的话题。
“书幼走的那一天,把我看得给心疼啊,我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离别的场景,书幼,你红着眼睛说不想离开奶奶,不想离开你律言佑哥哥,奶奶记得没错吧。”
林书幼:不想离开奶奶是真心的,不想离开律言佑哥哥估计是她瞎扯的。
“嗯。”林书幼只得顺着话,“奶奶和律言佑哥哥都是我的亲人。”
她说完,心虚地瞟了一眼律言佑,他从进来之后脸上就没有什么明显的神色,一副“我心里清楚的很你别装了”的样子,林书幼甚至都能代入白骨精化作妙龄少女蛊惑唐僧的时候的忐忑,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把她的五脏六腑看得清清楚楚,就看对面这遁入空门的佛家人的定海神针什么时候一棒子打下来了。
林书幼赶紧想把这个话题搪塞过去,她赶忙给律奶奶舀了一碗老鸭汤,“书幼也很想奶奶的。”
律奶奶点了点头,看着林书幼往律言佑所在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林书幼看了一眼单手拿着手机回消息的律言佑,有些头疼,但还是没有令律奶奶失望的,把一块鸭肉夹入律言佑的碗里,“言佑哥哥今天也辛苦了,补一补身子。”
她把“辛苦了”三个字咬的特别重,特地去看她笑话把她扔在停车场还要回来陪她演戏真的是辛苦了呢!
“律言佑。”律奶奶敲了敲律言佑的碗,似是嫌弃自己这个跟木头一样不解风情的孙子。
律言佑眉眼一抬,收了手机,动手拿了筷子,从老鸭煲里捞过一块鸭腿,径直放在林书幼碗里。
“不辛苦,我该做的,多吃点,今天应该累坏了。”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里算是敷衍的放了一种勉强的关心,眼神却不曾落在林书幼的身上,像是在回应林书幼话里有话的埋怨。
律奶奶对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全然不知,在她眼里,这就是准新人小两口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美好画面。
“瞧瞧你们两个,多般配。”
“我知道异地恋对你们是一个很大的考验,现在书幼也回来了,奶奶记得你说再回来的时候一刻都不想要跟言佑分开了,相思之苦实在是太过磨人。”
林书幼:???我真的说过吗??
“我——”林书幼想要解释,却被律奶奶无情打断。
她只得喝汤缓解尴尬。
“我看过了,下个月18号,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宜嫁娶……”
林书幼刚刚喝下去的汤差点没吐出来,呛得她抽了几张纸都擦不干净随之而来的鼻涕眼泪。
对面那头优雅闲适喝着汤的男人“贴心”递过来一张纸巾,“至于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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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晋江独发
◎你有什么用◎
律言佑自信的样子无疑给林书幼本就脆弱的心雪上加霜。
林书幼从前也试图说服过自己,论脸,律言佑是放在娱乐圈都能一眼被发现的那种好基因,论钱,不说全中国,就说华中地区,律家现在也是这一块最大的酒业供应商和贸易商,更何况律家还有往东南扩张的趋势,日后多得是用不完的银子。
但是你想,先不说他们两个从头到脚生活习性哪哪都不对付,就说律言佑二十八岁了,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正不正常?正不正常?多少总有些不正常吧?
再者,她是双子座,律言佑是摩羯座,他们两个,不搭啊。
林书幼听律师起过,父母生前拟过一份遗嘱,等到林书幼二十三岁生日一过,就会把与林家无关的另外一份产业交到她手上。她本来是想着拖到二十三岁,到时候她可以拿着遗嘱跟律奶奶说,她要把她可怜的父母留下来的产业做大做强,事业当先,婚姻为后。
从前未确定婚期,也就由她一赖再赖,她本以为她和律言佑是落花无意,流水无情的,就等着律言佑这桀骜不驯的性子开口毁了这桩姻缘,也好胜过她难做,如今婚期一旦确定下来,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书幼打死都不能让这种无法挽回的悲剧发生。
一看律言佑那副样子,听到要结婚跟听到秘书通知他等会有个会议要参加一下一样的淡定,林书幼就气不打一出来。
“奶奶、会不会太着急了点?”林书幼试图挽救。
“急吗?”律奶奶不为所动,“要不是准备工作太多我明天就想你们去领证—”
律奶奶说着说着又把自己说通了:“哎,要不明天去吧,先领证…”
“不不不!”林书幼连忙否决,“倒也、倒也不必这么着急,那个、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律奶奶:“是吧?所以我觉得下个月18,就很好。”
“只是我的脚好像有点问题。”林书幼灵机一动,把吃好的碗筷放置在一旁,躬身弯腰碰了碰自己的脚踝。
“怎么了,要不要陈博士来家里看看?”律奶奶是真的关心。
“不用不用,鞋子有点挤,然后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不过没关系的奶奶,我休息几天就跟您一起去置办婚礼的物资。”
“还置办什么物资啊,你先安心养腿,其他的事,交给律言佑做。”
律奶奶剜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律言佑。
“谢谢奶奶……”林书幼欲言又止:“只是……”
律奶奶:“只是什么?”
“只是跛着脚出席自己的婚礼,说起来真的好遗憾啊,言佑哥哥对不起。”
律言佑扫了一眼这会揉着自己脚踝的人,她低着头只剩一片鸦羽般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说的话气若游丝,好像那腿不是崴了肿了,而是要拿去截肢了。
偏偏奶奶还很吃她这一套,回过头来数落自己,“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让你去把人接回来接回来,你非得让她自己打车,这车多难打啊,十来公里的路是人能走的吗?”
“十来公里?”律言佑眉心一皱,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林书幼是走回来的。
林书幼提前下了的士在律奶奶面前卖惨说自己是走回来的。
她见自己差点露馅,忙提高了声音,“哎呦好疼。”
律奶奶忙从跟律言佑的回合中回过神来,她扶着人,“怎么样,还能走路吗?”
林书幼痛苦地摇摇头,“不太能。”
“唉罢了罢了,婚礼的事情再说,本就是繁重的仪式和招待,更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等脚恢复好了再定婚期也不迟。”
“唉。”林书幼连声哀叹。
“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个法子,都怪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林书幼小计得逞,过了会戏瘾。
“行了行了。”律言佑终于是听不下去了,他从律奶奶手中扶过林书幼,“我带书幼上去涂药,奶奶您休息吧。”
说完,也不顾林书幼身体僵直,拉着她手就要往旋转楼梯上走。
林书幼百般不愿意,律言佑这样的黄鼠狼等律奶奶走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她呢,她死死地抓住楼梯的扶手,委屈地嘟囔:“奶奶……”
如果您爱我您应该能听出我语气里惨绝人寰的求救声吧。
谁知律奶奶却是很满意律言佑这个突然开了窍的孙子,用一种现在年轻人嗑CP的姿势,满意地点点头,“律言佑你慢点,好好照顾书幼。”
林书幼认命地闭上眼睛,任凭律言佑扶着自己往前走。
走了几步林书幼就发现,律言佑那哪是扶,分明就是虚堪堪地搭着她做戏呢,看似手掌托住她的手臂,其实跟她保持着十分疏远的距离。
林书幼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嫌弃我是吧?
不想碰我是吧?
行!
她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朝律言佑摔去,律言佑果不其然托着她的肩膀,用手挡在他和她之间。
林书幼看出来了,律言佑不喜欢别人近距离的触碰。
“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律言佑倒也没有推开她,只是低头看她,深黑的眸子里没有光彩。
林书幼没把身子挪开,反而直接对上律言佑的眼睛,声音柔弱又带点怯懦,“嗯。”
“脚崴了,走不了,言佑哥哥能抱我上去吗?”
律言佑像是有几秒钟的停滞。
林书幼耐着性子等着他,她倒是要看看律言佑是遵从自己内心厌恶的拒绝还是继续耐着性子跟她的演技一绝高低。
“等什么啊死小子,抱上去啊!”律奶奶插话。
律言佑皱皱眉头,下一秒,他拦腰一揽,林书幼整个人就被他公主抱在怀里,他随着楼梯走了几步之后,还不忘回头说到:“奶奶,老年人还是早点回房睡觉吧。”
“得得得,是我多余了,我不该妨碍你们小两口。”律奶奶笑着往回走,走两步还回头留恋一步。
林书幼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视野开阔了起来,她被律言佑抱在怀里,微微仰头,看到他立体的下颌线下连接着结实的喉结,细小的绒毛在旋转楼梯水晶吊灯的光影下微微闪动,她不由地垂下脑袋,柔软的小卷发贴着她的脸,突然有一瞬间觉得滚烫。
雾草,她不对劲。
林书幼晃了晃脑袋,瞬间清醒。
她试图用手去挂到他的脖颈,好把自己从这种深陷于他怀里的姿势“解救”出来,更好地打开自己的视野。
“别动。”
她的微微抗争立刻就遭到了制止。
“再动一下,我不保证我的手不会松。”
林书幼不敢动了,她是真的相信律言佑会做得出把她扔下楼梯的事情的。
“那你小心点。”林书幼只听到空旷的房间里律言佑稳重的脚步声,她试图说些什么想了半天就说了这一句话。
“知道了。”律言佑回了一句。
下一秒,他原本托着她腿的手一放,林书幼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要向下坠去,然后脑袋一倒,天旋地转,等到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墙壁上的画都挂反了。
林书幼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不是画挂反了,而是她现在正以一种特别没有尊严的方式,被律言佑头朝地背朝天地扛在身上。
林书幼房间的门一开,她就被扔在了沙发上,真皮沙发撞得她头晕眼花。
她正要从沙发里爬起来准备跟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拼了的时候,律言佑单手扶住沙发沿,五官在她面前极致放大。
他好看的眉眼就在面前,林书幼哆哆嗦嗦地往沙发另一头退去,“你、你要干嘛。”
律言佑没理会她双手握拳浑身炸毛的样子,另一只手用虎口抬起林书幼的脚腕,“不是说受伤?我看看矜贵的林家大小姐是伤到哪儿了?”
律言佑原意是想揭穿林书幼的把戏,这会抬起林书幼的腿,才发现她白色的小毛绒拖鞋露出的那半截雪白的脚后跟,真的刮蹭了一块不小的皮,这会还又红又肿,尤为明显。
他不温柔的动作和冰凉的手感引得林书幼有些不适,她用手推开他,“我真受伤了。”
她把裤腿往下捋,试图把破了的脚后跟藏在裤腿里,
“我又不是只会说假话。”
跟平时她掐着嗓子嗲着说话不一样,这会她的声音又糯又低,跟只睡觉前睡眼惺忪哑着嗓子撒娇的小猫咪一样。
律言佑起来,背着手看她。
“你干嘛?”林书幼心里有气,懒得装“好妹妹”了,“你干嘛像个教导主任一样地看着我?”
律言佑把放置在林书幼那一截雪白的后脚跟的眼神收回来:“走几步路就这样,林书幼,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
林书幼:“不会走路怎么了,不会走路古时候有马,现在有车,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又不是靠四肢的,四肢简单点怎么了?”
律言佑:“那您靠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脑子啊!”林书幼拍拍自己的脑袋瓜,“靠我聪慧过人的智商。”
律言佑:……
沉默,是今晚的夜色。
“不、不对吗?”他这个沉默把林书幼莫名地搞得没有底气。
律言佑松了松领带,把手伸进裤兜,“你还不如说靠脸呢。”
林书幼:???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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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晋江独发
◎坐他腿上?◎
林书幼分析了一下,她长得好看能靠脸吃饭当然是不用别人多说她也知道的优点,律言佑说她能靠脸吃饭顶多就是陈述个事实,算不上是夸她。
既然不是夸她,那就是骂她了,说她空有皮囊,胸无点墨。
她反应过来之后气呼呼地在她那张铺着鸭绒被芯极度暖和的云被上打滚。
她这会尚且还没有在律言佑手下讨食呢,就被这般对待,若是真的嫁了人成了依附他的藤蔓,由他摆弄放置的花瓶,她以后林书幼还怎么活?
她气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穿上拖鞋来到阳台上,却听到隔壁房间细微的动静。
她的房间是律奶奶收拾出来的,就安排在律言佑的房间隔壁,两个人对门出来还共享一个阳台,真可谓是为了让他们的感情发展煞费苦心。
林书幼往律言佑房间那头靠了靠,看见从他屋子里传出来的闪烁的光,又听到屋子里有各种人说话的声音,混着几国的语言,料想他应该在开视频会议。
你看,光从生物钟来说他俩就不合适,一个是披星戴月的奋斗逼,一个是躺平任嘲的老咸鱼,这会狗都该睡了这人还在讨论工作。
许是林书幼来的这会,会刚好也要散了,对面几个逐渐下线的时候,林书幼突然听到一个女声。
温柔绵长,深情款款,“BOSS,昌京最近天气多变,您注意保暖。”
“嗯。”那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过两天就回去了,这边的合作商还让我给您带了几瓶上好的红酒藏品,到时候我给您定个合适的餐厅。”
律言佑:“就定城东我们常去的那家吧,那儿的菜品也放心。”
两人这一来一回,林书幼算是听明白了。
她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不正当的上下级之间关系即将发生的苗头。
深夜的总裁想起吃肉不吐骨头的商场争斗,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最容易被这种善解人意默默陪伴所感动。
林书幼想退婚,撮合boss和女秘书发展固然是个转移律言佑注意力的办法,但要等到律言佑对女人情深意重到要为了她能跟自己退婚,林书幼等到自己孙子出生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她是绿茶,她不一样,她要绿的自然,绿的纯正,绿得沁人心脾!
房间里面两个人话音刚落,女秘书还没有切断视频电话,律言佑的房门铛地一声被撞开。
只见一个披着小卷发,穿着一身小熊睡衣的女孩子光者脚闯了进来,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律言佑屋子那头,“言佑哥哥我房间太黑我害怕!”
话音一落,她似是感知到房间里的诡异气氛,抬头看了看投射在电视屏幕里的女秘书,连忙惊慌失措地捂住嘴,“不好意思啊言佑哥哥和这位姐姐,我不知道你们在……”
女秘书自然知道自己老板是在家,这会金屋藏的娇都出来了她再占着线就有些厚颜无耻了,她忙说,“Boss,我不打扰您了我先下线了。”
律言佑点了点头那头就传来了忙音。
沉默,是今晚的夜色。
林书幼不知道律言佑是不是自带尴尬buff,每次她的绿茶出击到了律言佑这里,总会化作绵绵无期的安静和无人理会。
林书幼抱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态,努力想要挽回一波。
她试着拾起自己的茶言茶语,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律言佑哥哥,给我讲个故事?”
“滚.”那头慢条斯理低沉的男音响起。
“好嘞。”林书幼麻溜地踩着地板离开。
律言佑听到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脚底从外面阳台上沾着的露水在地板上留下几道脚印子,在月光下尤为明显。
律言佑眼神扫过她脚后跟上的那抹殷红。
“等等。”
林书幼听到律言佑叫住她,回了头古灵精怪:
“怎么了?律言佑哥哥后悔了?要给我讲故事了。”
“闭嘴,你过来。”
林书幼没懂,倒也听话,又折回来,在距离律言佑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
“坐这。”
林书幼看不太清律言佑的样子,她的视力在光线不太好的地方变得非常糟糕,但律言佑周身的气压还是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是能带来压迫感的。
她蹑手蹑脚地扶着墙,坐到他大概示意的那个地方。
“我说坐这。”律言佑正身坐在椅子上,手微微弯曲,指着自己的腿。
林书幼:????
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坐到他的腿上。
律言佑见她没有反应,催促了一下她,“我困了。”
“再不来我就关门了,明天奶奶一开门我就说我们是一块睡的。”
“行了行了。”林书幼后槽牙一咬,不就是坐个大腿嘛!坐就坐了!还能少块肉嘛!
她从原地站起来,抱着光荣牺牲一心赴死的壮烈,气势汹汹地过去,两步并作一步,一鼓作气坐在律言佑腿上。
律言佑见人昂首阔步的过来,满脸写着“英勇就义”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腿上。
律言佑:……
“我说让你坐那儿。”律言佑半身匿在黑暗里,无奈地揉揉眉心。
“哪?”林书幼仔细看了看律言佑,他的手正指向沙发边上的小长边凳子。
咦?那刚刚指着自己腿的手呢?
林书幼四下一看,哦,是挂衣架戳出来的那一截的倒影,看上去跟只手一样。
大意了大意了,林书幼是知道自己有些毛病在身上的,比如说夜盲。
“还不起来?”
“起来起来。”林书幼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一边坐到小长凳上,一边嘟囔,“你应该说坐那,而不是说坐这,这多让人误会。”
律言佑没接她的话,长凳下面是个收纳抽屉,他随手一拉,林书幼就看到了满抽屉的药。
他从里面准确地拿出两支药膏,递给了林书幼,“一支消肿一支消炎。”
林书幼面对两只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药膏出了神。
律言佑皱了皱眉头,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丫头不会连药膏都没涂过吧?
他拆了包装,拧开了药膏的头,抓过林书幼冰冷的脚,挤了一堆乳白的膏体在她后脚跟上。
林书幼下意识吸了一口冷气,她后脚跟磨掉了很大一块皮,皮下的肉一下接触到这药膏还有点疼,她不由把脚地往后缩了缩。
“疼。”她嘟囔。
律言佑:“人关羽还刮骨疗伤呢,你这点小疼算什么。”
林书幼:……
那她能和关大哥比吗?
她白了白律言佑,算了,困了,不跟他计较。
律言佑放开她的腿:“自己抹开了。”
“哦。”林书幼撅着嘴,刷刷两下就抹完了,她白皙的脚丫子往地上一伸,扒拉扒拉地要从阳台上走。
“药膏——”律言佑喊着她。
“哦,差点忘了。”她折回,打了个哈欠,甩甩手,“言佑哥哥晚安。”
说完,就消失在门口,接着,律言佑从阳台的光影中看到她迅速关了灯,像是睡了。
还真是没心没肺。
他从沙发上起来,月光把夜色熏的微凉。
律言佑转身的一瞬间,眼神扫过地板,恍惚又想起她白皙小巧的脚丫子留下的印子,他莫名觉得好笑,又坐回了沙发上。
他伸出了一只手搭在沙发沿上,她刚刚就是在他这样的姿势下坐到了他的腿上的吧?
狐狸眼里星光闪闪?轻盈地能蜷缩在他臂弯里?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她一定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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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晋江独发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林书幼后来起来的时候,老老实实地擦了药膏,她脚扭伤严重是假,但脚后跟磨破却是事实。
于是她每天都会给自己换药,换完药之后还煞有其事地给自己打上了绷带,拖着条“残腿”在律奶奶和律言佑面前“无病呻吟”。
虽然有些心虚,但好在给自己争取了退婚的时间。
接下去的几天。林书幼的日子过得很安生。
律言佑忙着公司的事,这些日子都没有来律家老宅,律奶奶虽然整日把催婚挂在嘴边,但林书幼觉得只要自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婚就催不到自己头上。
虽然她这会装着伤但也没闲着,女人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事业。
她在国外学的是酿酒工程,小到葡萄养护,大到品种赏鉴,哪个说起来都是头头是道的,既然回来了,当务之急是要给自己找个工作,正所谓会赚才会花嘛,总不能靠着父母留下的信托里每月打进来的钱坐吃山空吧。
林书幼风风火火给自己修改了一档简历,她投简历之前暗自发誓,既然回来了,成为最专业的酿酒工程师,行业内有头有脸的专家!
完成这一步的第一要素,就是要进昌京最大的酒业公司。
她壮志雄心开始一番调研,等她分析总结最后得出最大的酒业公司就是律家开的那个,陷入了沉思。
那个——其实她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绕过前面那些成为昌京最大酒业公司的老板娘呢。
不不不,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书幼把这种好逸恶劳的想法从自己的脑带中驱赶走,把自己的简历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打算挨个试试。
电话铃响,她从一堆职位推荐分出神来,看到来电人是“司漂。”
她连忙接过,对面那头的女孩子声音软糯,“书幼!你的便宜未婚夫打发完了吗?”
“还在革命的斗争中,胜利的曙光即将来临。”
“别革命了,好不容易回国了,出来玩,我们晚上在蓝天俱乐部有活动。”
林书幼想了想,自己还在装伤呢,还是别出去惹事了,她摇摇头,“不了,你们玩。”
“真不来?”
“不来不来。”林书幼一脸决然。
“好吧。”那头故意提高了声音,用很遗憾的语气说到,“那洵学长今天的微信应该被被加爆吧。”
“什么!”林书幼一把从床上跳下来,“学长回来了?”
“对啊,国外集训结束了,车队今天刚到的昌京,晚上蓝天俱乐部,一手消息,童叟无欺。”
司漂在那头拿捏着林书幼的小九九,“是你自己说不来的,到时候可别说我不讲义气。”
“等等。”林书幼把包扎在腿上的绷带一扯,“等着你幼姐。”
顾不上了顾不上了!
昌京的一些世家一直是有些来往的,林书幼小的时候在林家的晚宴上见到文霖洵,从记忆里他就是干干净净的,跟从小只知道玩泥巴的堂哥弟们不一样,也和律言佑不一样,律言佑见到她抱着个兔子玩偶只会嫌弃地挪开,而文霖洵倒是会摸摸她的头,问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
等到她高中的时候,开始怀揣少女心事了,就经常去隔壁楼偷看比她高一界的学长文霖洵。
她高中的时候读的是私立学校,同学都懂得装点,加上动不动就钢琴马术搏击的特长滤镜,显得他们学校的男生颜值比一般同龄人都要高一些,更别说文霖洵了。
高中三年,他稳居校草,学校匿名论坛的魅力值史上排名第二。
那会十七八岁的男生正是捉弄女生的未开化的年纪,调皮捣蛋的很,但是文霖洵不一样,他从来都是彬彬有礼温润儒雅的。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林书幼家里的情况,私立学校抱团的风气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弱势,见人绕道,柔声细语,倒是文霖洵还是待她如常。
后来林书幼去了国外,文霖洵留在国内,他快大学毕业的时候,迷上了摩托拉力赛,还顺道发现了他一直儒雅绅士的另一面——他在赛车上挺有天赋的。
于是他从业余赛打到了职业赛。
林书幼偶尔寒暑假回来的时候,会偷偷跑到训练场看文霖洵训练,她跟司漂,就是在那儿认识的。
那会林书幼想混进训练场去,就跟保安大叔撒娇说自己的老公是这个赛车俱乐部的教练,结果被“公私分明”的保安大哥用扫帚撵了出来。
她骂骂咧咧正爬着墙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坐在墙头晃着纤细小腿的一姑娘。
她舔着白花花的雪糕,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林书幼把腿收了回来,装作没事发生,尴尬地拍了拍手:“那个——我就是、我就是试试、试试我的攀爬技巧……”
“你想进来吗?”她眼神澄澈、清晰见底。
“没有!”林书幼摆摆手,往后走,“我说了我就是试试……”
她话没说完,墙头的那姑娘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林书幼身边。
她看了看至少有两米高的墙头,又看了看面前这个不到一米六的姑娘,心中暗自佩服——
果然人不可貌相,高手在凡间。
“我都看到了,你想进来,不过里面风景真的不错。”她手上的雪糕快要化了,一边麻溜地舔干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风景再不错您现在也已经下来了!
林书幼又抬头看了高墙,怕是下墙容易上墙难吧。
“你还要进去吗?”林书幼问了一嘴吃的嘴上胡乱一通的姑娘。
那姑娘像是被问到了,点点头。
行吧。
算了,两个人总比她一个人爬墙容易些。
林书幼在下面扎了个马步,稳了稳身子,特别有男子气概地对那姑娘说,“你上来,踩着我肩,上去后墙头拉我。”
那姑娘有些不解,歪着头,“我们可以走正门啊……”
走什么正门没看见她就是在正门被扫帚赶出来了吗!
那姑娘看到林书幼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还补充了一句,“我老公是这个俱乐部的教练。”
林书幼:“老套!太老套!”
这个蹩脚的谎言她已经用过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快点的!”林书幼示意那姑娘往自己肩上踩,爬上去。
她一催再催,两个人才七慌八乱地上了墙头。
那女孩才一米五几的个头,老这么直接往下蹦容易断腿,林书幼一脸江湖豪迈地拦着她,“你别跳,你等姐姐我先下去,再接你下来。”
林书幼刚说完要跳,就听到旁边的女孩软糯又兴奋,“老公!”
林书幼一抬头,只见一个约莫一米八几,穿着赛车服的小帅哥走了过来,断眉凌厉,眉峰高挺,帅归帅,但是特别不好接近。
不过他眉眼一抬,对上那姑娘的时候倒是温柔。
他打量挂在墙头的人:“不能走正门?非得找点事挨我骂?”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祖宗。”他长手一揽,就把坐在墙头的姑娘抱了下来,只剩林书幼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啊,原来人家老公真的是俱乐部的教练啊。
后来林书幼才知道,MOTOGP第一个拿到世界冠军的华人Blizzard真的是这个叫做司漂的小姑娘的老公,这个表面酷的一批的男人竟然是司漂口里的二十四孝老公。
由此可见,职业队里驰骋赛场的男人,或许都是深情坯子?
自此之后,她跟司漂就结下了不解之情,虽然两人见面次数仅限于回国她来训练场,但两人迅速投缘,互知心事。
这不洵学长一回头,司漂就给自己放消息了。
林书幼一边雀跃一边又难过。
雀跃的当然是能见到文霖洵了,难过的也是因为文霖洵了。
昌京的几个大家族,谁不知道她林书幼以后是会嫁给律言佑的呢,这个婚事一日不解决,她就一日不是自由之身,文霖洵对她再好,可能就是仅因为儿时那点情谊,怕是不再有别的逾矩的想法。
林书幼想到这里,就一阵扼腕心痛。
她这朵娇嫩的鲜花,可是万万不能插在律言佑这坨硬邦邦的牛粪上。
*
律言佑应了许家公子哥的约,说他今天在蓝天俱乐部办生日聚会,许照嚷嚷自己生日自己最大,说不管怎么样律言佑都得到面捧个场。
一行人上了楼上的百平米包间,脱了外套之后支着球杆在那打起来台球。
律言佑接连几杆得分,搞得许照有些不乐意了。
“不是吧佑哥,今天我生日唉,有你这么当哥们的吗?”
“台球场上无父子。”律言佑冷冷留下一句,又进一杆。
许照:……
这怎么还占我便宜呢?
许照不乐意了,杵着球杆发着呆。
许照今年二十八,过完生日之后就得跟隔壁市政法界的一个名人的女儿结婚,他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了照哥,今个生日,过两天新婚,都是大喜事,怎么还愁眉不展了呢。”
“别说了,我说起这事我就烦。”
“你不知道我那未婚妻什么脾气啊,娇蛮任性、脾气火爆那是说一不二啊,我哪是娶媳妇啊,分明就是娶了个母老虎在家里。”
“这、这我也倒是听说。”另一人插话到,“说那陈小姐从小是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八岁离家出走,十五岁断发明志,二十岁以死相逼,如今二十八了愣是没一个敢娶的,谁知,谁知这最后落到了我照哥头上。”
“别说了。”许照摸了摸自己的大脑门,“我是真愁的慌,我愁的头发都要掉了。”
“不过是让你娶个花瓶回家摆着,作天作地的再做,娶回来不理就是,你烦心什么劲。”律言佑擦了擦台球杆,插了句话。
“你到说的轻巧。”许照幽怨的眼神甩了过来,“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吗,你看书幼妹妹多乖巧,左一个言佑哥哥又一个言佑哥哥,一看就是省心的主,哪像我……”
“这倒是。”众人又开始顺着话题,“要说还是我们佑哥有魅力,走到哪书幼妹妹都跟着,我刚刚去洗手间还看到她鬼鬼祟祟的——”
律言佑眉眼一抬:“林书幼跟来了?”
她倒是一刻也闲不住,腿还没好还要偷摸跟着来,
“是啊,我都不好意思喊她,总得给人女孩子留点面子。”
律言佑没理解,试探性地再问:“留面子?留什么面子?”
“要我说佑哥你从小学业门门第一,但还是吃了不懂女人的亏。”
“再乖巧的妹妹也会吃醋的,她一定是怕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特地跟来看看。”
是这样啊,这是吃醋了?
他脑子里面想起她带点委屈的狐狸眼,又怨又怜。
律言佑弯了弯唇角,而后好像又发现自己奇怪的反应,板正了身子,带点威严:“幼稚!”
“啧啧啧,身在福中不知福。”许照扼腕叹息,“要我说,我未婚妻要是林书幼,我做梦都能笑出来。”
律言佑一个眼刀过去,许照在接收到律言佑那个“你试试”的挑衅表情的时候,忙不迭地收起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
过了一会,他才跟抓着把柄似的,又往律言佑身边挪了挪。
“哥,我怎么听出点小醋意了,怎么着,对书幼妹妹上心了?”
律言佑没有正眼看许照,只是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带:
“不可能。”
他举起球杆,始于对准目标,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两圈: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作者有话说: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来自于网络。
今天稍微晚了点~~宝贝们,惊现小漂和屿哥——《岛屿日记》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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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章 、晋江独发
◎林书幼这个女人,克他!◎
蓝天俱乐部名字普普通通,就连大门都低调地在一幢写字楼后面,巷子里绕个两个弯才能找到,位置偏僻,但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幢楼,在昌京的贵人圈子里还是很有名气的。
进了那低调的门口,从门口蔓延开来的就是深沉精美的波斯地毯,再往里探去,随便一个音响都是英国老牌子B&W打造的,FLOS的蒲公英灯点缀在造型别致的套间边上,把宾客的身份烘托的尊贵又独特。
林书幼进了门之后,把预先准备好的帽子往下压了压。
她知道昌京不少的家里有钱的公子哥们都爱来这里玩,指不定就能遇到自己认识的人,到时候别说漏嘴了把她来这的消息捅给了律言佑。
林书幼按照司漂给的位置找到了他们的包厢,司漂一见到她,就招呼大家互相认识开始吃饭。
林书幼扫了一圈,热热闹闹一圈都是车队的人,有的见过有的她没见到,却没有发现文霖洵,她压着嗓子在司漂耳边说,“人呢?”
司漂给林书幼夹着桌上的菜,“别着急,屿哥刚刚接到车队电话,估计有点事,把你洵学长叫出去了,咱们先吃。”
话刚说完,门口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袖口微微挽起,他的断眉压着本来上扬的桃花眼,隐下了他的轻佻,周身的气质凌厉又不好靠近,一进来,原本吵闹的那群小伙子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站起来,点头致意喊着:“屿哥。”
林书幼支了支司漂的手,“你家屿哥今天心情不好?”
司漂莞尔一笑,“他都这样,就是看着凶。”
跟在身后的那个男生身形更瘦一点,穿了一件灰白格子相间的针织薄毛衣,额间细碎的头发落下,自带柔光滤镜。他杏眼偏长,目含秋水,看到林书幼的时候,笑了笑,嘴边非常浅的有个酒窝微微荡漾。
林书幼托着腮帮子看傻了,都忘记回一个微笑,直到文霖洵推开她旁边的椅子,低着头问她,“书幼,你旁边有人吗?”
“没人没人!”林书幼回过神来,连忙摆着手。
文霖洵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林书幼忍不住把头埋在桌子底下埋了两秒,而后扭向司漂的那边一边,她要用自己毕生的表情浮夸地告诉司漂她刚刚有多心动!!
心里的小鹿都要跳死了!!
林书幼扭过满脸“我死了姐妹”的表情看向司漂的时候,她却专心地吃着沿闻屿递过来的拔丝地瓜,一边吃还一边用手指戳着沿闻屿的肩膀,“好烫。”
沿闻屿皱了皱眉头,低头吹了吹,吹完之后又喂到她嘴边,“不烫了。”
算了,林书幼觉得,与其吃狗粮噎死还不如被小鹿装死吧。
她又转向了另一边。
文霖洵察觉到了目光,不太好意思地放下筷子,认真地问林书幼,“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林书幼立刻摆摆手。
文霖洵还是一直看着她,好像在等她的下一句。
林书幼愣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说上下一句话来,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好像来了这儿后自己就是个只会说“没有没有”的工具人。
整个局下来,她都很挫败,跟文霖洵没说上几句话。
好在司漂虽然全程跟她那个满脸写着的“我脾气不好但是就忍你一个”的老公甜蜜恩爱,但也没有最后忘记的时候给林书幼制造机会。
从俱乐部出去到打车的马路上有两个路口,司漂让沿闻屿拜托文霖洵送一下林书幼。
文霖洵非常绅士且认真地带着林书幼往外面走。
饭桌上说的更多的是车队内部的事情,林书幼基本上就等于半个哑巴,这会就剩他们两个了,她暗自着急。
天啊,快说点什么吧林书幼,要尴尬死了。
“书幼,你这次回国不再出去了吧?”还是文霖洵先说的。
“啊……哦,对,我毕业了,不用回德国了。”
“那好啊,那我们以后联系就方便多了。对了,上次车队在德国训练的时候,还要多谢谢你给我们找的医生。”
“不客气的,洵学长,我们从小就认识,你有麻烦,我帮忙是应该的,你不也常常帮我吗?”
“我?”
“对啊。”林书幼点点头,“小时候我被欺负了躲在假山后面哭,都是你来安慰我的。”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劝你息事宁人,你却回头做了小机关把他们摔的鼻青脸肿的。”文霖洵点点头,不自觉地像是跟小时候一样,伸手薅了薅林书幼的头发,“就跟只记仇的小狐狸一样。”
林书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学长都还记得呢,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个之间,还有机会。
*
808包厢里,律言佑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一下时间。
助理杨嘉刚上任没过试用期,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律言佑来到了酒庄之外的地方,全神贯注状态满满。
这会他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老板心不在焉,从刚刚开始就没进过一颗球,进不了球连带着心情不好,又坐在这一言不发,听到门口有人开门的响动,还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像是在等人?
“律总,您是约了什么人,需要我去接一下吗?”
杨嘉贴心问询。
“不用。”律言佑直接回绝了他,仍旧坐在那里。
杨嘉吃了瘪,察言观色本来是他赖以生存的职业技能,可是律言佑实在是话太少了,平日里又没什么大的表情。
他明显感觉自己使不上劲来了。
他只得小心猜测,“律总,我看今儿的酒不错,您要不要……”
律言佑皱了皱眉头,像是有点嫌弃他烦。
杨嘉泄了气,他的技能在律言佑身上不管用了。
律言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在这儿差不多耗了一个小时了。
她该不会笨到找不到包厢吧?找不到可以问前台啊,前台哪个人不认识他。
按照林书幼那吃不了苦的性子,找了两圈找不到估计已经眼泪汪汪了。
不对,他莫名其妙想这些做什么。
他从沙发上起来,穿了外套,像是对众人给了个交代:“走了。”
助理杨嘉立刻跟上,兢兢业业地在身后,律言佑走的突然,像是有什么急事,可是杨嘉却不记得他有安排什么应酬。
他是莫名觉得律言佑可能心情有点不好。
两人走到门口回廊上,杨嘉一出来就见到了林书幼。
他前几天接到过律言佑的电话,让他开车带去她去医院换药。
杨嘉觉得,林书幼看上去娇气,实际上比律言佑好接近多了,坐在车上的时候,杨嘉试探着林书幼和律言佑的关系,生怕载的是未来的老板娘,林书幼却笑笑说她叫律言佑叫哥哥。
杨嘉跟林书幼在车上说了一路,自以为已经是和老板的“亲戚”打成了一片。
杨嘉跟了老半天了也没有找到跟雇主搭话的借口,这会看到林书幼,想了想自己的转正审批,可算是找着机会解除着漫天的尴尬了,他提高嗓音:
“律总,您瞧,那不是书幼小姐嘛?”
律言佑终于是理他了,却比刚才随意应付的语气还冷:“我又不瞎。”
律言佑看到了林书幼,她的双手捏在一起,扭捏地垂落交织在前面,半低着头,随着身旁男人清朗的声音时不时笑一笑。
再往下看去,她落地平稳,那还有点瘸腿跛脚的样子。
律言佑听到自己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
杨嘉看到林书幼的激动大过了他的职业嗅觉,他大大咧咧地凑上前,“哎,书幼小姐身边的那个是她男朋友吗?律总你未来的妹夫?”
律言佑:……
杨嘉说完之后莫名地感觉到从地缝里传来的丝丝冷意缝合着自己的脊梁骨冲击到头皮上。
律言佑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来公司几个月了?”
杨嘉:“明、明、明天刚满三个月。”
律言佑点点头,“行、小张,你明儿不用来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嘉:???我失业了??
他摸了一把头,反应过来,“老板!老板我姓杨啊。”
*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书幼明显感觉到律家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看了看依旧一言不发板着个脸的律言佑和端着饭碗入迷地看着家庭伦理复仇狗血韩剧的奶奶,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这样的,林书幼用筷子戳着大米饭想着。
律言佑:“腿好些了?”
律言佑突然发话把林书幼吓得个激灵,她点点头:“好些了。”
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专心盯着大屏幕电视直播的奶奶,小声地补充道:
“但是还没有好到可以结婚的地步。”
律言佑用鼻音嗤了嗤,白天还跟只柯基一样围着文霖洵绕不开道,这会到了他面前,又装病。
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激昂的旋律,片尾曲一起意味着奶奶今晚的更新又追完了。
来了来了,律奶奶又带着她的催婚紧箍咒来了。
林书幼连忙放下碗筷正要装作吃完饭的样子,不出意外地被律奶奶叫住。
“哎,书幼就吃这么点?”
“哦、我下午、下午吃了下午茶,奶奶。”
“再多吃点。”律奶奶又往林书幼的碗里加个鸡腿。
“是啊,多吃点,走那么多路,怪累的。”律言佑吃完了,低头玩手机添了这么一句。
林书幼皱皱眉,律言佑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走了很多路,是不是跟踪自己?
“走那么多路?”律奶奶也抓到了重点,而后又自己想通:“书幼一定是着急恢复好办婚礼呢,今天去锻炼了?”
林书幼:……她算是知道了,在律奶奶眼里,不管她干好事还是干坏事,一切都是为了抓紧结婚。
她躺平:“哦,对,我练习呢,奶奶,我在家也怪无聊的。”
律奶奶:“无聊?”
律奶奶:“要不明天开始你去律言佑的酒庄玩玩,书幼在国外学的也是酿酒,刚好借着机会去酒庄看看……”
林书幼:“啊,不好吧。”
律奶奶:“有什么不好的,律家的生意你迟早是要接手的,早点去看看,就当早点学习学习。”
律奶奶:“律言佑你听到了没?明天让书幼搭你的车去,让展览厅的人去千盏园买上书幼最爱吃的甜品,最好搭配浓郁红茶和鲜奶,熬着喝杯热奶茶,让她在VIP室看看工艺资料就可以了,到了晚上早点回来。”
“奶奶——”律言佑抬抬眼皮,“这又是甜品又是奶茶的,是去学习还是当我那儿是咖啡厅呢?”
律言佑看了一眼她:“要我说,她除了能撒娇还能干什么。”
林书幼:??
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相处的律言佑,今天是你先惹我的!!
林书幼原本对去酒庄兴趣乏乏,在律言佑眼皮子底下待一天她想想就要头皮发麻,这会听出律言佑的嫌弃了,再加上他刚刚的阴阳怪气,她那找茬的小技能又被点燃了!
林书幼接话到:“奶奶,您别为难律言佑哥哥了,我不想影响他工作,虽然我也很想学习学习早日帮上忙……可是、可是、可是言佑哥哥他……
林书幼:“呜呜呜……我明白,我明白是我没用,言佑哥哥才会如此嫌弃我,我知道我住在律家给大家添了不少的麻烦……呜呜呜……奶奶、言佑哥哥,你们放心我会早日找到工作,然后搬出去住的。”
林书幼越说越可怜,说到后来声音哑哑的,带点小哽咽
“你胡说什么呢你这死孩子!!”律奶奶根本听不得这些话,她急忙从位置上起来,指着律言佑说:“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你瞧瞧你说的这些伤人的话!”
“我……”律言佑被怼的哑口无言。
律奶奶说到后来跟林书幼抱作一团,拍着她肩膀哄着。
律言佑看着乱糟糟的两个女人,揉了揉眉心。
鸡飞狗跳的,鸡飞狗跳的,他就知道,林书幼这个女人,克他!
“行了——”律言佑提高了嗓音,“明天带你去就是。”
他说完,四周立刻安静了几秒。
律奶奶:“那你跟书幼道歉。”
“行。”
律言佑朝林书幼抬抬下颚,像是道歉:“对不起。”
林书幼从律奶奶怀里探出个脑袋,眼睛红红的身子还一抽一抽的,眼神却毫不遮掩地落在律言佑面前那个小蛋糕身上。
“你把小蛋糕给我我就原谅你。”
律言佑还以为她有多难哄呢,就这?
他心头一畅,把蛋糕支到她面前。
“原谅你啦!”林书幼捞过小蛋糕用勺子戳着吃。
还好刚刚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律奶奶叫了林书幼最爱吃的那家蛋糕店,要是哭着哭着没台阶下,她今晚就吃不到那个蛋糕了,她就亏大了!
“这还差不多。”律奶奶欣慰点头,“小两口不要老是吵架,我们老人家很难做的。”
律奶奶:“怎么样,书幼,明天去酒庄看看。”
“嗯。”林书幼给台阶就下,小蛋糕吃的津津有味“既然奶奶和律言佑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明天就去酒庄工作,锻炼锻炼自己!”
律奶奶满意地去了离开餐桌去了后厨。
饭桌上只剩林书幼和律言佑两个人。
林书幼继续发射自己的乖巧魅力:“言佑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给你添麻烦。”
律言佑:“嗯,想好了,明天去酒庄。”
林书幼:“想好了,工资你不用付我,我就当锻炼锻炼。”
“行。”律言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对着电话四两拨千斤:“嗯,明天让养护部买二十斤兔粪。”
“二十斤兔粪?”林书幼舌尖舔着小勺子上口感香甜的奶油,心不在焉地问,“言佑哥哥你买兔粪干什么?”
律言佑挂了电话,身子后仰,金丝眼镜后面有一抹极淡的狡黠,抱着双手,低沉的嗓音突然性感的要命:
“没什么,让你锻炼锻炼。”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喜提offer?
律言佑:嗯,恭喜成为高级“挑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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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晋江独发
◎“看别人看不见,只看你看得见。”◎
律意然撅着个嘴耷拉个脑袋,肩上扛了一把小铁楸,有气无力地像一只野鬼游荡在葡萄园里。
说来也是她倒霉。
她偷偷翘了一个礼拜课去看了爱豆的演唱会,本来都安排好了给她替课的同学,谁知道辅导员临时去宿舍查岗,发现她这个学期已经是翘课十次了,于是连夜通知了她那对在国外的父母。
律意然赌的就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管不到她,谁知她老爸一个电话又捅到了她堂哥律言佑那儿。
律意然父母拿她没办法,可是律言佑多的是整她的办法啊,比如说——来葡萄园里施肥。
这会,她就耷拉个脑袋认命地到了律家那个葡萄酒庄里的几亩连绵不绝的葡萄园,却意外地发现竟然有人比她来的还要早。
她走近了一拍脑袋,这不是她那个小堂嫂吗—律言佑的那个未婚妻,那天品酒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那个女侠吗?
律意然看了看她的造型——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穿了一身灰色的“劳动套装”,脚下的大号防水雨靴陷进泥土里,单薄的身子站的都站不稳,手上却蛮力地挑起一铁楸大粪,狠狠地戳进泥土里。
怎么?小堂嫂也来接受改造?
律意然没贸然靠近,选了隔壁一块田,有一下没一下挥着铁楸观察着。
林书幼没注意另一片葡萄园的女生,她沉浸在自己的emo中无法自拔。
林书幼拿着重重的铁铲子,穿着双过膝的大套鞋,一只脚陷进葡萄园的泥地里,一只脚踩在田埂上。费力地用铁楸把运输车上的兔子粪便一勺一勺地扔进挖好的土壤洞里,又铲过泥土盖的严严实实的。
她的衣服裤子上全是泥,带着手套身上也有股难闻的味道。她甚至都觉得律言佑就是故意要把她熏臭了。
杀人诛心呐!
太惨了,太惨了,她是什么人间小惨王。
林书幼不争气地往葡萄园头上的透明玻璃房看去,那里有秘书跑去十公里以外买的千盏园的马卡龙,也有厚乳不加糖的现磨拿铁,还有明亮温暖的秋日阳光浴。
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
而现在….林书幼一边铲着肥料一边骂骂咧咧,臭大粪、臭大粪、律言佑就是个臭大粪。
任凭她再怎么装可怜说自己的腿还没好,他都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安排好了今天的日程,那就是铲屎,铲屎,铲无尽的屎。
但凡她有一点点偷懒,那葡萄园上的小喇叭就会无情地提示:
“书幼小姐,您正被全方位监护,新鲜的兔子粪便马上就要送到,还请您抓紧时间施肥,爱护植物,从你做起。”
变态律言佑,果然是剥削劳动人民的资本家,还派人监工!
林书幼只得打起精神,用精神鼓励法战胜资本家。
今天她产的每一颗豆大的兔子粪都要变成律言佑日后留下的泪水!
她铲的越多,律言佑就哭的越惨!
想到这儿,林书幼充满了干劲,她一鼓作气,顺着田埂把一排葡萄园的树都扫荡了一遍。
律意然原来意兴阑珊地偷懒,回头看到林书幼干劲十足地已经跟自己拉开了很大的差距,她不由地咂嘴感叹:
所以说是能嫁给律言佑的女人啊,就连铲屎都铲的比她快,这种面临万屎却岿然不动的精神,实在是非常人所能有也。
*
葡萄园上方五层楼的全落地360度全景玻璃房里,律言佑看对着财务部新发过来的欧洲市场上一个季度的销售报表。
他一边听着汇报一边下意识拿过右手边让人冲的厚乳不加糖拿铁,丝滑入口之后,才发现不是自己常喝的美式,皱了皱眉头又放下了。
他差点忘了早上他为了带林书幼来“诛心”,让秘书特地当着她的面给他冲了加够奶的拿铁。
这么腻的东西,她也爱喝?
欧洲的财务总监一口流利的英文还在给他介绍欧洲市场的净资产收益率,律言佑听了一圈,找到了他粉饰过的报表下忽视的几个指标,把他那套漂亮的说辞打了回去。
而后又下意识地拿过那杯拿铁,再细细品尝一口——
什么玩意,还是这么难喝。
他皱了皱眉头,从里头的办公间出来,看到了站的笔直的助理。
杨嘉见到律言佑,原本笔直的身体又硬是往后拗了几分。
“律总,我一直坚守阵地,从未离开。”
律言佑迷惑了两秒,而后想起来,他早上拿出手机找到助理的号码叫他来监工来着。
“哦。”律言佑点点头,而后走到落地窗外,看向那片密密麻麻的葡萄园,寻觅了一会,终于是看到了灰头土脸的林书幼。
“她有偷懒吗?”
“没有!”
杨嘉像是获得了一项光荣的任务,举手投足之间几乎都要敬礼发言。
他的老板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昨天还说他明天不要来上班了,他今早躲在被窝里感叹生而为人他很抱歉,以为他这短暂的职业生涯就要在这里划上句号的时候,律言佑一个电话就把他叫到了酒庄。
酒庄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啊!
老板不但没有记恨昨天的事情,反而还重用他,给了他一个这么重要的工作,这是多大的气度。
杨嘉反思过了,他昨天惹老板不高兴,完全就是因为搞错了人物关系。
这林书幼是谁他不知道啊,活该丢掉工作。
林书幼是老板最讨厌的女人了,不仅捆绑老板的婚姻,还捆绑老板的自由,就连来葡萄园都要跟着来。
所以他今天一刻都没有懈怠,小推车的兔子粪便没有了,他就让养护部送过来。
“老板,你放心,我一刻都没有远离过,林书幼一上午在我手底下,没讨着好果子吃。”
律言佑本来驻足欣赏着外面笨手笨脚的小狐狸,觉得她纤细的手肘拿着大铁铲咬牙努力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这会听到助理说的这话,突然心情就不好了。
“林书幼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杨嘉:……
他正欲矫正些什么,律言佑又说到:
“早上推出去了几车?”
这个杨嘉记得很清楚。
“五车!”他信誓旦旦。
“五车?”律言佑转过身来,脸上带点愠色,“你让她这样来回挑了五车?”
“额、啊”杨嘉挠挠头,早上明明是律言佑亲口对他说的,盯着林书幼,别让她偷懒。
律言佑指着他,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他脱了外套,松了松自己的领带,操着他最后的耐心打算引导一波:“你应该知道她和我的关系吧?”
“关系?”杨嘉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那天在蓝天俱乐部许照问律言佑是不是对林书幼动心的画面了。
对了,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细节遗漏了。
“我知道了!”杨嘉信心满满,右手从自己左边的骨盆后划过,作拔剑动作,“女人只会影响律总拔刀的速度,我一个早上竟然只让她铲了五车,我该死!”
律言佑:……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小王、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杨嘉:“老板,我——”
“滚。”律言佑指着门口,“现在,立刻。”
“您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走。”杨嘉见律言佑动了气,麻溜地关门出来。
刚出门的杨嘉:不对啊。
他回头:“老板,我姓杨啊。”
*
林书幼抬头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发现后面跟着个女孩子,她眯了眯眼,想起来好像那天酒会现场帮着她打架的人就是她。
她刚想打个招呼,结果那女孩子打招呼在前,用力挥着手,“嫂子好!”
林书幼反应了一会,律意然连忙解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律言佑的堂妹—律意然。”
律言佑的表妹?
好家伙,前面一个小喇叭还不够吗,后面还来个表妹督工!
林书幼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疯狂挥着小铲子。
律意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刚刚语气欢快又诚意满满,还亲热地唤上了小嫂子,为何林书幼见他跟见了鬼一样,小铲子和大兔粪挥舞地飞起!
她哪跟得上林书幼的节奏啊。
林书幼头也不回地跟头老黄牛一样驻扎在泥地里,等再回头的时候,律意然已经被她甩在几排葡萄藤后面。
可算是把这些烦人的眼线甩开了。
她抻了抻自己的脖子,满目望去,绿茵茵的葡萄藤下有一处渗着阳光的阴凉地,平坦又软实的土壤被阳光烘得暖意洋洋。
啊,好困。
林书幼回头望了望四周,把手上的小铲子倒立靠在葡萄藤支架上,屁股往那一坐,不管不顾地睡起大觉来。
葡萄园里安安静静,阳光隐隐绰绰,所有的空气分子都慢了下来。
律言佑漫步在葡萄树中的林荫道上,他光泽的皮鞋上蹭上了黄褐色的土壤。
他走了好几排葡萄树,终于在一处生长迅速,枝叶繁茂的葡萄树下,发现了躺在那儿睡大觉的林书幼。
阳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细腻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光泽,纤长卷翘的睫毛覆盖在她阖着的眼上,纯色淡的像是焦糖色的玫瑰。
睡的倒是挺香。
原本律言佑觉得早上那五推车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林书幼娇气到五岁追着他跑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颗蜜蜂,都能哭哭啼啼地让林爸翻家倒院地找,几天都不敢下床。
他思来想去觉得今天这个工作量是不是过于大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结果人家睡的正香。
论起偷懒跟个人精似的,那还用他担心啊。
估计早上也就三分钟热度,强撑着做给他看的,她睡醒了下午自然就会回去的。
想到这儿,律言佑又掉头走了。
他这一走,总部那儿就过来了一大堆资料,他扎在办公室没出来过,等到日落黄昏天黑下来之后,才拿了车钥匙下了楼。
他一到地下停车场就听到熟悉的哼曲的旋律,他打破了这一片忘我:“律意然,我的地下停车场不是你梦想的舞台。”
律意然一看是律言佑,忙收了伸展的身躯,跟个小鸡仔一样过来:“劳动改造都接受了,我唱个歌都不行啊。”
律言佑开了车门:“那你是对今天的改造不服?”
“服服服。”律意然点头,“哥,我跟你商量个事。”
“没得商量。”律言佑把门关上
“关于你老婆的!”律意然抓住最后一丝门缝,“关于书幼姐的。”
律言佑放开门,手肘搭在方向盘上,“说。”
“书幼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她好像老是躲着我,你说下午干活那么累,我约她下午茶也不去,刚刚喊她一起走她也不理我…”
律言佑:“她还没走?”
律言佑:“她不是应该睡完午觉就走了吗?”
“没有啊?她没走。”律意然摇头,“她下午又干翻了三辆车,有一说一,我觉得你做的有点过了。”
律言佑钥匙一转,原本发动的车子了熄了火,嘴上没松口,“我也没说干一整天。”
“我知道了,小嫂子肯定在等你呢哥,啊,你好不解风情,还好有我提醒你,不然你就打算抛下书幼姐一个人自己回去吗?”
律言佑:“等我?”
律意然依然点头:“等你!”
律言佑:“她人呢?”
“我看到她去更衣间了。”
*
林书幼在更衣室醒过来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
更衣室带了个浴室,她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看了看浴室也还算干净,她换好衣服洗好澡之后看到更衣室门口柔软的沙发,她本来打算在沙发上睡会回个神,一不小心却睡着了。
睡醒了之后林书幼反应过来,看到窗外黑惨惨的树荫,心下一慌,揉揉自己酸胀的手臂。
她迅速拿出手机想把手机的灯打开,可是手机却已经自动关机了。
这下糟了。
更衣室通向大门的这条路上的路灯低调又华美,就是不照明,幽暗地藏在路边的草丛里,在健康的人眼里,这的确是昏暗的森系小情调。
在有夜盲症的林书幼看来,这灯顶多就算是飞了几颗萤火虫,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一边用手依附在墙上,一边用脚探寻着周边的物体,按照早上并不怎么深刻的记忆,探寻着往外走。
律言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双手攀着墙,双脚小心地试探地沿着墙壁往外挪动的样子。
眼看人就要撞上他,他也没躲,“你不回家,在这cos蜘蛛侠呢。”
林书幼碰到一个温热的身体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而后听到是律言佑的声音的时候,突然心里刚刚的那种慌乱就不见了。
林书幼:“言佑哥哥?”
“你是来找我的吗?”
“走了。”律言佑走在前头。
“你在哪?”林书幼顺着声音却没能触碰到他的人。
律言佑回头看了一眼,林书幼睁着眼胡乱抓一通。
律言佑:“怎么了,cos完蜘蛛侠之后模仿紫薇啊?睡了一觉看不见?”
林书幼觉得律言佑真的没救了,再好的容颜也拯救不了他恶毒的这张嘴。
林书幼又泄气又委屈地站在一边,“我真看不见。”
她小声说:“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病叫做夜盲嘛。”
律言佑本来抱着手看着热闹,听她这么说,微微前倾了身子,靠近她的脸,盯着她映着昏黄路灯的眸子,“真看不见?”
林书幼被他突然靠近的脸吓到,“我是夜盲,也不是瞎了,你靠这么近,我很难不看见。”
律言佑收回了身子,站直身子,又匿回黑暗里。
过了一会,他低声说:“抓着衣角。”
林书幼:??
律言佑催促:“快点,走了。”
这是心软了?
林书幼肚子里坏水荡了荡,顺着竿子爬,“可以牵言佑哥哥的手吗?”
问归问,手却主动地搭上来,准确无误地蜷在他掌心来,冰冰凉凉的剔骨感瞬间占领他的领地。
律言佑滚了滚喉结,“你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
林书幼抬头:“看别人看不见,只看你看得见。”
她微微扬着下巴,狐狸眼下浅浅的一抹月光,沿着她鼻梁扫过她鼻梁上的那颗美人痣,说起话来的时候尾音向下,像是变出她的狐狸尾巴扫着自己的心。
那冰凉的手躺在他手心里却意外地惹得他掌心灼热,他把手撇开,“抓衣角。”
“哦。”她也不纠结,垂下眼,一言不发地抓着他的衣角。
律言佑在前面走,他放慢了步子,周围很安静,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衣角被林书幼攥在手里,她乖巧地跟在身后,影子跟自己重叠在一起。
过了一会,林书幼缓慢措词:“言佑哥哥,那个兔子的粪便,真的很臭。”
律言佑听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到:“嗯,粪便中含有大量的3-甲基吲哚。”
林书幼:……
知道你是化学高材生,但是这种化学知识还是不要跟我普及了吧。
她往前小步跟了两步,靠他靠得近了些,压着嗓子,小声地试探:“我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律言佑虽没有停下脚步,但却放慢了走向庄大门的速度。
林书幼:“……能不能明天,我不铲屎了……”
她带着恳求,像是知道自己会被拒绝,语气里还带点讨饶和卖乖。
“能不能嘛~”
律言佑停下了脚步,背着手,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
“嗯。”
作者有话说:
今天才到家更新完了点~~~
预收《风车茉莉》
姜药咬着戚存的肩头,狠狠地留下半抹牙印。
戚存吃疼,推开她,慢条斯理地穿上白衬衫,“行啊姜药,商场上的仇来床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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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9章 、晋江独发
◎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林书幼怕苦又怕累,若不是之前在国外学了这酿酒工程,隔三差五被导师和小组成员拉到地里养护葡萄藤,她哪吃得消被律言佑这么折腾。
倒是没想到脱离苦海脱离的这么容易,她抱着试试的心态卖了个惨,律言佑却这么容易放过了她。
或许是律言佑良心发现了,毕竟她有夜盲症这个事情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的。
谁能忍心看着她这样璀璨娇艳的花季少女得了夜盲症呢。
林书幼这样想,原先的那种对于看不见的恐惧又少了很多。
看来有病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林书幼一回到家,也不管不顾律言佑,忙不迭地进了房间,直接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泡了个把小时。
今天真是要了老命了,还好律家奶奶听说林书幼去了庄园跟律言佑“培养感情”,识趣地跟老年大学的同学出门“游学”了,不然又是一顿嘘寒问暖。
好在她在国外的时候学的酿酒工程也涉及到葡萄的一些养护知识,实践课程老师也带着他们去干过这些细碎的农活,不然凭她没有磨砺之前的性子,还没上手肯定就哭了。
即便如此,原始的动物肥料还是太过分了。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温驱散着身上的疲惫。
林书幼几乎是把身上的皮都搓下来了,才算是确定自己身上不再有奇怪的味道。
她简直要死掉了,懒懒散散地躺在床上。
庆幸明天是周末,律言佑说既然是上班,五险一金没有,但是做五休二还是能保证的。
手机震动了几下,林书幼不以为意地捞过,是司漂的消息。
“幼幼、紧急情况,今天有女生给你家洵学长送爱心便当了!”
随后发过来jpg:爱心荷包蛋、香煎鳕鱼片、涝汁花椰菜,还有洋葱小鱿鱼圈。摆盘精致、荤素营养。
林书幼:!!!!
“他收下了?”
“好像收下了,毕竟我看了都有点馋,很难有人能抵住诱惑的。”
“不行。”林书幼立刻一个绿茶打挺从床上起来。
她现在就起床苦练厨艺,她林书幼可以输在有身不由己的婚姻但绝对不允许自己输在因为自己不够努力!。
林书幼三步并两步下楼,脚底生风直奔厨房。
还坐在客厅拿着电脑处理邮件的律言佑微微一抬眼,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
林书幼在厨房翻箱倒柜的动作惊动了在厨房阿姨,她连忙系上围裙来帮忙,却被林书幼赶了出去。
她的爱心便当不允许有他人染指!
林书幼有模有样地围着围裙,对着躺在砧板上的鳕鱼肉一顿指挥。
它已经是北太平洋海底1500米的成熟冷水鱼了,它的口感是时候应该自己决定了,而不是靠她的厨艺。
怎么做来着?林书幼开着火,猫着腰仔细看着手机里的教程。
橄榄油,薄薄刷一层,没错,然后把鳕鱼块下锅。
哦,要腌制啊?
大火烧的平底锅滋滋地响,她这头正腌着鳕鱼块呢,那头锅里的橄榄油噼里啪啦地很不安生,林书幼连忙过去把火关了,手上带着的水珠不小心掉进了油锅里,顿时油花四溅。
林书幼迅速弹开,可手掌后头还是被溅到了,她迅速冲了冷水,斯哈斯哈地缓了好一会。
在差点拆了厨房并且陪掉一条命的情况下,香“煎”鳕鱼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出锅了。
万事俱备,就缺只小白鼠呢。
林书幼出了厨房绕过吧台,伸出半个头在客厅里,跟个间谍一样扫来扫去,最后确认了客厅里的唯一活物只剩下律言佑了。
找家里的阿姨们试吃,他们完全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再怎么样都会说好吃的,唯有律言佑这种挑剔的口味,口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他这种龟毛人都能说好,那才说明是真的好吃。
林书幼端着盘子走过去,伸头看了看律言佑的屏幕,又挪到另外一边。
律言佑一抬眼,看到了围着围裙的林书幼,她把头发扎成马尾,高高地束在脑后,穿得跟个小仆人一样。
她把盘子放下来,“言佑哥哥你吃夜宵吗?”
律言佑瞄了一眼她盘子里的东西,“怎么?今天没折腾累,还有心情做宵夜。”
“这么有精力的话明天去加个班。”
“别别别。”林书幼立刻就怕了,她信口开河:“我这不是看言佑哥哥晚上还要工作这么辛苦,给你煎了鳕鱼。”
她指了指盘子,“阿姨说今天下午才空运到的哦。”
律言佑眼神扫过盘子,“你吃吧,我不吃了。”
林书幼:“别啊,你今天工作这么辛苦,尝尝我做的夜宵吧,特地为你精致打造的,入股不亏,我保证你吃了之后更有精力处理工作。”
林书幼:“调查显示,人类最快乐的时间就是吃夜宵的时间!”
律言佑:“你说的人类,是勒着肚子发胖毫无自律的人类吧?”
“我从不吃宵夜。”他甩下一句之后又盯着屏幕。
律言佑看上去毫不动摇的样子,林书幼决定再强攻一波。
“真的不吃吗?我花了老大精力做的。”林书幼可怜巴巴抬起手掌,“为了给你做我还被油烫了。”
律言佑这才看过来,看到她手掌后端红红的一片,的确是被烫到了。
“阿姨在家,你自己下什么厨。”
“亲手做才更有诚意啊。”林书幼知道律言佑松口了,她拉着他衣角往桌子上靠。
律言佑这才仔细地瞧见了那鳕鱼块,他皱了皱眉头,拿了叉子,最后又难以下戳。
“怎么啦,言佑哥哥你怎么不吃呀。”
“这是炭烤鱼排?”
林书幼:……
好吧她承认有部分是黑了点,她挪了挪盘子,把另外一头尚且还白嫩的对准他,“你试试这个。”
律言佑还算给面,拿了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口,咀嚼了下。
“怎么样。”林书幼一脸期待。
律言佑下颌骨微微一颤,顿了大约有五秒之后,把柴干的鱼肉咽了下去,而后才说:“做的很好。”
“真的吗?”林书幼喜出望外,她竟然得到了律言佑的肯定!
“真的。”律言佑拿起餐补,雅致绅士地擦了擦嘴角,“不过书幼、我们律家还没有穷到请不起阿姨的时候,以后不许再做了。”
林书幼:……
什么嘛,还不是嫌弃她做的难吃。
林书幼拿了另一副叉子,不甘心地自己尝了一口。
就……寡淡无味,鱼肉干柴,还带着鳕鱼被烤之前发出的上好的蛋白质即将被烤成焦炭,暴殄天物的暗叹。
呸呸呸,这真是她活了这二十几年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
林书幼摔了刀叉颓丧个脸,坐在那儿:“我果然是个笨蛋美人。”
“嗯。”律言佑挑着眉睥睨地看着她,“你倒了解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林书幼有些泄气,托着个腮帮子,自顾自地说:“我是不是一无是处。”
律言佑:“也不能说一无是处,至少对自己认识到位。”
他本以为说完之后林书幼会不服气地回怼他,没想到这会她倒是安安静静的,眉眼耷拉,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余光下瞥,一声不吭。
两人大约这样安静地呆了两分钟中,林书幼从椅子上挪下来,拖着她那双宽大的毛绒拖鞋,垂个脑袋,像丢了魂一样随着旋转楼梯上楼。
律言佑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背影,下意识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
怎么,这是伤自尊了?
*
律言佑第二天要去隔壁市出趟差,他早早起来,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
他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昨晚的美股股市动态,听到厨房有动静,他问到:“怎么,我奶奶今天这么早起来了?”
阿姨连忙说到:“律奶奶昨天就出发游了,是书幼小姐。”
“林书幼?她在干吗?”
“书幼小姐一大早就起来了,她说让我们把厨房腾给她,她要练习厨艺。”
“练习厨艺?她练习什么厨艺。”
阿姨摇摇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书幼小姐说,她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
律言佑反应了一下,联想到昨晚上她殷勤做夜宵,热忱请他试吃,而后又对他的意见尤为看重的样子,愉悦地笑了笑。
阿姨难得看到律言佑笑,她顿时也觉得心情舒畅,“律先生,您笑什么。”
律言佑摇摇头,脸上神色依旧如沐春风:“没什么,罗马不是一天能建成的,她也不必太挫败,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他看了看腕表,拿了外套,准备出门。
他脚步凝固在大门后面,又折回后径直去了厨房。
他隔着玻璃门看到她的确在那。
她穿了一件雾霾蓝打底毛衣,下身搭了一条阔口的米色裤子,温柔地嵌在窗外的阳光里。
林书幼低低地扎着个马尾,手上还忙活着什么,律言佑正欲往前进,她突然转过身来。
律言佑下意识往墙后躲了躲,找了个她看不到的位置。
律言佑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意外,她原本娇俏多情的狐狸眼里突然红了大半,水盈盈的满是泪花,鼻尖一啜一啜,像是哭了。
她右手揩了把眼泪,嘴里还念叨,“太难了。”
律言佑多少觉得有些自责了,他联想到昨晚上她走之前垂头丧气的样子,又为了抓住他的胃抓住他的心早起锻炼厨艺,她那么爱哭鼻子,一边哭一边还坚持不放弃,实在是难能可贵。
她能为他下厨已经是很有进步,第一次成绩并不重要,他倒也不该对她那么苛刻。
他不善于安慰人,只是拐角出了厨房的时候吩咐阿姨:“每天给书幼小姐榨杯胡萝卜汁。”
*
林书幼昨晚本来很沮丧,她一想到自己那连人家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厨艺就泄气。
人家都能给学长送爱心便当,她呢,连示好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她后来回到床上的时候仔细想了想,她虽然第一次下厨失败了,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在律言佑面前去刷过了坏感,现在在他眼里,她厨艺不佳,一无是处,他一定对自己心生鄙夷!
这样一想,又是离退婚更近一步的一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新的一天,她要尝试做洋葱鱿鱼圈!
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从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开始!!!
唉妈,这洋葱真辣,呛的人直流眼泪。
“太难了。”
切洋葱要不流眼泪也太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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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0章 、晋江独发
◎就我有夫人◎
林书幼做好了之后才知道律言佑出差去了。
你说这个人真的是很没有礼貌,不管他们再怎么貌合神离,三观不一致,同床异梦的……
呸,什么同床异梦,异床异梦的——他走了也该打声招呼啊。
律奶奶前几天打包行李去旅游,美其名曰腾出空间让她和律言佑发展发展感情,这头才发展了一天,律言佑也打包走了。
行吧,走吧走吧,这么大个宅子归她一个人才好呢。
那今天做点什么呢,林书幼晃了一圈,觉得这几天她糟蹋家里厨房糟蹋的有些过分了,要不今天去逛个超市补充补充?
而且逛超市多解压呀。
好主意,林书幼立刻叫上了家里的司机,送她去了两公里外的那个大型生鲜超市。
*
律意然没想到在超市也能遇到林书幼,她百无聊赖地推着个车逛,看到了迎面满载而来的林书幼。
“书幼姐!”律意然打招呼,“好巧啊。”
林书幼望着面前那个穿着格子百褶裙,配了一双骑士靴的漂亮女生,一时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两人迎面走来,林书幼也不好当做没看见,她讪讪地笑笑,“是啊,这么巧。”
律意然:“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律意然,是律言佑的表妹。”
“哦,是表妹啊。”
“昂,你也可以叫我小然。”基于他们之前的“过命交情”,律意然很自然地挽上了林书幼的胳膊,“我哥呢,没陪你来逛超市吗。”
既然是表妹,律家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书幼从自己的脑子里拿出那件“律家人”马甲,懂事又大度,“再好的感情,哪有日日都相陪的,言佑哥哥出差去了。”
“啧啧啧。”律一然听完实名感叹,“我哥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体贴懂事的未婚妻。”
“我们也还没有订婚呢,算不上未婚妻的。”林书幼发誓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落到律意然的耳朵,却成了林书幼对现在她所处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地位的介意,她连忙解释到,“谁说的,你和我哥的婚事全昌京哪个有头有脸的人会不知道,这门打小就指定好的婚事,那可是天定良缘,月老都锁死吞钥匙的那种。”
律意然:“若不是书幼姐你出国读书,这会已经是我名副其实的嫂子了。”
“当然,现在也是名副其实的。”律意然一脸肯定。
律意然不谙世事的眼神把林书幼看怵了,这小姑娘现在是一门心思地认她就是未来嫂子,若是把律言佑和她实际的各自想法告诉她,她会不会觉得三观炸裂?
换做是林书幼追星嗑CP嗑到上头的时候却发现两人各自演戏,私下里各玩各的,她一定会气到去做拉踩黑粉头头吧。
律意然:“我那个哥吧,的确不解温柔,直球一个,要不是有婚约在,我都以为他会一生皈依佛门,不恋红尘,如今看到书幼姐回来后,你们感情这么好,我才知道,原来我哥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冷冰冰的。”
林书幼:……这小姑娘嗑的还挺上头的。
“那个、小然……对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林书幼连忙转移话题。
“那里好多人,是不是在打折。”
“哪呢?”律意然往林书幼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儿果然扎了一堆人,看打扮样貌,全都是四十以上的姐姐阿姨们,挤在一块争前恐后。
律意然一回头,林书幼把手里的手推车和身上的包交给她,“看着包,我冲了。”
话音一落,林书幼就冲进了人群。
“哎,等等我啊。”律意然推着两辆车,左肩右肩都挎了两个包,急匆匆地跟上去。
林书幼从一堆涌动的人群里探出个脑袋,欣喜若狂地对律意然说到,“小然,赚大发了,大葱打折,五毛一斤!!!”
大葱?五毛一斤?
律意然看了看林书幼购物车里的海胆澳龙帝王蟹……至于为了五毛一斤的大葱杀个你死我活吗?
*
律言佑早上带着几个副总,跟A市的一家轻饮料合作商聊完之后,被合作商留下来吃饭。
今天的合作聊得很愉快,对面也相当大方,在利润分成方面也没有过于高的要求,今天这一个谈判对律氏酒业进军饮料行业实为是一个不小的里程碑。
律言佑心情不错,酒桌上多喝了几杯,大家意兴阑珊开始抽烟打岔的时候,他随意地掏出了手机翻了翻。
朋友圈翻到律意然的时候,他本来跟往常一样要扫过。
毕竟这人一天发十条朋友圈,吃个面包做个指甲上课开个小差都要曝一曝。
但看到今天这条的时候,他倒是停留了一会。
律意然曝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和林书幼,林书幼手里拿着两截要赶上她的手关节那么粗的大葱,发丝勾勒在她的小脸上,笑容灿烂,像是炫耀自己的累累战果。
律意然朋友圈配文:“该省省,该花花,今天又get了理财技巧。”
律言佑不由地觉得心头一畅,今天林书幼是逛超市去了。
不过她怎么会和律意然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扎堆,算了,随她去吧,跟律家人走动走动也好,过了门之后也不会觉得太陌生。
他阖上了手机,又回到面前这酒色浸染的名利场。
只是那几个男人在吹嘘的话题不慎无聊,律言佑又打开朋友圈,他顺势下滑,又找到律意然,点开大图,保存。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觉得舒畅了许多,眯眼要把手机摁灭的一瞬间,突然看到律意然多了一个评论。
评论的是他们的共同好友,律家的一个远方亲戚,算个表弟,平日里游手好闲,跟律意然玩的到一块,律言佑跟他也就只有互躺列表这一个关系。
表弟:雾草小然你有这么漂亮的闺蜜不介绍给我???现在!立刻!马上!我要这个小姐姐的联系方式!!
律言佑眉头一皱,随手把手机一摔。
他说什么来着,美色害人,她这番容貌迟早引来祸害!没事去什么超市,拍什么照片,让律意然发什么朋友圈,好好在家待着不好吗,他是缺了她吃还是缺了她穿?他早就发现了,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像他一样刚正不阿不为所动!
律言佑这不小的动静打断了男人们的黄粱一梦,几个人大气不敢喘,刚吹过的牛都尴尬地飘在空中。
律言佑的手机震了两下,还是副总大着胆子,把近乎要摔到他饭碗里的手机递上来,“律总,您有微信消息。”
律言佑没好气地拿过,打开一看,竟然是林书幼给他发的消息。
两人加了微信也有七八年了,微信聊天记录却寥寥无几,这会林书幼怎么突然给他发消息。
他打开聊天框,林书幼给他发了一张照片,依旧是香煎鳕鱼。
林书幼:“言佑哥哥你要回家吃饭吗,我又重新做了鳕鱼哦,这次我尝过啦,保证比上次要有进步呢!”
随后又发过来一张乖巧等待.jpg.
律言佑点开图片,发现这鳕鱼煎的还真是不错,虽不知道味道,但看上去色泽把握的还可以。
她早上又去超市又下厨的,还等他回去吃饭。
这一群已婚男人吹牛吹老半天了也不见家里那位打个电话来关心一下。
律言佑四下看了一圈,他清了清嗓子,当着对着那群只能伸长脖子羡慕他,没人关心的男人,刻意地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又抱歉:
“我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
一群人大气不敢喘地看着律言佑这突如此来的显摆。
律言佑回完消息,把手机收起来,点点头,“你们继续吃啊。”
众人又立刻扒拉碗里的饭菜。
合作商情商高,顺着话题问:“律总,这是您夫人等您回家吃饭呢?”
“嗯。”律言佑点点头,“小丫头脾气,甭理她。”
“哈哈哈哈,您和夫人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我们家那位才不管我吃没吃饭呢,只有把给她的卡里的钱刷完了才会来说两句哄我开心的话。”
一群人笑作一团,开始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各自展现自己太太败家品质。
律言佑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林书幼虽然有点小心机,但总归也是损人不利己,除去她经常心口不一是非颠倒,平日里倒也乖巧可爱。
律言佑又掏出手机,翻回那条朋友圈,回复了那个“法外狂徒”小表弟。
“想要你嫂子的联系方式,直接问我要就可以。”
作者有话说:
表面小律:好烦啊又发我
内心小律:嘿嘿嘿我有老婆你们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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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1章 、晋江独发
◎“拿去花”◎
林书幼不知道律言佑去其他城市出差了,她以为他就是去公司了,所以中午做好了鳕鱼之后,又顺道问了他一嘴。
林书幼也没抱着律言佑会回消息的希望,所以在看到他回了一条语音消息的时候甚感意外。
她看了看以前的聊天记录,除了她茶艺浓浓地给他发过一些注意保暖按时吃饭要天天开心等让人一看就非常舔狗甚至不想回复的话语之外,律言佑也很不让人失望的从来没有理会过她。
这会她收到律言佑发过来的语音,林书幼站在桌子边上,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摁了播放键后迅速撤离,像是捧着个炸弹一样。
手机里律言佑带点磁性又低沉的那句“我不回来了,你自己吃”飘出来之后,把林书幼在原地震得麻了三秒。
律言佑是不是早上吃错药了?这不像是会对她说话的风格。
律言佑不回来?那她找谁试菜好呢。
*
律意然拿着小叉子的手微微颤动,她抬头对上林书幼期待的表情。
林书幼:“怎么样?”
律意然深吸一口气,把宛如吃屎的表情藏下去,又满满浮现出惊讶和赞叹:“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林书幼:……
律意然:“你看看这金黄的色泽,这香酥的口感,这令人沉醉的调味,这精致高级的摆盘……”
林书幼:“我不瞎。”
律意然就是个只会吹彩虹屁的逃课少女,她能试出个什么呀。
林书幼托着腮帮子,一想到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给洵学长送爱心便当,就难过的不像话。
律意然依旧夸:“书幼姐你这手艺绝了,我敢说昌京城贸商会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和你媲美……”
“行了,我知道我做的很难吃了,你别安慰我了。”林书幼打断律意然。
律意然有两秒的不知所措,而后她继续激情发言,把筷子用力一拍:“做饭难吃怎么了!?”
律意然:“林书幼啊林书幼,你已经有无上的美貌和优秀的品质了,老天对你的偏爱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难道连厨艺这样的技能都不肯留给普通人吗?”
律意然一脸愤怒地望着自己,林书幼竟然被她迷惑的行为逼的豁然开朗了。
是哦,无边美貌已属不易,高超演技更为难得,聪明的大脑如虎添翼,她要那灶头锅里的技能干什么。
林书幼听完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放弃烹饪去商圈逛街。
昌京市区最繁华的地方有一个高档的商圈,商圈里入驻的商家全是一线大牌,吸引了很多网红来这里打卡拍照甚至一度假扮名媛搞得原来奢华低调的商圈乌烟瘴气的,商圈的房地产开发商和物业公司就搞了个邀约制度。
换句话说,只有出具了来宾的身份,才能进去购物。
这个商圈近两年才造的,林书幼没来过,倒是律意然,轻车熟路地递过去一张熨金名片,破了安保的关卡。
“书幼姐,这就是了。”律意然带着林书幼来到一家外观白色墙面镶嵌着金色铜制金属杠,酷似鸟笼的一家店。
律意然说要带她来吃一个很好吃的小蛋糕店,走了半天,林书幼抬头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那天她在律家吃过的那个嘛。
有一说一,味道的确不错。
律意然拉着林书幼走了进去,来的太晚,高高的橱柜里只剩最后一块榛果杏仁切片了。
“那就要这个吧。”律意然有些勉强,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林书幼,“虽然他们家抹茶酸奶的最好吃,不过榛果杏仁也还行,我们下次来早点书幼姐………”
“榛果杏仁,谢谢。”律意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女生的声音打断了。
林书幼回头,冤家路窄,这就遇到于妮妮了。
“不好意思于小姐,最后一块蛋糕要卖给这位小姐了。”服务员小姐姐彬彬有礼。
“你既然都知道我姓于,怎么还能卖给无名之辈?”于妮妮带着个墨镜,抱着手站在那儿。
“不好意思于小姐,按照先来后到,的确是这位小姐先来的。”
于妮妮:“什么先来后到,我在这里好久了,你没看见嘛?”
律意然忍不下去了,她今天是带着林书幼来吃下午茶的,怎么就遇上了这个恶心玩意:“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你没看见我书幼姐在这嘛。”
“吼,我于妮妮抢的就是你林书幼的东西。”于妮妮高跟鞋往人前一伸,挡住了林书幼他们的路。
于妮妮摘下墨镜,“看见了没。”她递上去了一张卡,“钻石卡免排队,这是规矩。”
柜台里的服务员们看到卡,原本的坚持顿时化为乌有,有些为难地看着林书幼他们。
“愣着干嘛,VIP政策是你们商圈定的,难不成还要不认账吗?”
于妮妮趾高气扬的声音把后面的店长引来了,他一出来就看到了她放在柜台里的高贵钻石卡,顿时俯首称臣喜笑颜开地张罗着服务员给这位尊贵的客人装蛋糕。
律意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蛋糕被别人抢走。
林书幼看到于妮妮放在柜台上的卡,觉得有些熟悉,“小然,那卡很厉害嘛?”
律意然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书幼姐,对不起,那是贵宾卡,我没有。”
林书幼:“贵宾卡?什么是贵宾卡?”
律意然解释:“这个商圈的贵宾卡鄙视链很严重,黄色的是黄金,打八折,灰色的是铂金,上新免费,白色的是钻石,除了以上的功能以外,还免排队,于妮妮的就是钻石的,这一次,我们只能认输了……”
“那黑色的呢?”林书幼追问。
“黑色的──”
律意然跟背课文似的,“黑卡不仅可以要求现场调货,比如说很难买的款式专柜店里没有,24h小时内能全球调货,像今天这家烘培店,有黑卡就可以打破他们每天的限购规则,想吃什么口味他们都得给我们现场做,还有,若是看上了别人预定的,还能横刀夺爱。”
林书幼:“如此霸道?”
律意然:“万分霸道,我也就在我堂哥家见过——”
“是这张吗?”林书幼晃了晃手里的熨金镶边的黑卡,放在柜台上。
周围的人到吸一口凉气。
律意然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她反应过来后连忙抓过,趾高气扬:“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至尊荣耀霹雳无敌爽爽卡!”
林书幼:……这个卡名些许潦草了。
“天呐!”原先为于妮妮跑前跑后端茶送水的店长听到声音,迈着步子跑过来,确认了是黑卡之后大为震撼:
“我看到了什么,这该是多么顶级尊贵的客人,多么有眼不识泰山的我们。”
他越过律意然的时候低声问到,“这位尊贵的客人姓什么。”
“林!”
店长举起大拇指:“好姓!贵姓!”
“所有人出列。”店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容,“所有人,欢迎林小姐。”
“林小姐好!”
一排人气势如虹,把林书幼吓了一跳,这店长见风使舵的还挺直接哈。
“我们饿了。”律意然拿乔。“我们的最后一片榛果杏仁切片呢?”
“这儿呢这儿呢。”店长跟阵龙卷风似的刮到于妮妮的身边,席卷了她桌上的所有。
于妮妮:……
“哎,我是钻石会员唉。”
一个服务员转身:“嘘,这位女士,轻声细语,别吵着我们尊贵的至尊荣耀霹雳无敌爽爽卡贵宾。”
“这个我们要了。”林书幼指着店长拿过来的那个榛果蛋糕,“不过小然,做人嘛,尤其做名媛,格局要大一些,跟别人抢同一款多没意思,这样吧,今天你小堂嫂做主了,让他们给你做一整个香草冰淇淋蛋糕,吃切片什么的还是比较适合于小姐。”
“听到了没有,切片什么的我们根本不稀罕吃,我书幼姐可是黑卡,限购了也能指定做出来。”律意然朝着于妮妮,得意的不行。
于妮妮气的不轻,切片蛋糕都没那,拿着包恨恨地走了。
律意然得意地钻进店里,“狗仗人势”地让服务员把楼上风景最好的包厢给他们腾出来,随意翻着几本全是土耳其语的风土人情杂志,和林书幼分享着刚刚做好的抹茶冰淇淋蛋糕。
蛋糕奶油做成花束的样式,绿白相间排列很是赏心悦目。
“书幼姐,你也太牛了,一出手就是大场面,你没看到于妮妮那个样子,气的脸都发青了。”
林书幼享受着温暖的下午茶时光,解释到:“卡是言佑哥哥的。”
律意然感叹:“这是我堂哥给你的卡吗?”
林书幼喝着服务员小姐姐递上来的咖啡:“算不上是给吧,上次在家里吃饭,律奶奶见我爱吃这家店的蛋糕,就让言佑哥哥给我买,他给了我这张卡,说想买的时候直接让司机出门买就是。”
事实上是那天律奶奶说她爱吃这家店蛋糕,让律言佑多带她逛逛顺便增进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律言佑很嫌弃地从沙发缝隙里随意拿了张卡来搪塞林书幼。
“堂哥也太会了吧。”律意然摆弄着那张看上去黑色普通却有着一个吊炸天名字的卡,“书幼姐,这卡都有积分的,我估计就凭这卡里的积分,随便哪一家专柜的店员都让你随意免费挑选的。”
“至于嘛。”林书幼觉得律言佑当时从沙发缝隙里拿出来随意吹了吹上面的灰的时候可不像是这么一回事。
“至于的至于的,对他们来说,拿着这张卡进去消费是他们的荣幸,而且消费积分还可以兑换国际航空的头等舱。”
“头等舱哎!”律意然着重强调了一遍。
“言佑哥哥不是有私人飞机吗?”林书幼真诚发问。
律意然:……
打扰了,她忘记了,她这个律家和律言佑那个律家比不了。
无偿赠送头等舱机票对她的小堂哥和小表嫂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律意然说了许多这名字长到林书幼都记不住的卡的好处,林书幼都没怎么听进去。
她今天是迫于形势才刷了律言佑给的这张卡里的钱的。
她原先以为这就是一张类似会员打折之类的功能的卡,谁知这还是张储值用的联名积分卡,钱都从里面扣了。
林书幼想着就当先借用一下吧,到时候把钱还给他好啦。
她回律家之前就跟律奶奶说好了,她住在律家,一切的吃穿用度都得自己花钱,这样她心里才安生,免得到时候被律言佑这种记仇的天蝎座背地里记着小黑账。
她既然说过要自己赚钱自己花钱,就不应该让别人瞧不起。
以前没工作的时候用的是爸妈给她留着的信托小金库的钱,如今虽然在律言佑手下仰人鼻息,但好歹是一份能赚到钱的工作了。
毕竟她现在有工作了,买个蛋糕还能买不起吗?
“吃不完了,打包吗书幼姐?”律意然撑在沙发上,指着还有半个蛋糕说。
林书幼望了一眼蛋糕:双手插兜,带点女企业家的意气风发:“不了,我林书幼从不打包。”
律意然:“豪气,不亏是我大哥的女人。”
林书幼站在前头,小高跟蹬蹬蹬地跨过战列整齐的服务员,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那家店。
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感觉真好,整个人都变阔气了呢。
她临出门之前,装修墙上的价目标识一闪而过。
等等,那是美元符号吗?
林书幼原本豪迈的步伐下意识猥琐,她低头问律意然:“小然,这家蛋糕论美金卖?”
“嗯啊。”律意然点头,“就这个逼格,咱是名媛,咱吃的下午茶论美金卖!”
林书幼不由地心虚:“那、换算成RMB,一个蛋糕多少钱?”
律意然看上去比林书幼数学还不好的样子,她掰着脑袋想不清楚,“我具体不记得,反正按照汇率算过来,大概也就好像八千一万吧,具体看汇率。
林书幼正要往外迈步的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没摔着。
早知道她应该打包的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呜呜呜呜女强人真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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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完-
第12章 、晋江独发
◎加点钱吧资本家!◎
律言佑今晚约了许照他们出港夜钓,他没带司机和助理,自己开车从港口路兜风而来。
手机在响,律言佑跟许照他们厮混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下意识地正要摁灭,在看到来电人是林书幼的时候停顿了下。
而后他带起蓝牙,脚下油门松了松,手指规律地敲着方向盘。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声音脆生生的:“言佑哥哥,你今天回老宅吗?”
律言佑看了一眼前面站在码头上跟他打招呼的许照,“不回。”
“哦”那头长长失落,“那真是可惜了。”
“怎么了。”
“没什么,言佑哥哥你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吧。”
说完她就把电话啪地一声挂了。
这电话挂的律言佑措手不及。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
许照在那头拼命招手,律言佑望着那即就要到的目的地,刹了车。
扬起的尘土扬了许照一身,他掸了掸熨贴得当的西装,正要来帮律言佑开门,律言佑又发动车子,掉了头。
许照看着半点都不留恋的宝蓝色法拉利扬长而去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
许照:“喂,佑哥,什么情况,人都等你呢,到都到了掉头就走什么意思,家里着火了啊。”
律言佑那头通了蓝牙,脚下油门没送,车子开的飞起:“你不懂。”
许照:“我怎么就不懂了你尊重人吗上来就说我不懂,再说我不懂你可以跟我说啊我能用我的智商………
律言佑:“单身汉不会懂的”
律言佑说完就挂了。
许照:?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鄙视我?
“你不也单身嘛?”许照在原地骂骂咧咧。
不对啊,许照反应过来,什么单身汉他都快结婚了,反倒是律言佑至今没点响动。
有问题,这货保准有问题。
*
律言佑车子开到了律家老宅底下,径直顺着专用电梯上楼,客厅里只留着幽暗的光,只有门口还在守夜的保安见到他还有些动静。
他把车钥匙往客厅的四方雕花长桌上一放,对着楼梯喊:“林书幼。”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动静。
他先是听到她从床上惊醒惊慌失措吓的手机掉在床褥上的声音,而后听到她光着脚跑到衣帽间加了一件外套,又传来对着镜子挤痘痘挪动实木椅子的声音,继而才穿上她那双软绵绵的白色毛绒鞋,哒哒哒地朝他奔来。
很奇怪,照理来说,这房子的隔音这么好,他不可能听到这些声音的,但他却真实地感觉到了,还带着一帧一帧具体的画面。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二楼楼梯口,接着,律言佑就看到林书幼趴在楼梯口,头和头发都朝下,像是滑稽的小鬼。
她咧开嘴,赠送一个人鬼无害的笑容,“律言佑哥哥你回来了!”
“嗯。”律言佑站在旋转楼梯的另一端,看她看的头晕,“下来说话。”
“好嘞。”林书幼麻溜地从楼梯上下来,围在律言佑身边,“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水。”
没等律言佑说话,林书幼就已经跑去了吧台,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玻璃器皿密封的有机水递到他面前。
律言佑接过,“谢……”
他话还没说完,林书幼又继续说到,“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律言佑想到她那艰难的厨艺,叫住她,“不了,我让人送牛排过来吧。”
“哦,也行。”
吃饭的时候,林书幼双手托着个腮帮子,坐在长桌对面,在桌底下晃着双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律言佑。
律言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林书幼,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没有。”林书幼摇摇头,“我在欣赏。”
“欣赏什么。”
“欣赏帅哥吃饭啊。”林书幼伸出一只手,拿过自己桌面上的叉子,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帅哥”的身边,还顺走了他刚刚切好的牛排。
“林书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把奶奶的瓷器打破了。”
“怎么会。”林书幼鼓着腮帮子,斜着眼睛睥睨他,“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会闯祸吗?”
没打碎律奶奶那宝贝的那堆古董玩意,那怎么今天如此殷勤示好?
林书幼看到律言佑吃完了,忙把他的盘子端走,换上了当季新鲜的水果。
她把客厅夸张的横屏电视调成国际金融频道,识趣地让出了她平时窝着看恐怖片的沙发上视野最好好的地方。
律言佑坐在沙发上,下巴微微抬,眉头紧锁,林书幼望着美股市场的一片绿,大概知道他心态不佳。
她绕过沙发背后,站到律言佑坐着的位置后面,双手搭着他的肩,想着她去做spa时的手法,开始给律言佑按摩。
他的肩膀很宽阔,林书幼一只手根本捏不起来多少筋骨,她只当是心到诚意到,并不在意。
律言佑也只当她是小孩过家家般隔靴搔痒,也不深究她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只要不出去为祸人间,在他身边小打小闹也无妨。
“言佑哥哥我好吗?”林书幼卖力捏肩。
“还可以吧。”律言佑关了电视,拿着份报纸,镜片上反射着一旁小仆人的殷勤周到。
林书幼停下了动作,身子往前一倾,把脑袋凑到律言佑耳边,软声软气:“那你……”
律言佑捏着报纸边缘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上的指关节青经乍现。
她双手还在他肩上,因为身子不如他宽阔,要微微往前才能凑到他耳边,她气若幽兰,带着些女孩子特有的软糯,这突然的靠近让他心头一颤。
林书幼:“那你晚上能来一趟我房间吗?”
律言佑眼镜底下的眸光一滞。
她真是无人管教。
女孩子的矜持一点都不懂。
她不知道自己在对一个男人发出这种危险的邀请吗?
律言佑把自己脑海里涌上来的一切不可思议压了压。
罢了。
她年纪小,对事情好奇在所难免,但是他总归长她几岁,明事理辩是非懂能力总是他强一些。
虽然他们最后终究要成为夫妻,但这些事情,律言佑认为,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他的教养绝对不允许他因为什么所谓的好奇答应她,到时候回过味来她后悔了,估计又要闹上个好些天。
律言佑转头,对上林书幼清纯又撩人的狐狸眼,他脑子一钝,刚刚的想法全部不见了。
“嗯。”他不可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
保安小哥已经看到律言佑在院子里走过来走过去走了十分钟了。
他几番揉了揉眼睛,以为家里是不是进了什么鬼鬼祟祟的贼,像是踌躇犹豫地想着要不要进去—偷点什么?
律言佑把自己走烦了,卷起袖子,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
他坐下来低着头看着月色,把自己愁成了小弟被砍、马子被抢、场子被砸的刀口上舔血的□□大哥。
他刚刚脑子一混,怎么就答应了她。
若是林书幼道听途说,对男女之事心生好奇,真要拉着他实践实践,他怎么办?
不至于不至于,律言佑连忙否定自己,她虽然举止乖张不靠谱,但好歹跟自己也算是青梅竹马,他对她也算得上了解,她除了贪点口腹之欲之外,应该还没有上升到精通男女之事的阶平吧。
可要是她出国的那几年,被国外较为开放的环境浸染,婚前试爱也不是没可能啊?
一支烟没抽,活生声被晚风燃的一丝不剩。
罢了,律言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顺其自然,见招拆招吧,不就一小丫头嘛。
他把烟从地上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进了屋子。
律言佑走到二楼,见到林书幼的房门虚掩着,他沉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里面柔柔地声音传来。
律言佑小心翼翼地先往门缝里探去,他生怕一推门就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和随意垂落在床上的婉转的兰花指节。
不过屋子里却明如白昼,林书幼衣着整齐,正坐在书桌上写些什么,就还挺——
挺有学习氛围?
律言佑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林书幼的身后。
林书幼看到影子,回过头来:“言佑哥哥,你来了,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
律言佑还被这浓烈的学习氛围原地眩晕中,他无感知地接过林书幼递过来的一个小本子:“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收入支出表,我这个月开始记账了,你瞧,这头就是我的所有支出,这头就是我的余额。”
当然,林书幼先隐瞒了今天买破五位数的小蛋糕的事情。
“我都算好了,现在呢,只要您大笔一挥,就完成了这个月的对账。”
律言佑拿着本子,半天没动。他这会反应过来了,林书幼又是端茶又是捏肩的,是为了什么。
亏他还想着那些人类高级的欲望层级,他这个未婚妻明明就还是一个停留在口腹之欲的低级草履虫。
“没听懂吗?没听懂没关系啊,我再来给你演示一下。”
林书幼拿过律言佑手上的笔,在本月收入——工资薪金那头写了一个五,豪气地加了四个零。
“这样的话,我每个月就能剩下2万呢.”林书幼似是满意,眼巴巴地望着律言佑,“言佑哥哥,你说我数学好不好。”
“原来如此。”律言佑点头,大手连她的手带笔,拢在自己手心里,把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她记得密密麻麻的小账本上写道:
“可是你现在收入只有这个数呢。”律言佑划掉了其中一个零。
“呀,这怎么还成负数了。”律言佑故作惊讶,“啧啧啧,书幼小姐,你入不敷出了,还负债两万五呢。”
林书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听话的在他的“指导”下,把她的梦想收入活生生砍掉了一个零。
“不公平,律言佑你不公平。”林书幼试图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谁知他的手劲这么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控的死死的。
律言佑:“我哪里不公平。”
林书幼:“你这也太小气了吧,一个月才给我发五千块的工资吗?”
“这是我司应届毕业生的平均薪酬。”
林书幼咬着牙:“那我、那我怎么说,也算是海龟吧?”
律言佑挑挑眉,“有道理。”
他又抓起林书幼的手,把着她在本子上又写了个数。
“海龟每个月加500.”
林书幼绝望地看着那5000后面屈辱地跟着+500,沮丧地甩了甩自己那怎么也拿不回来的手。
“那我们的感情呢?”林书幼最后打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故作伤心,“那我们的感情就不值一提嘛?”
林书幼:“我们那些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依旧闪闪发光坚韧牢固的感情呢?难道他们都不值一文吗?”
加点钱吧资本家!!她在心底咆哮。
“唔。”律言佑依旧抬起林书幼的手放在本子上,“你说的很好,很打动我。”
是吧是吧,我们好歹也是无名无实的夫妻啊。
律言佑压下身子,把林书幼拢在自己因为俯身添字形成的半封闭怀里,气息绕在林书幼的脖颈:
他声音低低的:“凭着这份感情,再加五十块,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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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晋江独发
◎卖身求荣?也不是不可以。◎
林书幼在心里把律言佑骂的个半死。
亏她还端茶倒水捏肩揉腿温柔小意的,律言佑根本没有心。
“这么点怎么够花嘛,你不当家你不知道财米油盐贵。”林书幼试图反抗。
“律家现在是我当家。”律言佑强调了一下,“五年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全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人的就等着我给饭了。”
行,您强,您年少有为,您搅弄商界风云。
您强归您强,我菜归我菜,行了吧。
“我那些消费,你有一半的责任!”林书幼打算破罐子破摔。
“开始赖我了。”
“不信你看。”林书幼把账单递过去,“言佑哥哥,您也很清楚律家是什么样的消费水平。”
林书幼:“蔬菜瓜果是专供的,牛排海鲜是空运的,牛奶零嘴是进口的,这还不算阿姨司机保洁保镖的出场费……”
林书幼:“我每天一醒来,到哪都得花钱。”
林书幼还在絮絮叨叨:“这些消费,对言佑哥哥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您是资本家,兴许随便翻翻自己的裤衣兜掏出来的散钱都能打发我一个月的支出,但是对我一个挑粪师来说就不一样了——”
律言佑在听到“挑粪师”这三个字眼的时候,面部不可查觉地抽了抽。
律言佑翻着账本:“你算那么清楚干什么,奶奶偏袒你,怎么会跟你计较几个瓜果蔬菜水电车费。”
林书幼;“我当然要算清楚呀,我现在吃律家的住律家的,以后说起来都是欠律家的,从前未成年的时候已经受了律家很多的帮助,现在自己能工作了,自然要算算清楚,免得被人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拯救世界了这样的言语明嘲暗讽!”
律言佑:“你骗我写五万月薪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独立坚强。”
林书幼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摔,说不过律言佑,她就开始耍赖,“我不管,我现在负债累累,在这样下去,我住不起律家了,我只能去外环的偏远郊区租房子了,要是奶奶问起来,你跟她说,哪怕是坐公交倒地铁花费三个小时,我也会来看她的。”
“少拿她老人家来吓唬我。”律言佑不吃她这一套,“林书幼,据我所知,你有小金库吧?”
哪有这种人的,她都吃不起饭了,他还惦记着自己小金库的事情!!
林书幼连忙否认:“我没有了!我骄奢淫逸,好吃懒做,小金库早就被我挥霍一空了!”
小金库是她的底线,她打死也不会说的。
折腾了老半天,律言佑也不为所动,她的谈判还停留在5550的税前工资。
林书幼豁出去了,小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律言佑身上靠去。
律言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干什么,你碰瓷啊。”
林书幼抓住他未能逃脱的衣角,半个身子坐在椅子上,把脑袋使劲往他手肘上粘去,语气可怜;
“言佑哥哥,事到如今,我怕是瞒不住了。”
“你还是瞒着吧。”律言佑见到林书幼这突如其来的“美人娇弱”自乱阵脚,拼命地往后退努力要把自己陷入沼泽的双腿拔出。
林书幼眨巴眨巴眼,抱住大腿:“我其实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律言佑扒拉了几下林书幼,没把跟橡皮糖一样的她从自己身上赶下去,只得选择了放弃战术,揉着太阳穴:“林书幼,你黑卡消费了我这里能收到短信的。”
“是吗?”
林书幼反应了一下,“那不是我消费的。”
“不是你消费的,难道是我消费的?”
“对!”林书幼灵光乍泄,“就是你消费的,言佑哥哥。”
律言佑:“呵、”
林书幼:“对。”
律言佑:“林书幼,我看你是睁眼说瞎话成瘾了。”
“你这样说,那就是冤枉我了、”林书幼脑子转得飞快,“我都是有苦衷的。”
律言佑索性半身靠在林书幼的书桌上,抱着手,像是有时间跟她耗,“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苦衷。”
林书幼把椅子往前面拖了拖,坐在律言佑前面,托着脑袋,像是要讲述一个遥远的鬼怪传说。
“这件事还得从下午讲起,唉,都怪我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律言佑残忍打断:“前提就不成立,你哪儿聪明了。”
林书幼:…
林书幼无视她的反驳,继续说道:
“我和律意然本来今天开开心心地去逛街,然后我们竟然遇到了于妮妮,她先是冷嘲热讽了我们一顿,而后还不管先来后到一定要抢东西,律意然当场就气哭了!”
林书幼为了让整件事听起来更人神共愤一些,增添了一些子虚乌有的小细节,他不管自己死活,总不能不管律意然吧。
律言佑接受了一下林书幼的信息量,“所以于妮妮是谁?”
好吧,本是同根生,律言佑不着急。
林书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律意然被于妮妮气哭了,怎么说我也算是律意然的长辈,我怎么能看着律家的小辈在外面任由人欺负而不出头呢!”
林书幼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她给律意然脸色就是打我的脸,打我的脸就是打言佑哥哥的脸!”
“没错。”律言佑点点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林书幼:……说是是狗呢?
律言佑:“所以你就买了一个一万多的蛋糕糊她一脸?”
“倒也、倒也没有那么暴力。”林书幼解释到。
律言佑了然于胸的样子:“所以最后一万多的蛋糕是进了你自己的肚子。”
“还有律意然,律意然也吃了。”林书幼有些心虚,她不敢说剩了半个没吃。
“卡呢?”律言佑伸手问她要卡。
林书幼警觉地捂住口袋。
不给涨工资也就算了,给了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去?
林书幼摇摇头,“我独吞了。”
律言佑:“林书幼,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抢了。”
“对,我林书幼就是这样的人。”林书幼开始破罐子破摔,“我骄奢淫逸,好吃懒做,坐享其成。”
律言佑不顾她小嘴叭叭的,直接上手伸进她衣服的口袋里。
“哎哎哎,你怎么动手啊律言佑,你听好了啊,卖身求荣这种事情,我林书幼是不会做的!”
她的手胡乱挣扎,律言佑觉得有些恼人,他单手握住她的手踝扣在她腰间,“别动。”
林书幼腰间束缚在高腰牛仔裤里的薄若蝉翼的真丝套头衫的衣角在挣扎中滑出,她裸露在外的一截腰肢上传来他手掌的温热触感。
她体凉,专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像是火山熔岩,把她体内的冰化成蒸汽。
手被扣在腰身后面,另一只手被迫攀附在他身上,他的手在她高腰牛仔裤的边缝里盘旋。
她稍稍不适地回躲,他却皱着眉头往前逡巡。
律言佑突如其来的靠近快要贴到林书幼的鼻尖,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的后调粗旷又带点古典的味道,像是盘旋在琴房里的音符爬上大脑。
她不争气的大脑一瞬间传递出来的信号竟然是:卖身求荣?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几秒,律言佑没有感知到,林书幼却乖乖不敢动了,她不再往前了,怕一抬手一凑前自己就被他的鼻息所缠绕。
不过就是半刻的恍神,律言佑就已经顺利地从她右边紧实的牛仔裤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卡。
他放开她的一瞬间,林书幼近乎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
她缓过混乱的呼吸,一抬眼,律言佑却面容严肃地拿过手机,对着卡在手机上输入什么。
好像刚刚那一场“正义的搜寻”里,只有林书幼自己面红心跳。
林书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她泄了气,拿走就拿走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一无所有了。
“好了。”
“嗯?”林书幼看到了面前突然出现的卡,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律言佑。
林书幼抬眼看了看律言佑,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扬,抱着手靠在他书桌边上,身上穿了一件藏青色衬衫,袖口敞开,鎏金暗格的领带松散,脸色神色不明所以。
律言佑:“我刚开了支付功能,你跟律意然去的那个商场,每家店都可以持卡消费了,一时半会,是饿不死你了。”
嗯?
林书幼怀疑地晃了晃自己的脑子,律言佑今天是菩萨嘛,不仅不要她还钱,还升级了她的无敌荣耀卡,她都要感动的哭了。
林书幼这会倒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了:“真的吗?可是言佑哥哥,你知道我品性高洁,向来是不占人小便宜的。”
律言佑轻笑了一声,把卡塞塞回她口袋里:
“收了吧,你既如此骄奢淫逸、好吃懒做,坐享其成,谁还能比你更适合白拿呢。”
林书幼:……
虽然有点侮辱人但是好像还有点道理的哦。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林书幼:“你不会拿回去吧?”
律言佑:“不会,这张卡的署名改成你了。”
林书幼正要雀跃,律言佑又淡淡说到:“但是我可以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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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4章 、晋江独发(入v公告)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我为妻”◎
自从律言佑不计前嫌地抹了那天的小蛋糕钱之后,林书幼觉得自己化生成了一个勤奋的打工小达人。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你逼一分我咬牙不放,你退一步我必有厚报。
既然律言佑这种顽固不化的剥削家都大肚地拿出了自己的卡给她随便花,那她也没有要跟他对着干的道理,毕竟她干的越努力公司就发展的越好,公司发展的越好律言佑就越有钱,律言佑越有钱她林书幼的黑卡里就越有钱。
想到这儿,她加快了手里铲屎的动作。
不对,为什么她还在铲屎,上次律言佑不是答应她不铲屎了吗。
“林书幼在吗?”
林书幼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从葡萄藤架外循声看去,发现一个中年男子拿着一沓文件,低头翻动着叫着自己的名字。
林书幼:“这儿。”
她放下小铁楸,从葡萄藤后面绕出来。
那个中年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推了推眼镜:“你就是林书幼。”
“我是。”
“换好衣服后去研发中心等我。”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林书幼一个人怵在原地反应了一会。
“去研发中心?”
好事啊!这是让她调回实验室了,她麻溜的换了她那套灰突突的工作服,对着镜子一套整理—
她该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啊,铲得了屎也酿得了酒。
林书幼在研发中心那个大大的玻璃瓶雕像下面等到了那个男人。
“跟我来。”那个中年男人在前面带着她,没回头,“你之后就在第三实验室,我是这儿的酿酒师,也是第三实验室的负责人,我姓秦。”
“秦工好。”林书幼谦虚问好。
中年男人点点头,“接触过酿酒吗?”
“之前在德国的时候假期都在酒庄当学徒。”林书幼老实回答。
“那就行。”秦工把她带到地方,指着其中一个实验室说,“那儿D班——适合你们这种初学者,学好了,再进到C班——”
他分别指着两个实验室的门。
“该不会还有B班、A班吧?”林书幼嘀咕了一句。
秦工回头扫了她一眼,“那都是后话,先学会走路,才有资格想跑步的事情。”
雾草,还真有?林书幼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也太卷了吧,给人打工还分等级,如此泾渭分明的等级制度该不会还有末尾淘汰制吧。
“我们有末位淘汰制。”秦工背着身子幽幽地传来了一句,“慕合不养闲人,律先生也不喜欢混吃摸鱼的员工。”
打工的终极奥义不就是摸鱼吗!!!!
律言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搞了这么一套企业文化,吃人不吐骨头,还只给她五千的工资,还安排她在D班,最差的班!
“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吧。”秦工说完,背着手就离开了。
林书幼对着那扇门有些尴尬,律言佑不派个人照顾照顾她给她开个小后门什么的也就算了,人就说普通的公司,新人刚到了新环境不也应该有个老员工带着引荐引荐吗?
她就这么突然地进去,真的不会尴尬致死吗?
林书幼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叩了叩实验室的门。
她等了一会儿,也没人理她。
林书幼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板动门把手,开了门进去,里面的场景却让她眼前一呆。
门里头大约有七八个人,有两三个围着桌子站成一圈吵得不可开交,有一个站在椅子上试图阻止,还有两个蹲在地上盯着冷凝器的数字一动不动,还有一个长仰着脖子在嘈杂的环境里酣畅大眠。
林书幼顿时觉得,律言佑这末尾淘汰制,是不是形同虚设了?
林书幼面前放置的酒槽桶不是工业生产里动辄装几吨破皮去核葡萄的大酒槽,而是更偏向于实验室里的一人高的小型酒槽,一群人围在酿酒器材前面,沸沸扬扬的七嘴八舌充斥着整个实验室。
“浸渍发酵的时候,应该把葡萄梗留下!”
“应该去梗!”
“应该留下!”
围着桌子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那个、打扰一下……”林书幼礼貌打断。
“我找到了,书上说留下梗会增加葡萄成酒中的单宁成分,应该留下!”
站在椅子上的人高举一个蓝色的小册子宛如举着信仰的图腾。
一群人蜂拥而至:
“第几页??”
“399页。”
“你骗人吧操作手册总共就一百页,哪里来的399页。”
“太不靠谱了,依照我说,葡萄就该去梗发酵。”
“应该留梗发酵才对!”
俨然就是实验室里的学渣菜鸡互啄的场景。
高个的人带头高声呵斥:
“别吵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慕合和百丽的合作,标志这慕合要涉足年轻酒精饮料市场,我们一定要在这次新的酒基研发中脱颖而出,杀进C班!”
“对!”原先翻着肚皮睡觉的男士突然惊醒,一骨碌从椅子上进来举着手,“杀进C班!”
一时士气大作,七八个人都站上了桌子,欢呼庆祝。
“向着我们伟大的目标前进!”
“等一下。”一直蹲在冷凝器旁的戴眼镜男生幽幽地飘出来一句,“我们设定了发酵的温度了吗?”
“要设定温度吗,不是常温吗?”
“好像要的吧,我记得教授上课讲过来着……”
一群人慌乱地从桌子上下来,把浸渍发酵的不锈钢酒槽围得水泄不通。
“几度,几度,几度来着?”
一群人对著书哗哗一套翻,皱眉不展。
林书幼叹了口气,继续当她的隐形人。
终有一人一拍脑袋,“找到了,35度最为适宜。”
一群人立刻要把温度设置成35度.
“听我说!”一声中气十足的女音打破这一场混乱。
众人一震,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姑娘。
这姑娘生的皮肤雪白,体态纤瘦,相貌绝佳,一看就是那种——不怎么用功读书的学生。
绝对是他们D班的新员工—新员工什么都待会再说,现在没空搭理呢。
几个人没理会林书幼,依旧倒腾着冷凝机。
林书幼见他们不理他,绕过人群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快他们一步,把温度调到了33度。
“哎,新来的,你别瞎搞,一边去。”
林书幼:“35度的发酵温度高了,33度最合适。”
“别自作聪明,新员工培训了没有,操作手册上写了35度,白纸黑字。
林书幼没拿过书,只是点头,“书上写的温度没错。”
“不错你还调。”
林书幼:“不错归不错,可是也不出挑,你们不是想脱颖而出嘛?”
“33度会出挑吗?”
“别听她瞎说,她咋知道33度最合适呢?”
林书幼不紧不慢地回答:“温度偏高有利于除去葡萄里过量的单宁和果酸,35度对于位于西北的老藤赤霞珠来说,的确是个合适的温度,但是昌京的这个葡萄庄园的葡萄,光照和品种都和赤霞珠不一样,也没有那么高的单宁和果酸含量,用不着那么高的发酵温度。”
律家在西北内陆种植了几千亩的赤霞珠老藤,那是出了名的大酒庄,但在昌京这儿,酿的却是律家酒庄旗下的一支年轻子品牌——慕合。
林书幼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那会的律言佑总是往大西北跑,他吃了不少的苦头把那儿的生意打扎实了,律爸爸才放下心来去国外游历。
至于昌京这里的葡萄园,她这几天挑粪的时候看过了,其实更适合酿单薄一些的酒基。
林书幼继续举证:
“而且,较低的发酵温度还可以保持酒液中留存大量的果香感,如果我们控制得当,最后出来的成品里还会有一些特有的香味。”
“这样吗?”原先戴眼镜的男生挠挠头。
小胖子过来悄悄说:“好像还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林书幼:“哦对了,你们刚刚说要带着葡萄梗,我有不同的意见。”
林书幼:“昌京的降雨量多,光照不如西北那么长,不适合做浓烈厚重的葡萄酒,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单宁,没必要带着梗,一般的发酵压榨就可以了,不过这种独特的糖分和无机物倒是很适合做甜酒呢,我想这也是可能慕合这个新的产品放在我们酒庄做的原因吧。”
小背头:“对,秦工说了,慕合子品牌的葡萄就用这个小庄园的,不用西北的那个。”
小胖子:“这也有讲究。”
林书幼点点头:“有讲究。”
小胖子:“女神,您详细说说呗。”
林书幼:
“既然慕合想要做酒精饮料,酒基若能保持香甜的果气最佳,我在果园里看过一阵子的葡萄藤蔓和果梗,这儿的葡萄色泽晶莹,单宁和果酸含量没有西北地区的那么高,较低的温度才能保证最后出酒的果香气,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有草莓的香气……”
“你们不是想借着这次研究新酒基的机会往前进一进吗,”
林书幼他们这次酿的酒就是作为后续生产的酒精饮料的基础酒基的。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而后齐刷刷地让开,把最中间的位置让给林书幼。
“大神,带带我们吧。”
林书幼也不谦虚,直接坐了下来,拿过他们桌上的实验记录。
她换上衣服,戴好无菌手套,她平日里虽懒散怠慢,但对酿酒工艺的勘学却没有落下,比起D班的这几个刚入行的小技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葡萄汁的物质含量测了吗?没有到话就去测一遍,有的话也去重测一遍。”
“酒槽温度会看吧,每隔半个小时调试记录一下糖度和无机物,把数据传送给我。”
“过滤桶里的杂质记得更换和抽氧。”
林书幼安排的井井有条,原本乱成一锅粥的实验室开始逐渐有条不紊起来。
一来二去,她倒成了D班实验室的主心骨,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
*
律言佑以为林书幼拿了他的卡之后怎么说也能买下个半个商场来,结果他手机里的短信却安安静静的,半条消费记录都没有。
他这几天都回了自己那儿,没去老宅,接连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林书幼。
往常走在路上遇到一只蚂蚁都要发消息来说被吓死了,哭唧唧求安慰的人,如今小半个月过去了却半个消息都没有,实在是古怪的很。
律言佑拿起内网座机,给秘书助理播了个电话。
进来的小助理精神倒是抖擞。
“Alex呢?”他对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助理问到。
律言佑身边助理多,但是工作上基本上是带着总助Alex的,毕竟他跟了他有五年了,大事小事都做的周全。
至于其他的各类助理,律言佑不大认人,比如今天来的这个,他看着陌生又熟悉。
“Alex今天请假了,律总,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杨嘉扳正了自己的身子,精神饱满地回复。
“哦,这样。”律言佑点了点头,对着杨嘉凝了半分钟,像是如鲠在喉——
算了,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杨嘉连忙递话:“小杨。”
他接连被“炒”了两次之后发现了律言佑的规律,他记人极差,根本不记得有杨嘉这号人的存在,他认为的小王小张都已经滚蛋了,现在,他是小杨,他是重新理清人物关系重返职场的奋斗打工人——小杨!
“下午不重要的会往后延一延,开车去趟酒庄。”律言佑起身。
杨嘉拿起律言佑的外套,挽在手臂上,微微弯身:“好的律总,现在过去刚好赶上书幼小姐的劳作时间,地点在葡萄园的晾亭下,阳光正好,美人如画。”
律言佑正要往外走的脚步一顿,金丝边下平静如深谭水的眼睛像是被一只蜻蜓点得泛起波澜阵阵。
他回头,接过杨嘉手里的外套,注意了他的工牌,“杨嘉?”
律言佑:“不错。”
说完他大步向前。
杨嘉在后面欢快雀跃:今天是在老板面前拥有姓名的一天。
他今天才搞明白,林书幼就是他职业人生中开了挂的金手指!抱紧这个大腿,以后升职加薪超过Alex指日可待!
*
林书幼无聊地拣着葡萄,从机器传送带上捞过,去了坏的烂的,择了梗之后再送回传送带。
她万万没想到,在D班还要跟庄园基层女工一起筛选葡萄,做着这种毫无挑战性的活。
同班的同学混在女工堆里,和他们聊的风生水起。
而她却当工具人当到自闭。
二十三岁怎么还不到啊,她好想要那种不劳而获的生活。
“不如我们来说说我们来酒庄是为了什么吧!”其中一个女工起了头。
“我先说我先说,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见我的心上人。”
林书幼一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还有心上人在酒庄啊?”
“怎么没有。”那女工黑皴皴的脸一脸娇俏,“我家律总,气质斐然,风度翩翩,无人能敌。”
“怎么成你家了的?”另一女工不服,没停下手里的动作,眉毛却拧到了一起,“律总正眼看过你吗?”
“那他正眼看过你吗?”黑脸女工摔葡萄回怼。
“哎哎哎,好好说话呢,摔葡萄干什么。”林书幼把葡萄捡起来,“你们说的哪个律总啊?”
“还能有哪个,当然是慕合老板,律氏酒业现在的一把手啦。”
“律言佑?”
“是啊。”
“他有什么好的。”林书幼捡回葡萄继续干活,“我还以为你们说的是哪个人间稀罕,原来就是他啊。”
“这话我们就不爱听了。”对面齐刷刷地站起来一群女工,粗壮的胳膊摆在胸前,满脸写着“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说话”的表情。
“你们、你们干嘛?”林书幼望着刚刚还互相撕逼现在又统一战线的“女友粉”。
“哼,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站我们律总呢,原来你不粉他,我跟你没话题了!”
原本坐在林书幼身边的女工搬着小板凳走了。
“我原以为你长这么好看,一定跟我一样的眼光好,没想到你徒有其表,毫无鉴美能力!”
坐在林书幼对面的女工也搬走了。
“瞧瞧你面前的葡萄,你的葡萄酸死了。”
骄傲“粉头”走过“阴阳怪气。”
“哎,你们、你们……”林书幼拦不住他们一个个远离自己的身影,“你们搞孤立搞排挤,不合适吧。”
那群女工坐在对面,抬头哀怨道:“谁让你不合群的。我们和你,终究是无法相交的平行线,靠近是伤害,远离求得安好。”
林书幼冤枉:“我合群啊。”
“那你觉得律言佑帅吗?”
林书幼含泪点头:“律言佑最帅了,我经常在梦中被他帅醒,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我为妻”
……
走到拐角处的律言佑:我就说她想我吧!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真.忍辱负重.退婚翻车达人
下章开始入v啦,更新万字肥章~~不要养肥我!!!
专栏里暗恋文《岛屿日记》、火葬场《拒婚》、男二上位《惦念》都已完结
下本开《浮京一梦》
南烛见到江昱成的那天,她被他父亲带到他面前,父亲卑躬屈膝地讨笑着,叫着对方江二爷。
江昱成随意翻着戏折子,头也不抬,“会唱《白蛇》?”
南烛吊着嗓子,声音青涩地发抖。
江家免了兰家欠的债,父亲走了,留下南烛,住在江家京圈富人圈的四合院阁楼里。
南烛从那高楼竹窗里,见到江昱成带回名伶优角,歌声袅袅,酒色弥漫。
众人皆知京圈手腕凌厉的江家二爷,最爱听梨园那些咿呀婉转的花旦曲调,身边随他出席的名伶从来都不固定。
听闻江二爷最近得了个新宠,是个落魄的黄毛丫头,京圈的花旦都等她过气被二爷扫地出门。
只是那女子淡漠寡言,一登台,水袖曼妙,唱腔哀而不伤。
江昱成坐在珠帘后面,烟灰烫到手了也没发现,他怅然想起不知谁说过,“青衣是梦,是每个男人的梦。”
他捧她,一捧就是三年。
南烛离开江家四合院阁楼的那天,把全副身家装进江昱成知她心头好特地给她打造的沉香木匣子里。
这一世从他身上受的苦太多,父亲欠的债她已经还完了,各自两清,永不相见。
江昱成敛了敛目,看了一眼她留下的东西,依旧搂过身旁咿咿低吟的其他女子,
“倒是很有骨气,可惜太嫩,这京圈可不是人人都能混的。”
谁知南烛说话算话,把和他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江昱成夜夜难安,寻的就是那翻转的云手,水袖的轻颤。
他鬼使神差地买了名动京圈的兰青衣的票场子,谁知南烛却不顾这千人看客,最终没有上场。
江昱成忍着脾气走到后台化妆间,看到了许久的不见的人,几乎是咬着牙问到:“南烛,为什么不上场?”
南烛对镜描着自己细长的眉,淡漠地说:“我说过,不复相见。”
“江二爷,这白蛇,实在是不能再为你唱了。”
京圈大佬VS青衣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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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5章 、晋江独发
◎他太懂男人裤.档里的那点事了◎
律言佑原本的阔步凝固在半空,他收了回来,嘴角挂了一抹无奈笑容。
不过才间隔几天,她若是想他了来找他便是,是没有他联系方式还是不知道他家住址,爱情这种东西,长久憋着,自然是要憋不住的。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自己肚皮里的囫囵心事就这么说出来了,她脸皮也忒厚了。
律言佑没打算过去,这会一大批员工在呢,他出现了,要怎么说?
高调地跟所有人说她是她未婚妻,怕她好不容易建立的同事情谊变味。
不如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晚上约她吃个饭,也算是按照奶奶的心意,照顾照顾这小丫头的情绪。
毕竟老话说,相思入骨髓,这一不注意就是要人命的毛病,怠慢不得。
…
杨嘉跟在身后,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切的,他正等着总裁和总裁夫人的浓情蜜意时刻,律言佑却掉了头。
“唉,律总,您不去见书幼小姐了。”
“不去了。”
“可是书幼小姐很想你啊”
律言佑往前迈的步子微微停顿了一会,杨嘉以为律言佑会回头的时候,他却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了。
杨嘉一摸脑袋,无意识薅下几根头发后,突然想通,“我知道了,您这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
“对啊,书幼小姐越想您,您越不见她,这样她就会更想您,等到她想您想到不行的时候,您再见她!这样一来一去,宛如瓮中捉鳖,量她插翅也难飞!”
杨嘉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高啊,您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律言佑:……我竟意外成王者。
律言佑不确定地说:“我不去找她,她就会来找我?”
“Of course,”
*
慕合新上任的副总,多少觉得总裁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在汇报前一季度新产品的市场占有率的时候,律言佑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发呆。
会议结束完之后他们原来害怕的“吹毛求疵”的环节,也被律言佑草率打发了。
他托着脑袋盯着手机看了很久,索性把手机直接扔给了助理。
实在是太让人难以集中注意力了。
他下午接连着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和一个月度例会。
律言佑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助理章沁跑上来,把手机递给他。
“律总,成平的吴总给您消息,说周末约到了南非的供应商;王凯王总私人酒会需要一匹酒我已经让人先去备了。这儿还有份文件,是需要递交给董事会的,需要您在这儿签个字。”
“嗯。”律言佑点头,签完字后又停顿到,“还有呢?”
“还有?”律言佑这一问把章沁问住了。
她一拍脑袋,“哦,许先生约您晚上去他的清吧。”
“知道了。”律言佑拿过手机,翻出微信,最上面的都是一些工作消息,林书幼安安静静地躺在通话列表最下边。
什么欲擒故纵,一点都不管用。
算了。
律言佑给林书幼发了个消息,说他今天回老宅吃饭。
林书幼看到消息的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老宅就回老宅呗,跟她说什么。
她本来冷漠地想回一个哦。
基于人设,她又删掉,换上了两个字:好的。
律言佑看到林书幼发过来的“好的”,陷入了沉思。
好的是什么意思。是要一起吃饭还是不要一起吃饭?
她看懂自己表达的意思了吗?
律言佑对着他黑色的屏幕思忖了一会,评估了林书幼的智商,又发了一句:“我今天回家陪你吃饭。”
够具体了吧,够明白了吧。
律言佑右手放下手机,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继续工作,下班前明天上交的董事会文件还得过一版本。
他扫过前几行文字,可不知怎么的,今天的文件他尤其看不进去,秘书是怎么回事,今天的公文能力是退化了吗?仅仅是开头的几行,就写的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述。
他不自觉地觉得自己有些浮躁,扫了一眼自己放在旁边的手机,林书幼为什么还不回消息。
律言佑起身走到落地窗对面,望着即将沉浸到山庄那头的夕阳,想看看那头的女工收工了没有。
他只是随意地一眺,就从那披着霞光的葡萄藤架下看到了拎着双鞋子出来的林书幼。
她本来就跟在人群后面,目光流连在葡萄藤架上的夕阳下,由于她时不时的开小差,逐渐在互相欢闹的女工里落下一小段距离。
心猿意马像极了小时候的她。
律言佑爱独处,律家老宅后山有一片院子,他一个人坐在高高的亭子上,总能撞见偷跑出来在假石后面的林书幼。
不管林家的人掀翻了门头后院地找,她依旧能岿然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个时候的律言佑觉得可能看上去粘人娇弱的这个小妹妹或许也像自己一样在内心有一处温柔的小世界。
直到他等林书幼走后翻到假石后面看到了她藏在那里的少女漫画——邻家哥哥爱上我之上官风和白冷冷今天在一起了吗。
律言佑坐在那假石后面,皱着眉头把那漫画看完了。
漫画大概讲的就是家里开学校吊炸天的中二男主上官风因为女主白冷冷是全校唯一一个不在乎他的人而爱上了她的狗血玛丽苏故事,白冷冷拒绝、接受、感动、又拒绝,上官风追求、抛弃、误会又爱上,
“冷冷,你逃不掉的。”
“上官风,你不要过来啊。”
“求我啊,求我啊,你这个左右摇摆的女人!”
上官风冷峻的脸庞逐渐靠近,下一秒,他的气息就萦绕在白冷冷的身旁——
下一页……
律言佑看完之后瞳孔地震,这么大点人,看什么乱七八糟的漫画。
他本来要没收的,要走的时候,想到了更为合适的办法。
他手起纸落,咔咔把那几页少儿不宜的漫画撕了。
他再在凉亭上读书写作业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林书幼在假石后面的哀嚎了。
“为什么没有了?关键的东西怎么都没有了?”
律言佑校服一脱,蒙着头,翘着二郎腿闷声发笑。
如今再转头看她,虽不似小时那会天真,但笨拙的样子依旧未变。
林书幼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绸缎材质的白色吊带裙,夕阳落在她瘦削的脊背上,延展到她的直角肩,把她白皙的皮肤映着带着微微的粉丝珠光,连带着她平日里寡淡看上去有些病态的唇色也泛着葡萄渍和光晕成的玫瑰色。
林书幼许是嫌弃自己的鞋上沾了太多的土,她索性赤着脚,踩在赤色的土壤上,低头在葡萄架里探寻着什么,发丝绕过她的鼻尖,堆在她瘦削的天鹅颈上。
律言佑当时在想,如果她不是胃口那么好的话,是当得起不食人间烟火这几个字的。
他动了动指尖,裤袋里一无所获,转而又把眼神落在办公桌上,拿了放在那儿的手机。
手机架置在耳边,那头的电话响了两声。
律言佑看到远处的林书幼站直了身子,从自己放置在手臂上的雾霾色外套里一通乱捞,终于是在律言佑失去耐心之前接起了电话。
“喂,言佑哥哥,怎么啦?”她轻柔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别拈花惹草的,下班了,回家。”
林书幼手上正抓着一朵她刚刚从葡萄架藤蔓中找到的小野花呢,听到律言佑说话,立刻站直了身子,警惕地四周望了望。
不会吧,资本家监控都装到葡萄藤里来了吗?
林书幼看了一圈之后,才敢站直了身子,“我晚一点回哦。”
“怎么?”
“晚上跟同事们约了吃饭呢。”
律言佑:……
律言佑:“你怎么就约了他们呢,林书幼,你可以尊重一下先来后到好吗,我早给你发消息了。”
消息,什么消息。
林书幼挪开听筒,翻了一下,还真有律言佑发来的消息哦。
“先来后到也是他们啊。”林书幼振振有词,“我们昨天就说好了今天一起吃饭的呢。”
“不好意思啊言佑哥哥今天我不回老宅吃饭了,你自己回吧。”林书幼说完就挂。
“哎、哎……”律言佑还没说完,那头没了声响,他再抬头的时候,葡萄藤架子上已经没人了。
林书幼是怎么回事,明明白天在背地里说的还是想他,这会接起电话在她面前却宁愿跟别人去吃饭,她这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是要怎么样。
他拿起办公室内座机电话,拨通外线。
*
杨嘉接到电话后急匆匆地过来,他原先以为是董事会的资料出了问题,战战兢兢地准备挨骂,“律总,那个文件已经在加急处理了马上给您——”
“不着急”律言佑站在桌沿,对他点点头,“坐。”
他略微惶恐,后退几步:“那个、律总,我还是站着,比较习惯,您找我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律言佑把身子微微往侧边转了转,手指捏虚拳,抵在下巴上。
杨嘉看着律言佑踱来踱去,一副不太好开口的样子,他主动问询,“您找我,可是私事。”
律言佑卸了架子,双手撑着办公桌,“你白天跟我说的欲擒故纵,能展开说说嘛?”
“欲擒故纵?”
“对,就是这个。”律言佑肯定,“这欲擒故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招数。”
杨嘉眉头微皱,疑惑中又带着肯定:“这男女之间吧,传说有一种江湖绝学,此招一出,必定杀得对方心神荡漾、茶饭不思。”
“心神荡漾,茶饭不思……”律言佑碎碎念,“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威力就在于那种忽远忽近的感觉,她先是对你好,让你觉得她非你不可,等到你已经习惯她难以忽视她的时候,她再抽身离开,这个时候,被动的人,就是你——”
杨嘉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律言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招听上去实为卑鄙。”
“何止卑鄙啊,简直阴毒,一旦对方使出这个招数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浑身口渴难安,焦躁难定,做什么看什么都静不下心,最后达成她的目的。”
“什么目的?”
“还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做她裙下之臣的目的!”
杨嘉捏了捏掌心,“就如我白天说的,玩弄于股掌之间,宛如瓮中捉鳖。”
律言佑眉眼一挑,神色微异,转过身去,抱着手靠在办公桌上,清了清嗓子,“那依你看,那鳖——该如何逃出升天。”
“反其道行之即可。”
“反其道行之?”
“非池中之物,岂有坐以待毙之礼。”
律言佑:“说人话,别咬文嚼字的。”
“律总,要先下手为强。”
*
林书幼这头跟新交的同事们吃火锅吃的热火朝天的,半路却杀出了律奶奶的电话。
她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战战兢兢地接了起来。
“书幼啊,奶奶要回来了,你开不开心啊。”
“啊,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你不希望奶奶回来啊。”
“不是不是。”林书幼赶紧解释,“我是想着您好不容易出玩,得好好玩尽兴了。”
“我这不是挂心你们的婚事嘛,这次又跟律言佑他爸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早点定下来好,就提前回来啦。”
“怎么样,开不开心!”
林书幼耷拉着脸挂了电话,这么快一个月就要过去了,她忙着搞事业,和律言佑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不能在这件事上再拖延摸鱼了,等到奶奶回来,就没有盘桓的余地了。
她没了吃火锅的兴趣,怏怏地回家躺在床上。
林书幼想这事想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上班的时候还愁容满面的。
同事见了她,窃窃私语。
“你们看书幼的脸色真的好差啊。”
“唉,要说我们几个,还是书幼对律总用情至深,发生了这档子事,她脸色能好吗,估计昨晚上都没有睡好吧。”
“这要怎么办啊。”
几个女工窃窃私语了一番,还是决定主动走到林书幼身边,宽慰宽慰这个刚来没几天就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小妹妹。
“书幼啊,你也别太不开心了。”
林书幼一回头,昨天还和她一起吃饭的那几个同事面色难堪,揶揄着说些什么。
“怎么了?”林书幼奇了怪了,她的心事莫非他们也知道。
“哎哟,多坚强的女孩子,还跟姐姐们装个没事人一样。”
“我们都知道了,谁知道律总瞒的这样好,有心仪的姑娘连个消息都没有,要不是准备下午酒庄聚会的秘书部传出消息来,我们怕也被蒙在鼓里。”
“心仪的姑娘?”
这信息量有点大。
“本来你追求爱情,姐姐们当然是要大力支持的,可是对方是什么人啊,是波兰裔特尔酒庄的继承人,两国混血,名校毕业,学富五车,最重要的是,据说对律总也情根深种,这两家要是在一起,律氏就能轻而易举拿到波兰的独家代理权,你说,这样的情形摆在那里,你不是飞蛾扑火嘛!”
等等、律言佑有心上人?对方还十分优秀?两人还有和被所有人祝福的爱情?
老天终于是要给她的退婚大计指条明路了吗?
林书幼原本衰丧地跟只得了瘟病的鸭子,这会扑腾着翅膀就从椅子上下来,朝着外面直奔而去。
“哎,书幼,书幼你干什么去啊?”
林书幼不管不顾地往前跑,“去当飞蛾!”
*
律言佑也是昨天晚上突然接到远在大洋彼岸的律爸爸打过来的电话,说威尔斯的女儿最近在中国游历,这会人就在昌京,说什么也要律言佑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威尔斯是波兰当地最大的葡萄酒业出口商,律家跟他们来往密切,威尔斯的小女儿律言佑从前见过几次,但没有什么印象。
今日在酒庄宴请她,也不过尽自己的地主之谊,更像是商业款待。
为了方便晚上赴宴,律言佑把早上的交流会安排在了酒庄。
银白色宾利流畅的线条像是勾人的风,最后停靠在砖红色外外墙围成的庄园铁门前。
穿着绅士的泊车手戴着白手套微微屈身,律言佑正要把车钥匙给他的时候,他的视线里却唐突地出现一个人。
“言佑哥哥!”
“林书幼?”律言佑看到来人,原本伸出钥匙的手一收,抱着手靠在引擎盖上,“你不好好上班,出来做什么?”
许是跑得急了,林书幼原本发白的小脸这会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晕,她来不及刹车,咕噜咕噜地就差滚到律言佑面前了。
律言佑微微伸出脚尖拦住她,当了个脚刹。
林书幼自动撞上律言佑,他抬起的手肘撞得她鼻子疼。
她顾不得疼,揉了揉鼻子,“听说你要去见地主女儿了?”
律言佑:“什么地主女儿?”
林书幼:“就是那个威尔斯什么的。”
“哦,你是说Tina。”
Tina~~~
律言佑发音很标准,林书幼不知怎么的觉得这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感觉那个叫做缇娜的女人神圣又端庄,温柔又体贴的样子。
“那你要为她准备酒会吗?”林书幼黑黝黝地眸子盯着律言佑。
律言佑:“晚上还有别的宾客,不单只为她。”
林书幼:“我听别人说,律言佑哥哥和她,很般配。”
律言佑一晒,这是来吃醋了?
他莫名地想到了杨嘉说的“欲擒故纵”和“先下手为强。”
律言佑狭长的眼睛里莫名含笑,索性顺着她说,“郎才女貌,都这么说。”
林书幼:果然并非空穴来风的谣言啊,律言佑真的对地主女儿有意思。
林书幼往前再走一步。
她穿着果粉色的板鞋的脚尖触碰到了他漆黑的皮鞋鞋尖,像是娇俏春色对冰冻的壤土的挑拨。
她踮起脚尖,仰头望着他,“我不想让你去。”
专属于她的气息——那种淡淡的茉莉花的花香,盘旋在他下巴上微几乎不可见的胡茬上。
“那不是私人聚会,是个商务酒会。”律言佑没有后退,又试图在用林书幼能理解的话语表达着这个酒会的必要,“我出席,早已是对外的承诺了。”
林书幼捕捉到律言佑脸上那种对既定事实的肯定,知道律言佑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越必要她越是不要让他去!
她就是做出一副要用身躯阻挠他和那个Tina见面的样子来,让他觉得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是他收复商业帝国和笼络美人道路上最大的阻碍!
“可是我这里莫名其妙有点难受。”林书幼捂着自己的胸口。
律言佑抱着手:“又心痛?”
林书幼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你上次逃课让我假装你家长帮你骗你德国老师的时候用过。”
林书幼哑然,撤了捂在胸口当西施的手。
律言佑:“林书幼,别在这追逐奥斯卡了,你过来拦我的道,到底想干嘛?”
她叹了口气,假意失落地杵在一边,“我左不过是想见你,就跟你说会话,不会耽误你去见Tina姐姐的。”
林书幼一边跟律言佑周旋一边看着远方逐渐过来的白色玛莎,她料想过不了多久,那个叫缇娜的命定女主就能看到她这个小绿茶正不知死活地凑在她的心上人旁边,按照她看过的言情剧里的发展,女主会因为她这个恶毒女配跟男主之间差生嫌隙,但小绿茶的出现并不会妨碍男女主的感情,反而他们两个会因为这样的波澜感情更进一步,当然,鉴茶高手律言佑就会因为识破林书幼的恶毒心肠而更厌恶她。
完美的机会。
林书幼更进一步,茶言茶语:“我就是许久没有看到律言佑哥哥了,也许久没有见到奶奶,一个人在律家空荡荡的觉得孤单极了,你说过不许打扰你上班的,我已经努力忍耐了,可还是……”
那个叫做缇娜的女生踩着高跟鞋下来了,果然,小麦色健康皮肤,性感大卷发,戴着副墨镜,名媛气场,珠光宝气,林书幼撇了一眼,她挎着手上的包包是她种草了好久都不舍得买的——
呜呜呜,好想拥有。
“Mr律。”缇娜开口,林书幼才从白日梦中幡然醒悟。
搞事业搞事业,怎么可以被奢侈品吸引。
林书幼一把抓住律言佑的手臂,律言佑回头看了一眼他胳膊上附上来的白皙手臂,对上林书幼的眼睛。
Tina的眼神游走在他们身上,有些惊讶,但好像还不够嫉妒?
不会没品出来她的浓郁茶艺吧?
林书幼连忙又搭上另外一只手,又觉得好像还不够亲热,索性转过身子,钻进律言佑的风衣外套里,两只手攥着他外套衣襟缩在他怀里,探出个脑袋,对上律言佑的眼:“言佑哥哥,Tina姐姐不会误会我们吧。”
还不明显吗?
律言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你很明显让人误会了。”
他直接把人从他风衣外套里拎出来,转了个身,开车门,把人塞进副驾驶。
林书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律言佑胡乱地塞车里,她脑子里还在回味自己刚刚茶艺到位了没有的时候,律言佑却锁了车门。
“这、这是干嘛?”林书幼掰了一下车门。
她伸出的手被律言佑迅速握住,在她碰到门把手前就阻挡了她的动作。
律言佑从驾驶室翻身过来,挡住了林书幼眼前的视线,他宽厚的臂膀形成一道阴影,拢她在身下。
林书幼手够不到门,动弹不得,她只听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心跳声,像是有人在衙门面前击鼓,不知道是多大的冤屈,敲得她脑壳嗡嗡响。
他就保持着压制着林书幼的姿势,她不敢看律言佑眼睛,只敢看到沿着他高挺鼻沿下渗下来的光。
“那个、言佑哥哥、你、压到我的腿了。”林书幼试图把自己的膝盖往上顶一顶,挣脱开他现在这种暧昧的钳制。
他膝盖一压,把她的“叛乱”扼杀在萌芽期。
林书幼动不了,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是自取其辱。
“你不是说,有话对我说吗?”律言佑说话极慢,偏偏是那么平淡的语气,这会一缓一缓地落在她鼻尖,像是跟羽毛似的挠得她心痒痒。
“现、现在吗?”林书幼看了一眼在外面气到深呼吸的缇娜。
他现在不应该去哄命定女主吗?
他现在是在震杀女配吗?
“不然呢?”律言佑有些不耐她关键时刻左顾右盼掉链子的行为。
这又是她所谓的“欲擒故纵”?
一面说她想他想的不行,真要说了却嗝屁了。
她迟早把他气死。
律言佑放开人,“说不让我去见她的人是你,说有话对我说的人是你,说想我的人也是你,现在装傻的人还是你——”
“林书幼,你能光明磊落点吗,别总是整那些不入流的招数,迟早遭报应。”
“哎,什么……”林书幼正要反问。
“下车。”律言佑冷脸下命令。
林书幼: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下车。”律言佑重复了一次。
“下就下,那么凶干嘛。”林书幼嘴里嚷嚷,开了门下车。
门口的人见林书幼从车上下来,不敢再议论。
林书幼看着刚刚进去的那波人背影,有些迷惑。
你说按照律言佑刚刚的反应,应该是识破了她这个绿茶女配的阴谋诡计吧,那照理来说,他和Tina的感情应该会更近一步吧?
应该?会吧?
可是林书幼觉得律言佑刚刚好像一点都没有想去解释的样子,她是不是搞过头了,月老牵的线被她拱断了?
不管了啦,反正律言佑现在是更讨厌她了,都无情赶她下车了,目的达成就行。
林书幼这才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又觉得胸腔里这会心还砰砰的,自言自语:“什么毛病刚刚跳那么快,该不会心脏真有什么问题吧?”
*
林书幼下午继续待在D班的实验室里,她指挥着同实验室的同事们各自检查了手上的实验进度,复盘了一下这几天每天从美国橡木桶取出来的样本量。
她感觉这次出来的成品,应该会有惊喜。
半下午小憩的时候,秦工突然来了D班,大伙正要跟他显摆成果呢,他却是淡淡地扫了圈,说到,“晚上酒会缺人手,谁来?”
“需要酿酒师代表出席吗?我去!”小胖踊跃发现。
秦工乜了他一眼。“缺个端盘子的。”
小胖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是啊,端盘子的用不着来研发中心要人吧,把我们当什么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嘴的把秦工回怼回去,林书幼没参与,打了个哈欠,兴致欠缺地往外走。
Tina的待遇真高,连秦工程师都为了晚上的酒宴拉研发人员去凑数。
酒宴?林书幼灵光一现,这么大的场次的话岂不是有好酒喝?
这个点应该是后场准备晚宴的时间,林书幼这段时间没干点啥伟大的事业,倒是把后厨混的风生水起。
她来这里的第二天,就特地带了一套她在德国的拍卖会上买下来的杯具,方便时不时溜到后厨进去讨点酒喝。
宴会厅大约两百平方米,足足七米高,顶层挂坠这流光溢彩的钻面雾罩灯,月光初上的时候,这里有看不尽的人间富贵。
至少本该人声鼎沸布置一体的宴会厅此刻却悄无声息,只剩一道夕阳落寞的躺在那里。
林书幼迈步去了后厨,后厨也空无一人。
奇怪了。
林书幼正纳着闷呢,门口进来一小哥帅厨师装扮,林书幼认得,他们管他叫阿强。
“人呢,阿强,不是说有晚宴吗?”
阿强把遗留在后厨的纸板箱抱在胸口,“晚宴在酒窖后面的小酒吧呢。”
“小酒吧?”林书幼反应里一下,“糟了。”
她快步离开宴会厅,泡会研发中心,勉强赶上了秦工要走。
“等一下秦工。”林书幼跑的气喘吁吁的,“还缺端盘子的人吗?我可以去。”
*
林书幼穿得想个waiter一样,右手托着盘子,盘子里放着五光十色的鸡尾酒,她被在场的宾客要来喝去的,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她身是waiter身,但她的心是间谍心。
林书幼把她那套从德国拍卖来的杯具混在了小酒吧的储藏隔断架子上。
林书幼这人在喝酒方面,可以说是很讲究。
讲究到对杯具的样式、形状、质地、锻造工艺等都有严格的要求。
考虑到她一时半会都会在这个酒庄,林书幼索性就把自己的杯具带来了,方便她在中午休息或者下班之余小憩一口。
她倒是脑筋一动,觉得藏在酒窖后面的小酒吧最为安全。
这个酒窖在酒庄的最北面,也是最小的一个,平日里储藏的都是些市面上都很少流通的酒,小酒吧没有律言佑的准许更是没有人来。
林书幼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那套杯具混在隔断柜的酒架上。
那隔断架子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名贵杯具,哪怕是律言佑本人来了,都看不出她偷偷还在这里放了一套。
现在林书幼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可千万别把自己的酒具跟酒会上的搞混了啊。
她这套杯具出自已故的德国设计师之手,据她所知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套了。
她费了老大力气和金钱才拿到那个拍卖会的准入证,光是给工作人员塞红包买礼物就提前透支了她原本规划好的一个包包的钱。
再为了这套杯具又随进去两个包去。
她为了这套杯具可是杀了鸡放了血的!!
这是她以后要留给小书幼当传家宝的!
林书幼这头正操心着自己那套目前来说还安全地放在橱柜里的酒杯,那头的晚宴就正式开始了。
原先隐藏在酒窖后面的门自动打开,从里面出来了大约十来个穿着黑色西装,均高都在一米八的健美男子,身形挺括,肌肉发达,像是在前面打的头阵。
在人群中心被那群黑衣人簇拥而来的就是林书幼五岁时就看不顺眼的,却被告知会成为他未来妻子的律言佑了。
他换了一身绒面材质的西装,金线挑丝融在黑色的锻面绒里,眉眼淡漠如水,每一根头发丝都听话地装点着他的身形气质。
每当看到他万众瞩目出现的时候,林书幼都会想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作为学生代表去发言,也是这样气质不凡,卓尔不群。
那个时候身边的小女生都会悄悄支着林书幼的咯吱窝,小声的说你家律言佑哥哥真帅。
十三岁的林书幼只操心今天放学回家后怎么样才能装病骗到婶婶放在冰箱里的冰淇淋。
她脑子里一边盘算着借口一边下意识地点点头:“帅帅帅,我律言佑哥哥最帅。”
如今看来,林书幼大概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读的私立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她林家和律家的关系,却还是有那么多女生络绎不绝的让她给律言佑递情书了。
切,不就是一副好皮囊吗,谁没有似的。
站在律言佑身边的,就是缇娜了,庄园老板的地主女儿,资产也就几十个亿吧,还不算她老爸给她留下的。
说到底还是律奶奶太狠心,你说要是给律家的独苗苗律言佑安排Tina这样的婚事多好啊,郎才女貌,金玉良缘。
跟林家结亲家,在生意上,是半点都帮不到律言佑的。
林书幼这么想着,脑瓜子一凉,嗖嗖地扫过一个眼神。
律言佑审视的眼光对过来,林书幼连忙那端的盘子一挡。
索性他好像也就是一瞥,并无看见她。
林书幼放下挡盘,喘了口气,眼神往那边回去,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我靠,于妮妮怎么来了。
她挽着身边一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林书幼认识,昌京的北边盛产硅藻土,当初借着这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发家的就是陈家。
陈墨是陈家独子,跟律言佑走动不算频繁,但律家在西北也有几千亩葡萄庄园,跟陈家也算是个半个邻居了。
陈墨既然来了,位列排名自然是居上的,不然就凭于家,也就只能止步在外面的列厅,就连酒窖都是进不来的。
于妮妮神采飞扬,跟只花蝴蝶一样的,跟在陈墨边上还不过,还飞到了缇娜身边,用蹩脚的英语跟人家翻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庄园的女主人呢。
“干什么呢林书幼。”
林书幼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秦工板着个脸出现了,“来干活是你自己申请的,结果却在这儿偷懒?”
“律总带着客人都来了,还不去前面帮忙。”
林书幼无奈,她是万万不能去前面的,于妮妮看到她端盘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落井下石呢。
她腆着脸笑道,“那个,秦工,其实,我有身份。”
秦工从头到尾扫了她一眼,“什么身份,你现在的身份,就是waiter。”
“我上头有人。”林书幼打算狗仗人势,她附耳对秦工说到,“我是走后门进公司的。”
“我管你上面是谁,我跟你说,除非你是律总未婚妻,否则就给我端盘子去!”
“哎,您真有眼光,我还真是……”林书幼wink,表示夸赞。
“你是个屁啊。”秦工不由分说,“赶紧的,再不去,扣你绩效了。”
“别别别。”林书幼听到要扣自己的小钱钱,立马怂了。
她端着盘子不情不愿:“有话好好说啊,扣什么钱啊。”
算了,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上次她让于妮妮下不了台,就算不是今天,日后也一定会有她为难她的一天的。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呢。
昌京商会有个群,原先是商会里的各个子女为了增强联系构筑人脉建立的,林书幼直到十六岁之前一直是这个群里的话题中心。
原因很简单,虽然林爸林妈在林书幼六岁的时候一场空难过世了,但当时的林家产业正直壮年,直到后面将近十几年里,林家家业还是能和律家并肩,只不过林家叔伯妯娌之间后来生了嫌隙,内部矛盾逐渐凸显,林家家业再大,也经不住这样的内耗。
如日中天的家族就这样没落了,各中原因林书幼也不愿回忆。
于是她十六岁高中那会,以于妮妮为首的一群名媛,率先审判林书幼不配待在那个群里了。
林书幼倒也没所谓,退了那个虚伪的群她倒落得自在,况且她和于妮妮的梁子结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妮妮消息灵通,昌京的这个酒庄主要是是个新品牌的研发中心,她原本听说律家安排林书幼进酒庄锻炼,律家奶奶有意要培养她成为未来律氏酒业老板娘的时候的时候还有些嫉妒,后来又听说律言佑根本就没把这个律奶奶强塞给他的未婚妻放在心上,派给她的竟是些不入流的体力活,于是在名媛群里嘲笑了她半天。
她今天跟着陈墨来,就是想来看看林书幼的笑话。
于妮妮拖拖拉拉的,走过女工们的葡萄园的时候还放慢了步子想要跟林书幼偶遇羞辱她一番,却没想到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算了,还是抓紧时间搭上陈墨这艘船吧。
于妮妮把肩头的披肩微微往下拉了点,露出半截香肩,施施然走了过去。
那头的几个衣着矜贵的男人聚在一块儿,饶有兴致地谈论些什么。
“墨哥,就那个、穿了个白衬衫那个,我敢说我没见过这么正点的姑娘。”
“身材、样貌哪个不是极品,你说她魅辣,皮肤白得又看上去有些虚弱,你说她弱柳扶风干净单纯,那双眼睛又极为勾人。”
“我出入名利场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矛盾却又出奇的惊艳的五官。”
陈墨虽然没有回话,但于妮妮看到他眼神里微微闪过的光,心中大乱。
这样的评价也只可能针对一个人了。
于妮妮顺着他们的眼神看过去,果然在储藏器皿的酒柜旁边,看到了林书幼。
律言佑耳尖,听到这边的人的动静,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他竟然看到了林书幼。
她穿着一身服务员制服,白衬衫外搭了个黑色的小窄边马甲,系了一条黑色围裙,裙身下面的黑色透袜延展到马丁靴里,融进迷幻的酒精液体里。
律言佑手上原本晃着的红酒杯失了力度,红酒倾斜,酒渍溅射,时间定格成她唇上的颜色。
“不错,人间绝色。”那头的男人透过五光十色的人群,依旧用欣赏猎物的眼神在看她。
垂涎、以及渴望。
他太懂男人裤裆里的那点事了。
律言佑后槽牙一紧,阔步走过去。
◎最新评论:
【
埋个地雷,将作者炸出来!】
【秦工:你是个屁扣你绩效
林书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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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入V】
【
煮酒论英雄,霸王出我辈。地雷一枚,代表我海枯石烂永恒不变的真爱!入v了继续冲!!】
【啊啊啊,恭喜大大入v!!!】
-完-
第16章 、晋江独发
◎乖,给个面子◎
律言佑听着别的男人在议论她,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一样,林书幼又在搞什么,怎么穿成这样混到服务生里来了。
他从前怎么没觉得这服务员的这身行头有点不三不四的。
律言佑叫来了负责酒窖运营的副总。
律言佑:“什么时候服务员需要穿成这样来上班。”
“一直这样的啊律总,您之前不还说这样挺精神的吗,您瞧,这儿的服务员都这么穿。”
律言佑扫了一眼其他人。
一模一样的衣服为什么别人看上去都端庄精神的,到了林书幼那儿却莫名地撩人。
律言佑有些烦躁,他径直过去,那头起哄的人还游走上来,“佑哥,看上你吧台的一姑娘,怎么样,你点头我们就去要联系方式了。”
他熟络的手还搭在律言佑肩上呢,没想到下一秒直接被他扣在桌子上,引起了一片不小的动静。
这群从外地回来的公子哥们不知道哪里惹火了东家,忙不迭地上来劝阻。
律言佑还算给面子,放了人,说的话风淡云清却又透露着几分威胁:“如果要跟律家合作的话,我劝几位还得对昌京的人脉关系多深入了解一些,如果不了解的话,就买个开关给自己的嘴装上,免得祸从口出,怎么被揍的都不知道。”
律言佑这么说,一行人便默不作声了,生怕再有个不小心的又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位爷。
就没有做过这么憋屈的客人。
律言佑再扫过那个角落的时候,林书幼身边多了个男人。
远处着急忙活的服务员端着的酒杯眼看就要撞上来,转角处的一个男人转身自己挡了酒渍,护住林书幼。
林书幼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客人已经替自己挡了酒。
林书幼赶紧帮他擦拭。Ding ding
那个男人长的俊朗。
律言佑这头看过去,突然就想到了郎才女貌四个字。
她扬着下巴,眼里是焦急。
林书幼看律言佑的时候,都是示好,却唯独没有那种真诚。
她红唇轻启,律言佑都能想象到她的语气,满是关心。
行,她有男人保护呢,是他太操心。
律言佑转了个圈回头坐下,自己倒酒喝。
林书幼这个人一根筋,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大脑小脑都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姑娘,羊入虎口了都不知道。
这会肯定还沉浸在她虚构的温柔乡里。
不对。
律言佑仔细一想,这会不会又是她的什么欲擒故纵?
公众场合跟别的男人有一些接触然后让他吃醋,好让他坐不住主动发起攻势?
一定是这样的。
是她这种两面调性能做的出来的事。
律言佑啊,你可千万得沉住气,这都是林书幼的圈套。
等他再次往那儿看去的时候,那个男人端着个酒杯端着个酒杯,手中还指着壁橱上的一套杯具,林书幼靠在酒柜旁,兴致勃勃地在说些什么。
助理Alex过来提示,“老板,品酒环节即将开始了。”
律言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知道了。”
Alex拍了拍手,原先在后台准备好的上好佳酿和精致的专用酒盏被一一送上。
林书幼听到动静,就知道今晚上她最感兴趣的东西来了。
一辆辆餐车从酒窖的专用送餐道里出来,林书幼在那个偏远的角落里,光是看到琥珀蜜蜡粽色的酒瓶里的液体的透明度,就能断定这瓶酒不仅价值不菲,而且有价无市。
Tina笑盈盈地先走到餐车面前:
“Mr律,你知道的,我来中国之前,我父亲跟我说让我务必尝尝你的藏酒,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律言佑意兴阑珊,但面色还算客套:“都是些个人爱好,只配朋友聚会的时候拿出来给大家尝尝,算不上什么藏品。”
“佑哥真的阔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是当时德国的哈斯曼庄园关园前留下了的最后一批藏品吧。”
林书幼听说过,哈斯曼酒庄是上个世纪的奢侈品。
它的奢侈不是靠铺天盖地的推广和宣传,也不是靠贵的离谱,普通人倾家荡产都买不起的价格,它的奢侈是奢侈在工艺。
哈斯曼庄园的酿酒师是踏遍一个世纪漫长的历史地图都难以寻觅的天才,只不过他三十五岁因为失去爱妻,对外宣布封酿。
哈斯曼酒庄外的宾客踏破了门槛,也再也求不得他出山了。
唯一留下的那批酒,辗转不知所踪,传闻那酒苦如人间恨,稠如爱人泪,一入唇,吊的人魂牵梦萦,怅惘不知世间情。
林书幼吞了吞口水,她在德国这么久,连哈斯曼的赝品都没有看到过,却没想到在律言佑的庄园里看到了真迹。
Tina微微弯下腰,用一种虔诚且微屈的姿势,仔细地从瓶口到瓶身打量一遍:“果真是哈斯曼的手工酒,我在我爸爸的酒窖里见过一瓶,他恨不得用保险箱锁起来才好,还是Mr律出手大方。”
“我们也就是沾了Tina小姐的光。”许久不说话的于妮妮掐着个嗓子过来挽Tina的手,“要我说啊,这Tina小姐在律先生心里,真的不一般的地位,若不是Tina小姐在,我们哪有机会看到这样的艺术品。”
于妮妮边说眼神还往林书幼瞟。
林书幼还给她一个“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眼神。
于妮妮没酸到人,扫了林书幼一圈,忽然就看到了酒柜上的那套红酒杯。
她觉得眼神,再定睛一看,果真天助她也。
“各位久等,我们开酒了。”助理Alex建议到。
“等一下。”于妮妮出声阻止,“说起哈曼斯的艺术,我倒是想起一个故事。”
一听故事,众人倒也不着急开酒了,“什么故事?”
“酿酒师哈曼斯三十五岁封酿,郁郁寡欢之后三十八岁逝世,他的故交,也就是当时在德国皇家艺术学院任教的修斯博士,专门为了他最后仅存的酒打造了一套相配的酒具。”
这个故事林书幼就更清楚了。
林书幼爱收集酒具,她几翻周转得到小道消息,说当时一个低调的拍卖会上会有修斯博士的设计品。
那次拍卖会杀的日月无光,惨无人道,于妮妮知道林书幼会出席那次拍卖会之后,直接从昌京飞了过去,放下狠话说林书幼看上一个,她就买来踩碎一个。
杀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组委会宣布于妮妮的购买权造假,被轰出了现场。
即便是这样,林书幼也是预支了信托账户里下半辈子的好几只限量包包作为代价,才杀出重围买到的。
她于妮妮好死不死地又说起这事,是对她的杯具又有了什么想法?
Tina拍着手:“咦,我听爸爸说起过,说Mr律手上就有修斯博士的珍藏设计。”
“是的。”于妮妮正愁没人接话呢,好在Tina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这事她也清楚,“去年律老爷子宣布退休的时候,有位欧洲的收藏家,把那对杯具送给了律家,原来就在这酒窖里啊。”
于妮妮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林书幼。
林书幼被巨大的信息里怔懵:啥意思?律言佑也有吗?不是说全世界独一份吗?总不可能律言佑是假的吧?她五个限量版珍藏爱马仕换了个假杯具?
不是吧。
杯具是假的,那悲剧不就成真的了?
“就在这酒窖里?”
哪啊?
众人一听兴奋地开始搜寻起来。
林书幼试图把身子往酒柜前面挪一挪,把酒柜里那套杯具盖住。
“那儿!”
Tina指着林书幼,蓝眼睛里充满着外国人夸张的惊讶。
得,您眼神真好,费了那么大个劲,还是朝她来了。
一群人快步过来,律言佑看了看酒柜隔绝玄关架上那套酒具,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刚刚那个帮林书幼挡酒的男人和她左右端详的那一对酒杯吗?
他爸出国前的确有一朋友送过他这么一套,这个毋庸置疑。
他对酒很了解,但是对于酒具兴致乏乏,只是听说难得,就让助理Alex找个地方摆起来。
律言佑摆了摆手,把Alex叫了过来,“这酒具,是你放在这儿的?”
Alex之前拿过酒具的时候哪知道这平平无奇的杯子这么名贵,他随意让下头的人找个地方摆置起来,具体摆到哪了,他还真不清楚。
Alex只得打着马虎眼,“是的……老板,我看这儿、这儿比较符合老板低调的品格。”
“这个酒杯真的很特别唉,通身剔透,双层水晶,却又不重,长身又能保证酒体的厚重,杯口内向设计又凝固香气,Mr律,你有一对,我可以拿一只作为我老爸的礼物吗?
Tina这个歪果仁倒是一点都不懂中国人说话的拉锯之道,直言目的。
林书幼眼见Tina绕过她身后摆弄着她的心尖宝贝,肉疼地心都在滴血。
这明明就是她的嘛。
林书幼碎着脚步朝律言佑走过去,朝律言佑递眼神:快拒绝她。
谁知这会律言佑根本就没有接受林书幼的信号,依旧站在那个大玻璃窗旁边,眼神停留在杯中晃荡的液体中,头也没抬,“你父亲要是喜欢,拿走一对也行。”
省得看到它就想到林书幼刚刚讨好别的男人的眼神。
林书幼如遭雷击,什么叫做拿走一对也行,律言佑你搞搞清楚,这不是你的。
Tina喜出望外,“真的吗?妮妮,你听到了吗,Mr律说我可以拿走两只唉。”
于妮妮走到Tina旁边,挤过林书幼,一脸谄媚,笑逐颜开,又劝导Tina:“不过我觉得还留一只在这里比较好,你和律家哥哥一人一只,等到再相聚的时候,又是一对。”
“why?”Tina睁大眼睛。
于妮妮拉着Tina到角落里,声音却朝着林书幼的耳朵:“中国话叫定情之物。”
定你个大头情,拿我的东西定情,谁定谁无情!
“我不同意。”林书幼突然发声。
酒会上热闹的人纷纷驻足回头。
林书幼跑过来到律言佑身边:“言佑哥哥,你不能给她。”
律言佑终于是抬头,慢条斯理地开涮她:“怎么,书幼也喜欢?”
林书幼:“我……”
律言佑站直了,放下酒杯,“我看你跟人展现时眉飞色舞的,应该是喜欢的。”
林书幼愣了一下:“昂对,没错,喜欢。”
律言佑:……瞧瞧,他说什么来着,他刚刚就看出来了,她跟别的男人说话,可高兴了。
律言佑赌了口气:“林书幼,你觉得,站在我的角度,你觉得我该给你,还是该给她?”
律言佑把难题推给林书幼。
“给我。”林书幼不假思索。
律言佑:“你说说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
说这个杯子是她的吗,大庭广众之下揭穿自己有个假货吗?
不管杯子是不是假的,可她花出去的钱总是真的啊,那杯子就是真的!
什么原因……总不能说她更喜欢,让律言佑把杯子给她吧。
站在他方角度,律言佑更喜欢Tina,怎么会把杯子还给她。
律言佑在等她那句“因为我跟你的关系更近。”
眼前的姑娘耷拉着眉眼,眼皮下的眸子时不时左右打转两圈,后来又叹了口气,像只淋了雨的小鸡仔一样,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律言佑见她跟个小哑巴一样杵在一旁,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没有原因?既然没有原因的话,这对杯子,就送给Tina吧。”
“哎——”林书幼试图说些什么,Tina已经开始张罗助理给自己包起来。
于妮妮迎面过来,故意擦着林书幼的肩膀:
“瞧见了没,律言佑可真没把你当成什么未婚妻,你都求他了他半点面子都不给,你跑到德国费尽心思才弄到的东西,人家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了。”
林书幼往后退了退,宾客开始聚堆寒暄起来,她要脸,没想着在这种场合跟于妮妮打起来,索性也就压着嗓子回着她:“一根搅屎棍包了块破布就装作是火炬了,于妮妮,怎么说这也是律家的地盘,我和言佑哥哥的婚事一天没散,你这挑拨离间的功夫就一天白瞎。”
“还嘴硬呢,我实话跟你说吧小书幼,瞧见那位了没有,陈家的独子,前几天跟我求婚了,瞧——”
于妮妮晃着无名指上红色的大钻戒,“我可就名花有主了。”
“过不了几天,城里就会举办我们盛大的婚礼,我会带着我们于家置办的三十车嫁妆,浩浩荡荡地穿过除了我的婚车外禁止同行的西水街,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成为陈家的少奶奶。”
“你也不必太难过。”林书幼同情地拍了拍于妮妮。
“什么?”于妮妮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这是喜事。
“难得有你这样舍己为人,深明大义的女孩子了,于妮妮,你活了二十三年,终于做了一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情了。”
林书幼继续抛射崇拜目光。
“你说清楚林书幼。”
林书幼睁大眼睛:“不会吧,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于妮妮:“知道什么?”
林书幼:“陈墨和青梅竹马的邻居——长青纺业的独子雷译情投意合。”
于妮妮反应了一会,不可置信:“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啊?”
“是啊,所以说你深明大义、牺牲自我感动天地嘛。”林书幼wink肯定。
于妮妮犹如五雷轰顶,杵在那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林书幼掏出花生米:“我以为你知道的咯,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妮妮——”Tina握着杯子打断他们,“帮我一起包起来。”
她手里拿着另一只杯子,林书幼看着杯壁上她留下的指纹心疼的不行。
怎么办。
林书幼心下一横。
既然律言佑不顾他们两个的情分借花献佛,那她也不必再给律言佑面子了。
反正他们互不给面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双子座和摩羯座的矛盾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下一秒,林书幼直接抢过Tina手里将将包好的那套杯具,趁人群不注意拔腿就跑。
Tina一个没反应过来,发现手里空空如也,发出了歪果仁的专属惊呼:我的上帝啊,哪里来的土拨鼠抢走了我的宝贝。
现场保安当机立断,林书幼在前面撒腿跑的再快,后面八块腹肌腿长两米的黑衣小哥哥仅仅迈了两步,就单手抓到了企图挣扎的林书幼送到了律言佑面前。
律言佑从人手里接过土拨鼠,不知是笑还是责备:“林书幼,你跑什么。”
林书幼气鼓鼓地把东西往后一藏。
律言佑头疼,终究还是个小姑娘。
他也不能总跟个小姑娘计较,算了,他退让一步好了。
“给我。”律言佑伸出手,跟哄孩子似的耐心哄到,“你喜欢什么,我再给你买,今天Tina是客人,这套,先给她好吗?”
林书幼死握不放。
律言佑皱了皱眉头:“我话都说出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乖,给个面子。”
林书幼不打算给面子。
“那我抢了。”律言佑走到她面前,试图伸手捞林书幼藏在后面的礼盒。
“律言佑你无赖啊。”林书幼一个闪现躲到壁橱边上,她把东西放在身后,贴着墙壁走路,一边走一边盯着律言佑,“大庭广众下你抢我东西,我跟你说我是有节气的人,你这样强取豪夺是得不到的——”
话音未落,清脆的一声碰撞。
林书幼有片刻的呆滞,而后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
她贴着墙壁走路的时候,身后的杯子碰到了壁橱角。
她那价值五个限量版谁拥有谁闪亮的爱马仕包包的杯子,碎了一地。
碎了……一地!啊!
沉默,是今晚的夜色。
过了许久,律言佑才缓缓地吐出一句:
“行啊林书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的稍微晚了点,晚上在核酸检测才回来,呜呜呜,我在的小区有确诊,接下去都要在家隔离了~~~
要过年了大家要注意防护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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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7章 、晋江独发
◎“我是你老公”◎
杯子碎了一地,律言佑原本觉得林书幼这会应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成一团了,谁知道林书幼默默看了一眼之后,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Tina惋惜地说她爸爸真没有看宝贝的福气,运营总监把办公室后勤负责让骂个狗血淋头,宾客纷纷猜测林书幼的来头,律言佑都没有听进去。
他在那儿唯独想的就是,林书幼怎么一句话也没说?
*
这鸡飞狗跳的宴会结束后,律言佑才算得了空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之后,才算是有了片刻的清净,他维持着一周一次的这种工作社交本已习惯,可偏偏今天却让他疲于应付。
律言佑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扯,解开束缚在衬衫外面的领带,把白色的衬衫往上卷了两寸,露出手臂上微微显露的青筋,从酒柜里挑了一款酒。
指尖落到酒具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酒柜的透明玻璃里面陈列的一角。
他酒柜里的酒具太多,他用的习惯的也就那么几套,至于其他,平日里他收拾的时候都让人把不用的酒具放置在玻璃橱柜后面。
这会打眼一看,便觉得有些眼熟。
他把酒具拿出来,木质包装后面还镶嵌着他父亲的那个欧洲朋友的签名。
咦,这套才是他父亲朋友送的那套什么修斯博士的设计品吧,那刚刚宴会上的那套是?
不对。
律言佑想到这儿,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修斯博士的设计作品,就那套为了几年哈曼斯庄园设计的酒具……”
*
律言佑快步从办公室出来,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迎面遇到了掌管研发中心的秦工。
秦工恭恭敬敬:“律总。”
律言佑看了看表已经指向了六点:“林书幼呢,她下班了?”
“林书幼?”秦工若有所思:“她被后勤办公室罚扫酒窖了。”
“罚扫酒窖,谁让她去扫酒窖的?”
秦工:“她不是把您和Tina小姐心爱的酒具打碎了吗,后勤办公室上上下下都要找我要个说法。”
什么说法,他们怎么不问自己来要说法,律言佑:“然后你就把人给他们了?”
“那——”秦工没反应过来,“我不应该给他们吗?”
律总不是最讲究有错必罚,有奖必赏的吗?
律言佑:“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秦工不太确定。
律言佑:“六点了。”
律言佑:“你再不让开,太阳就下山了。”
秦工连忙让开。
“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律言佑大步流星往酒窖方向走。
秦工在那摸不着头脑:怎么的,吸血鬼啊,太阳下山后要变身?
*
律言佑到酒窖门前的时候,只剩一丝淡淡的明黄色光晕还挂在山头。
酒窖里的储酒空间唯独有一排通道灯,且要等七点多才会有统一调配亮起。
律言佑直接面部识别解开大门的锁,酒窖里的照明条件很差,冷光源的灯还未开启的时候,只剩几许外面的自然光落在地面上。
“林书幼?”律言佑喊了一声,无人答应。
他快步往前,直到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原来悬着的心才稍微缓了下来。
听动静,她真的在这。
往常每每他说什么,林书幼都要阳奉阴违地跟他唱个反调,如今别人让她扫酒窖,她倒听话,不吵不闹地就过来了。
她一个天一黑就丧失自理能力的小瞎子,对自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但凡来跟他说一声撒个娇服个软,他真能让人欺负她让她过来扫酒窖吗?
律言佑打眼望过去,显然对林书幼的工作成功不太满意,“林书幼,这儿、这儿、这儿还都是灰。”
律言佑嫌弃的点东点西的,一抬头,却只是看到了橡木桶酒窖中间东倒西歪的扫帚和簸箕。
人呢?
“林书幼?”
还是无人应当。
律言佑皱了皱眉头,不对啊,他刚刚的确听到有声音来着。
他屏气凝神听了会,发现声音是从酒窖后面那个小候客厅发出来的。
他让人在那儿做了个品酒台,安了一面自己的藏酒墙,好方便他带人来参观的时候就顺便可以坐下来品品酒。
律言佑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林书幼就在那儿,跪在地上,红着个脸,桌上还东倒西歪地散落着好几个酒瓶子。
律言佑扫过那几个酒瓶子。
亏他还觉得她真会在这儿打扫卫生呢,倒挺会享受人生,挑最贵的喝了。
林书幼跪坐在地上,双手趴在凳子上,似是睡着了。
律言佑摇了摇头,正要往前走,原本靠在凳子上的人突然起身,背对着他挥着手,“律言佑你别过来!”
律言佑被吓的不轻,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混着酒意含糊不清的,但大约能分辨出意思。
“这是我和于妮妮两个人的战斗!”
律言佑这才分辨出来她这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耍酒疯呢。
哪有她这样小心眼的人,被罚着打扫酒窖气不过,不仅把他最贵的酒都喝光了,醉酒了还不忘跟别人斗气。
她说着说着从地上起来,像是拖不动此刻她那个跟棕色的拖把没什么区别的头,东倒西歪面前靠着墙撑住之后,颐指气使地对着面前的空气骂骂咧咧。
“陈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矿吗。”
“订婚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书幼往前一弯腰,像是要吐,律言佑想上前,却看到林书幼自己稳了稳身子,跟个没事人一样趾高气扬的:
“比老公是吧,于妮妮你跟我比老公是吧。”
林书幼脸上浮着两朵红云,拍着自己的胸脯,“我——林书幼,我老公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老公!”林书幼稳了稳自己身子,叉着腰,“你睁大耳朵听好了。”
“昌京财力颜值Top1,北美硕士高材生,八块腹肌有力量,器大活好不粘人!”
林书幼:“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那个搞硅藻土的未婚夫厉害。”
林书幼对着空气一套说完之后,转身回头,摆摆手,一副谦虚的样子:“哎,也别太羡慕,也就一般水准,多健健身,锻炼锻炼,或许也就能达到言佑哥哥那个水平。”
律言佑听了半天,明白过来她估计是吵架没吵赢,喝醉酒之后在这儿演戏输出呢。
他不由地摸了摸自己鼻子,这一口一个老公的,平时也不见她叫。
“男人嘛,这方面还是很重要的。”林书幼边说边得意往后退,一个没留意撞上凳子脚,就要往后面跌倒。
律言佑赶紧往前一步,踢开了凳脚,从后面把人托着。
律言佑:“林书幼,攀比归攀比,咱能不开黄腔吗?”
林书幼正沉浸在自己刚刚面对于妮妮的显摆没有发挥好的余恨中,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哥哥,这会正扶着她一脸正经又严肃。
林书幼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头是头,脚是脚,穿着得体,面容俊美,本着她反正也喝醉了,喝醉了不负责的原理,隔着衬衫薅了一把他结实的腹肌。
“哇,小帅哥,好硬。”
律言佑眉心一跳,僵在那儿。
他挪开林书幼的手,用脱下的西装外套隔绝她不知死活的挑衅,扶她坐在椅子上。
律言佑弯腰清点了一下林书幼倒在桌上的几个瓶子:“还挺能喝啊?”
律言佑:“喝到什么地步了,还能认得数不。”
“你是谁?”林书幼试图站起来,软绵绵地往律言佑身子上靠,答非所问的。
律言佑用手掌支撑着她肩头,她小手盘桓在两人的间隙中,水盈盈的眸子里映着唯一的那点夕阳余晖。
“我是你——”律言佑“爸爸”两个字刚挂在嘴边,又觉得有些不妥,想起林书幼刚刚对着空气秀恩爱的样子,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你老*”
“什么?”林书幼红着两坨脸,“你说话烫嘴吗?我听不清。”
律言佑撤了支撑在林书幼肩头的手,她身子就往前一侧,他咬着牙在她耳边说的字正腔圆:“我是你老公,听清楚没?”
林书幼眨了眨迷离的眼睛:“我器大活好不粘人的老公吗?”
她手贴着他腰身,往前蹭了蹭,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仰着头问他,气息吞吐在他脖颈间。
他滚了滚喉结,下意识躲开她眼神:“嗯。”
“那你家里有矿吗?”
林书幼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
律言佑认真地想了一下:“西北有几千亩葡萄园,算不上有矿。”
“有土地哦,有土地也行!”林书幼点头,像是满意,“区区几块硅藻土算什么,还是几千亩土地值钱啊。”
律言佑看她那么在意陈家的硅藻土,又加了一句:“你要是喜欢硅藻土,我们也可以去盘一块。”
“真的吗?”林书幼踮着脚,把手挂在他脖子上,“我喜欢,我们就去盘一块?”
律言佑一时间不太习惯她突然的亲近,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自然,只要你喜欢。”
林书幼眼里欣喜,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下去。
“你骗人。”她松开了手,垂头丧气地杵在一边。
律言佑:“不至于,林书幼,我买块硅藻土地的钱,还是有的。”
“你就是PUA我。”她总结一句。
“PUA?什么是PUA?”
“你都不上网的吗?PUA都不知道。”林书幼白了一眼他面前的小帅哥,“说给我买矿给我买地,那都是给我画的大饼,为的就是让我好好努力给你打工,甘之如饴地为你牺牲,这就是资本家的诡计,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您这又是哪门子的人间清醒。”律言佑觉得有些好笑,“那矿就没有了。”
林书幼:“你瞧瞧,就是这样,不仅言而无信,还横刀夺爱。”
律言佑:“我又横刀夺了哪门子爱了?”
“你总归是把我的东西,送给了别人。我想起来了。”林书幼身子一顿,而后坐在椅子上,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了。
“醉成这样了,还这么记仇,你是摩羯座吧。”律言佑打趣到。
林书幼歪头抗辩:“我明明是双子座!谁要是你们天蝎座!”
“行行行,双子座。”
林书幼哭哭啼啼,开始委屈:“那明明是我的酒具,你却要送给别人,我说不送,你就要把酒杯敲碎,酒杯做错了什么,它只不过是我以五个爱马仕包包作为代价买来的,你今天如此狠心,竟然对它痛下杀手……”
律言佑慢条斯理地挪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那个,双子座、误认酒具是我不对,擅自把你酒具送给别人也是我不对,不过我们有一说一,酒杯是你自己撞上柜子撞碎的,这事,您可不能赖我。”
“你看你看。”林书幼提高嗓音,“你一点忏悔之心都没有,还说是我老公,你根本就不是!你从头到尾就是一直骗我,没有矿,没有八块腹肌,没有器大活好……”
“行行行。”律言佑制止她,“怎么还带否定既有事实的。”
林书幼哭的稀里哗啦,跟个鼻涕虫一样黏在地上,一副不把地心哭穿不肯起来的模样。
律言佑有些没辙。
律言佑:“好了好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大不了我把我自己的那套赔你。”
林书幼:“赔给我有什么用?能改变得了你把我喜欢的东西给了别人的事实吗,能改变得了我打碎杯子的事实吗?……”
律言佑叹了口气,又坐下来:“我问你,Tina最后拿走杯子了吗?”
这倒没有,林书幼摇头。
律言佑:“如果我赔你一套,我赔了你之后你是不是就有新的了?”
这倒也是,林书幼点头。
律言佑:“那不就得了,你心爱的东西既没有被别人拿走,也没有打碎,你难过什么?”
是哦,她难过什么。
林书幼鼻子一抽,声音哽咽:“可是我还是好难过。”
“你还有哪里难过?”
“于妮妮跟我炫耀他新交的男朋友了。”
律言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林书幼外面,“你不是说了,你的未婚夫比他更有钱、更帅气,她哪里能炫耀到你头上。”
是哦。
她还是继续难过:
“可是我今天都没有喝到哈斯曼酒庄的红酒,我都馋的流口水,你给别的女人喝了。”
律言佑轻笑出了声,她那个脑袋瓜里的想法真的很多,“给Tina的那瓶假的。”
林书幼:“假的?”
律言佑:“缇娜的父亲是个老狐狸,我要不表现的大方点,他怎么会相信我有这个实力和他做生意。”
律言佑:“但是我又舍不得,索性搞了个瓶子,装了点其他名贵的酒,缇娜不懂酒,喝不出来的。”
林书幼有:“那真的呢?”
律言佑指了指桌上的瓶子,又指了指林书幼:
“全在你肚皮里了。”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嘤嘤嘤果然是心机深重的摩羯座啊
今晚上夹子,今天早点更新啦,明天晚上会晚一点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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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的我闷闷的】
【莫名有点甜】
【有点无语,律言佑好像了解女主,却不了解尊重她的喜好,而且一直想让她服软是什么鬼啊】
【有点甜诶】
【大大加油】
-完-
第18章 、晋江独发
◎“言佑哥哥,我们能不结婚吗?”◎
律言佑好说歹说,连拉带抱,林书幼才肯从那个酒窖里出来。
她醉的一塌糊涂,他横抱起她的一瞬间,或许是双脚离开地带来的不安全感,让她跟个八抓鱼一样拼命往律言佑身上扒拉。
林书幼头下意识把头一缩,嘟囔道,“天太黑了,我看不到,你抱紧些。”
律言佑把人往上带了带,“倒还会使唤人。”
秦工战战兢兢在外面等了好久,终于是看到律言佑出来了,“律总,您总算出来了。”
律言佑:“嗯。”
秦工再仔细一看律言佑抱着的人,“这、这不是林书幼吗?”
“嗯。”律言佑点头,“我未婚妻,喝醉了。”
秦工哑然,这林书幼怎么瞒他瞒的这么好,他还让人家去D班去端盘子,这不是老虎头上薅毛──找死嘛!
秦工作势要接过人,律言佑乜了他一眼,他又把自己递上来的手缩了回去:“明白明白,我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律言佑:“不用了,小杨在,你让他过来送我回老宅吧。”
*
律言佑废了好大劲才把她弄上车。
杨嘉坐在前头,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全程就安静如鸡。
等到后面两个大佬终于都踏实了以后,他才发动车子在夜色里行进。
沉默许久之后,还是杨嘉先开的口。
“书幼小姐今天喝那么多呢”
律言佑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睡得正香的林书幼,“贪嘴罢了。”
杨嘉看了一眼后视镜,看着沉睡的林书幼,话到了嘴边,又有些为难,他心里藏事,连带着停车起步都磨磨唧唧的。
律言佑把他这副样子尽收眼底,“干嘛呢婆婆妈妈的。”
杨嘉:“律总,有句话我说出来您可能不高兴,但我觉得我我作为您身边最了解您的人,我务必也是有责任要冒死进谏。”
律言佑:“别给自己的八卦找那么多借口了,你想说什么说就是。”
杨嘉不自觉地捏了捏方向盘,抬眼看了看后视镜:“我觉得今天您这事,做的不地道。”
律言佑交叉而放的手一攥。
杨嘉看了一眼此刻昏睡过去,呼吸均匀的林书幼,心生怜悯地摇了摇头:“您瞧我们书幼小姐,多可怜,她是该有多绝望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的如此安详。”
说到这儿,林书幼歪倒在后座的身子往律言佑身上靠了靠。
律言佑把她头挪正:“喝了那么多酒,她能睡不安详吗?”
林书幼歪在那儿,头跟断了似的到处倒,律言佑叹了口气,只得拿出西装口袋里的丝巾,垫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对着杨嘉说:“你能开车开稳点吗?”
杨嘉连忙松了脚下的油门,三十码的速度缓行。
律言佑:“就她偷喝的那些酒,都抵得上华东分公司这个月的销售净利润了,人家一个团队干一个月,她倒好,一晚上就败完了。”
“您这话说出来,我这个外人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杨嘉遇着了红绿灯,回头说到,“书幼小姐喝那么多,还不是想借酒消愁,我要是有您这样的未婚夫,我直接哭死过去算了。”
“可惜你不会有。”律言佑冷冷回了一句。
杨嘉:“我当然不会有,可是我们苦命的书幼小姐,偏偏就有。”
杨嘉回去攻略了一番林书幼的生平背景,他听说林书幼对律言佑一往情深,不可自拔,当即就佩服林书幼的毅力和勇气。
被律言佑一直拒绝的女人,心里该有多少创痕啊。
等一个不开窍的男人,心里该有多少绝望啊。
律言佑有些不满杨嘉的态度:“杨助,我希望你去看看,福布斯富豪榜上比我年纪小的排名在我前面的有几个。”
杨嘉:“哟哟哟,男人有钱了不起吗?你有再多的钱,书幼小姐还不是让你弄不开心了。”
律言佑:“听起来你更像她的助理。”
杨嘉越说越生气:“我只是为书幼小姐打抱不平,您是个不合格的未婚夫。”
律言佑:“停车!”
杨嘉一个刹车,林书幼哼哼唧唧的,似是嫌弃两人吵。
杨嘉转过身来,怨怼地看了一眼律言佑:“您应该小点声的。”
“来来来,你下车。”律言佑直接开车门,走到驾驶室旁边,“你今天跟我说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合格了。”
杨嘉没下车,这会突然感觉有点耸,他只敢摇下车窗,伸出半个脑袋,“书幼小姐问您要杯子,您不给就算了,还给别的女人。”
杨嘉说完迅速把头缩回去:“自己未婚妻想要的东西给别的女人,放到哪个星球去评理,都是不合格的!”
律言佑有些头疼,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话题了,他有耐心哄林书幼没耐心哄杨嘉。
杨嘉:“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换做我和您,您想要的东西书幼小姐不给您,反而给了我,您觉得您会怎么做。”
律言佑:“我觉得你会死。”
“对咯,就是这种感觉。”杨嘉一拍方向盘。
律言佑淡淡地扫了一眼真皮翻毛方向盘上的那匹马。
杨嘉心虚地擦了擦,像是为刚刚的暴力道歉,他弱弱地补充到,“就是这种吃醋的感觉。”
律言佑抓到重点,“你是说林书幼吃醋了?”
“那肯定吃醋啊。”
“所以她难过不是因为杯子摔碎了,而是因为我——”律言佑若所思地点点头,“而是因为得不到我的爱。”
“正解!”杨嘉坐在驾驶室里拍大腿,“您可总算开窍了!”
两人一套交流,律言佑茅塞顿开。
他就说他杯子也赔了歉也道了,林书幼怎么还是拉着她黏在地窖里哭个没完没了的,原来症结在这儿啊。
这么看来,他意外的把杯子给了缇娜,让小丫头心里不开心了,以为她的爱要被剥夺了,自然就有了危机感,心里空落落的自然就想喝点酒,喝了酒之后自然就酒后吐真言,自然也就拉着他叫老公了。
要不说女人麻烦嘛,推了这么多条逻辑才推出她这样难懂的心思。
直接跟他说她吃醋了,喜欢他,想要独占他的爱不就完事了吗。
律言佑笑意盈盈地想了一路,就连回家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嫌弃林书幼身上的酒味了,还颇有好心地抱她到她床上。
家里的阿姨在忙着准备醒酒汤和换洗的衣服,律言佑把林书幼放下来,她许是之前闹累了,现在沾床翻了个身就睡去。
“林书幼。”律言佑拍了拍她,“能起来先洗漱吗,你这样明天会比腌烂的鸡蛋还要臭的。”
林书幼没有反应,红唇紧闭,原来白皙的脸上泛着红云。
律言佑见她散落的头发丝有几根落进她嘴里,伸手用指尖想要将其勾出。
只是指尖划过她唇珠的一瞬间,依稀和她的齿贝轻轻摩擦了一下,便看见她殷红的舌尖像是朵撩人的蔷薇。
律言佑食指末梢的神经一颤,他迅速抽离,起身退去。
林书幼原本放置在床上的手一伸,将将拉住他。
律言佑回头,莫不是醒了?
床上的人还闭着双眼,似是梦呓:“言佑哥哥,我们能不结婚吗?”
律言佑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大脑反应了一下之后确认自己听到的不是“结婚”而是“不结婚”后,丹凤眼里的光微微闪动。
林书幼还在那里慢慢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一没有感情基础,二不曾情投意合,三缺少昔日陪伴,这样捆绑在一起互相牵绊一辈子,不觉得长夜无趣,一生孑然嘛……”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淡黄的光晕打在律言佑身上,他站在那儿,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阖上林书幼的门后,衣着矜贵的男人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林书幼是真的吃醋了,她都醋到酿了一坛子心口不一的酸话。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我不管,她爱我,杠我就是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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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晋江独发
◎约……约会?◎
林书幼第二天迷迷糊糊地从自己房间里醒来的时候,随手捞了闹钟,一看竟然八点了,慌里慌张地起床洗漱,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她摸了摸自己后脑勺,脑袋靠近太阳穴那一块,嗡嗡地疼。
她又往前一摸,前额被人打了一顿一样,疼死了。
她昨晚这是干什么去了。
林书幼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断片的记忆里搜寻点起因经过。
昨天心爱的小酒杯打碎以后,她对这个世界就不再留恋,行尸走肉地离开后,被后勤主管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拎上自己的小扫帚去了酒窖,咒骂了律言佑三百个回合后,悻悻地托着脑袋在那儿等下班。
律言佑在前厅喝着世界仅存几十瓶的曼哈斯酒庄的绝版红酒,她却在暗无天日的酒窖里打着最卑微的工。
他还擅自做主地把属于她的东西送给别人,明明知道她和于妮妮的关系不好还故意让她出丑。
太让人生气了!
林书幼环顾一圈,拖过小休息室的板凳,脚尖掂起来,白皙的指尖划过小储藏室里单独陈列的那几个包装特别的酒瓶。
酒窖里的光线暗,红酒瓶身上几乎没什么标志,林书幼借着这样的光看不出来酒的质地,但是这个瓶身的锻造工艺表明这酒应该有些年份了。
林书幼抱着酒蹲在沙发角落里自我挣扎了很久。
喝吧?不问便拿就是窃。不喝吧,律言佑这口气,她是真的咽不下去。
奈何这酒跟成了精似的妖精似的,直勾勾地往她鼻孔里钻。
不管了,律言佑都害得她把价值五个包包的酒杯都摔碎了,她喝点他的酒又怎么了,算起来还是律言佑更占便宜呢。
小酒台的橱柜里就放着开瓶器,林书幼的手摸着摸着就把那开瓶器掏到了手里。
林书幼刚开始喝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喝到后来才后知后觉这酒浓烈又馥郁,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酒。
她喝着喝着,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再后来,她就不记得了,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了律言佑。
不对,她好像真的遇到了律言佑了,还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林书幼拍了拍脑袋,外面传来一道敲门声。
“书幼小姐,早饭准备好了。”
“奥,来了。”
李婶在叫早饭了。
林书幼用水冲了一把脸,头上扎成的小揪揪乱成一个鸟窝,一只脚穿着一只熊猫鞋,一只脚穿着一只小黄鸭鞋,啪嗒啪嗒地往楼下去。
林书幼走到早餐长桌旁边,打眼望去,从薏仁核桃粥、豆浆小麦饼,到咖啡软心包……满满摆了一桌。
林书幼用叉子岔了一个叉烧包,塞进嘴里,嘟囔到,“李婶,我不是说以后不用给我准备这么多早饭吗,我又不像言佑哥哥那么龟毛,挑三拣四的,一个叉烧一个鸡蛋,管饱!”
林书幼说着就要往自己口袋里装进鸡蛋的时候,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
“坐下、吃完了再上去。”
林书幼头顶嗖嗖地漏风,她一转身,果然,一大清早的律言佑就在她身后。
林书幼干巴巴地:“言佑——哥哥、你、你怎么在老宅啊?”
律言佑拉过她身边的椅子,斯文地开始喝粥,“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
算了,他吃他的,她吃她的,井水不犯河水。
林书幼把口袋里的蛋拿出来,往长桌的角落里敲了敲,顺着纹路开始剥蛋:“这么说,是言佑哥哥送我回来的咯。”
律言佑顾着自己吃饭没搭话。
林书幼嚼着鸡蛋,忽然想到了什么,探过脑袋去,小心试探:“我昨晚上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吧?”
不用律言佑说其实林书幼也知道自己昨晚上嘴巴肯定没有闲着,她喝了酒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至于说了什么,她不太记得了。
律言佑有条不紊地喝着咖啡:“没什么,还算正常。”
正常就好,正常就好。
林书幼看了一眼律言佑,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想刷一波好感。
林书幼:“在国外的时候,律奶奶常常通话给我,嘱咐我说做我这一行的,可不能贪杯,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喝多了,不安全。”
“很多人喝醉酒之后,仪态不美观,言行更为夸张,得亏得我从小严格要求自己,礼仪荣耻,记在心上,不敢相忘,喝了酒之后,只会安静地睡觉。”
律言佑在林书幼说到“仪态不美观”的时候,扫了一眼她早上起来没有梳过头,脑袋后面快飞起来的小揪揪。
他想起昨晚上她耀武扬威说自己是他老公的样子,心里一畅,瞧了瞧桌子底下她配不上对的拖鞋,并未戳穿。
律言佑起身把沙发里的木匣子拿到桌上。
林书幼吃惊:“这不是……”
律言佑:“知道你那套酒具花了不少钱买的,不过既然是假的,花再多的钱也只能提醒你作为一个专业的酿酒师在藏品上犯过的低级错误,碎了倒好,毁尸灭迹,也搭得上你的行事作风。”
林书幼:我的刀呢!
律言佑没管林书幼此刻杀人的心情,继续说到:“昨天的事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套酒具,就当是我的赔礼。”
律言佑把匣子一递:“这一套,是货真价实的,你藏好了,可不能再摔碎了。”
这就算道歉了?
先把自己的眼光批评一顿,然后高高在上的用自己的“正品”来施舍自己?
林书幼剥好的蛋都不想吃了,她往旁一置:
“言佑哥哥是了解我的,我虽然在意我那套摔碎了的杯具,但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昨天的这一场遭遇,在我心里已经留下了巨大的伤害,岂能是靠一套所谓的“货真价实”的藏品,就能填补上的,我失去的五个爱马仕包包的疼痛,怕不是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大人物所能理解的……”
律言佑好似对她的抗议早有准备,他身子往后一仰,腾出位置:“这一套正品至少值一家CBD中心奢侈品店一个月的销售额。”
宁可枝头抱香死的林书幼:……等等
雾草正品这么贵吗,一家CBD中心的门店一个月该卖出去多少只包包啊。
以小博大,是她赚了?
林书幼咬牙坚持:“言佑哥哥对我的判断有失偏颇了,这里面,不是因为钱的事……”
“好吧,李婶——”律言佑回头喊在厨房张罗的阿姨,“回头拿这个酒杯子,剪点绿萝当水培,放到书房去。”
“拿几千万的典藏品养绿萝有点过分了吧!”林书幼一把抢过酒具木匣盒子抱在怀中,“既然言佑哥哥不懂欣赏,那还是由我代为“保管”吧。”
恭敬不如从命,说完,林书幼一把夺过却也小心地把木盒子放在隔壁桌子上。
可别再砸碎了。
林书幼抬眼看了一眼律言佑,他今天左前方除了放置了一杯美式以外,并无它物。
奇了怪了,往日他吃早饭都是心猿意马的刷着财经新闻,怎么今天,专心致志地陪她吃饭。
接收到了林书幼接连几次的探访之后,律言佑余光里分她三分。
“怎么?不习惯?”
“有点。”林书幼扒拉着碗里的粥
有一种小时候被大人看着吃饭的压迫感。
“那你习惯习惯,以后多的是这种场面。”
“什么?”林书幼把脸从碗后抬起来。
律言佑递过来一叠资料,林书幼眼神落在扉页上醒目的“项目计划书”上。
律言佑:“我想过了,你说的对,我们一没有感情基础,二不曾情投意合,三缺少昔日陪伴,这样强行捆绑在一起,往后一定是长夜漫漫,十分无趣。”
“嗯?”
林书幼:所以呢?
“所以我做了一版项目计划书,争取举办婚礼前,能够稳步推进我们的感情基础,显著提效整个项目的进程,达到——”
林书幼打开扉页,有板有眼的计划表列得满满当当,表头还有一个以时间轴为底的约会进度条。
“约……约会?”
“不错。”律言佑放下咖啡,身子微微往后仰,用一种在商场胜券在握的姿态,气息平长地解释:
“约会进度条,就从一顿早饭开始!”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我不管,我就要强扭吃甜瓜。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来自郑思肖的《寒菊》
除夕快乐啊宝们,我终于落脚了,开启十四天的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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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晋江独发
◎“婚前还是不要有性.行为了。”◎
林书幼的噩梦就从这顿早饭开始。
请问是昨天晚上谁飞升上仙引来了九九百十一道天雷把律言佑劈傻了了吗?
如果这位上仙听到了的话麻烦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把一个传说中心狠手辣的企业家劈成了一个恋爱脑吗?
恋爱计划推动书,约会项目计划表,亏律言佑想的出来。
她郁闷了一早上,二话不说换了套衣服,连新入手的杯具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个电话把司漂叫了过来。
“他一定是戏弄我。”
“谈恋爱有什么不好的。”司漂从收银台付了钱,拿了一杯关东煮,“难得你言佑哥哥开窍,你们迟早要在一起的,加深感情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我早就心有所属了!”林书幼强调,“我不会变心的。”
司漂用牙尖咬下个丸子,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和律言佑般配些。”
“为什么?”林书幼一脸震惊,“学长有女朋友了?你和学长的女朋友变成好闺蜜了?你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不站文书CP了?”
“车队去国外训练了,我都许久未见屿哥了,文霖洵哪里来的时间交女朋友。”
“那你怎么突然说我和律言佑。”
司漂嫌弃地看了一眼林书幼:“你动作这么慢,我以为你喜欢律言佑去了。”
“怎么可能。”林书幼像是听到了大笑话,“我要喜欢他我搁着演啥戏,直接嫁给他不就好了。”
司漂从林书幼的小杯子里戳走一个墨鱼丸,“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咯,你不想跟他结婚。”
林书幼黑着脸:“我说了。”
她拿到这个不靠谱的项目推进表的时候就说了。
林书幼当时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言佑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司漂:“他怎么说?”
林书幼:“他说他也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所以才应该制定计划改变改变。”
“纳尼,还有这种操作。”
司漂悄咪咪地凑上来,“你说你家言佑哥哥,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笑死,他从小到大都对女生没兴趣,只喜欢当第一名,真要喜欢,也只会喜欢灰姑娘,心地善良温柔大方的那种。”
林书幼:“你知道吗,从前我给好心给我们班同学代送情书给他,他竟然跟我说我有这个功夫给他写情书还不如抓紧时间练练口语,别到时候出国丢律家的脸。”
林书幼:“而且他还说,律家长辈承诺的事情,他会做到,让我少费心机。”
司漂:“什么意思?”
林书幼:“什么意思?就是林书幼我会娶你,但是写情书这种罗曼蒂克象征爱情的事情,还是不要对他做了。换句话说就是我们不会有感情的,包办婚姻你懂吗?”
“真这么说?”
“我骗你做什么?”
司漂:“那照你这么说,他把你娶回家给家里个交代不管你不就行了,为什么又说要跟你培养感情嘞。”
林书幼:“这也是我看不懂的地方咯,所以我这不是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想找你问问。”
司漂:“我哪能知道啊,我又不跟你一样,我跟屿哥都是自由恋爱。不过,我认识个人,或许能帮上你。”
“谁?她也有包办婚姻的烦恼吗?”
*
林书幼黑着脸看着眼前半露面纱神神叨叨的女人。
那个女人翻开几张罗塔牌,煞有介事地大喝到:“不好!”
司漂一阵紧张,寸步不离地盯着罗塔牌。
林书幼一脸无语。
“怎么样啊占卜师,这桃花劫,能破吗?”
占卜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看了看司漂的额头,摇了摇头,“你的气运已经被破坏了,这劫,怕是在劫难逃。”
林书幼伸出手,敲了敲桌子:“哎哎哎、是我,我的桃花劫”
“对,大师,是她,是她的桃花劫。”
占卜师看了林书幼一眼,跟刚刚眼神无辜娇憨的女生不同,坐着的这位眼尾上扬,眼睛里分明多了几分狡黠。
占卜师同款意味深长:“你的桃花劫,那就更为纠葛复杂。”
“怎么?我还有脚踏好几只船的概率?”林书幼还跟人家打趣。
司漂用手支了支她,用眼神示意让她尊重一下玄学。
大师摇摇头:“有人做局,有人下蛊,有人坐立难安。”
“什么意思呢,能解释解释么?”小司漂一脸虔诚。
林书幼看不下去了,拉了拉她衣角,“你跟我出来。”
司漂坚持:“干什么呢,占卜是不能中途打断的。”
林书幼小声说:“你家沿闻屿没跟你说过外头的人都坏的很吗,你长多长点心眼吧,不信科学信玄学。”
“很灵的、幼幼。”
“我不信那玩意。”
“你去哪儿?”
林书幼想通了,21世纪还有包办婚姻的实在是太少了,求人不如求己。
*
四方书桌上,林书幼正襟危坐,对面坐着的男人正抬着头用余光打量她。
“我同意了。”林书幼先开的口。
试试就试试,既然律言佑那么闲,她就让他吃吃爱情的苦。
律言佑:“约会内容可以随机补充,形式上也会有所调整,我会尽可能多花样安排,这个,你没意见吧。”
林书幼抱着手,拽得跟谈几个亿项目的一姐似的:“没意见,不过说好了,约会吃饭你买单。”
“这个自然。”
“说话算话。”林书幼心里的石头落地。
“时间上——”
“时间上我都可以。”
律言佑点点头:“既然你都可以的话,我说一下我方便的时间。”
林书幼:“你说。”
律言佑:“上班的八个小时内,我要以十分的专注力在工作上,所以在这八个小时内,尽量不给我发消息。”
“行。”林书幼还算痛快。
“周一、周三的晚上我约了健身房,周二是董事列会,周四没有特别的安排会约许照他们打球,周五和周天通常会定工作社交晚宴,这些天,我没有时间陪你一起吃晚饭,剩余的晚上,你可以提出你的需求。”
还剩余的晚上呢……
林书幼:“这也没有剩余的晚上了。”
律言佑抬抬眉毛,“我挤了周六啊。”
既然这么忙就不要找她约会啊,还说什么要跟她培养感情。
林书幼有些许不爽了。“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律言佑左右转动的笔顿了顿,“还有一点。”
“虽然说是约会,但是也要注意频率,你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虽然你可能会觉得很新鲜,很兴奋,但是也请你稍加控制,注意频率和尺度,不要太亲近,也不要太粘人”
不能太亲近?不能太粘人,那谈个鬼毛恋爱。
她刚想骂骂咧咧说她不干了,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跟律言佑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游戏。
可话到嘴边,她急中生智,又一转:
“那我怎么做的到。”林书幼改换一脸委屈的嘴脸。
“我本来就是奔着言佑哥哥说的可以约会的目的来的,让我不粘人,我很难做到。”
不如他不喜欢她做什么,她就偏做什么。
律言佑在计划书尾页签下自己的大名:“我知道很难,毕竟爱情让人上头,所以说让你尽量克制。”
林书幼:……
行,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爱情不仅让人上头,还让人受伤。
律言佑把笔一递:“该你签字了。”
林书幼:“签字?为什么还要签字。”
林书幼:“不就是约会吗,我难道还会赖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啊。”
律言佑用一种“你是君子吗”的眼神看着林书幼。
“行了行了,我签字就签字。”林书幼拿过“幼稚”的协议,协议上无非就是说林书幼要在协议期间“服从”律言佑关于他们恋爱的安排,不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逃避。
林书幼怀疑签协议是律言佑的什么奇怪的爱好,屁大点事都要协议来框定一下。
林书幼临了签字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哎,言佑哥哥,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其中的任何一方觉得约会不愉快什么的,该怎么办?”
律言佑用一种你是在开玩笑嘛的眼神盯着林书幼:“谁会不愉快?”
好像是在说跟他这种双商极高的人谈恋爱怎么会有人不愉快。
“如果,我是说如果——”林书幼比方到,“协议上总得补充一些意外条款吧?”
“比如如果有人觉得不合适、不愉快了什么的。”
律言佑:“如果我觉得不愉快了,那协议就是失效了。”
“嗯?”林书幼揣摩了一下,没明白意思。
“那我呢——”林书幼连忙追问,“要是我不想谈了,那怎么办?”
律言佑:“你不想谈了的话,可以选择直接结婚,这是你的权利。”
林书幼:……
好大的权利啊。
“啊?这不公平。”
“哪里不公平?”
“我都不想谈恋爱了为什么要结婚啊?”
“你不想跟我结婚?”律言佑突然严肃。
“没、没、没……”林书幼矢口否认,她莫名的怂。
律言佑收回眼神,似是安慰:“你不用那么大的压力,只管答应,剩下的我来做。”
“我……我怎么会有压力呢、”林书幼故作轻松,她往前绕了半步,走到律言佑正前方,“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把谈恋爱这件事情推到了一个这么高的高度,我们不如玩个大的。”
律言佑微微一皱眉,而后转过头,高傲的头颅不苟言笑,“婚前还是不要有性.行为了。”
林书幼:……
我晒干了沉默。
林书幼还是选择发直球了,“如果恋爱失败,我们就解除婚约,怎么样?”
她在律言佑要说话前抢先一步补充,“当然我是肯定不想跟言佑哥哥解除婚约的,但是言佑哥哥就说不定了,身边莺莺燕燕这么多,或许哪一天就看烦我了,或许说不定真的一约会,发现我们一点都不合适,这个时候您新欢在手,总不能让我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吧。”
律言佑听懂了:“一个你,就够让我头疼了,我很忙的林书幼。”
林书幼叭叭叭地发射:“我们今日达成共识,不过是为了日后我们举案齐眉的夫妻生活,有这样的目标,心往一处放,力往一处使,这种解除婚约的约定,不过就是一种摆设而已。还是你真的存了那种坏心思,不敢跟我做这种解除婚约的约定?”
林书幼说着说着,声音带点小哽咽,“女孩子说这些酸话,总归只是让你点个头,给她个安心的保障而已。”
她一哭,律言佑抓了抓手心。
左不过是个让她安心的保障而已,律言佑觉得也没什么,他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样,再去找什么别的女人。
律言佑:“那就加上吧。”
“好嘞。”林书幼收干眼泪,“如果言佑哥哥不想谈恋爱了,一定要亲自跟奶奶说解除婚约哦,一定要亲自哦。”
“行了,知道了。”
“一言为定。”林书幼刷刷签字。
律言佑:“不是还要改协议吗,怎么就签字了?”
“不用不用。”林书幼把手里的笔扬了扬,“我都录下来啦。”
律言佑一晒,她还真是有备而来,而后探头看了看她写的龙飞凤舞的那几个草字,“您这字,该练练。”
林书幼看了看落笔在她名字旁边遒劲的“律言佑”三个大字。
律言佑写字真好看,反观她写字,却跟个狗爬一样,“林”字的一撇都要伸到“佑”字上面了。
律言佑中了她的“小圈套”,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小得意中,对他的冷嘲热讽没放在心上,嘴上茶里茶气地夸:
“不用练,我们家,只要有一个人写的好就好。”
“也是。”律言佑呷了口茶,似是满意。
这丫头,开心了就说好听的话,倒不失为可爱。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我也不想结婚的,可是她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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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的脑洞棒,快来一瓶营养液继续头脑风暴吧~】
【这样,什么时候翻车了,来个姐妹踢踢我吧!】
【大大加油】
-完-
第21章 、晋江独发
◎结婚后你就是我太太◎
林书幼也是刚刚才想到这绝妙的法子的。
百般推脱不如顺水推舟,先行答应下来,等到真的约会的时候,再行展示自己的“风采”,逼得律言佑先心生厌烦,主动悔婚。
她这么想着的,也是这么做的,协议一签,就连今天出门跟律言佑约会,心情都变好了。
林书幼今天还特地打扮了一下,显得自己对这次约会的重视。
前期她要做的,就是把狐狸尾巴藏藏好,她要退婚的事情可不能露出点什么端倪来,要是被律言佑知道了她故意设套逼她退婚,他指不定会怎么对付自己呢。
她现在对律言佑就是怀揣满腔爱意,对于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心存热忱!
是的,就是这样!
林书幼特地从衣柜里找了一条修身的喇叭裤,配了一件短款的露半肩的香芋紫色针织毛衣,穿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OK,学院清新派带点小嗲婊性感风。
林书幼下楼的时候,李婶就主动过来告诉林书幼说律言佑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可以啊,律言佑还挺上道的嘛,第一次约会竟然来接她了。
她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律言佑开了驾驶室的门,从车里出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略显松垮的卫衣把他原来的凌厉感抹去了不少,脱下了西装后,他干净的像是三月的阳春雪。
林书幼走过去,看到车窗上他们的倒影,女生娇俏可爱,男生阳光帅气,多么般配的两人啊。
律言佑从头到尾淡淡地扫了一眼林书幼,“你要不还是去换套衣服吧……”
“不用。”林书幼说话间眼神没有离开车窗,她这条香芋紫色的毛衣多好看啊,小卷发趴在自己半个肩头上,像冬日阳光下的巧克力拉丝,又香又甜。
“走啦走啦。”林书幼搀上律言佑的手臂,她今天满意自己的穿搭,连带心情也特别好:“我们去约会吧。”
律言佑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最后没说出来。
林书幼坐在律言佑的副驾驶上,对着他的车环顾一圈,之间内饰豪华,一看就是顶级配置,林书幼拉着安全带:“我怎么记得之前言佑哥哥开的不是这辆车。”
今天没带司机,是律言佑亲自开的车:“之前去奶奶家,那辆轿跑开的比较多。”
林书幼把车里的挡光板拉下来,对着小镜子臭美:“那今天怎么换SUV了?换车比换女人快,言佑哥哥你好有钱哦”
律言佑黑着个脸:“林书幼,按照语法来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羡慕加崇拜。”
林书幼眨眨眼:“对呀,我满满的都是羡慕和崇拜。”
“你满满的都是虚情假意。”律言佑拆穿她。
“这更加说明我是一个不贪图钱财的好姑娘。”林书幼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们一会去哪啊?”
“去见许照他们。”
“去找他们干什么?”林书幼有些不开心了,有外人在也太影响她的发挥了,“不是说好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吗?”
“是约会,今天有一个马拉松比赛,”
“什么!!!”
林书幼瞳孔地震,“我们约会,是去跑……跑马拉松???”
“是啊。”律言佑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红绿灯的时候,分过来半个眼神,带着点得意,“情侣马拉松哦。”
*
林书幼永远都忘不了律言佑那个眼神,他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个天才,想出情侣马拉松这种浪漫至死的约会。
林书幼望着那长长的从山腰到山顶,又从山顶到山腰的循环的跑道,可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做“浪漫致死。”
难怪律言佑要开SUV来,要穿运动服来。
林书幼站在山腰上,一阵冷风吹过来,把自己不太灵光的大脑吹的有一刻的短路。
她扯了扯律言佑的衣角,“言佑哥哥,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换衣服?”
“我说了啊。”律言佑表示无辜,“我一早就说了。”
说个毛啊说,你要是昨晚上就说今天要来跑马拉松,我今天是万万不会上你的车的。
律言佑安慰道:
“你不必太紧张了,小打小闹而已,别听说是马拉松,其实就是绕着这上山下山的路,跑几圈,就当锻炼身体,穿成这样也挺好。”
“你瞧瞧——”律言佑指了指人群,“别的女生都穿运动服,灰的白的黑的,放在一起,跟玩连连看似的,你就不同了。”
是,我是不同了。
我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被发现的大傻逼。
“哟,书幼妹妹!”
林书幼正丧着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光是听这个昵称都能猜到许照也来了。
林书幼也不知道许照和律言佑为什么玩的那么好,许照是出了名的不着调,律言佑又是出了名的吹毛求疵。
她虽然跟许照打过的交道不多,不过光是冲着他又把许家指派的婚事搅黄了这一点,林书幼就想尊称他一句前辈。
他是怎么做到门门婚事都告吹还能从许家老爷子的棍棒底下存活下来的。
“你说你俩也真是的,参加情侣马拉松就参加情侣马拉松呗,喊上我当电灯泡干什么。”
许照嚼着口香糖,穿了件皮质风衣,吊儿郎当地站在风里,“律言佑,书幼妹妹被你带的越来越没礼貌了,我站这儿老半天了,连声许照哥都不叫。”
林书幼正要喊人,被律言佑阻止,“你小子搞清楚辈分,这是嫂子,该叫人的人是你。”
“还没过门呢就嫂子嫂子的。”许照走过来,笑着附耳对林书幼说,“书幼妹妹,好好治治他,这家伙,可重视你了。”
“看到没有——”许照指着那蜿蜿蜒蜒的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道,每年在这,都会聚集一大批情侣,什么比赛啊其实都是虚的,主要这儿,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林书幼听到鬼怪奇谭八卦传说就收不住耳朵。
“去检录了。”律言佑手臂上贴着纸条回来,“别聊了,快点的,我都贴好了。”
许照看了看律言佑手臂上的组别号,“你一个人去的检录?”
“怎么?”律言佑把粘纸往自己手臂上摁了摁,像是怕掉下来,“也没说两个人去啊?”
林书幼:……
行吧,我自己去。
许照看了看林书幼走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在做扩胸运动准备大干一场的律言佑,“佑哥,你说你这种人,怎么会有未婚妻的?”
律言佑停了动作,“哎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许照摇头。
“你小子就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律言佑继续压腿。
“行,我酸我酸。”许照拔了根狗尾巴草,蹲在石头上,“不过我说律言佑——”
“你真信那狗屁传说啊,情侣跑完这程就能在一起一辈子,换做以前,你可是第一个嗤之以鼻的。”
律言佑:“那不是哄那丫头嘛。”
律言佑:“要我说,你还是不懂女人。”
许照:“老子前女友都能凑一桌麻将了,谢谢。”
律言佑:“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前女友都能凑一桌麻将了你却还是单身的原因。”
律言佑转动手腕继续热身,肯定到,“所以说你不懂女人。”
律言佑:“爱情的传说,都是蒙骗女人的童话,至于男人,相不相信不重要,把南瓜车和水晶鞋送到她面前,潇洒的走掉就好。”
许照:??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怀疑你是个缺乏实践的理论派。
律言佑说完自己心里还暗暗赞同了一波自己。
要是让那个丫头知道了情人道有这么浪漫的童话传说,她一定会很感动吧。
他在约会方面,真是个天才!
“我回来了。”林书幼按了按贴在自己毛衣上的“78”号,看了看律言佑的“78”号。
她环顾了一圈,别的男生都在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嘘寒问暖的,律言佑倒好,站在那儿神游。
“言佑哥哥!”林书幼不满的叫了一声。
“哦。回来了。”律言佑这次回过神来,“规则明白了吗?”
林书幼点点头,她刚在所有人都成双成对的检录处,在被大家用“天呐她好可怜为什么一个人来参加情侣马拉松啊”的眼神打量中,听懂了裁判说的游戏规则。
两人一组,成绩加之,用之最少的,就赢。
“好了,我这个一个人的啦啦队也是时候退场了,比赛快开始了。”
许照说走就走,路过林书幼的时候,停滞了一会,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律言佑,嘱咐林书幼道:
“书幼妹妹,你一定要拿第一啊。”
林书幼不以为然,“要拿第一吗?这不就是个噱头的休闲赛事吗,重点不是为了培养感情吗,第一有那么重要吗?”
林书幼指着律言佑:“言佑哥哥说,让我别有压力,就当锻炼锻炼身体,看看风景啊?”
许照笑笑,没说话,走了。
律言佑走过来,他一步一个正踢腿,走到林书幼背后,像是给中场休息的拳击手揉肩大气:“加油啊,要拿第一啊林书幼!!”
林书幼:……
*
比赛在林书幼的震惊中就这样开始了。
她起先还能跟得上,还能勉强看到律言佑的背影,等到上坡的时候,她就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她从小体质不太好,但也还算注重锻炼,不过总归体质原因,跟别人远远还比不上,律言佑只知道运动健身对人健康有好处,但不知道对于林书幼来说,无异于揠苗助长啊。
林书幼吭哧吭哧地迈着往山顶上去的步子,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哪个不是男生搀着女生,相互帮扶一起迈向终点的。
律言佑倒好,说比赛是算两个人成绩的,别的情侣这样的做法无遗是相互钳制,不如他先自己走,先拔高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成绩。
林书幼竟然找不出话来辩驳他。
于是他矫健的身影就消失在林书幼面前。
后来,越来越多矫健的身影,都消失在林书幼面前。
林书幼落在队伍的老后面,差距越来越大。
她气都要喘不上的时候,身后有人托了她一把,林书幼一回头,发现律言佑竟然已经追了他一圈了。
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言佑哥哥、你终于,你终于来帮——”
“林书幼,加油,要拿第一哦!”
律言佑打完气,超过了她!
他、超过了她。
……
如此循环,林书幼每次碰到律言佑的时候,他都无情地超过她。
第二次超过她的时候:“你坚持住,虽然你是最后一个,但是我套圈了两圈,我们总成绩,还是第一呢”
第三次超过她的时候:“加油啊林书幼,你再慢下去,我再快我们都拿不了第一了啊。”
第四次超过她的时候:“林书幼,我们现在已经落后到第二名了,我已经没有提升的空间了,我下一圈就要到终点了,接下去,就看你的发挥了!”
“加油啊林书幼,要拿第一啊!”
林书幼:……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受伤,律言佑还没有吃到的爱情的苦,她林书幼先尝到了。
到最后,林书幼瘫倒在终点线上,打破了记录——
打破了律言佑做什么事情都要当第一的记录。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双子座和摩羯座果然不能在一起。
相克啊相克啊。
*
情侣马拉松还准备了浪漫的篝火晚会。
林书幼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拂拂手,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躺着车上修身养息。
“真不去?”律言佑往着山顶夕阳倾泻而来的霞光,像是粉玉色的锦缎。
“不去了不去了。”林书幼撇过脑袋,说什么她的腿也不能着地了。
律言佑看她装的跟只死螃蟹一样,抱着手故意说,“可惜了,今晚篝火晚会还有烤羊排呢。”
“烤羊排吗?”林书幼睁开眼睛,“真有烤羊排?”
“有啊,那儿,已经开始烤了。”
林书幼伸出脖子,往山顶看去,那儿果然炊烟袅袅,她吸了吸鼻子,口腔里立刻就分泌了唾液。
“好想吃烤羊排哦。”她咽了咽口水。
“想吃就走啊。”律言佑起身,开了车门。
“可是我腿好酸啊。”林书幼黏在副驾驶座椅上,她的目光无意间攀附上律言佑宽厚的脊背,舔了舔嘴唇,装着胆子打算无赖一下:
“你能背我吗言佑哥哥?”
林书幼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她脑子里突然就想起小时候的画面了。
林书幼大约八九岁的时候,他们一帮小朋友去郊游,她摔倒了,磕破了皮,哭的昏天黑地的,在场的表堂哥和比她年长的男生,都说要背她,就律言佑,站在那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偏偏林书幼当时还带点不征服这个小哥哥不服气的傲气,偏要律言佑背,结果被他拂了面子。
他也跟现在一样,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沉默不言,不给台阶。
林书幼低头,她就不该这么说的。
算了,不去吃烤羊排了。
她心里试图安慰自己,就当减肥吧。
“上来。”
她正郁闷着呢,律言佑低沉的声音就变得更近了几分,她一抬头,发现律言佑身子蹲下,宽厚的背正对着她。
林书幼楞在那儿。
律言佑见人没反应,回头,皱了皱眉头,“去晚了就吃不到了。”
林书幼这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前探去,手环上了律言佑的脖颈。
他起身,林书幼顿时觉得自己的视野开拓起来了。
脚下的草变小了,天边的晚霞变近了,耳边的风,都变得温柔了呢。
她再低头,可以看到律言佑的脚步,一步一步稳健地落在山腰的蜿蜒小路上,像是征服土地的战士。
男人的肩膀都如此宽阔,脚步都如此有力吗?
林书幼看到那头的夕阳,即将沉落到山林了。
“言佑哥哥。”她轻声说话,怕打扰了此刻的和谐。
“嗯。”他低低的回了一句。
“你记得我小时候那次吗,我摔破腿嚷着要人背我那次。”
“记得。”律言佑点头。
林书幼小心试探:“所有人都排队背我,为什么偏偏你,不背我?”
律言佑沉默了一会,林书幼只听到他脚步迈过山石的声音。
林书幼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又开了口。
“他们愿意背你,那是对你的溺爱。”
“越不愿意走路,四肢越得不到锻炼,就越退化。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哪能事事都依仗别人。”
林书幼小时候没有被逼着像那些个家庭富裕的孩子一样学很多的技能,她的叔伯们也没有指望她成为多么优秀的林家后代,她遇到什么事,卖惨装个可怜,也都能被她糊弄过去。
如此看来,也就律言佑铁石心肠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律家对于独立的教育是刻在家规里的,当很多男孩子还在什么夏令营过家家的时候,律叔叔就带着不过十几岁的律言佑横穿沙漠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背我?”林书幼把头靠在他背上,继续问。
“现在我们有约定在先。
林书幼:“什么约定?”
律言佑:“结婚的约定——”
“结婚之后,你就是我太太,自己的路就不必总是自己走。”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救命,有被撩到。
◎最新评论:
【情侣马拉松?真有女孩子喜欢吗?】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大大加油】
【撒花撒花】
-完-
第22章 、晋江独发
◎“律言佑,我完蛋了,我爱上你了。”◎
林书幼昨晚失眠了。
照理来说,昨天这么大的运动量,一回到家应该倒头而睡不问世事才对。
但是昨晚她躺在柔软的云被里,任由双腿传来要命的酸疼,也没睡着。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不就是起床、吃饭、参加马拉松、还有……还有律言佑背着她……
背她就背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什么叫做以后的路不必总是自己一个人走,她林书幼腿好手好的,不自己走路要怎么走路。
林书幼本该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她在律言佑背上听到他那样说时,脸立刻变得天边的云还要红。
她明明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砰砰地跳着,跳得比她跑马拉松的时候还要快。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傻傻的跟浸泡过水的机器人一般,钝钝地只会摇头或者点头。
律言佑帮她拆羊排,起风了之后把外套给她,吃完之后送她回老宅,倚在门框边上遗憾地说今天她跑步跑的乱七八糟让他和第一名失之交臂。
她全程木讷,失去对话技能。
这是怎么了?她为什么失眠了。
*
第二天一大早,林书幼顶着个黑眼圈跟秦工请了假,戴了副墨镜,包着个头巾,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她寻着记忆来到了那窄小深处的巷子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正在磨指甲的女人余光一抬,“是你啊。”
林书幼摘下墨镜,三步并两步回来,“这你都能认出来?”
占卜师放下手里磨指甲的工具,“你不是不相信这一套吗,来这儿做什么。”
“咳咳”林书幼清了清嗓子,她想了一晚上,实在不知道应该找谁支支招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想到塔罗牌了。
“占卜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我这儿问问题收费的。”占卜师指了指桌上贴的价目条,“明码标价。”
林书幼扫了一眼价目表,拿出手机就要扫码支付。
“好了,可以问了吗?”
占卜师:“你问吧。”
林书幼:“就是、就是我想问问,一晚上睡不好,脑子里面经常出现一个人,是什么原因啊,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啊?”
“经常出现一个人?”占卜师手里洗牌的动作顿了顿,“那是怎么样的感觉?”
“怎么样的感觉?”林书幼想了想,“形容不太出来,大概就是觉得有点烦,有点乱,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
“哦,是这样啊。”占卜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知道。”对面的人自信点头,“一晚上是不是关于他的画面不听地重复,,然后他说的话历历在目。”
是啊。
林书幼昨晚上梦里经常感觉自己还在律言佑的肩膀上,一颠一颠地看着晚霞,听着他说人一辈子很长很长,但是不必一个人孤单地走完全程。
“一想到那些画面的时候,自己心里就开始遐想未来?甚至开始魔幻的出现跟他在一起的画面?”
啊?
“这……这么严重吗?”林书幼有些不愿意接受事实。
占卜师看着林书幼失魂落魄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大半,拍了拍她肩膀,“你这种现象在我的来访者中很常见的。”
林书幼:“什……什么现象?”
“脸发烫、心发慌。”占卜师示意林书幼抽一张塔罗牌。
林书幼舔了舔干燥的唇,从那一堆背对着她毫无区别的塔罗牌里面,抽取了一张。
“恋人牌!大发——”
占卜师神秘到:“你问那是什么,那就是爱情啊!”
她兴奋地拍了拍手,一脸祝福地看向林书幼。
林书幼盯着那卡牌上天使守护的一对男女,双唇开始微微发抖,脸色一瞬间转为惨白,就连面部的肌肉都开始有些抽搐
而后,她丢下塔罗牌“哇”地一声哭着跑出去:
“骗人的把戏,这怎么会是爱情!这怎么可能会是爱情!”
*
“这就是爱情啊!”
律言佑经过研发中心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听到角落里有几个人嘀嘀咕咕的。
他中午跟供应商一起吃饭的时候,供应商带了两瓶拉菲过来,律言佑看到酒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林书幼眼里的星光闪闪。
昨天吃烤羊排的时候,她还矫情的说,要是有红酒配就好了,最好是拉菲。
拉菲配着烧烤喝,也就她说的出来。
于是他今天收了另一瓶,本打算下班后让杨嘉送回律家老宅去。
后来不知怎么的,手脚像是不听使唤的,自己开着车遛着弯就来到了酒庄。
来都来了,不如直接给她好了。
只是律言佑刚走到墙角,就听到几个员工在那儿说着悄悄话。
他向来对公司里这些嚼舌根的消息不感兴趣,脚步一抬要走的时候却听到角落里的人说到林书幼的名字。
“听说是律总亲自把书幼从酒窖里抱出来的,现在后勤部的人部门经理到下专员,人人自危,怎么惹谁不好,惹律总心上人。”
“你说谁能想到酒庄里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助理工程师,竟然是律总的未婚妻?”
“林书幼这还叫不起眼吗,你就说她进来第一天开始,研发中心的这帮小伙子,有一天安稳工作过吗?”
律言佑听到这里眉头皱了皱。
“再怎么不安分,人也是律总的,你是没看见律总把林书幼从酒窖里抱出来的样子,两个人之间都冒着粉红泡泡,这就是爱情啊。”
律言佑眉头一松,还是这个员工有眼力见,点赞。
“话说今天书幼怎么没来上班啊?”
“听秦工说她病了,害,未来老板娘,上不上班的有什么关系。”
“也是哦……”
……
生病了?
律言佑:我怎么不知道?
他手指在裤袋里摩挲了一会,掏出手机,正要拨通林书幼的号码,临了,又放下。
算了,他还是回去看一趟吧。
*
律言佑回到老宅的时候,家里的保安、厨房阿姨、保洁阿姨水泄不通地围着林书幼的房间门。
厨房阿姨苦口婆心:“书幼小姐,您不能不吃饭啊。”
“是啊是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跟李婶说,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是何苦你呢。”
“律奶奶知道了一定会责备我们的,您先把门开开。”
一群人在外面劝了个遍,可是里面的人半点响动都没有。
“怎么了?”律言佑推开人群。
“律先生,您回来了,书幼小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我们想看看她,她却把门反锁了,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一声也不吭,我们,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呀。”
律言佑上前一步,敲着门,“林书幼,开门,是我。”
里头还是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林书幼,你开门,有什么事出来说。”
里面依旧安静。
律言佑抓过门把手,用力地往下掰,毫无半点松动的痕迹。
他离开门把手,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脱了外套,从阳台绕过。
他不确定林书幼有没有锁阳台门,等到他绕到她房间的时候,推了推移门,还好,移门没关。
他推开门,进了她的卧室。
卧室中央的蓝白色被窝,鼓鼓的,像是钻了一只小喵咪。
“林书幼?”律言佑三步并做两步,掀开被窝的一角,果然就看到了脸色发白的林书幼。
林书幼把自己裹在小棉被里,拿着餐巾纸抽抽嗒嗒的,见律言佑掀了她被窝,侧身一拽,想把那被窝角抢回来,哼哼唧唧地像是不满。
“大白天的你躲在被子里干什么,还不吃早饭也不吃午饭,你打算干嘛,当蚕蛹吗?”
“我吃不下。”她摇摇头,把律言佑的手往外推。
律言佑的手在被她推的过程中碰到她额头,他缩回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感受,又迅速放到林书幼额头,“你这是发烧了?”
“没有。”林书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律言佑:“还没有呢,你这脸拉出去都能直接烙饼了。”
林书幼把脸往被窝里躲,含糊不清的:“我不是发烧,我是受了诅咒。”
律言佑:“什么?”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扯着林书幼往被窝外面拖,“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林书幼闭着眼睛,声音绝望,“占卜师都说了,我心发慌,脸发烫,是因为我已经陷入爱河。”
律言佑:“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会……”林书幼兀自发言,头一垂,直直地砸到律言佑的肩膀上。
“……好疼啊……”林书幼抱住自己的额头。
“说疼的该是我好吗?”律言佑伸手把林书幼的外套扯过来,“穿上,去医院。”
“我竟然发展到要去医院的地步了?”林书幼突然抬头,眼泪目光盈盈。
律言佑抓过她踢落在地上的一只袜子:“你早就该去看看了。”
“我就知道。”林书幼长长地吸了一口鼻涕。
她这一吸,没止住鼻涕,反而呛出眼泪。
她看着律言佑忙里忙外的,心中一阵悲凉,眼里的泪水就更止不住了。
律言佑转身的时候,林书幼就是眼泪鼻涕交织在一起,像座雕像一样,傻傻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律言佑放下手里的袜子,着急走过去,这孩子不会烧傻了吧。
他还没走到人面前呢,林书幼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律言佑,我完蛋了,我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心发慌,脸发烫,浑身没有力气,这就是传说中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
医生:……也可能是发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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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完-
第23章 、晋江独发
◎“婚假是有的。”◎
她边说边哭,说她爱上他的时候好像在宣布她活不过三天那样悲惨。
律言佑哭笑不得,这人还发着烧呢,嘴里还念念不忘地表着白。
律言佑嘴角上扬,但又觉得此刻她哭的这么惨,他笑有些不太合适。
律言佑只得耐心地坐在床边,半俯下身子,嫌弃地扯过几张棉纸巾,擦着她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想笑:“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哭什么?”
这当然是坏事,能让她号啕大哭的坏事。
林书幼放声大哭,一时难以自控,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她要是爱上了律言佑,她的学长怎么办,她好舍不得学长啊。
整个早上,林书幼都沉浸在“她好渣啊,见一个爱一个”的悔恨和自责中,一个人一场戏吃足了爱情的苦。
律言佑见哄不好,也就不哄了,蹲下身子从她床头柜里越过一堆小朋友才会戴的发卡,跨过一圈街上发的劣质纸板玩偶,扔掉一堆潮流日韩男明星的上半身裸照后,终于翻出来了一支温度计。
“嘀。”他支在林书幼脑门子上一扫。
“得,39度-”
“去医院吧祖宗,别哭了。”
*
第二天林书幼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来测量体温的护士小姐姐。
她抱着个笔记本在记录着些什么,林书幼环顾了一圈,鼻尖里渗进来消毒水的味道,蓝白色的病房里空旷又单调。
她恍然间以为回到了隔三差五住在病房的小时候,手臂上条件反射一样地传来被针头注射的疼痛感,吓得她起身掀开被子就要走。
“别动。”护士小姐姐一把按住她,“虽然烧退了但还是要注意修养,最好别下床。”
林书幼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一套睡衣,脚上还套了两只不一样的袜子:“发烧?我发烧了啊?”
护士:“对啊,你昨天来了医院,一直说自己心发慌脸发烫,医生验了血量了体温,还好,就是病毒性感冒,休息休息就好了。”
护士小姐姐温柔一笑,“现在烧退了,你摸摸,脸还烫不烫?”
林书幼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不烫了了。
她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原来的心悸郁结一下子都没有了。
原来她心发慌脸发烫是因为发烧啊。
才不是因为什么她爱上律言佑这样狗血荒唐的说法勒
林书幼不emo了。
所以说过要相信科学不要相信玄学嘛!
什么爱情,她林书幼怎么会对律言佑有爱情。
她林书幼怎么会是左右摇摆、脚踏两只船的渣女呢!
呵、
林书幼心情大好,翻了翻枕头,掏出自己的手机,想给秦工再请个假,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圈,捂住饿了一天的肚子,林书幼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护士小姐姐说:“你们有配餐吗?”
“有,这就给你送来。”
林书幼点点头,趁着护士去拿餐的时候,她开始逐一排查。
这家私立医院还不错,给她配的床位够大,窗外配的风景宜人,估计餐标应该也不错。
应该要花不少钱。
说到钱,律言佑哪里去了。
她的病是因他而起的,医药费总不能自己掏钱出吧。
“您的早餐来了。”
护士小姐姐把早饭送过来,鸡蛋白粥配小菜,倒是适合小病初愈的林书幼。
要是有黑布林车厘子吃就更好了。
她饿了一天,现在烧退了食欲开始恢复起来,她正吃着呢,眼神随意往外面瞟去,却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律言佑。
林书幼筷子一扔,麻溜地滚到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她现在看到律言佑就想起自己昨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律言佑说过的那些羞耻的话,简直就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律言佑一进来,看到依旧团在棉被里的林书幼,疑云密布,问护士:“她还没醒?”
“醒了。”林书幼躲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律言佑对着护士点了点头,护士小姐姐很识趣的退下了。
律言佑:“醒了你闷在被子里做什么?”
林书幼觉得自己出来怪丢人的,她不吱声,团在那里等律言佑来掀她被窝,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人来。
她悄悄支开一条缝,从被窝缝隙里看着静悄悄的屋子。
窗边的长条沙发上,律言佑正怡然自得地喝着杯黑咖啡,手里拿着个平板,划上滑下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都生病了,他一点都不关心他。
虽然她也不喜欢他,但是反过来,要是他生病了,她是绝对做不出这种视若无睹的做派来的。
林书幼把被子掀开,整个被子像个堡垒似的堆在自己的肩膀上,她丧气到:“你怎么都不关心我。”
“别忘恩负义了林书幼。”律言佑骨节分明的手在屏幕上划过,“昨晚上是谁陪你来的医院。”
林书幼:“那你付了医药费了吗?”
律言佑:“医院难道还能赊账吗?”
林书幼:有道理哦。
她不想失了气焰,继续追究到:“昨晚上送你到医院后你就走了吗。”
律言佑:“发烧的人是你,我又没生病,留在医院干什么”
林书幼:“你就不担心我吗?不管我死活了吗?”
律言佑:“没那么严重,医生说了就是普通感冒,再说了我留在医院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你!”
她泄了气,转个身子,她再跟律言佑说一句话就是小狗。
律言佑在身后说到:“你这早饭怎么不吃?”
林书幼不理他,谁理他谁是小狗。
律言佑:“外面太阳不错,院子里还有几只鹦鹉,不起床看看?”
谁去看谁是小狗。
律言佑:“行吧,车厘子也没人吃了。”
好吧,我就是小狗。
林书幼转过身来,盘过律言佑面前茶几上的果盘,护食地数着里头的车厘子:“哪有你这样的,给病人带水果自己却吃完了。”
律言佑身子往后仰了仰,好让人从他面前把盘子夺了过去。
林书幼坐在沙发上,摘着车厘子,一口一个往嘴里送。
她开心了,嘴就甜了,“言佑哥哥怎么知道我想吃车厘子。”
律言佑:“你昨天晚上念叨了一晚上了。”
“是吗?”林书幼盘点着车厘子大小,“我念叨什么了。”
“你说你心发慌,脸发烫,一定是因为爱上我又想吃车厘子。”
林书幼:……
我假装没听见。
律言佑见她吃的欢:“心不慌?脸不烫了?”
“不慌了,不烫了。”林书幼摇头,也不爱你了。
律言佑:“平日里还是多加强运动,我让人介绍给健身教练给你,你这身体,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林书幼手里揣了三个车厘子,起身看着窗外风景,话不过脑,“健身教练身材好吗,有八块腹肌吗,可以摸吗?”
律言佑:……
律言佑心情就突然不好了:“你今天算旷工,扣工资。”
林书幼:不是在聊健身教练的事情吗,为什么突然说要扣工资啊。
林书幼捏着最后一颗车厘子:“我这种情况难道没有带薪病假吗?”
资本家.律.抠门鬼言佑:“我们没有带薪病假。”
行吧,资本家。
林书幼把律言佑带来的车厘子吃完了,打算去睡一觉。
她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半个脑袋,提溜着黑眼珠子发现律言佑还没有走。
她小声嘀咕:“您扣工资吧,我今天是起不来了。”
律言佑看了看手边林书幼刚刚吐了一盒子的车厘子核,嫌弃地用手支开。
律言佑:“林家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你堂弟生日,要是你真起不来了,我就一个人去吧。”
啥,林书幼和林家万年不联系了,她堂弟过个生日,怎么电话就打到了律言佑这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律言佑说完要走。
“等等——”林书幼从被窝里伸出半只胳膊,“我想了想,我们总归是有婚约在身,这样的场合,让言佑哥哥一个人去,实在是不便。”
律言佑:“那你倒是起来。”
“起来之前我还有个问题—”林书幼眨巴眨巴眼,“我今天这样不去上班,不算病假——那算探亲假吗?”
资本家.律.抠门鬼言佑:“我们没有探亲假。”
林书幼:“什么狗屁单位哦,啥福利都没有!你就说慕合有啥假吧!”
律言佑:“婚假是有的。”
林书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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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加油】
-完-
第24章 、晋江独发
◎“没错啊,我就是去要饭的。”◎
律言佑耐着性子在楼下的沙发上等她,她许久不回林家,打扮一番也是必要的。
林家虽比不上从前,但林书幼小叔林正儿子林书台的十八岁成人礼,却也办得漂漂亮亮的,热闹盛大。
人终于是来了,律言佑以为她多少穿个简单的礼服盘个发。
林书幼忸忸怩怩地穿了件宽大的毛衣,下摆针脚松垮,几缕断了的毛线跟被拴在树上的柳絮一样,虚堪堪地随风飘扬。
因为感冒流鼻涕的缘故,她把鼻子擦得红彤彤的,从头到尾都营造着一种“生活不易”的凄惨美感。
律言佑:“你这样去,人家会以为你是要饭的,”
林书幼点头:“没错啊,我就是去要饭的。”
她从毛衣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长长地擤了一圈鼻涕。
律言佑不适地皱皱眉头。
“林家人看来,以为你在律家,受了虐待。”
林书幼嘿嘿一笑,倒不介意:“那我倒要看看,有没有娘家人为我出头呢。”
律言佑不再和她争辩。
他开了车门,让林书幼先上,而后自己上车,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椅上。
林书幼上下打量了律言佑一番,他穿着暗金流纹的黑色西装,里头搭配的白色衬衫下,修长的手正支在座椅中间寒武岩灰色的胡桃木扶手上,一身的矜贵气息。
林书幼:“言佑哥哥今天倒是挺帅。”
律言佑没睁眼,“只是稀松平常的礼节。”
林书幼:行呗,说她没礼节呗。
她抱着手臂,自顾自地看窗外。
路上的景色跟记忆中有些不太一样了。
整个城市都在往南延展,林家却在最北边,从前是整个城市的市中心,而如今,不过就是落魄的old money.
算起来,她许久都没有回林家了。
七八岁之前,她顾着养病,父母宠爱加身,不谙世事。
空难之后,爷爷百般疼爱,立志培养她成为新的接班人。
可林书幼却发现,她越努力,那叔伯婶婶的脸色却也越难看。
老人家纵身商场已是心力交瘁,旧病缠身,没等林书幼长大成人,就撒手而去。
只剩下她一个没什么技能的草包,被林家找了个由头,扔给了律家。
她实在太费钱了,除了自己的父母能无条件的爱她以外,谁又能养她呢。
不过林书幼也不介意了,不养就不养吧,这些年林爸信托账户里给她打的钱,她都分笔委托给了私募基金,这些年开源节流的,别看她表面小气抠门,她距离富婆的路也不远。
林书幼掂了掂自己的兜,哗啦哗啦似乎都能听到她小金库的声音。
她嘿嘿傻笑,一抬眼发现律言佑用一种“你是在开心今天要饭的兜足够大吗”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吧,林书幼意识到她距离律言佑可能还差好几十个富婆的距离。
没关系,她快二十三周岁了。
等她回头联系联系那个律师,二十三岁一过,把遗产手续给办了,她距离律言佑应该也就不到几个富婆的距离了。
就快了!
勇敢,努力,拼搏,顽强,无坚不摧!
林书幼心里的小人正奋力呐喊,一阵冷风吹进来,把她吹得个气血上涌。
律言佑开了门,“到了。”Ding ding
就不能随手关门吗?她才刚刚退烧好吗?
*
车落在宅子外面,林宅外头的大草坪上,停留了许多光鲜亮丽的宾客。
林书幼记得这块草坪,不夸张的说,这块草坪当年还能挖出她那个迷糊健忘的可爱妈妈掉落在这里的钻石珠宝。
让她一度以为这片草地能种金得金种钻得钻来着。
周围的人看到律言佑,目光全部聚集过来。
律家从前跟林家交好的原因是因为林家的儿媳妇的娘家和律家奶奶有十几年的交情,但是林家老二和儿媳妇遇难后,律家难得出现在林家的园林里了。
今儿不知吹的什么风,律言佑来了。
林家小叔林正和妻子王澜听到躁动,知道律言佑来了,连忙迎接上来。
原先从来不请林书幼出席林家任何场合的林正,今天心里满是心事。
他看到律言佑来了,心中一阵欣喜:
“言佑,许久不见。”林正伸手,“欢迎欢迎。”
律言佑停在那儿,见到些人,不怎么认识,想问问林书幼他该怎么称呼,却发现身边早就跑没影人了。
*
林书幼吭哧吭哧地跑到林家别墅区后面的小矮山上,那儿有颗很大的槐树,林书幼在那儿藏过些东西。
她当时跟律奶奶走的时候,走的匆忙,忘了带上。
林书幼手上没什么工具,捡了个树枝条,在那槐树下面使劲扒拉。
奇了怪了,东西呢。
“哟,这不是林书幼吗。”
林书一抬头,看到了她小表妹程宛如,她身边站着几个头发染的花里胡哨的辣妹,站在树底下抽烟。
她继续挖土。
程宛如:“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大名鼎鼎的林书幼,林家的外人——”
林书幼手上的动作如同以往,好像直接忽略他们。
程宛如蹲下来,往林书幼身上吐着烟圈:“怎么,小表姐,穷到要刨树根吃啦。”
林书幼树根往上一戳,根尾带出来的泥,直接冲着陈宛如眼睛里去。
“艹,妈的。”程宛如捂着眼睛,砂石迷眼疼的她直掉眼泪。
“给我打。”
*
草坪上的酒会才刚刚开始,保安的对讲机就闹个不停。
“幺鸡幺鸡,我是七筒,山坡有情况。”
“收到收到,五条支援,一所包抄。”
林书启好不容易看到无聊的生日会起了波澜,好几次都安耐不住地起来,“爸,是书幼姐姐来了吗?”
林正笑呵呵地跟别人打招呼,没理他,倒是王澜拉了拉林书启的衣角,“今天是你的生日会,顾好你自己。”
“你们不是说书幼姐姐会来吗?”林书启显然不放弃,掂着脚尖探长了脖子搜寻。
保安换慌张张地过来,眼神躲闪地揣着手,站在一旁。
林正余光瞄到,走到一旁,“怎么回事,鸡飞狗跳的,没看见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吗?”
保安有些为难地附耳说了一顿,林正面露难色,愁云满面。
王澜耳尖,听到动静,疑云到。“怎么了?”
林正同样重复了一遍。
王澜:“死丫头,难怪我没看到,原来去后院里——”
“嘘。”林正作势噤声,“你先进去处理一下,我马上来。”
他走到一直在那儿遵循礼节与人交谈的律言佑面前,低声说到,“言佑,可否来一下里厅,书幼出了点事——”
律言佑上挑的眉眼微眯,放下酒盏。
他随林正走入里厅,才一进来,就听到里面哭声一片。
一个顶着个粉色的头发,画着夸张眼线的姑娘,捂着眼睛大声嚷嚷:“我要报警,她先动手的,我的眼睛都瞎了,她得赔钱,赔钱。”
王澜虽碍于面子,但程宛如是自己侄女,她父亲是自己的亲弟弟,两家关系十分要好,如今程宛如一口咬定林书幼弄伤了自己的眼睛,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王澜语气还算客气:“书幼,婶婶问你,是你动的手吗?”
“不是哦。”林书幼摇头,“婶婶你知道的,书幼不打人哦。”
“你还装。”程宛如一跺脚,走到王澜身边,“姑姑,你难道相信她不相信我吗,你是我亲姑姑,我难道会骗你吗,你看我眼睛,睁都睁不开了。”
王澜用手轻轻掰开她眼睛,这一看,把她给吓坏了,眼睛里当真全是红血丝,半点都睁不开了。
王澜当场内心冒火:“书幼,你下手也太重了。”
林书幼继续摇头,“我没有哦。”
林书幼半坐半跪在那里,那件破拉拉的毛衣上全是泥,就连原来白皙的脸上,也都是泥。
她不声不响地,也比那个哭喊凄惨的女人更能让人同情。
律言佑心里知道,就凭林书幼的心思城府,是不会让自己吃了亏的,在她身上,所见不一定等于所得,眼睛还真可能是她弄的。
律言佑来林家的第一次,就遇到过这样的场景。
彼时他们都还是孩子,程宛如带着一帮孩子冷落林书幼,在草垛里设下小陷阱,林书幼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把人往陷阱里引,最后她没掉下去,程宛如掉下去了。
那时程宛如也是这样,仗着王澜是自己的姑姑,哭着喊着要他来主持公道。
那个时候的林书幼不过到他腰身,跟个米粒一样大小,穿着白白的山茶色裙子,无辜地摇头。
大人再问几句,她就跑过去眼含泪花地抱住爷爷的腿,说不是她干的。
摘的干干净净,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那个时候的律言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知道真相不说并不是因为林书幼投过来的央求和友好的目光,而是觉得没必要。
他没必要牵扯到别人的家庭纠纷里去判断对错,给谁做证。
说到底,就是小孩子之间的嬉笑打闹,用不着用公道来解决。
如今他站在这儿,倒是觉得站在了时光的隧道里。
程宛如依旧还在那里哭,王澜明显偏向亲侄女想要讨回公道,林书幼却从沾泥的破旧毛衣里抖出来一只小蚂蚁,专注的盯着它在脚下爬来爬去的。
林书幼不给反应,不直面矛盾,王澜没辙,私下掐了掐林正的大腿。
林正面露难色,林书幼相安无事但程宛如受伤是事实,要说难下判断,其实也没有。
只不过林正一来他不想得罪自己老婆娘家人,二来律言佑人在这儿,怎么说林书幼也是被律奶奶接走的人,他不能不给面子。
林正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律言佑,“言佑,现在你也看到了,宛如的眼睛伤的十分严重,你看书幼她——这其中若是有什么误会,还希望她说清楚,毕竟宛如是你王婶的亲侄女,咱们给人家道个歉,总归还是要有的——”
律言佑:“书幼就不是你亲侄女?”Ding ding
林正:“是,她当然是,不过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总不能我站出来让书幼去道歉吧,言佑,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小辈,小叔相信你的家世教养,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不会有失偏颇。”
林正多少还是了解律言佑的,他出了名的理智派,黑白分的明朗,逻辑理的清楚,更何况律家把林书幼领走,既然说要对她负责,那就对她负责到底吧。
林正和稀泥般懒得解决这些家长里短,全数交给律言佑,清了清嗓子:“言佑,你得秉持公正,还宛如一个公道啊。”
律言佑起身,今天这事,他是摘不干净了。
他走到林书幼身边,半蹲下来,揩了揩坐在地上的林书幼脸上的泥,牵起她的手:
“不好意思啊林小叔,我律言佑,出了名的护短。”
“今天是你们,得还我们一个公道。”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
外表:理智讲理绅士
内心:我不管我老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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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5章 、晋江独发
◎“言佑哥哥今天你好帅!”◎
林书幼本打算蒙混过关,她没指望律言佑会来帮自己。
林书幼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个场景,从前这个时候,律言佑只会默默地在一旁,塞着耳机听着英文单词,半个眼神都不会分过来。
林书幼看到今天律言佑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虽从来不掺和这些无聊的事,却好像每次都会出现——
难道律言佑是一个爱凑热闹爱八婆的摩羯座吗?
现在这个摩羯座还过来牵她这个多情双子座的手了,她给不给牵啊?
好吧,就算不给也被他牵去了。
林书幼站在律言佑身后,装得个唯唯诺诺。
律言佑倒是依旧大方得体:“麻烦小叔把监控调来,婶婶侄女朋友这么多,或许是玩闹的时候哪一个误伤到了,又或者是你们以多欺少,欺负我家书幼了。”
听见没,还是有明白人的。
林书幼拼命在身后点头,他们就是以多欺少,以多欺少打不过还告状,真不要脸!
王澜脸色微变,看了一眼那群一直不说话的小姑娘们。
她心里大抵是有个数的,要是真的林书幼理亏,那几个丫头早就吵的不可开交了,那还会跟现在一样,嗝屁似的不说一句话。
王澜连忙帮腔,“那院子里都是些花草树木,我们没有装过监控。”
家庭纠纷去查监控,传出去多难听,把他们林家当什么人了。
律言佑:“书幼,这是你家,你说,院子里有没有?”
林书幼嗲嗲地:“小时候我去院子里捉迷藏,我爸总找不到我,把满院子监控都装了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依次对证即可。”律言佑转过身来,“先采集证词,然后再去调查监控,对了,林叔,调查监控这个事情,问题不大吧?”
王澜一直在给林正使眼色,林正支支吾吾:“这——”
律言佑在意他的反应,只是问林书幼:“书幼,你先说,是谁先动的手。”
林书幼:“宛如先骂的我哦。”
程宛如有些心虚,“……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骂你……”
林书幼:“他们都听到了哦。
林书幼指着她身后的那群姑娘,“他们都帮着你骂我,还帮着你打我,监控都录下来了。”
律言佑转过来微微颔首,对林正表示礼貌:“小叔,我们是继续问下去还是去看监控?”
“你……”程宛如还想说什么,被王澜拉住衣角。
王澜心中有数,监控一看,她明显包庇程宛如的事情就会败露,到时候在律言佑面前失了好感,他们原本打着通过律家的关系融资的算盘就落空了。
王澜厉声对程宛如说到:“你还想说什么,快给书幼道歉。”
“姑姑——”程宛如眼含泪花,多有不服,她姑姑平日里最疼她了。
王澜连忙上来,挽过林书幼的手,“书幼啊,婶婶替宛如给你道个歉,你是客人,我招待不周不说,还闹出这么大哥乌龙来——”
“不必了。”林书幼撇开王澜的手,“没有必要道歉,她骂我,我打她,我们扯平了。”
林书幼往律言佑所在的地方缩了缩,“我们晚辈的事情,婶婶还是别插手了。”
“你看你看,都是误会——”林正过来解围,“咱们都别站着,前厅全是吃的,都是一家人,边吃边聊。”
林书幼拉了拉律言佑的衣角。
律言佑倾下半个身子,猜中她心事:“怎么?想回去了?”
林书幼点点头:“嗯,我想回家。”
林正脸色一僵,他本来是想好好扮演一个和蔼慈爱的叔父形象,为后续找律家牵线搭桥解决债务问题做好铺垫,谁知话还没有说出口,林书幼却又说要走了。
林正:“书幼,回哪儿去啊,这就是你家啊,今天一家人吃顿饭,和和气气的。”
律言佑跟看穿林正心里的那点想法似的,起身牵过林书幼的手:“不好意思啊林叔,书幼是我们律家人,她平日里就爱吃些什么北海道空运过来的海胆,澳洲管控出口的水晶蟹,今天桌上没有她爱吃的菜,我怕她饿着,我们改日再来。”
说完,也不顾这一家子人的反应,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
林书幼被律言佑牵着手带出林家大门的时候,觉得自己像一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
虽然她也不知道在自己家受的委屈要一个外人来帮她撑腰有什么好得意的—
但她就是得意了。
林书幼觉得,某些时候的律言佑还挺靠谱。虽然他们做不成夫妻,做盟友还是可以的。
至少他会帮自己,要知道在林家会帮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林书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男人宽厚的背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下颌线紧绷,面色凝重,他右手牵着她,手指上的纹路贴合着自己的掌心。
林书幼觉得,律言佑好像言情漫画里面带着公主逃离古堡的骑士。
可惜她现在是小乞丐。
司机把车子开到别墅门口,律言佑放开了她,兀自上了车。
林书幼刚要一个跨步,律言佑把车门一挡,封了她上车的道。
林书幼:“?”
又翻脸了?
律言佑抬了抬下巴,盯着她的衣服:“泥。”
林书幼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她跟棵圣诞树一样的毛衣上,还沾着刚刚跟程宛如他们扭打在一块时来自大地的馈赠。
林书幼抓了毛衣摆,用手掌掸了掸,车子后轮边抖落了一层泥,林书幼看一眼律言佑。
他手肘搭在车门上,丝毫没松开。
好吧。盟友依旧没有打开表示和平和友好的大门。
林书幼双手掀起衣摆,用力地把毛衣之间的缝隙撑开,费劲地抖了抖。
差不多了吧?林书幼再看了一眼律言佑。
律言佑依旧没有松手。
林书幼:“我已经努力抖的很干净了,没有泥了。”
林书幼看着面前的人不置可否,试图把脚踩上来,撒娇到:“我已经很干净了言佑哥哥。”
律言佑依旧拦在哪儿,“我这车刚洗过。”
她都抖干净了,律言佑的洁癖是不是太严重了一点。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腿着回去吧。
林书幼望着宽敞舒适的商务座后车厢,一个蓄力,打算跟只流浪的小猫咪一样不要脸皮的往车厢里钻。
她一个窜头就想从他胳肢窝下面的空档里钻进去。
林书幼一个闭眼,钻头一探,结果却撞到了厚实的人墙。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撞到了律言佑肩头的时候,忙不跌的往后退,却一脚踏了空。
律言佑正左手揽住她的腰身,防止她往车下掉。
林书幼对上律言佑的眼。
他眼里带点笑意,手上一用力,把她整个往怀里带。
林书幼呆滞。
律言佑修长的右手拂过她的脸颊,最后食指和拇指扣在她的下巴上,手腕用了点力道,揩了揩她依旧留在脸上的泥。
林书幼只看到他小麦色的手腕上随着动作滚动的骨节,跟少女怀春时梦里见过的成熟男人喉结一样性感。
一下一下,似是扣在她神经上,致命的撩拨。
林书幼脸涨的通红。
律言佑撒开手:“好了,上来吧。”
林书幼连忙坐下来,开了窗拼命的换着气。
“为什么跟别人打架。”
林书幼听到律言佑问她,转过身来,“谁让她说我的。”
律言佑:“他们五个人,你就一个人。”
林书幼:“那有什么,人多还不是输了。”
律言佑瞧着她得意的样子,心里的蕴气不由涨了几分。
“那若是以后,他们有十个人,你就一个人,你也要跟他们打?”
林书幼:“打啊,怎么不打。”
她挥了挥自己的小胳膊,完全不知对面男人心意,“我是练家子,偷偷告诉你,我上了好几年散打班,他们都不知道的。”
林书幼说完,就听到律言佑鼻腔里传来的不屑。
糟了,她怎么把这事说出去了,她不是人畜无害的绿茶人设吗?
律言佑还沉浸在林书幼执迷于哪怕对十个人也要上去拼命的的失望中:“我不能保证每一次你闯祸我都能来解围。”
“我不用解围。”林书幼“贴心”解释,“我自己能行。”
律言佑:“你怎么行?穿个破毛衣在那装可怜就是行?”
林书幼:“你不懂,我这是兵法。”
律言佑从座椅旁抽出湿巾,递给林书幼:“我的确不懂您的脑回路。”
“强不外漏,财不彰显。”林书幼接过湿巾揩着脸,“我今天这么一穿,林家的人就知道我过的不好了,我过的不好,他们就开心了。”
律言佑对人情世故不在意,听到林书幼这么说,不由觉得有些费解。
“你这是什么道理。”
林书幼伸了个懒腰,把脚往前一蹬,“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律言佑一晒,看到她无处安放的脚,从后面空置的商务座椅底下拿了个奶牛脚垫,扔到林书幼面前。
“啊可爱。”林书幼拿过脚垫,把自己的脚枕在奶牛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言佑哥哥你真好,你今天真帅。”
律言佑心头一畅,转过头去,下意识对着玻璃窗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是吗?”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听到没?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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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6章 、晋江独发
◎“婚房”??◎
律言佑把林书幼送回来之后,让李婶提前放了洗澡水,把脏成泥鸭子的林书□□给李婶,拎进了浴室。
林书幼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泡着澡,李婶在一旁用小火煨着一壶煮红酒。
红酒里的陈皮和橘子萦绕成沁人心脾的香薰,林书幼觉得味道好闻极了,连带着跟别人打过架的酸痛都不见了。
她今天心情是真的好,是那种狗仗人势的好。
李婶看到了林书幼从进来到现在为止一直嘴角盈盈,连带着自己心情也变好,她从玻璃器皿里倒出一盏小红酒,递给林书幼,“书幼小姐看起来今天心情很不错。”
林书幼包着个头,身子泡在大方形浴缸里,接过红酒点点头,“我发现律言佑这人还真不错。”
李婶微微一愣,林书幼立刻反应到,“奥,我是说,言佑哥哥一直很不错。”
差点露馅,李婶可是一直认为他们情投意合的呢。
李婶在一旁肯定到:“书幼小姐和律先生是天生的一对,您没发现您住到老宅之后,律先生回来的次数都变多了吗?”
林书幼:“有吗?……那可能是因为奶奶在老宅啊。”
李婶:“即便律老太太在家,从前律先生也是一周过来一次,您来了之后律先生三天两头都往这里跑呢。”
林书幼:“是吗?”林书幼拍了拍自己敷在脸上的面膜。
李婶:“那当然,不过马上他就不用奔两头了。”
林书幼:“什么意思?不用奔两头是这样意思。”
“啊?”李婶捂住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律老太太说,这是惊喜,让我可千万不能说啊。”
林书幼下意识心里一皱,紧张起来,“快说。”
她拿过旁边放的一只香蕉,架在李婶脖子上,“说实话我留活口。”
*
林书幼怏怏地从浴室里出来,扫了一圈一楼的客厅,律言佑不在。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敲了敲律言佑的房门,探了个头进去——没有人。
林书幼绕过一个回廊,走过外面的空中花园,转到玻璃健身房,果然在那里看到了律言佑。
他在做平板支撑,器械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七分钟了。
林书幼走过来,坐在软垫子,特别有礼貌地打算等他支撑完。
律言佑一动不动,头部、腰部、臀部都笔直地同一条水平线上,普普通通的老头衫穿在他身上却显得他肱二头肌特别壮实。
林书幼把视线收回来,她是来谈要事的,不要三心二意的。
林书幼耐着性子等了会,她觉得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律言佑不应该看不见,可是他依旧绷地跟个直尺似的,看也不看林书幼一眼。
林书幼决定先发制人,她平躺在软垫的另一头,脚尖用力一蹬,身子就被自己的怪力送到了律言佑身下。
倒着的林书幼出现在律言佑身下,他喉结一滚,迅速移开身子,起身,“林书幼,你干什么。”
林书幼也起来,跪坐在垫子上,“我找你有事。”
律言佑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手表,“我要去跑步了,有什么事等我运动完再说。”
林书幼:“没事,您去运动吧。”
律言佑狐疑地起身,转移阵地来到跑步机面前,又看到了神出鬼没的林书幼。
林书幼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律言佑想忽视她,开了跑步机,却又做不到忽视她。。
他泄气地关了跑步机,抓过跑步机上挂的毛巾,拎着林书幼来到健身房旁放的饮料柜。
律言佑开柜门,拿出一瓶功能性饮料,对着大灌了几口,这才拧上瓶盖,丢给林书幼,“别卖关子,说。”
林书幼把饮料瓶子抓在手里,把瓶子上的广告纸撕下来,下意识地一次又一次重复卷在手里,“言佑哥哥,我听说,律伯伯和阿姨要回来了?”
律言佑点头,“是有回来的打算,可能跟奶奶一起回。”
林书幼:“那你知道一件事吗?”
律言佑:“什么事。”
林书幼:“一件大事。”
律言佑忍着要掐人的冲动,“什么大事。”
林书幼扣着瓶身上的塑料纸,拨得和只小仓鼠似的:“律奶奶把律伯伯叫回来,你猜是为了什么事?”
律言佑眼神落在那细细碎碎的塑料摩擦声中,后槽牙一咬,从林书幼手里夺过塑料瓶,长手一伸,准确无误地把瓶子投进垃圾桶。
律言佑:“知道,城南有个新开发别墅小区,奶奶想买下来,有些手续需要我爸来办。”
林书幼睁大眼睛:“你知道那房子买下来是干什么的嘛?”
律言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事:“我知道啊,我那个房子宽敞倒也宽敞,就是太像酒店,不怎么有生活气息。我们往后也不能一直住在老宅,奶奶新选的那地儿,依山傍水的,挺好。”
律奶奶给他看过那个房子,房子外面还带着一个不算很小的草坪,律言佑觉得还不错,以后林书幼要是无聊了,打打高尔夫这种高雅的情调就别想了,买匹马给她溜溜倒是可以的。
“你知道??”林书幼惊讶,“你知道你不阻止吗?”
律言佑:“我为什么要阻止?”
林书幼:“李婶说买了那个房子我们就要住在一起。”
律言佑:……
律言佑:“那是婚房,当然是要住在一起。”
“婚房????”林书幼瞳孔地震。
林书幼:“会不会太早了点。”
律言佑随手从杠铃架上取下一个小杠铃,单手握住:“不早,我爸问过他那个设计师朋友,等全屋硬软装效果图出来都得两个月,加上装修通风什么的,不说一年,但是半载是要的。”
林书幼:……连设计师都找好了。
林书幼继续反攻;“我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律言佑:“那就不讲。”
林书幼:……
她偏讲:“言佑哥哥,据说这段时间房价不太行,这个时候买房子会不会不划算啊。”
律言佑蹬车:“律家又不是做投资取巧的投资生意的,再说,我缺这点钱吗?”
啊啊啊啊啊要怎么搞!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一切!
林书幼搜刮一圈脑瓜子,有了!
林书幼:“没有Harry Winston的顶级蓝钻我不嫁。”
律言佑单脚站立调整呼吸:“HW的中国区销售总监是我的朋友。”
First Blood!
林书幼气鼓鼓,再输出一波伤害:“宴会只能在天堑酒店摆,二百六十八楼上的顶楼要全部包下来。”
她得意加上一句:“天堑酒店很难定的,老板是个怪老头,脾气古怪,二百六十八楼从来不对外开放。”
律言佑:“你有没有想过不对外开放有可能是因为停了你未婚夫的私人飞机。”
Double kill!
林书幼:“啊啊啊啊我不管,真要举办婚礼,我要昌京十里槐树开得繁花似锦,百崇井里万人空巷,人鱼港口烟花漫天,晚会现场星空步道。”
律言佑神色一滞。
林书幼:终于被我难倒了吧!!
律言佑缓缓拿出手机,从微信列表里拉出来一个人,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你对着语音再重复一次,让策划师了解一下甲方的需求。”
Triple Kill!
林书幼:……为什么连婚礼策划师的微信都有。
律言佑:“你再刁蛮,奶奶也会满足你的。”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Ace,林书幼决定不弯弯绕绕了。
“可是有一件最关键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律言佑从单车上下来,拉着筋:“什么事。”
林书幼:“我不愿意。”
律言佑:“你说什么?”
林书幼屏住呼吸,气沉丹田,而后中气十足:“我不愿意嫁给你!”
眼前的男人原本还算柔和的眉眼此刻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他站在那儿,大约有一两分钟跟雕像一样,一动都不动。
林书幼站在健身房那棵快要与她一般高的绿植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把现在她和律言佑的这种对峙画成漫画的话,此刻律言佑身上一定是腾腾的黑色雾气。
林书幼听杨嘉说世界上没有人能活着跟律言佑解约。
她那天还好奇地问杨嘉那那些主动跟律言佑解约的人最后怎么了,杨嘉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做出手起刀落的恐怖动作。
她算不算的上是第一个敢跟他解约的。
那么就由她舍身取义,以身犯险来揭开主动跟律言佑解约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未解之谜吧。
但愿她死前还能看到杨嘉,让他赶紧找个本子把她是怎么死的记录下来,以警后世。
林书幼在那等死,却听见空气里传来一声轻笑:
“呵、”
“林书幼,别再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游戏了。”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多少有些自信了吧律言佑!!!
昂哈,今天也是幼佑稚稚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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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晋江独发
◎电影?吻?◎
林书幼跟个哑炮一样,导火索燃到尾巴了,那声惊天大响怎么都响不出来,兀自在体内爆炸。
林书幼甚至怀疑,她跟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是不是语言不通,她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可是为什么从律家奶奶到律言佑,上上下下就是明白不了自己的意思。
林书幼:“我是说我们不太合适。”
律言佑:“我也觉得。”
林书幼:“是吧,所以我们——”
律言佑:“所以我们要在约会中不断磨合。”
林书幼:“……可能不行,我是朽木,再磨合就要碎成粉末了。”
律言佑:“行了,你刚刚说的诸多要求,我都满足即可。”
他毫无顾忌地掀了衣服,露出紧实的小麦色纹理腹肌。
林书幼连忙转过头去,她磕磕巴巴,“也不是让你这样满足。”
律言佑:“什么?”
林书幼:“没什么。”
律言佑:“明天晚上早点下班。”
“干什么?”
“约会。”
*
林书幼磨磨唧唧的,等到了太阳落山,同个办公室里的人走完了,还埋头在那编数据。
她准备逃避一下人生。
律言佑今天会议结束的早,他让杨嘉把车子开到酒庄,杨嘉车上笑嘻嘻:“律总,您今天是去找书幼小姐。”
律言佑:“开你的车。”
杨嘉不说话了。开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律言佑却主动挑起话题
“今天我们去约会。”
杨嘉:?他这是在炫耀吗?
杨嘉:“啊,是去约会啊。”
杨嘉:“律总想好去哪里约会了吗?”
律言佑:“还没有。”
杨嘉建议到:“律总,要不你带书幼小姐去看电影吧。”
律言佑:“化两个多小时去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杨嘉:“什么毫无意义,你想象一下,在拥挤的人潮里,你们牵着手,共赴一场未知的故事,看着屏幕里的动人场景,在幽暗的灯光下相互对视,那该有多浪漫啊。”
律言佑在后座眉眼一抬,透过驾驶室的后视镜看向杨嘉:“电影院在热映什么。”
杨嘉:“哥斯拉大战金刚。”
*
律言佑在车里等了很久,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看到林书幼缩着个脑袋,脚步挪的比蜗牛还慢。
律言佑嘀了嘀喇叭,远处的人余光一瞥,反方向走开。
律言佑敲了敲方向盘,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他用力地嘀了一声,林书幼气的跳脚,只得回头面对她的劫难:“听到了啦听到了啦。”
律言佑摇下车窗:“上车。”
林书幼气鼓鼓地开打后座门,律言佑一锁,“副驾驶。”
她骂骂咧咧绕个圈,到副驾驶门边开了门。
律言佑等她系着安全带,“是谁说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
林书幼:“我那是忙正事,我现在在D班可忙了。”
律言佑:“D班啊,有印象,上一届酒基研发比赛,他们就斩露头角了。”
“是嘛?”林书幼还不知道小平头他们原来还能在律言佑心中留下印象呢,“他们的酒酿的不错?”
律言佑:“不错。”
他点点头,“我准备推选他们去参加今年市里举办的除草农药研发大赛。”
林书幼:……
林书幼:“哪有你这样贬损自己的员工的,作为管理者,用人之道你学过吗?”
律言佑:“那都是给想成为领导者的人喂的毒鸡汤。”
“我才不管鸡汤里面是不是有毒,我只知道,好员工都是表扬出来的。”林书幼抓着安全带侧头说道,“这一口,就很鲜。”
律言佑:“行吧优秀员工,您今个想吃什么,老板带你下馆子。”
林书幼眼珠子一转,“火锅。”
*
林书幼点了一个无敌川味火锅。
服务员问她要什么锅底的时候,她本来二话不说直接全牛油辣锅的,看到律言佑板着脸抱着手坐在那里,试探性地问他不会要鸳鸯锅吧。
律言佑面无表情:“我不吃火锅。”
“好的服务员不用管他,他不吃我吃,红汤锅底加油加辣!”林书幼兴奋。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满满一桌子配菜端上来了,律言佑望着那满桌子鸭肠郡肝毛肚黄喉牛百叶,皱了皱眉头。
律言佑望了一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隔壁桌的小妹拿着啤酒吹,前面桌的大哥把脚搁到椅子上,店里的音响还放着街头的口水歌,声浪滔天,他说话都费劲。
林家虽没落,但从小在吃喝上没亏待过林书幼,她怎么就降低物质水平到了这种地步。
律言佑想来觉得林书幼还有点惨:“要吃火锅局红堂那就很有老底子味道,还有专门的隔断雅间,何苦在这……”
林书幼夹起一片毛肚,吸哈吸哈地像是被烫到:“局红堂……局红堂是老北京火锅……咱这是川味,巴适!”
律言佑又看了看满桌子的五脏六腑,她是吃不起法式鹅肝所以才找这些做的平替吗?
律言佑:“我给你的卡,你怎么不刷。”
林书幼盯着锅里还没有开的黄喉,咽了咽口水:“我不缺钱。”
律言佑靠着座椅靠背:“你看上去很缺。”
林书幼百忙之中余光瞥了一眼律言佑,她好心捞出一条鸭肠,勺子筷子并用递给律言佑。
“快趁热尝尝,人间美味。”
律言佑板着脸:“我不吃内脏。”
林书幼惊叹:“那你真没有口福,内脏最好吃了!”
她开开心心全下锅,既然律言佑不喜欢吃,那这些就都是她自己的了。
林书幼下完了之后,还把刚刚夹给律言佑的鸭肠捞了回去。
律言佑:“这些东西,一不需要烹饪技巧,二也没有什么营养价值。”
律言佑:“人类发明火之后,尝试吃过动物的许多部分,但扔掉最多的,还是内脏,主要是因为内脏里可能含有大量的重金属元素,如果在食物的甄选环节没有做好品控,这些重金属元素就会流入餐桌,危害身体。”
林书幼后槽牙一紧,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律言佑。
律言佑耸耸肩,“我是做食品的,职业毛病。”
林书幼:“上了桌这就是美味,健不健康的吃了再说。”
林书幼又烫了一片牛肚:“你尝尝。”
律言佑把头挪开。
“白菜,白菜总吃把?”林书幼捞起白菜。
律言佑:“白菜上已经全部是内脏的味道了。”
林书幼手里的筷子微微抖动,“这是火锅,一起烫了肯定会串味啊。”
律言佑点头:“所以我不吃火锅。”
林书幼:……好吧您真是贵人多屁事。
林书幼把白菜放在自己的碗里,搅弄着酱料,“所以说我们真是不合适在一起,我爱吃火锅,你不爱吃,我爱吃内脏,你不爱吃,我还爱吃小龙虾,你肯定也不爱吃。”
律言佑:“所以你发现了吗?”
林书幼:“发现了什么。”
律言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不爱吃的东西。”
林书幼:……
算了,吃她自己的吧,别跟律言佑说话了。
今天都不要跟他说话了。
她还是努力解除婚约吧,费心思跟他说那些玩意干哈。
把每一顿跟他吃的饭都当做最后一顿,这样心情才会好一些。
林书幼斯哈着红薯粉,抬头看了律言佑一眼,端着她的盘子往旁边挪过去了一个位子。
律言佑:“你干嘛?”
林书幼:“没干嘛,既然言佑哥哥不想吃,那我自己吃好了。”
律言佑之后就看到林书幼沉默了,不把他面前的小碟踩扒拉来扒拉去,也不从那快煮成一锅粥的锅里给他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了。
她坐在那里安静地在那儿吃东西,碎密的发丝遮住她的脸。
空气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律言佑莫名觉得,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他摸了摸鼻子,想起了杨嘉在车上跟他说起的话。
律言佑清了清嗓子,“那个——”
“去看电影吗?”
*
虽然林书幼的夜盲不影响她看电影,但是那天的哥斯拉大战金刚打的昏天暗地的,谁胜谁负她真的记不得了。
她只知道律言佑和她看上去跟普通的情侣一样,郎才女貌如意登对,买了爆米花,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座上。
只不过旁边的小情侣耳鬓厮磨,律言佑却在跟她普及万达花费35亿元现金收购美国传奇影业的细枝末节。
电影最后,她吃完了一桶爆米花,可乐的气泡嗝还没有消下去,律言佑侧头问她,“为什么有人在电影院做这种事情。”
林书幼打着饱嗝:“什么事情?”
律言佑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旁边。
林书幼转头,看到了如胶似漆的那对人儿,两人的身影似乎重叠在一起,空气中充满着甜蜜,女生微微仰着头,被光影剪成破碎的片段。
他们在接吻。
林书幼伸手从爆米花桶里捡过最后一颗爆米花,“这是电影院啊,很正常。”
律言佑:“电影院不好好看电影,这是做什么。”
林书幼:“您是清朝穿越过来的吗哥哥。”
林书幼一边数落这律言佑,一边把头往爆米花桶里探了探,这家电影院的爆米花真好吃,可惜就是吃完了。
她还没吃够呢。
她一边失望摇头一边给律言佑普及:“小说里说了,小情侣之间,在电影院做这种隐秘又羞涩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很浪漫的挑战啊,每个女孩子应该都偷偷幻想过跟喜欢的男生在电影院打kiss啊,很刺激的。”
律言佑一瞥,林书幼说这个话的时候正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落满了光影,美归美,只是她神色失望,唉声叹气。
是哦,就像杨嘉说的,看电影对女生来说应该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吧,情侣座布置在后排,应该不是为了考验他们的视力。
他环顾一圈,旁边的情侣恨不得融为一体,他和林书幼身边却能坐下一个哥斯拉。
律言佑了然,说是出来约会,林书幼看到别人都亲密无间,自然是要失望沮丧,她又不能直接说,这种时候,是他不够主动了。
律言佑往伸出左手,环过林书幼的肩膀,而后靠近她的脸颊,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林书幼正打着瞌睡,忽然感觉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一抬头,看到律言佑一闪而过的下颌线。
她顿时捂住脑袋,怀疑人生:“你干嘛!”
律言佑正襟危坐:“给你一个刺激。”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关于我对好吃的爆米花不够多表示遗憾而被未婚夫认为要亲亲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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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8章 、晋江独发
◎每天一个退婚小妙招◎
刚刚,发生了什么?
光影交错,气息靠近,她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他瘦削的下巴和微微凸出的喉结。
那喉结的侧峰像是山脊,勾引着她指尖蠢蠢欲动想去攀附。
林书幼摸了摸自己的脸,该死,为什么脸这么烫。
她坐在那儿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脏了。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初吻——虽然严格意义上亲一下额头算不上是初吻,但是那也是她留了好多年的啊,就这样被律言佑拿走了。
电影终于结束,她揶揄着说要去一趟洗手间,捧了一大捧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脸比深秋的柿子还要红。
林书幼对着镜子发呆,这些日子,她都做了些什么,动不动就觉得自己爱上律言佑,动不动就觉得脸红心跳,今天甚至被亲了额头也不反抗。
下一步,她是不是就能接受和律言佑牵手,和律言佑亲吻,和律言佑睡觉了?
天呐,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想到和律言佑睡觉。
老天爷,她是心有所属的女人。
林书幼又捧了一捧水,水冷得她打了个激灵。
不忘初心啊林书幼。
她不顾保洁阿姨“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脑子不太好”的表情,兀自在那儿给自己加油打气。
“加油,林书幼,必胜,林书幼!”
“解除婚约!找到男神!”
“解除婚约,恢复自由!”
她喊着口号走出来,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了刚刚坐在他们旁边的那对情侣。
刚刚他们还如胶似漆来着,这会却好像闹矛盾了。
女生嘟着个嘴,“你变了。”
男生拿着她的外套,迎了上来,“宝宝,又怎么了?”
“又?”女生转身,甩脸,“你是不是嫌弃我事情多。”
男生冤枉,“我哪有,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说我变了。”
女生:“你自己没发现吗,你都不会反思的吗,你记得你从前见到我,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来抱我,今天却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男生:“那我不是拿着衣服吗?”男生作势要把衣服放在旁边的长条椅子上。
女生:“所以你还是选择了先处理衣服是嘛,衣服比我重要是嘛?”
林书幼:????
还可以这样?
男生:“王秋芬你讲不讲道理。”
女生:“好啊,爱我的时候叫我小芬芬,不爱我的时候叫我王秋芬,我算是看透你了,分手!”
男生:“分手就分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十四小时报行程,动不动就吃乱七八糟的醋,哪个男生谁受得了你。”
女生:“好啊,张德润你终于说实话了是吧,你终于受不了了我是吧,你早就讨厌我了是吧。”
男生:“是,我早就受不了了,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呆了。”
女生:“好啊,你现在就去跟我爸妈说,跟你爸妈说,让他们别准备买结婚的东西了,咱俩吹了。”
男生:“你以为我不敢是吧。”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林书幼:???这么管用???
“喂,爸,退婚,这婚不结了!”他说完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生泪眼汪汪,嘴上却也恨恨地说:“不结拉倒。”
两人分道扬镳,互相走出了一种此生不再想见的气势。
林书幼:??我好像学废了??
*
律言佑在商场的VIP室等林书幼。
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抱了一堆瓜果蔬菜。
律言佑有些无语,自己在这儿等她等了这么久,她倒好,一声不吭地连超市也逛完了。
不等律言佑说话,林书幼就把那一包卡其色纸袋子装的蔬菜塞给了律言佑。
林书幼:“言佑哥哥,你帮我拿一下。”
律言佑忙不迭地接过,他看了看那堆东西,“你买那么多蔬菜干什么?”
林书幼:“超市打折,多买多送。”
律言佑低头看了怀里的瓜果蔬菜,倒是各个色泽明亮,营养新鲜。
他原先觉得林书幼娇气,买菜这种事情,是这辈子都不会跟她搭上关系的。
等到仔细了解,慢慢接触,却发现她跟想象中的不完全一样。
或许是她在国外的那些年,身边也没有什么人能帮衬到她,一个人得学会照顾自己。
想到这儿,律言佑心里莫名一酸。
律言佑:“往后这些事,你让李婶做就行……”
“用不着自己去买……”律言佑说着话的同时转过身子去,却看到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姑娘此刻正低垂着个头,眼神落在地板上,鸦羽般的睫毛盖住了她原先灵动的眼神,她耸了耸肩,似是——似是哭了?
律言佑迷了个大惑:“你这是干什么?”
林书幼:“你果然变了。”
律言佑:“什么?”
林书幼:“从前你一见到我,就是要抱我的。”
“我、”律言佑手里抱着东西有些无语,“林书幼,你说的是哪个从前。”
林书幼:“现在你宁可抱着这堆不会跟你说话,不会对你笑的谷果蔬菜,也不愿意抱抱我吗?”
律言佑:……
他叹了口气,拆不得她这莫名其妙的鬼马逻辑,抱就抱吧,只是他刚要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林书幼却又突然激动:
林书幼:“你看,你第一反应是先把蔬菜放下来,再来抱我,看来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不如这一包菜!”
律言佑:“那怎么的?我抱着菜,怎么抱你。”
林书幼失望哀怨:“所以我和菜之间,你最后还是选择了菜。”
律言佑:“林书幼,你什么情况。”
林书幼:“所以你是不耐烦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周围的人逐渐看过来,林书幼努力复盘着刚刚那个姑娘的龇牙咧嘴,她在她的基础上添油加醋了些,现在她声嘶力竭,模仿到位,下一秒,就看律言佑爆发了。
律言佑果然脸上露出了不耐的神色。
快说,快说,快说我不可理喻!快说跟我解除婚约!
律言佑单手抓过蔬菜瓜果,下一秒,用另一只手拦腰抱起林书幼,扛在肩上。
林书幼没想到律言佑会来这么一招,她剧本里没有这一招啊。
林书幼:“你干嘛,放我下来。”
律言佑不管她,扛着人往外走。
林书幼接收到周围人诧异又吃瓜的眼神,被毫无尊严地倒挂在律言佑身上,她试图挣扎:“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在跟你吵架唉!”
律言佑扛着人,把手里的蔬菜往路过的垃圾桶:“吵个屁,死丫头,欠揍。”
林书幼:“你怎么把蔬菜扔了,律言佑你浪费粮食。”
律言佑:“我扔了蔬菜没扔你,哪个在我心里位置比较重,你看不出来?”
“真有你的,还跟蔬菜吃上醋了。”
*
林书幼被扛回家后,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
原来在电影院如胶似漆的一对人,仅仅因为吵了一架就分道扬镳了,这个例子足以说明吵架是瓦解两人感情的最大利器了。
只是一模一样的套路,为什么她和律言佑却吵不起来呢。
等到窗外天空开始翻露出鱼肚皮一样地白,林书幼忽然就想明白了。
那个男生说那个女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气又蛮横,24小时全天候粘人,完全没有私人空间。
由此可见,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她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往上冲,当然会适得其反。
压倒骆驼的绝不是最后一根稻草,逼律言佑退婚也不是光靠这么一架的。
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林书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蹲在笔记本面前,对着电脑一顿踌躇。
她放空了一会后,在搜索框输入:摩羯座最讨厌什么星座。
百度排名第一的是双子座。
“双子座好动又思维跳脱,常常表现出阴晴不定的第二人格,摩羯座注重逻辑思维能力,循规蹈矩,为人踏实可靠。”
说的很对,林书幼点点头,除了那句“摩羯座为人踏实可靠”,在律言佑身上是不成立的。
前提条件是成立了,他们星座不合。
林书幼摸了摸下巴,又在搜索框:男生最讨厌怎么样的女生。
林书幼指尖停顿了一会,又把最后几个字删除,继而换上,“男生最讨厌的女朋友类型。”
排名第一的竟然是:
“特别黏人!占有欲强!”
哦吼,听上去难度不大。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我每天一个退婚小妙招
律言佑:你每天一个作死小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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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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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某人又得觉得女主对他狠狠地爱加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第29章 、晋江独发
◎“她在暗示我该求婚了”◎
律言佑觉得林书幼最近可能需要去看一下脑子。
他让李婶把家庭营养师和家庭医生都叫了过来。
几个人围着林书幼上上下下检查一圈,她啥毛病没有,倒是把律言佑愁出毛病来了。
前几天他应酬完,洗了个澡正准备睡了,突然就收到了林书幼的消息。
幼稚鬼:在吗?
律言佑:?
幼稚鬼:在干吗呢.微笑表情
律言佑:洗澡。
幼稚鬼:你们男生都那么喜欢洗澡吗.偷笑表情
律言佑:……
幼稚鬼:看看.问号表情
律言佑:……
幼稚鬼:你好像不是很开朗的样子,男孩子要开朗一些才会讨人喜欢。
律言佑终于受不了:你谁?
幼稚鬼:我头像就是本人。
林书幼的头像一直她五六岁过生日的时候拍的那张,现在依旧还是。
但是现在对面的这个人的口吻,显然不是她。
律言佑:林书幼呢?
对方正在输入中……
律言佑没等对方输入完,就一个电话报警,警察根据信号找到了躲在厕所发“猥.琐”消息的林书幼。
律言佑和林书幼站在老宅门口,被警方教育了半天关于“不要浪费警力成全你们两个之间谈恋爱的情趣”这件事,两人拼命点头,认真听讲。
警察走后,律言佑把林书幼批评了一顿,说她想一出是一出,大晚上的不睡觉。
林书幼真诚道歉,可惜却依旧不改。
第二天,律言佑六点半闹钟一响,林书幼的视频电话弹窗就过来了,律言佑接起来,林书幼迷迷糊糊没说了几句就又睡了过去。
之后的一个早上,他就会接到“吃了吗”,“在干嘛”,“拍个照片给我看看”,“为什么不理我”之类接二连三的问候。
他不回,她就开始换种风格卖惨。
“言佑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前几天还说我比蔬菜瓜果重要,这几天又不回我消息。”
“如果说风能带走我的温柔,那它一定拂过你的脸庞,来到你的身边,亲手送上我的思念。”
律言佑:……
就怪恶心的。
律言佑开完会回来看到这一长串,皱了皱眉头,打电话给秦工。
秦工是第一次接到律言佑的电话:
“律总。”那头恭恭敬敬,战战兢兢。
“林书幼在干吗?”律言佑单刀直入。
“啊?”秦工从办公室出来,“她应该在研发实验室,我看看。”
秦工隔着玻璃看到了此刻带着白手套,穿着工作服,正在测量酒精含量的林书幼,“她在做实验呢。”
“做实验?”律言佑倒是意外,做实验怎么能腾出手来给他发这么多消息的。
他想了一下,或许是秦工有意隐瞒,他知道他和林书幼的关系,自然不敢把林书幼上班神游玩手机这样的事情告诉他。
律言佑决定不拆穿,她神游就神游吧,难道还真能指望她能挑起慕合的大梁。
他挂了电话,也没回消息,没点破她上班不要摸鱼。
林书幼从实验室出来,脱了衣服掏出放在外面的手机,打开微信,小程序依旧按照她的部署有条不紊的定时发送消息。
要不说科技改变生活呢,她联系了自己的大学同学,做个小程序定时发送消息跟玩似的。
只是说了那么多,律言佑怎么一句话都不回啊。
到底是看到还是没有看到。
林书幼把手机揣进兜里,下午还有实验,等晚上再看吧,随机应变。
*
律言佑盯着那时不时震动的手机有些崩溃。
林书幼怎么回事,当初他们不是说好了,婚前可以谈恋爱,但是互相保持界限和距离,她这狂轰乱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律言佑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不下十次,晕头转向地把杨嘉叫了进来。
“咳咳。”律言佑清了清嗓子。
杨嘉恭恭敬敬的,“律总,您是为了书幼小姐的事情吗?”
律言佑惊讶:“你怎么知道。”
杨嘉:“一般工作上的事情,您都会交代给Alex。”
“这倒是。”律言佑点点头,“你的工作能力,实在是让人担忧了些。”
杨嘉:人参公鸡??……我走了!
律言佑:“不过,你好像对感情上的事情,很有经验?”
杨嘉突然自信:“律总,不瞒您说,我从前是个情感主播,专门给人情路指点的,在我的调解下,已经有不少的……”
“行了行了。”律言佑打断他,把桌上的手机丢给他,“你看看,林书幼这是怎么回事。”
杨嘉接过手机一头懵,他抬起手机,一眼就览到了林书幼和律言佑的聊天界面。
杨嘉:“这……”
律言佑:“你看吧。”
杨嘉这才敢看。
杨嘉:“好想好想你,就像干涸的土地想大雨——”
杨嘉读到这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嘴角一抽。
杨嘉:“好想好想你,想用我温暖的拥抱将你包围……”
旁边站着的人肉眼可见地抓了抓沙发。
杨嘉忍住不适,继续读,“如果今天风正好,阳光正暖,你正好在,那我一定会醉死在黄昏的粉红里……”
律言佑有些反胃:“够了。”
杨嘉把手机放下,该死的,他不会长针眼吧。
律言佑:“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给我发这些肉麻的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嘉沉思了一会:“律总,您是不是欲擒故纵太久了?”
律言佑:“什么意思?”
杨嘉一看律言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拍大腿,“一看您就没有理解那天我的奥义。”
杨嘉激动地说到:“您得有回应啊,有回应啊,欲擒故纵重点不是‘纵’啊,是‘擒’啊。”
律言佑:“回应?”
杨嘉:“对啊,书幼小姐都这么直接了,说明您之前肯定没有回应到位,是不是装傻充愣了?”
律言佑乜了他一眼。
杨嘉把嚣张的样子收了回去,改变口吻,“是……是不是迟钝了。”
迟钝?
律言佑思索了一下:“想来是有的。”
杨嘉身子靠了过来,颇像村口听八卦的大妈:“是吧,有吧?您展开说说。”
律言佑理着思路:“第一次约会之后,她发着烧谁也不肯见,唯独还让我能送她去医院,还哭着喊着说爱上了我,但是我那天却没有给回应。”
杨嘉:“您也太过分了。”
律言佑:“我陪她去林家那天,帮她解了围,她那天夸我特别帅,他只顾着追问她是不是那天的造型很特别,却忽视了有可能她是在像我释放好感。”
杨嘉:“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律言佑用一种“难道我平时不帅”的眼神剜了过去。
杨嘉连忙改口:“我是说情人眼里您更帅了。”
律言佑:“她馋嘴,见着好吃的走不动道,又娇惯,但是吃火锅那天还亲自给我涮菜,还一直在给我夹菜。”
杨嘉:“贤妻啊贤妻啊。”
律言佑:“看电影那天,我分明看到她见到别人恩爱有些委屈,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杨嘉分明是个优秀的捧哏:“我天,您这也太不主动了。”
律言佑:“难怪她后来出来的时候,连蔬菜的醋都要吃了。”
杨嘉:“律总果然是律总,逻辑缜密,毫无破绽。”
杨嘉:“这样一来,那就都对上了!书幼小姐这是被逼无奈啊,对着您这么不开窍的木头——”
律言佑:“嗯?”
“哦不是——”杨嘉改口,“您公司上下大大小小这么多事,都要处理,日理万机的,女孩子家家的心思细腻,您捕捉不到也是正常的,好在现在真相大白,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律言佑:“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律言佑:“那天她兴冲冲过来问我奶奶是不是买了婚房,还提到了婚礼的很多细节方面,最后还赌气说不要跟我结婚了,我也就以为她使使小性子,现在想来,她应该在暗示我。”
杨嘉:“暗示您什么?”
律言佑:“作为一个有担当又负责的男人,我该求婚了。”
作者有话说:
努力退婚的林书幼:不是说好了天道酬勤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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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少了不够看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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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0章 、晋江独发
◎敢情全是演给我看的??◎
林书幼连夜被律言佑用私人飞机从昌京拉到了巴厘岛。
她坐在海底餐厅,周围是呼啸而过的鲸鱼,眼前法餐料理从她面前一道道摆过,她却困的跟狗一样。
直到律言佑拿出她混了这么久的名媛圈见也没有见到过的那么大的钻戒,她才惊醒。
她很难过。
为什么勤劳勇敢的人得不到回报。
为什么她越努力,退婚却越艰难。
律言佑今天尤为贴心,把切好的牛排换给她,“之前的事情,我该跟你道个歉。”
林书幼机械拿过,没有胃口,得罪她的事多了去了:“你是说哪一件.”
律言佑存了点歉意,“关于我不求婚这件事。”
林书幼:“可你现在求了。”
律言佑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林书幼这个智商看不出来他在求婚。
律言佑:“既然我已经求婚了,婚期自然也是会提上进程的。”
林书幼:??这就求完了,至少给我个拒绝你的机会吧??
哪有这样求婚的,把她从睡梦中拉起来飞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把大戒指往桌上一放欺负她没见过世面吗,一副她毫无人权必须要嫁给他的样子。
林书幼把刀叉一放,“我有点吃不下。”
律言佑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饭菜不和胃口?”
林书幼看到律言佑吃的慢条斯理的,气不打一处来,“不好吃。”
她指了指外面游来游去的大海龟,“我害怕乌龟。”
律言佑:“害怕乌龟你小时候养一缸?”
林书幼:“这儿环境不好。”
律言佑:“这是我好几个旅行体验师朋友评价出的最浪漫的地方了。”
林书幼:“我想回家。我要吃二子头胡同路上的煎饼。”
律言佑:“这是巴厘岛,距离昌京十万八千里。”
林书幼:“不是有飞机嘛,送我回去。”
律言佑不搭理她的小性子:“飞行员下班了。”
林书幼:“那我自己开回去。”
律言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你这不是耍赖吗,你怎么开回去,你倒是开给我看看。”
他放下餐具的声音表明他明显是有着愠气的,林书幼瞥了一眼,继续老虎头上动土,“我不管,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吃煎饼。”
律言佑有些头疼。
他昨晚连夜定的餐厅的,由于太临时了,辗转了好几个业内的朋友,卖了好多个面子,才周转几次订到这个餐厅。
这儿做法餐最好的厨师还休着假,也是临时取消假期回来的。
她倒好,一句不想吃,米其林法餐不吃想着吃什么煎饼。
林书幼明显感觉到了空气里的火药味。
她再多一句,就能听到崩裂的爆炸声了。
林书幼噌地一声从桌子上站起来,把服务员都吓了一跳。
她撒泼打滚,“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林书幼捂着脸,跺着脚,还不忘了偷偷看律言佑的表情。
律言佑很明显受不了他,也站起来,“林书幼,你够了。”
林书幼露出一双眼,可怜巴巴,“我想回去。”
快撇下我,一个人回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心碎!
律言佑叹了口气:“行了。”
他伸出手:“回去吧。”
*
林书幼坐在飞机上,心思飘出九霄云外。
下了飞机后,两人做在回老宅的车上,彼此都没有讲话。
林书幼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高兴。
律言佑这个骄傲自私的人,莫名带她去那种地方,莫名其妙的给她一个钻戒,就是求过婚了。
婚是这么求的嘛,把她当什么了啊。
而且她说了想吃二子头的煎饼了,也没有见他有反应,她赌着气,飞机餐都没有吃,现在都已经快饿死了。
律言佑倒好,回了家之后,就当没有她这个人。
林书幼又想又气。她听到楼下传来车子的声音,她以为律言佑走了,跑到阳台一看,却是辆出租车。
从车子上下来一个穿着一身藕粉色职业套装的女生,大约二十五六岁,一头大卷发披落在身上,明眸皓齿,包臀裙走起来摇曳生风,把身材勾勒的丰满又立体。
这是谁,秘书吗?
林书幼猫着身子,走下楼去,躲在楼梯口。
那个姑娘红色的高跟鞋声音落在地上清晰可见,她朝着律言佑的书房方向去了,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书幼探出一个头去,只看到律言佑的皮鞋,而后就听到他平常那种带着疏远的低沉嗓音响起,“进来吧。”
进去干嘛?
那个大波浪消失在门口,辗转进了律言佑的房间。
林书幼几步跟上。
要不然说他没良心呢。
她刚刚跟律言佑吵完架,气都还没有消呢,飞机倒腾来倒腾去的,他到好,一回家,就忍不住把美人招揽来。
太生气了吧,他不是之前还买了戒指跟她求婚的嘛,这会孤男寡女的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林书幼趴在门口,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她推开一条小缝隙。
律言佑长腿一伸,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大波浪光着白晃晃的两条腿,站在律言佑面前,林书幼看不到她上半身,只听到她轻柔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
“BOSS,您看这样可以吗?”
而后,律言佑沉静的声音才缓慢响起:
“漂亮,很漂亮。”
漂亮?
是说她的腿嘛?
林书幼从下往上扫了一圈,从低调的白玉石地板的尽头延展而上的是一双白皙光洁的长腿,在红裙下面妖娆绽放。
也就……也就、也就一般吧,林书幼不承认。
怎么说律言佑早上也刚自持跟她“求过婚”吧,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吧,林书幼多少还给点面子不跟别的男生有什么过分的私下接触呢,律言佑倒好,直接把人叫到家里来。
怎么的,今天求完婚,就吃准了她,开始明目张胆的带绿帽子了,再接下去是不是就要在外面养小老婆了!
林书幼气不打一处来,拔了书房外面装饰用的一簇鸵鸟毛,三下五除二搞了个简易的鸡毛掸子。
好家伙,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小猫咪吗!
她把头发一扎,高举着“鸡毛掸子”,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撸着袖子,“好啊,你们这对——”
她“奸.夫.淫.妇”四个字还挂在嘴边没有说出来,就看到房间里的那个大波浪手里拿着翻页笔,怔怔地看着林书幼。
她的身后,正放着一页PPT,是最新的产品介绍设计页面。
新一季的酒类饮品发布广告,国风国潮,设计精妙,漂亮的很。
律言佑冷漠地坐在那里,扶了扶眼镜,似是对她的闯入很不爽。
“BOSS,我先去车里。”女秘书欠身示意,而后出去了。
林书幼僵在那里:啊,搞错了,是有工作啊。
她拿着鸵鸟毛,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虽然是一场误会,但是她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说不出来哪里不舒服,但是就是不舒服。
她人都闯进来了,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只能是赶鸭子上架了。
林书幼虽然心虚但是已经气势嚣张,“她是谁!”
律言佑拿起遥控板关了LED的投影,淡漠地说,“秘书。”
林书幼:“哪种秘书?”
律言佑:“还有哪种秘书?”
林书幼:“你为什么找她来,你早上不是刚跟我求完婚吗?”
律言佑起身,皱了皱眉头,“这是我不能工作的原因吗?”
林书幼:“你是不是喜欢她。”
快说你不是。
律言佑看了一眼林书幼,下意识滚了滚喉结,连带着袒露在红色衬衫外的锁骨也动了动,而后,他转过身去,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林书幼,你够了。”
什么叫做我够了。
婚是你莫名其妙求的,而且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
林书幼:“行啊,言佑哥哥你现在都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了。”
律言佑:“你觉得你问这种问题我有回答的必要性吗?”
林书幼:“那你就是心里有鬼。”
律言佑:“我有什么鬼,林书幼,餐厅我也定了,婚我也求了,你一句不喜欢,我也带你回来了吧,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书幼第一次看到真的要跟她吵架的律言佑,她憋了口气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律言佑现在是在嫌弃她了,在说她了。
他又没有问过她的意见,莫名其妙的拉她去所谓的浪漫餐厅,走马观花的给她给戒指,连句要不要嫁给她都不问,现在她说两句就要跟她吵架了。
林书幼觉得委屈,一瞬间眼睛就红了,她憋着一口气,驴头不对马嘴,“可是我还是没有吃到煎饼啊。”
律言佑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
林书幼都能听到那边温柔的女声,“BOSS,您这边可以出发了,客户在等我们过去了。”
“知道了。”律言佑挂了电话,拿了外套毫无表情地走过林书幼的身边。
林书幼只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行,那你去吃煎饼吧。”
林书幼一个人杵在那儿,听到外面的车子发动远去的声音,她僵硬在那儿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她抹了把眼泪。
她这些天一直都在挑战律言佑的底线,他一忍再忍,林书幼的辫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忘记了,律言佑依旧是那个律言佑。
从前忍她、惯她,许是因为他还有耐心。
如今耐心用完了,像今天这样拂袖而去的场景往后一定多的是了。
林书幼跑回房间,蹭飞了脚上的拖鞋,反身躺在床上。
她从被子里摸到遥控板,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
律言佑有什么了不起的,工作了不起吗,有漂亮女秘书了不起吗。
她稀罕巴厘岛的海底餐厅和蓝色海洋之心吗?
不就是钱吗,她没有吗?
好吧她暂时没有,但是不代表她未来就没有吗,他有什么好凶的,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凶人跟谁不会似的,林书幼从床上起来,对着化妆镜,龇牙咧嘴的,却看到了一个面容忧愁的女人。
林书幼不可置信地扯过纸巾,她哭什么哦。
她连忙跑到洗手间,对着自己的脸泼了三盆冷水,把自己彻底给浇醒了。
她一定是飞机坐来坐去把自己坐傻了,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律言佑讨厌自己嘛,如今他一刻都不想跟她待在同个空间里,是不是说明她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啊是这样吗?林书幼问着镜子里的人。
是啊是啊!镜子里的人拼命点头。
黏人、占有欲、不分青红皂白的吃醋——
她都做到了唉。
不过黏人是她设计的,你要说占有欲和吃醋这个事情,林书幼好像没有设计过唉。
难道她骨子里就有这么高的演艺天赋吗?
绝了,她是什么人间奥斯卡。
林书幼绝妙的逻辑推理能力把自己治愈了。
她拍拍自己的脸:出戏了林书幼,现在开始,准备迎接成功吧!
迎接成功的喜悦吧!
林书幼开开心心地回来,对着镜子做了全套的护肤工作,还美美地花了个御姐妆。
啧啧,老娘是什么白切黑的疯批美人啊!
*
律言佑上了车,司机坐在驾驶室,秘书坐在副驾驶,在说着这次发布会的具体细节。
“BOSS,协办方是昌京的酒业鉴赏会,协会会长会在开始致辞,他的致辞时间大约五分钟,之后,就是您上场了。”
秘书通过后视镜看到此刻托着腮一言不发的男人,有些犹豫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说。
本来这个发布会律总已经交代给副总了,两个小时之前,律言佑又给他打电话说这个发布会还是自己参加。
秘书这才抱着一叠资料和PPT上门跟律言佑过了一遍。
律言佑侧着头,时不时抬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手机消息很多,可是没有一条,是林书幼发给他的。
林书幼是怎么回事,他都求婚了啊。
她知道那个餐厅有多难定吗,她说的那个蓝色钻石有多难买吗,上上下下的都为她忙碌了这么久,结果她一句话,说想吃什么煎饼。
她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法餐不吃,吃什么煎饼。
他随了她的愿又飞回来了,刚落地连眼都没闭,她又来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他没工夫处理她这种小打小闹,晾一晾她,冷静下来之后,或许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只是车子也开了半个小时,林书幼怎么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林书幼迟钝,没个个把小时应该不会像他一样这么容易就想通问题的关键所在。
算了,别想了,她总会给他发消息的。
律言佑这样想着,把眼神挪到窗外的风景上。
外面的风景一帧一帧地变化着,律言佑盯着远去的风景,玻璃外的景物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车窗上出现了林书幼的脸。
是他刚刚离开律家时的场景,她原本上扬娇俏的狐狸眼里,红盈盈的全是泪水。
她眼皮不曾上抬,目光落在地上,脸上满是难过。
律言佑摘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又是该死的这副样子。
一言不发,咬着嘴唇红着眼,全世界都欠她一句道歉。
律言佑拧开玻璃瓶,喝了一口水,把瓶子往椅子旁边的扶手柜一丢:“回老宅。”
秘书:“啊,BOSS,可是我们快到了发布会……”
律言佑:“之前通知陈副总出席的,给他打电话,让他赶过去吧。”
秘书:“可是……”
律言佑:“没可是了,掉头,回去。”
*
律言佑下了车,风风火火地往家里闯。
李婶那句“律总”还没有叫出口就看到律言佑直接往楼上去。
律言佑在车上想了想,这件事,不能全怪她,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对她发脾气,说那些让她不开心的话。
律言佑有时候觉得,就像许照说的,他在理解女生心思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天赋。
她有什么错呢,她只不过是太爱自己了,看到秘书来给他汇报工作,吃醋了。
律言佑折回来就是想告诉她,他不喜欢秘书,他甚至都没有把秘书当做女人看。
律言佑走到林书幼的门边,她没关门,似是在打电话,他这个角度看进去,还能看到林书幼躺在云被里,咬着半个苹果,完全没有了刚刚楚楚可怜委屈落泪的样子。
律言佑的脚步一滞,只听林书幼对着电话说:
“律言佑已经被我气走了,你放心,你书幼姐出手,退婚指日可待。”
她还在那里继续显摆:“方法?我搞了个小程序,天天发情话——唉,差点忘了关小程序了。”
林书幼看了看时间,连忙从床上滚下来,打开电脑。
就在这时,律言佑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幼稚鬼:今天也是依旧想你的一天。
律言佑后槽牙一紧张:
行啊,林书幼。
敢情全是演给我看的。
作者有话说:
给佑哥点一首《独角戏》
BGM: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请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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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1章 、晋江独发
◎另寻新欢?这么快吗?◎
接下去的好几天,林书幼也不曾看到律言佑在老宅出现。
就连她去上班的酒庄里,都没有看到律言佑来过。
林书幼觉得,这大概是靠谱了。
她只需要守株待兔,等律奶奶回了,退婚这事就能画上休止符了。
林书幼闲暇时花园里逛逛,养养鱼逗逗鸟的,没等到律奶奶回来,倒是把大呼小叫的律意然等来了。
律意然一进门,就一脸焦急,拉着林书幼的手,“书幼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书幼一脸懵,反问:“出了什么事?”
律意然:“你和我堂哥怎么了,今天一大早,我堂哥给爸手底下负责房产的朋友说,原先律奶奶看好的那套房子,过户手续先暂停。”
林书幼:“房子?什么房子?”
律意然:“就是春江花园那套五层五米挑高的大别墅啊,我爸说现在中国房市紧俏的很,要是现在不办了,往后这个房子很有可能就买不到了。”
律意然:“书幼姐,那是律奶奶要买给你们的婚房,我堂哥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林书幼反应过来,“哦,你说那个啊。”
律言佑把房子都退了吗,够迅速的啊。
既然房子都要退了,那说明他们的纠缠也就差不多走到头了,难为了这单纯的小姑娘,一脸紧张自己的样子。
时至今日,也该给她一个交代。
不过既不能毁了现在年轻人心中对爱情的向往,又能让她顺理成章的接受这个事实,倒得好好斟酌一下。
林书幼叹了口气,呷口茶。
“书幼姐,你别光喝茶啊,这怎么回事,我都急死了。”律意然扯着林书幼的袖子,“是不是我哥有新欢了,我跟你说,我只认你这么一个嫂子,别人来一个我扫把赶一个。”
林书幼闭上眼睛,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小然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勉强不来。”
律意然睁着求知的双眼,只见林书幼语气哽咽,却表情坚强。
“尤其是爱情这个东西,它不比你大学里为了应付期末考试通宵复习就能通过考试一样,没有捷径可走,没有佛脚可抱。”
林书幼尽量用律意然听得懂的例子打着比方。
“小然啊,你堂哥爱不爱我,护不护我,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律意然惭愧低下头。
是啊,她那个不懂女人,不知体贴的堂哥,怎么懂得在爱情里照顾人呢,这样看来,林书幼一定受了太多的委屈。
林书幼坚强面对:“也好也好,如今,我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和平道别,也不枉家人一场。”
律意然咬了咬嘴唇,抬头高声道,“什么和平分手,他就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浪费书幼姐你青春。”
林书幼连忙帮着律意然顺气,她试图轻描淡写,可这孩子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她怎么就这么激动了。
林书幼自觉心里有愧,她只不过想传递一下她和律言佑不合适,结果律意然却一副要他堂哥血债血偿的表情,这不合适。
林书幼试图缓和:“小然,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律意然噌地一声站起来,“书幼姐,你可千万别责怪自己,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到底,就是我们律家对不起你。”
林书幼:“倒也不必如此上升——”
律意然:“你长的那么好看,人又这么温柔,性格又这么好……”
林书幼:“……我……”
律意然:“律言佑不珍惜是他没有福气,走!”
律意然不由分手地拉起林书幼的手。
林书幼:“干嘛去?”
律意然:“律言佑耽误了你这么久的青春,现在都要解除婚约了,当然是去另寻新欢”
林书幼:“另寻新欢?这么快吗?”
林书幼挣脱律意然的手,坐回沙发里,端庄把持到:“我不是那种人。”
律意然插着个腰,强调了一下:“全是帅哥。”
林书幼:……
“好的我去。”
*
许照手里的篮球转了几圈,抛给了律言佑。
律言佑接过球,扫了一眼体育馆的环境,颇有怨言。
“咱非得来这种地方打球吗?”
许照:“拜托兄弟,是你突发奇想要来打球的,咱平常去的地方都约满了,就这学校的篮球场,还是我一个学弟开后门才能约到的。”
李撒笑着抛过来一瓶水,“你那个学弟,开的是那种后门。”
许照踹了李撒一脚,“去你的。”
许照:“我就不爱带你玩,要不是陪佑哥出来散心,我TM才不想叫上你呢。”
李撒不理会许照,反而对律言佑说,“我说佑哥,打完球晚上咱喝酒去啊。”
律言佑拧开水,“谁跟你一样整日沉迷酒色。”
李撒不开心了,这人明明前几天主动问他约他喝酒的,这会竟然说他沉迷酒色了。
许照支了支李撒的手肘,“你甭跟他说话了,这人失恋——”
律言佑扔开手里的球,朝许照砸去,“你才失恋,老子没失恋。”
许照吃痛接过,低着头在李撒耳边说,“你看,这么狠,还说没失恋。”
许照揉了揉胸肌,轻声对李撒说:“你要是不想被当做人肉靶,等会就离律言佑远远的,他能把篮球打成射击你信不信?”
律言佑:“你俩嘀咕什么,还打不打了。”
许照:“打打打。”
李撒拉了把许照,“咋打,三人篮球啊?”
许照看了看已经单手一个三分投篮进的律言佑叹了口气:
“唉,做好准备吧,今天不是你被打,就是我被打。”
许照走在前面,李撒耷拉个脑袋跟着,他叹了口气,一想到自己等会会鼻青脸肿的离开,就留恋地看了一圈体育场里的漂亮女学生,这一看,他就发现不得了的事情,连忙上前拉住许照:
“许照,咱不用挨打了。”
*
律意然带着林书幼坐在看台上。
林书幼看着周围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荷尔蒙。
律意然:“怎么样,我们学校篮球场大吧,同时容纳三场比赛都可以。”
林书幼点点头,“难怪市里的篮球比赛都要到你们学校来。”
律意然伸长了脖子,似是看到了什么人,站起来对着那边的挥了挥手,“来了来了,书幼,我们下去。”
林书幼的称呼已经从“小堂嫂”降低为“书幼姐”,然后现在已经是亲热的“书幼”了。
林书幼被律意然牵着手,混进了刚刚从外面进来的球场少年的“怀抱”。
“小然。”他们依次跟律意然打招呼。
林书幼望着面前过来的一群男孩子,一个干净又帅气,脸上微笑晴朗又治愈,一看就是被青春朝气滋养的男孩子,这跟披星戴月的奋斗逼律言佑不一样。
律言佑一般都板着个脸,他才不知道什么叫做青春洋溢呢。
从小就一副老成的样子,古板死了。
奇怪了,她想律言佑做什么。
“小然,这位是?”那些个男生明显也注意到了林书幼,
律意然热情介绍:“这是书幼,是我闺蜜。”
好吧,感情又进了一步,变成闺蜜了呢。
“从前也没有见你说起过啊。”其中一个男生挠挠头,不敢看林书幼,只顾着脸红。
“我自我介绍一下。”另一个五官立体的男生上前,像是体谅林书幼的身高,伸出手的时候还微微弯了弯身子,“林限,本家姓,一家人……”
大约一百米外,许照用手机放大,盯着屏幕说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三个男生主动上来跟书幼妹妹打招呼了。”
旁边的律言佑坐在台阶上,咣咣咣地灌水。
李撒卷了两张从背着画板的同学那里抢来的白色画纸,放在耳边,当做收集声音的助听器,“目前为之,对面男生已经开始说本家人,一家人的故事了,再这样下去,佑哥你没戏唱了。”
旁边的律言佑把塑料瓶捏的咔咔作响。
这头的律意然完全不知危险,扯了扯林书幼的袖子,“怎么样,帅吧,你随便挑,除了那个——”
律意然指着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留着中分的刘海,看上去是高挺的韩国欧巴。
律意然得意到:“那个我喜欢,其余的都给你。”
律意然挽过其中一个男孩子的手,笑容甜美。
浓情蜜意的时候,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差点把她的天灵盖都震碎。
“律意然,你干嘛呢?”
众人不由后脊一凉,让开一条路,林书幼竟然看到了律言佑。
他褪去往日古板的商务套装,换了套白色的球衣,原先梳上去的一丝不苟的发梢此刻也有些凌乱地落下来,他没带眼镜,眼神不似从前那般深邃凌厉,但神色凝重,依旧不好说话。
律言佑看了看律意然挽在那个男生手臂上的手,“放开。”
“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早恋!”
林书幼明显感觉到律意然怕了,她怯怯地缩回自己的手,还是顶了半句:“哥,我二十了……”
律言佑就当是没听见,空气有半分钟的凝固。
律言佑又发声,“还有你,你在这里干嘛?”
林书幼后知后觉才发现,律言佑的眼神越过人群来到了自己身上。
林书幼不由地犯怵:“我……”
律言佑:“你不用上班吗?”
林书幼:“今天周末啊。”
律言佑一时语塞,而后吞了吞口水,“那你就不能在家,准备下周的上班吗?”
律意然遇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怂,但是遇到林书幼的事情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律家对不起她的愧疚感。
律意然一把拉过林书幼,护在身后,“干什么律言佑,对我的朋友,说话客气点。”
律言佑挑了挑眉,“你的朋友?”
律意然:“是啊,你不是打电话让人把房子都退了。”
律言佑:“什么房子?”
律意然:“你少无辜,我都知道了,你不是跟书幼都没有关系了嘛,她干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了。”
律言佑虽然依旧在和律意然说话,可是目光却落在林书幼身上,一字一句:“没关系?她对你说的是吗?”
林书幼不说话,在那当缩头乌龟:你们兄妹俩吵架吵着吵着怎么就吵到我身上来了。
律言佑:“行啊,我们是没关系,她爱干什么干什么,爱看这群无聊的人打着这么没有水平的球,那就看吧。”
律言佑这话一出,原先本来就不太舒服的那群大学生就受不了。
“哎,我说这位大叔,怎么说话呢,我忍你很久了,怎么的,找茬啊。”
“是啊,我们看小然叫你一声哥,之前一直不说话已经很给面了。”
一直不说话的许照忍不住了,“怎么的,想打架啊。”
“怎么的,怕你们啊!”
许照造的势,李撒先动的手,小年轻们也不是孬种,蜂拥而上扭打在一块。
场面一时间十分混乱,李撒被几个男生抱着挣脱不开,手上用了蛮力,把手里的球往人群里一砸。
慌乱之中,律言佑回头,看到了在人群中诧异发呆的林书幼,那球就要往她所在的方向飞去。
他冲开人群,快步走向她。
林书幼怔怔地看着那个球飞过来,她是第一次这么真切地看到原来球在画出抛物线的过程中还能像地球一样自转的。
这球撞上她脑袋应该就和保龄球撞西瓜一样,酱汁纷飞,异常惨烈。
她闭了闭眼,接受这一切,忽然手心一热,她身子一转,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再睁眼,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一个白色的T恤,手臂上青筋暴起,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
“没事吧?”他柔声到。
林书幼摇摇头,回头看向人群。
律言佑站在人群边上,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所有人都在打架,就他无聊的在旁边颠球玩。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
英雄救美被截胡还得假装颠球玩呜呜呜呜
◎最新评论:
【期待】
【么么么么么么么】
【哈哈哈】
-完-
第32章 、晋江独发
◎律言佑:“不爱我就拉到(气鼓鼓)”◎
李撒趴在沙发上,疼的直嚷嚷。
许照一边用鸡蛋搓着脸,一边给李撒递着冰袋,“行了,别嚷嚷了,忍着点。”
许照念叨完李撒,又对着另一边沙发上,背对着他们侧躺了许久的律言佑说到,“佑哥你也真是的,非动什么手啊。”
律言佑抱着手背着身子,“是你们先动的手。”
许照无语,手里的鸡蛋摁疼了脸上的伤,“行,我们动的手。你说那帮小兔崽子,力气还挺大啊,我们伤成这样,他们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
李撒:“那人家几岁你几岁啊,换我二十来岁出头的时候,我也这么能打啊,如今我快三十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大叔,佑哥,你说对吧。”
律言佑依旧背对着,幽幽的声音飘出来,“你也觉得我老是吗?”
李撒和许照面面相觑,赶紧从对面的沙发椅子上起来,转身来到律言佑在的沙发上。
律言佑抱着双手,侧躺在沙发上,对着墙发呆,眼神钝钝的。
许照安慰:“害,怎么会老呢,那是成熟,成熟男人的魅力岂是那群乳臭未干的小子比得上的。”
李撒:“是啊是啊,就是乳臭未干的小朋友。”
律言佑依旧钝钝的:“她为什么要跟乳臭未干的小朋友一起玩。”
李撒:“谁?”
许照一个后脑瓜子扇过去,“还能有谁!”
律言佑闭了眼睛,绝望摇了摇头,“她跟别人牵手了。”
许照连忙解释:“那不是遇到了危险了吗,那球飞过来,要是没人把她拉开,那书幼妹妹不就受伤了吗,那算不得牵手的。”
律言佑:“你知道我也过去拉她了,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别人。”
这事许照看到了,律言佑过去想要拉林书幼,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一把拉过了林书幼,害得律言佑只能尴尬地在那里假装颠球。
许照脑子一转:“没那么糟糕,或许书幼妹妹没看见你呢,她一直哥哥哥哥的叫你,这么乖,怎么可能抛弃你,选择别的男人呢。”
乖?
律言佑嗤之以鼻。
全是假象。
她都选择了别人,他还在这里为她伤神,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不爱我就拉到。哼!
许照说了那么多,李撒总算听明白了。
他肿着个脸,声音都厚重了几分,“是啊别伤心,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你晚上回律宅哄哄不就好了嘛能有多大点事。”
许照点头:“你瞧,这么简单的道理就连李撒都知道,女人吗,哄一哄不就好了……”
律言佑一个打挺,从沙发里起来,把许照和李撒吓了一大跳。
律言佑:“我才不回去,谁回律宅谁就是小狗。”
*
林书幼第二天早起上班吃早饭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了律言佑。
他叫了一帮人,进进出出的把他房间里的东西都拖出来,似是要搬家。
律言佑没跟她说话,林书幼也就淡定地坐在长桌上吃着东西。
律言佑看了一眼翘着二郎腿吃的悠闲的林书幼,故意把椅子拖出巨大的响声。
林书幼还是没有反应。
李婶看到了,连忙问到:“律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些东西,不是您前段时间才搬进来的吗,您不是说,往后回老宅次数多,让我帮你收拾着,怎的,今天又要搬走啊?”
律言佑把椅子一放,扯了扯领带,叉着腰,声音往林书幼方向:“对啊,反正也没人爱我,我在律家干什么。”
李婶:???
李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律言佑没理会李婶,硬是把那张笨重的椅子往外拖,他一边拖一边扯着嗓子在客厅里喊:“今天把我的东西全部搬走,一件都不留下。”
律言佑说话间,眼神还瞟了一眼林书幼,只见她毫无心事的继续把一个小猪包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律言佑又咳嗽了两声,往林书幼的桌子旁走过去,就差没有拿着个喇叭在林书幼耳边了。
他几乎是对着林书幼说的:“你们都利索点,都带齐了啊,我这次走,可就不回来了。”
林书幼依旧没有反应,面前的小米粥都要喝完了。
律言佑心里堵得慌啊,他堵得慌。
“律总,东西都收拾好了。”搬家的工人恭恭敬敬。
律言佑:“啊?”
他小声嘀咕,这么快呢。
另外的工人看上去更利索些:“律总,那我们把东西都运上车了。”
律言佑头疼:“……行吧……”
小推车推着他的一堆东西出去了,律言佑看到了推车上摆放着他的那几本书,灵机一动,趁人不注意,把车上的书一推,随即就掉落了几本在地上。
他用脚一踢,藏到窗帘底下去。
可以,下次就可以说还有几本书落在老宅了,回来拿。
律言佑做完这一切不留蛛丝马迹,他前脚刚要走,就听到后面林书幼的声音响起。
“言佑哥哥——”
律言佑喜上眉梢,果然,林书幼还是在意自己的!
既然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律言佑也不好拂人面子,他敛了敛笑容,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林书幼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捧着他刚刚藏起来的几本书。
林书幼:“你的书忘了拿。”
律言佑黑着脸拿过,咬了咬牙,“谢谢。”
*
杨嘉觉得来律言佑这几天心情很不好。
合作商开发一款酱酿白酒,借用了楚霸王和项羽争霸的历史故事,他听着人家介绍着介绍着却红了眼,说为什么会有虞姬这么贞烈的女子。
供应商带回来一批酒具,说这是当年罗密欧和朱丽叶舞台剧热播的时候西方最流行的款式和配置,律言佑追着供应商问了很久还能不能想办法让莎士比亚改变罗密欧和朱丽叶的结局。
律言佑想去散散心,听听交响乐,可是交响乐现场一曲梁山伯与祝英台,把律言佑伤的在床上躺了三天。
全世界都是Be结局。
杨嘉在旁边劝,“律总,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会被拆散的,你看,你看我们国家的古典浪漫神话——”
杨嘉试图举例:“比如说牛郎织女——”
律言佑难过:“一年才见一次。”
杨嘉:“那白蛇传说——”
律言佑绝望:“永生不再相见。”
杨嘉:“西厢记——”
律言佑摇头:“那就是做的黄粱一梦。”
杨嘉望着沉思的律言佑,一时不知如何开导。
他的直觉告诉他,律言佑和林书幼应该是闹矛盾了。
杨嘉递了一杯咖啡,斟酌着问:“律总,这情侣之间闹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必对所有的爱情,都持这样悲观的态度。”
杨嘉:“您不能为了爱情消沉意志啊。”
原本缄默不言的律言佑听了这话之后,突然嗤之以鼻,“笑话,我怎么会为了爱情消沉意志。”
杨嘉:……
您消沉的还不明显吗?
律言佑认为自己足够了解自己:“我跟你说,我和林书幼,那是小时候父母不顾我们的意愿,硬拉在一起的包办婚姻,如果是你,你会对一个不顾你喜好安排给你的女生产生所谓的爱情吗?”
杨嘉看律言佑眼色回答问题,他摇摇头。
杨嘉:“这其中的心酸,我倒也能够理解,父母命难为——”
律言佑:“可是她却想着退婚……”
杨嘉:“啊?”
律言佑:“我都没有说要退婚,她就想着退婚。”
杨嘉不解:“可是律总您刚不是说不喜欢她嘛?那退婚不就皆大欢喜吗?”
律言佑把咖啡一放:“你懂什么。”
律言佑提高嗓音:“就是那种,你不喜欢这个人的个性,不喜欢这个人的习惯,不喜欢这个人的爱好——”
杨嘉:“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律言佑:“可是她也不能退婚啊。”
咖啡溅得书桌上都是,杨嘉连忙上前擦拭。
杨嘉好言想劝:“是是是是,她不应该退婚,不应该退婚的。”
律言佑西装外套一撇,自己双手叉着腰,面朝着外面,气息还没有平稳下来。
杨嘉:书幼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瞧把我老板气的。
他该死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职场感突然来临了。
杨嘉换了杯咖啡,小心地递上去,“律总,您说书幼小姐,当面跟您说退婚了?”
律言佑没接过咖啡,乜了他一眼,“你要揭我伤疤吗?”
杨嘉:……不是你自揭伤疤的吗?
杨嘉:“怎么会,我是您秘书,自然要站在你的角度帮你排忧解难。”
杨嘉:“我是想问,您是怎么知道的,她跟律董事长或者律家奶奶说的吗?”
律言佑:“这倒没有。”
杨嘉一拍手:“您看!这不就得了!”
律言佑:“什么得了?”
杨嘉:“既然你们这婚事是双方父母定下的,那肯定也是要长辈们来把这事解决了,如今律董事长和律奶奶那儿都没有动静,那说明,书幼小姐,肯定不是真的想退婚啊。”
律言佑:是哦,奶奶那儿一点消息都没有。
杨嘉:“书幼小姐再闹脾气,也是一个识大体的姑娘,这种事情,就是和您之间的小矛盾,没必要上升到长辈面前的,由此来看,她估计就是耍个脾气,没真心想要退婚的。”
律言佑:“有据可依?”
杨嘉:“当然,我之前的闺蜜们——”
律言佑:??
杨嘉:“奥,我是说,我的那些亲戚姐妹。”
“女孩子,完全就是一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强势群体,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一个女孩子上班被领导骂了,下班回家,找你倾诉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律言佑若有所思,认真解答:“帮她复盘工作内容,找出导致纰漏的问题所在,分析问题形成的原因,最后杜绝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杨嘉扶额:……这是个大直男啊。
杨嘉:“错!大错特错!”
律言佑:“怎么会错呢?杜绝问题再次发生的方法就是从源头上找到原因啊。”
杨嘉:“我的律总,这种时候,你就得顺着她,骂那个领导就行了,有多难听就骂他多难听,她骂领导是神经病,你就要骂她领导脑子里全是水,才会好坏不分不知死活的批评她……”
律言佑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
杨嘉:那当然,我多懂啊。
律言佑:“这样岂不是每天都会有很多人骂我?”
杨嘉:……
杨嘉:“咱们回到重点。”
杨嘉:“她不是想退婚吗,您就顺着她,私下里的时候顺着她闹,把律奶奶这条防线守住就行。”
律言佑若有所思,喝了一口咖啡:“好像懂了。”
律言佑:“你就就叫欲擒故纵。”
作者有话说:
得了,这一季您就学了这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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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3章 、晋江独发
◎好哥哥,求你了◎
林书幼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从上次律言佑把东西搬出去之后,两人已经一周没有见过了。
倒是律意然,隔三差五的就往律家老宅跑,林书幼随口说了一句住这么大个房子有些寂寞,律意然是个急脾气,说风就是雨的,不过两天,她就已经给林书幼找好了新的地方住。
林书幼根本跟不上她的思路,律意然把找到的房子照片一套显摆。
“幼幼你看这个,这个房子两室两厅,大平层,保姆和主人房电梯分开,虽然是个高楼型建筑,但是有个空中花园,你从这——”
她指了指中介拍过来的VR图,“这个房子有个回廊门,虽然出去的阳台不大,也就五十来平,不过这是私有的,后面每层旋转落地从三十楼到一楼的人工瀑布,是花园自带的……”
林书幼看得眼花缭乱的:“等等,我还没有跟律奶奶说我要搬出去唉。”
律意然:“你只管搬出去,我姑奶奶一回来看不着人,肯定会问我堂哥的,到时候都不需你说,姑奶奶自然就会骂他。”
林书幼多少觉得有些不妥,上次跟律言佑吵架后,两人虽然互相嫌弃,互不理会,可再怎么说,她成年以后就住在律家了,如今说走就走——
“干什么呢?”林书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抬眼望去,律言佑突然回来了。
律言佑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律意然手里的照片。
他那个脑子不太好胆子有点大的堂妹这是要把他的未婚妻拐跑了。
律言佑一样就认出了律意然手里的那套小公寓,他记得这个房产开发项目。律意然当时被噱头营销到说什么也要揽下一套来当十八岁礼物,他那个叔叔觉得没有投资价值,就怎么也没有同意。
后来那项目旁边的工业区全拆了,换成昌京最拥挤的CBD,那儿的公寓水涨船高,做成了新型公寓的标杆,物业又顺势造势,每幢楼都搞什么人工瀑布。
律言佑扫了一眼,不置可否,“看那么多房子做什么?律家不够住吗?”
“还有-”他指了指律意然,“你爸又给我打电话说你逃课,你说你好不容易考上个大学你还逃课,大学是让你用来逃课的吗,大学是让你来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的——”
律意然怕律言佑,宛如一只喜鹊被扯掉了嗓子,一言不发。
林书幼帮衬着律意然:“小然是好心,小然帮我找地方,言佑哥哥都说跟我没关系了,我总不能一直赖在律家不走吧。”
律言佑听着林书幼话里有话,想起从前她也是这般借着柔弱伪装,心里那口气就怄上来。
律言佑深呼吸,再转身过来的时候已经变得心平气和:“这么说来,书幼可是看上了这个小区?”
林书幼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许多照片,点头到:“交通便利,安保严格,言佑哥哥你帮忙看看,好像很适合我这种单身未婚女青年呢。”
单!身!未!婚!
林书幼绝对是故意的。
律言佑表面表情还算拿捏,实则后槽牙咬的咔咔作响。
律言佑:“好是好,不过前几日,这个公寓的开发商负责人还来我办公室坐了坐,说小区现在没有闲置的公寓出租。”
许久未插嘴的律意然: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我能说一句吗?我有个朋友要出租……”
律言佑厉声打断:“你没有。”
律意然:……好吧我没有。
律言佑继续说道:“即便是有那么几户可以出租,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来说,这片的小区价格已经比周围一圈高出了不少,实在不是什么性价比首选。”
律言佑:“更何况,高昂到有些畸形的物业费、清洗费、管家费、安保费、园林绿化费,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那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业主免费,租户全包。”
律言佑多少还是了解林书幼性子的,你要跟她只说住哪儿不划算她能跟你杠,但是你这么反向比较吧,她“勤劳节约”的DNA就能动起来,怎么想怎么都不划算了。
按照她绝不吃亏的个性,肯定就不会动着搬出去的念头了。
谁知林书幼听完之后,一脸开心,“这么说,还不错啊。”
律言佑强调一边:“你得花很多冤枉钱,这不符合你的理财观念。”
林书幼点点头,“符合啊。”
林书幼:“我是业主。”
*
律言佑恨恨地关下后备箱的门。
林书幼接过这最后一个拉杆箱,甜美地跟律言佑打着招呼:“言佑哥哥,我先上去咯。”
律言佑面无表情:“哦。”
林书幼拉着箱子,“今天太晚了,我就不留你吃饭啦,改日再做乔迁宴,谢谢你的帮忙。”
律言佑看了看手表,手表指针现在是傍晚的五点十分——
哪里晚了,不就是吃饭的好时候吗?
林书幼头也不回,拎着个小箱子唱着个小曲。
亏她早有先见之明,在昌京给自己按了个小窝,不然这种日子,就连大步离开律家的阔气都没有。
她原本没有想到事情可以发展得这么顺利,律家那兄妹接二连三的推波助澜,反倒遂了她的意。
东西都已经都搬过来了,之前这个房子一直是闲置的,如今她已经让人把房子收拾出来了,现在就等她拎包入住了。
林书幼望着此刻全部属于自己的地盘,望着那楼下璀璨的夜景-
是自由的空气啊。
自由成长,自由恋爱,自由做自己。
不要做别人口中曾经繁盛后来落败的林家女儿,不要做他人心中最后一定会嫁入律家的摆设品。
如果能够早点拿到爸爸妈妈留下的那一份的产业就好了,那她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把心思花在事业上,把自己的独处时光过的轰轰烈烈的。
林书幼给自己打了打气,马上就知道了,她的二十三岁生日,快要到了。
当然,在二十三岁生日来临之前,别让自己饿着肚子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事项。
林书幼点了个外卖,买了份沙拉,坐在新买的羊绒沙发垫里刷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人敲门。
林书幼穿上拖鞋,却忘了单身女青年独居第一条原则:让外卖员把外面放在门口就好。
林书幼一开门,笑容满面地迎接外卖小哥,却看到了单手倚靠在门边的律言佑,他手里还拿着林书幼点的那家餐厅的外卖盒子。
林书幼不由有些扫兴,拿过律言佑手里的外卖盒往里头走:“你是半路杀了我的外卖小哥吗?”
律言佑散漫地跟在后面,也进来,扫了一圈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颇有微词:
“你这装修,未免也太简陋了一些。”
林书幼:“我这是日系居家风。”
律言佑:“难怪看着小气。”
林书幼白了一眼,“律言佑,这是我家,不是律家,不欢迎你。”
律言佑:“瞧瞧,在律家的时候装小白兔,叫我哥哥,如今搬出来了,连口都改了。”
林书幼懒得理他,把外卖盒里的沙拉倒出来,从开放式厨房的可隐藏橱柜里拿出一套白玉青花瓷餐具,颇有仪式感地把沙拉倒出来。
“啧啧,小白兔吃草呢。”律言佑暗幽幽地瞟过来。
林书幼:“你再这样我要叫楼下安保把你赶出去了。”
律言佑:“气性倒还挺大,有朋自远方来,热烈欢迎才是吧。”
林书幼不说话,恨恨地戳了一块西兰花。
律言佑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脱了外套,脚一伸,勾了高脚凳,手肘支着脑袋,靠在林书幼用餐的小吧台上:“吃沙拉有什么意思,西班牙鹅颈藤壶,下午刚空运过来的,吃不吃?”
鹅颈藤壶啊。
林书幼吞了吞口水。
是每公斤三百多欧元的鹅颈藤壶啊。
她又恨恨地戳了一茬沙拉往自己的嘴里送,含糊不清:“不吃。”
律言佑:“那可惜,我还让他们送了一瓶TBA。”
林书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DNA动了,DNA从神经中枢传递介质,充盈到自己的血液之中,连带着自己的脑子就不听使唤。
全世界白葡萄酒历史上仅酿出七个年份的,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名酒。
林书幼捏了捏拳头,把攒着沙拉的筷子一丢。
尊严什么的,其实也不值钱。
她扭捏到:“既然言佑哥哥盛情邀请,那我也不好拒绝。”
律言佑:“嗯,这会又懂礼貌了。”
*
林书幼是一点都不含糊,那一瓶酒,直接就干光了。
她举起酒杯,对着律言佑碰杯,“言佑啊——”
律言佑对她老气的口吻略微有些不适。
林书幼:“……多谢你带来的乔迁礼物——嗝……鹅颈藤壶真好吃。”
她抬着左手,跟只丧尸似的,一颤一颤试图来撞击自己的杯子。
律言佑叹了口气,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酒杯。
他望着对面此刻有些上脸的人,放下酒杯,循循善诱到:“林书幼——”
“我跟你商量个事。”
林书幼:“——你商量呗,咱俩的关系,多好商量啊”
律言佑把林书幼的高脚凳拉过来,自己身子微微往前,两只手搭在她的凳沿上,把林书幼拢在中间:“你要是不搬出来,我保证你每天都有鹅颈藤壶吃。”
“不不不。”林书幼晃着膀子,“鹅颈藤壶尤可贵,但自由价更高。”
林书幼拿起杯子,又碰了碰律言佑。
“来来来,致我们破碎的感情。”
林书幼杯子撞上来,律言佑被强行“致”了一波“破碎”的感情。
律言佑放下杯子,“林书幼,奶奶回来了,你怎么交代?”
林书幼悻悻地放下杯子,像是被人中伤要害。
她木讷了好一会,决定还是直面,“事到如今,我们已经闹成了这样,奶奶那边,也没法瞒着了。”
林书幼心虚地再次碰了碰律言佑的酒杯:“咱们不是有约定吗,你若是不喜欢我了,就由你去跟奶奶说退婚的事情。”
律言佑:“我不去。”
林书幼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律言佑。
林书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爱错了人,言佑哥哥,不爱请放过,我祈求你给我的最后一丝温柔。”
她靠近,几乎都要贴近他的脸,呼出的气息带点白葡萄酒的香气,她扯着他的衣角:
“好哥哥,求你了。”
律言佑手指微微握紧,喉头一滚,这该死的美人计。
*
第二天,律奶奶挂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坐在律家的长方桌上,空气凝固到老式的古董钟表敲鸣的时候都压低着嗓子。
长方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却不见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动筷子。
还是林书幼最后鼓着勇气先打破了这一场默剧般的安静。
林书幼:“奶奶,您喝点松茸汤吧,这个松茸是我在李婶的指导下亲自洗的。”
换做从前,律奶奶这会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夸林书幼懂事又孝顺,都能亲自洗菜了。
如今,律奶奶却一个字都不想说,嘴巴翘的都能挂上几把水壶。
“奶奶,您这是做什么,这不是吃饭吗?”律言佑看不下去了,劝了一句。
“干什么?现在问我干什么?”律奶奶可算是等到律言佑说话了,她拆了水壶架,换上了机关枪,“好啊律言佑,我出门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照顾书幼,做事细致周到些,我就出去游个学,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得,奶奶——”律言佑耳朵聒噪,“这事吧,不是您想的那样。”
律奶奶:“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你说说这些年,小书幼一直待在我身边,她哪有出去生活的能力,如今我才走不过一个多月,她就已经把东西都搬了出去,我告诉你律言佑,这事没那么简单,你迟早要被我老太婆的扫帚柄打死——”
律言佑没辙,朝林书幼抬抬下巴。
林书幼收到了信息。
昨晚喝酒的时候,她和律言佑和平有爱的商量了一下,关于跟奶奶说要解除婚约这个事情,还得他们两个人左右开弓。
律言佑当白脸,林书幼当红脸。
律言佑显然招架不住了,那么现在压力来到了林书幼这边。
林书幼:“奶奶,其实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挺好的,我也总不能一直在您的羽翼下,没有您的庇护,我还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一定也是您希望看到的吧。”
律奶奶摸过林书幼的头,对着律言佑说:“听听,听听书幼这话说的,多感人,多懂事的一个孩子。”
律言佑抬眼:得,林书幼才是您亲孙女,我啥也不是。
律奶奶:“奶奶知道我们书幼长大了,懂事了,可是这跟你住在律家不冲突啊,你马上就要跟律言佑结婚了,到时候你们有自己的小家庭,肯定就不住奶奶这儿了,奶奶只不过是希望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还能天天见到书幼……”
林书幼:“奶奶,我要跟你说个事,我搬出去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这个婚事——”
律奶奶:“什么意思?”
林书幼:“我跟言佑哥哥商量了一下,关于这个婚事,我们觉得可能……可能不是很合适……”
律奶奶一听,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了自己桌角边上的老花镜一带,指着律言佑:“律言佑你跟我说清楚,什么意思,书幼搬出去是什么意思,你们不结婚了???”
律奶奶一激动起来,林书幼都打了个寒颤,原先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跟只炸了毛的公鸡一样插着手斗志昂扬,声音洪亮。
林书幼求助地看着律言佑,快劝劝她吧,这种场景林书幼应对无能啊。
林书幼挤眉弄眼,律言佑才接收到了她的信号,但面容从容,态度慵懒,完全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联盟选手。
桌子上的砂锅汤炖的汩汩作响,电视背景里的球员开始准备关键射门,律奶奶已经开始撒泼掉眼泪了,林书幼急得在桌子底下直跺脚,律言佑才缓缓说到:
“奶奶,您误会了,书幼搬出去,是为了享受婚前的最后单身时光——”
“毕竟我们快结婚了,以后她也没有独处的机会了。”
此刻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的林书幼:临阵倒戈??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嘿嘿,我是两面派。
大家情人节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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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34章 、晋江独发
◎“对,我未婚妻。她脑子有点毛病——”◎
律奶奶在接受了律言佑这套说法后,颇为同意地认可了林书幼“浪漫”的独居时光。
林书幼咬牙切齿地跑到律言佑的书房,气势汹汹:“律言佑,你怎么能这样呢?”
律言佑:“我怎么了?”
林书幼:“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跟奶奶说清楚退婚的事情,你为什么突然变卦,还说什么我出去是为了享受最后的单身时光。”
林书幼:“我不要最后的单身时光,我要永远的单身时光。”
律言佑:“你觉得你现在跟奶奶说这件事,她能听得进去吗?”
林书幼:“什么意思?”
律言佑把杯子伸到自动咖啡机下,开关一开,咖啡机就开始运作。
律言佑:“凡事要想成功,必定要讲究方式方法,你也知道奶奶的脾气,你跟她硬杠,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林书幼带着点警惕,但又不得不承认律言佑的这一番话也有些道理。
律言佑:“你按兵不动,我来打扫战场,今天也不能说无功而返,至少她老人家的底线,我们知道了。”
林书幼:“什么意思?”
律言佑:“意思就是,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单身未婚独居日子,奶奶那边,交给我就是了。”
林书幼:“你不会骗人吧?”
律言佑舀着杯子里的咖啡:“怎么会?”
林书幼:“说不好,今天我就感受到了你的背叛。”
律言佑:“那叫缓兵之计。”
律言佑把手里冲好的咖啡递给林书幼,“你放心,我抽空一定跟奶奶说,我们俩不合适,跟你耗着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还耽误我找对象呢。”
“还耽误我找对象呢!!”林书幼接过咖啡后低头看了看,又递给律言佑,“我要加奶。”
律言佑耸耸肩:“我不爱加奶。”
林书幼拿着咖啡往外走,开了门,临走还不忘威胁:“言佑哥哥,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发誓一定在你的所有咖啡里都加满奶!所以,为了保证你往后余生都能喝到美式咖啡,请你加油。”
律言佑耸耸肩,表示接收到她的“威胁。”
林书幼走后,律言佑从书房冰箱里拿出一盒奶。
他对着咖啡机,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加了奶冲了杯拿铁。
唔,味道还可以啊。
律言佑半依靠在桌子上,他抿了抿嘴,觉得喝不到美式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忍的事了。
*
不管怎么样,林书幼觉得搬出去的小日子,是爽的飞起了。
她一边对许久不联系鼻子却灵敏的跟狗一样的“圈内名媛”们回着“是啊是啊我们的感情出现了一些问题”,一边开着全屋投屏看一款她只敢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看的综艺——《火焰厨房》
至于她为啥只敢一个人在家看的原因呢,就是这个综艺呢是由13位来自全球各地,身材一个比一个完美,长相一个比一个帅气的年轻厨师参与的综艺。
重点是——他们做饭的时候裸着上半身。
林书幼特地为了这个综艺装上了全屋全方位投影,方便她赖到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随时随地的欣赏。
林书幼观赏着如名字一般“火焰”的综艺,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凌晨三点。
第二天,她顽强地拖着虚弱的身子强撑到了下班。
要命啊,这综艺大概是有毒。
林书幼晃了晃脑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一朵小百花不能再承受十三个肌肉男的摧残了。
看看现实美好的生活,转移转移注意力吧!
林书幼转念一想,要不今天去个超市,给自己做个咖喱饭吃,她看了一周的《火焰厨房》,多少也算是学到东西的。
不过酒庄本就偏僻,现在还是下班高峰期,林书幼打开手机打车,果不其然,打不到车。
她正在那儿数着排队位数的,眼前突然出现一辆眼熟的车。
林书幼确认了一下车牌,呀,这不巧了吗?
林书幼连忙跑过去,拦下车,她从外面看不到今天是律言佑的哪个司机开的车,只能敲了敲车窗。
过了一会,车窗才缓缓地摇下来,律言佑金丝眼镜下是略为冷峻的脸。
哦吼,一副他们不认识的模样。
不结婚也可以做朋友的吧帅哥。
林书幼不怕冷峻,她尽可能声音温柔,端庄大气,“言佑哥哥,我能搭你的顺风车吗,我想去趟Sams Club。”
她说“Sams Club”的时候,把自己想象成曼哈顿街头的白人rich girl,又嗲又脆。
律言佑把车窗无情地摇上去,“不顺路。”
“唉,别啊。”林书幼用自己的包包挡着玻璃,试图把自己的半个头挤进驾驶室,“有偿有偿!”
律言佑摁着车窗门的手松开,手搭在方向盘上,等着林书幼下一句。
林书幼:“我请你吃咖喱饭——”
“我亲手做的哦!”
*
律言佑最后推着个车跟在林书幼后面。
林书幼走在前面,整个人表现出一种防御状态,好似下一秒“打折”的枪声响起,她就跟一只准备攻击的深海□□虾一样,冲进人群。
下班后晚餐前是超市里人最多的时候,律言佑一边要挤过手里带着麻袋来采购的大爷大妈,一边还要跟上林书幼毫无章法的“林式突击。”
林书幼说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能在食物面前站太久,否则就会让它们感受到自己要把他们买回家的意图,食物们就会瞬间枯萎,不再新鲜。
因此,她研制了这一套独门秘方,突击式购买,杀食物个措手不及。
律言佑一个头两个大,林书幼这会正拼命把货柜里的奶粉往购物车里装。
律言佑:“你买这么多奶粉干什么?”
林书幼头也不回,踮起脚把货架最上面也扫荡空了,“今天奶粉买三送一啊,原价898,我买四罐,一罐就只要673.5,相当于75折呢,你想想,我买9罐,还能再送3罐,越买折扣越低啊。”
律言佑随手翻弄着她购物车里罐装奶粉,又抬头看了看货架:“可是你买9罐,送了3罐,平均下来,还是一罐673.5,并没有多买多便宜。”
林书幼:??是吗??
她算了一下,没算过来,一挥手,“那,那女孩子多买点奶粉怎么了,成人奶粉,也可以补钙啊。”
律言佑:“可是你现在拿的是婴幼儿奶粉。”
林书幼望了一眼自己的购物车,奶粉罐上画的的确是个胖娃娃的脸,她莫名的自尊心让她不想认输,“我买来送人不行啊。”
律言佑:“行,您花的钱,您说了算。”
林书幼她又开始左左右右搜寻,在生鲜区看到了她爱吃的牛肉。
林书幼转身对律言佑说到:“刚刚没有表现好,现在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山姆杀手。”
没等律言佑阻拦,林书幼踩着风火轮滚了过去。
林书幼插着腰,跟个做着某违法生意的大佬一样,随意指着那儿切好的牛排,“你这货,新鲜不新鲜啊。”
生鲜摊贩有一个负责介绍产品的大哥,他看到林书幼过来,满脸热情,“瞧您说的,您看看这纹理,您看看这血色,上好的澳洲肉眼牛排——”
律言佑跟上人,往冷鲜柜里看了看,附耳到,“林书幼,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会做牛排吗?”
林书幼嗤之以鼻,“士别三日。”
她可是看了一季《火焰厨房》的女人。
“您要哪个?”
林书幼左看看又看看,指着其中一盒牛肉说到:“就要这个。”
大哥贴心地从生鲜柜里把林书幼看上的牛肉拿出来。
林书幼:“啊!”
律言佑和那个大哥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
林书幼捂住嘴巴,超级夸张,“你们、你们竟然涨价了。”
律言佑不知道林书幼哪里来的爆发式演技,她转身看向他,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痛苦,“他们,他们竟然涨价!”
律言佑咳了咳嗓子,低头附耳:“你连之前的价格都知道?”
林书幼低头,假装捋头发,压低嗓子:“我不知道。”
律言佑:“那你怎么知道涨价了?”
林书幼:“这年头哪有不涨价的东西。”
律言佑:……有道理。
他竖了个大拇指,看不出来,林书幼还是个经济学家。
林书幼一惊一乍的把大哥搞的很为难,“肉眼牛肉肉质好啊,物有所值啊姑娘,没涨多少,之前273一斤,现在也就289嘛——”
林书幼再度遮脸,跟律言佑共享情报:“果然涨价了,5%个百分点。”
律言佑:她算数还挺好的。
她转身,指着大哥手里的肉说到:“打个折吧大哥,我是老顾客了,打个95折行吗?”
林书幼站在货架边上,发射自己的甜美攻击,她撅着个嘴巴眨巴眨巴眼睛。
律言佑见状连忙上前,把她拉下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甜美攻击。
这女人什么情况,她是不不知道自己长的有多好看吗还做这种动作!
大哥自带防御buff:“姑娘,这是超市,不是菜市场,哪有讨价还价的。”
林书幼:“超市怎么了,超市就能乱定价啊,一斤涨5%,两斤岂不是涨10%?”
律言佑:他请求收回原先说她算数好的这句话。
大哥:“也不是我说了算啊,不能打折的,你要打折,去菜市场去。”
林书幼:“不打折就不打折,我不买了。”
林书幼杀价没有成功,任性起来就不想干了,昂首阔步地就走开了
大哥:“哎,哎,你这都给你拿出来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律言佑没拦住人,只得推着车,接过大哥手里的牛肉,“不好意思大哥,这肉我们要了。”
大哥望着林书幼远去的背影:“这你你女朋友啊?”
律言佑犹豫了一下,笑笑:“对,我未婚妻。她这儿有点毛病——”律言佑指指自己的脑子。
大哥愣了一会,而后惋惜,把牛肉放在律言佑的购物车里,“可惜了啊兄弟,这么漂亮的一小姑娘,怎么就脑子不太好。”
大哥啧着嘴,表示惋惜,边说还边豪迈地从后面扯下一个折扣标签,贴在牛肉标签上。
律言佑:“这是——”
大哥:“我们有适当折扣的权利,今天,你就是那个lucky Man,这份折扣送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律言佑:……这也行?
*
林书幼在结账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贴着折扣券的那盒牛肉。
她拉着跟律言佑炫耀:“言佑哥哥你看,那个大哥好好啊,表面上不给折扣,实际上悄悄放回我们的购物车了。”
林书幼笑的灿烂,这种小便宜对她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
她的眉眼弯成月亮,与鼻梁平行的面色上带着微微的粉光。
她仰着头,一脸得意地看着律言佑,“你说那个大哥,为什么给我们折扣券啊,一定是因为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吧?”
林书幼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以“她脑子不好”作为代价取得的。
律言佑一瞬间,没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嗯,当然是因为你的三寸不烂之舌。”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谁能拒绝蠢萌的小狐狸呢
感谢在2022-02-14 21:30:17~2022-02-15 19:4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起吃火锅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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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晋江独发
◎“Little Bitch,You want me?”◎
林书幼微微一愣,她刚刚看到律言佑带着笑意,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很自然,很亲昵——很像小情侣啊。
林书幼直直地看着她。
律言佑碰上她的目光,收回手,尴尬地转过身子,“你鼻子上有东西。”
“这样吗?”林书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着超市的镜子照了照。
“嗯。”律言佑心虚应到,“现在没了。”
律言佑最后提着大包小包地跟林书幼去了她家。
林书幼指纹锁一开,满目狼藉跟洪水猛兽一般的“独居盛况”出现在律言佑的面前。
虽说是个小公寓,但也有百来平米了,衣服却从沙发上堆到了看不到的卧室里。
茶几上满是拆了只吃了一两口的零食,羊绒地毯上还安静地躺着三个橘子和四五粒枣。
律言佑揉了揉眉心:“淑女带异性进房屋之前,会把男生关在外面,自己进去收拾房间的。”
林书幼脚后跟一蹬,丢了鞋子,“我们是差点结婚的关系,用不着这么拘谨。”
律言佑觉得林书幼自从律家搬出来之后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他抓过林书幼的两只鞋子,前端对其,后端并拢地摆放在玄关处,这才想要给自己找双鞋子换。
律言佑打开柜子,里面全是女士拖鞋,他只得站在门口叫林书幼:“林书幼,没鞋啊。”
林书幼闻声回过来,“没鞋吗?”
“不应该啊,那次你在我家喝酒那次,穿的是什么?”
律言佑:“穿的是你的43码的我勉强挤得下的大号女拖鞋。”
林书幼挠了挠头,回忆不出来,“我为什么会有43码的大号女拖鞋?”
律言佑叹了口气:“你说超市买一送一,买的那双有你的尺寸,送的那双只有43码了。”
林书幼一拍脑袋,“难怪,我说家里怎么会有一双明显不是我脚大小的女士拖鞋,我还以为是之前装修工人落下的呢,前两天扔了。”
林书幼弯腰从柜子里掏出两个蓝色的鞋套,“你直接套这个吧。”
律言佑不想接:“这样我会不帅的。”
林书幼:……
她不想跟律言佑纠结这事,她递过去,“怎么会不帅,你永远帅。”
律言佑有些迟疑:“哪怕是套了蓝色的鞋套?”
林书幼肯定到:“哪怕是套了蓝色的鞋套。”
林书幼说完,回头进了厨房,进厨房之前的最后一秒钟,大概是她那个所谓的“羞耻心”回光返照了,横跨一只脚又来到了客厅沙发,把堆在那儿的衣服全数圈走。
律言佑对着房子足足束手无策了半分钟,才弯下腰来把地毯上那个那个橘子和枣子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林书幼又在厨房弄出点动静了。
律言佑跟了进去,刚买回来的瓜果蔬菜还都在地上,林书幼只知道把脑袋伸进塑料袋去数她确认过无数遍关于是不是“满三送一,满九送三”这件事,也不知道把东西放进冰箱里。
律言佑打开厨房的冰箱,一开门,从里面就咕噜咕噜地滚出几个南瓜来。
双开门冰箱像是地震过后的灾难现场,里面的东西东倒西歪,一哄而下,律言佑望着满地的小南瓜,有些无语:“林书幼,你家里有这么多东西,为什么还要去超市,而且你买那么多南瓜干什么。”
林书幼见了满地的南瓜,急忙蹲下身子,一手搂一个也搂不过来,嘴上依旧没个正行,“不是我买的,仙女教母拿来做南瓜马车的。”
律言佑:……“你是该找个‘教母’来教教你怎么整理冰箱了。”
律言佑把冰箱里面用塑料袋裹成一团的那些个不明物体拿出来,从里面尽挑些烂菜根来,还找到了一堆打焉了的胡萝卜。
律言佑拿着胡萝卜,质问她,“我每天托人给你送的胡萝卜,你一个都没吃?”
林书幼抢过,藏在自己身后,有些心虚,“那、这是胡萝卜又不是蝴蝶酥,谁天天想吃哦。”
律言佑把她藏起来的胡萝卜抢过,指着她的脑袋,“你个小瞎子你还不吃胡萝卜,作死。”
林书幼把指着她脑门子的“枪”抢过来,“谁小瞎子。”
律言佑不跟他争辩,继续从她那双开门的“霸王”储藏空间里搬出一堆垃圾来。
他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叉着腰对着一厨房的东西,叹了口气:“难怪奶奶说你不适合出去一个人住。”
林书幼听到奶奶,原来埋在超市塑料袋里的头立刻紧张地伸出来,“不会吧,奶奶不会又要我回去住吧。”
继而她起身,走到律言佑面前,眉梢里带点犹豫和凝视。
律言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林书幼依旧盯着他:“你不是说,会帮我搞定奶奶的吗,怎么过了这么久,我们的婚约还没有解除?”
律言佑不可查觉地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他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婚约……婚约解除了啊。”
林书幼:“那我为什么没有收到通知啊?”
律言佑:“这要什么通知。”
林书幼:“这么重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开个什么发布会昭告一下吗?”
律言佑:“重大吗?”
重大啊,很重大啊。
律言佑:“这种事……用不着吧,毕竟他们立下婚约的时候也没昭告天下。”
这倒是。林书幼再次确认了一下:“真的解除了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律言佑:“我骗你做什么,你看,你都搬出来了,奶奶最近,是不是也不提我们结婚的事情了。”
也是,律奶奶最近的电话里,好像真的不张罗结婚的事情了。
林书幼看了一眼律言佑:“不对啊,那你为什么,还是阴魂不散的?”
律言佑无辜:“你说带我来吃你做的咖喱饭的。”
林书幼:……是哦,是来吃咖喱饭的。
林书幼一拍脑袋:“糟了?”
“忘记买咖喱了。”
*
律言佑本来说他们可以点外卖,可是林书幼非说她最近跟着一个综艺学习厨艺,厨艺已经突飞猛进了。
“虽然我们没有买咖喱,但是我们有牛肉、蔬菜、排骨、还有好多好多——”
林书幼手指到奶粉的时候,顿了顿,“总之,我们有好多好吃的。”
律言佑望着那堆生鲜:“准确的来说,他们现在,还不能称作是好吃的。”
林书幼:“在我的细心烹饪下,他们就会变成好吃的。”
律言佑还想说些什么,林书幼把他往客厅推出去。
林书幼:“你就放心吧言佑哥哥,没个金刚钻,我也不敢拦这个瓷器活啊。”
“既然你在奶奶那里都帮了我这么大个忙了,我请你吃个饭是应该的,你就安心坐着吧,我跟你说,我之前可是日夜苦练厨艺,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
她话说的好听,也不容置喙,律言佑没辙,只得出来当客人。
过一会儿,厨房摔碎一个碗。
律言佑:“怎么了?没事吧。”
林书幼:“没事,手滑。”
再过了一会,厨房传出来一阵焦味。
律言佑:“林书幼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糊了?”
林书幼:“没有没有,你别过来啊,你等着,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律言佑望着厨房里把锅盖当盾牌,铲子当长矛的林书幼叹了口气。
以后还是让李婶每天过来送吃的吧,林书幼这样式的,迟早把这公寓点了。
律言佑四下觉得无事可做,回头就看到了林书幼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
沙发上还有一床小毯子,不用猜也知道林书幼经常躺在这儿看电视。
律言佑拿过遥控器,坐在沙发上,他只是轻轻地摁了一下开关键,四面八方的立体环绕混响就接踵而至。
再后来,四面的墙上,原先普通的漆面被LED屏取代。
*
林书幼在厨房就听到动静来着。
客厅这么吵,是律言佑开电视了吗?
等一下?电视??
林书幼连忙跑出去,果然看到她四面墙上,肌肉横飞的男人luo着古铜色上身,在餐厅里正在给一个汉堡垫夹心。
汉堡做好之后镜头给了那个男人一个特写,他咬了一口,还不忘做一个享受的模样,对着镜头喘:
“Little Bitch,You want me?”
屏幕对面,是用“you want him?”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律言佑:
他抱着手,抬了抬下巴,用遥控指了指电视:
“这就是你苦练厨艺的金刚钻?”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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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加油】
【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
【期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
第36章 、晋江独发
◎我说什么来着,外面的男人,都不可靠◎
在理论和实践双双失败后,律言佑望着林书幼在那里“这”、“那”、“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半天了,也没有把脏水从自己身上洗干净,便知等她做饭无望。
律言佑脱了西装外套,扯下自己的领带,只剩一条单薄的白色衬衫,拿过她手里的暗灰色亚麻围裙,围在了自己身上。
林书幼:“这……这是……”
律言佑整理着前面,把背对给林书幼,“你再不帮我系上,我就要饿死了。”
林书幼反应过来,手脚不太麻利地抓着围裙的两条绳子,试图打个结。
她搞了许久,也没有系上。
律言佑皱了皱眉头,反身伸出手,想要自己打,却刚好抓到了林书幼的手。
他半转着身子,明白过来,也不放开,反而笑着模仿电视里那个挑.逗女孩情.欲的欧美小哥:“Little Bitch,You want me?”
林书幼恼了,一把推开他,“哪有你这样的。”
律言佑自己系好围裙,也不还口,取笑过她之后,开始干正经事。
律言佑看了看满清洗台上的菜,又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要不今天简单点,吃个番茄牛肉面?”
或许实在是太饿了,林书幼光是听到“番茄牛肉面”这五个字,都能流出一大碗口水来。
林书幼拼命点头:“好啊好啊。”
律言佑烧开了水,烫了番茄皮,十字刀法两刀一划,番茄皮很轻易地就剥落了。
而后锅里倒上热油,牛肉切成牛肉粒,小火慢煎,等蛋白质分子飘出诱人的香味的时候,出锅静候。
再换锅小火熬番茄汁,等番茄浓稠芬芳,倒入凉白开,只待水开后下面。
林书幼在旁边拼命咽口水,她吃人嘴软:“言佑哥哥,你看上去厨艺好好啊。”
律言佑眼也不抬,等着水开:“厨艺不是看出来的,是靠练出来的。”
林书幼:……
那她也练了啊,练不好有什么办法。
水开了,律言佑下着面,“不是靠看看那几个不知羞耻的下.流男人,就能学会的。”
好嘛好嘛。
氤氲的水汽带着番茄的香甜蔓延开来,林书幼闻着香味,被这阵香味勾引的觉得自己的脚底心都快不着地了。
林书幼兴奋地跟只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可以吃了吗可以吃了吗?”
律言佑挡住林书幼即将要伸进锅里的筷子,“再等等。”
他又下了牛肉和青菜。
这下子,更香了。
林书幼黏在厨房,一刻不离地等着吃着,彩虹屁吹的接连不绝。
“天呐,言佑哥哥你好厉害,你为什么又会读书,又会赚钱,又会做饭,还长的帅。”
律言佑轻嗤一声,“那么优秀有什么用,那你还不是要退婚。”
嗯?
林书幼莫名听出了点酸意。
她望着锅里咕噜咕噜沸腾的牛肉,吞着口水:“那是因为我时常因为你太优秀而自卑不已。”
律言佑转过头,眼神落在此刻眼睛里只有番茄牛肉面的林书幼,“那你就不能向我学习提高自己?”
“开了开了!”林书幼支了支律言佑,兴奋地大叫。
律言佑俯身关了火,把面盛出来。
林书幼早就摆好了碗筷,坐的端正。
“尝尝。”律言佑把面推到她面前。
林书幼捧着碗,“我要先喝一口汤。”
面碗比她脸还大,林书幼把自己的脸埋在碗里许久,而后仰天:“果然好好喝。”
律言佑把手边的餐纸巾盒丢过去,“擦嘴。”
“女孩子哪有你这样吃面的。”
林书幼嗦着面:“你管得着嘛,这是我家。”
律言佑:“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本事,跟谁学的,又是那个美国综艺?”
林书幼:“你不要总是有偏见,就是你刚刚打开这一幕,虽然稍微有点dirty,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款正经的传授厨艺的竞技综艺啦。”
律言佑:“谁家正经的综艺,都不穿上衣?”
林书幼:“那人家外国文化比较open嘛,也是可以理解的。”
律言佑:“你知道综艺都是有剧本有人设的吧?”
林书幼夹着碗里的肉:“知道啊。”
律言佑:“所以你知道可能连菜都不是他们亲自做的,或许是摆拍。”
林书幼感受着完全被番茄汤浸染的牛肉粒在牙床上释放的美味,含糊地点了点头:“知道啊。”
律言佑:“你知道还看?”
林书幼耸耸肩:“有什么关系呢,帅就对了。”
*
律言佑算是败下阵来了。
自从林书幼搬出来之后,可以说是无法无天,在他面前都懒得装一下。
刚刚还颇有羞耻心地说她才没有看这么油腻的裸.男做菜嘞,现在就已经坐在沙发里为两个莫名扭打撕逼在一起的厨师摇旗呐喊了。
律言佑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向林书幼传递着“我是你邀请来家里做客的客人”的信号,奈何林书幼只盯着投影目不转睛。
律言佑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一集完了,她应该注意到他的……“落寞”?
林书幼换了个姿势,继续摁下一集。
律言佑忍无可忍:“林书幼我要走了。”
林书幼:“昂?”她顺口客气了一句,“这就走了啊?”
律言佑立刻坐下:“再待会也行。”
林书幼:“^我只是客气……”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铃声响了。
林书幼从沙发的夹缝角落里,掏出她那只嗡嗡嗡不停的手机。
林书幼一看,竟然是许久不打电话的司漂。
她正打算把这不主动给她发消息的小娘们骂一顿,那头甜甜的声音先行进入耳膜
“幼幼,好消息!”
……
律言佑肉眼可见发现林书幼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舒展再到喜笑颜开。
“等一下啊,我先确认一下。”
林书幼把电话从自己耳边挪开,挂着笑容,声音甜美:
“言佑哥哥,我现在,是单身吧?”
“嗯?”律言佑没防住,挑了挑眉,敷衍道:“算是吧。”
“好耶!”林书幼挂了电话。
“明天我要约会去了!”
*
林书幼抱着个枕头凹陷在沙发里,对面,是喋喋不休走来走去已经教育了她一个小时的律言佑。
律言佑:“你知道外面的男人有多危险吗?”
林书幼抬头:“多危险?”
律言佑:“前几天媒体报道失踪女子在河床上被发现的新闻你没看?是谋杀啊。”
林书幼:“哪有这么夸张,文霖洵是我学长唉。”
律言佑:“最后警察查明果然是熟人作案。”
林书幼:……
林书幼把枕头一砸,“你就是不想让我去,你自己没有爱情,就要阻挡我的爱情。”
律言佑捡起枕头,还给她,“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你就乱说。”
律言佑:“人文霖洵一年回来几次,你见过几次,你就莫名其妙跟他有了爱情?”
林书幼:“你懂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律言佑:“你简直是要气死我。”
他也不踱步了,找了个木椅子坐在那儿顺着气,“你再多说一句,我都能在这儿被你气昏过去。”
林书幼着实是有些费解,退婚他也同意了啊,她单身的身份也得到了她的认可,她已经算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前未婚妻了”好不好:“老实说我不太懂,你生什么气啊?”
律言佑从椅子上起来,背着手问她:“那我算什么?”
这句话把林书幼噎着了,律言佑算什么?
前男友?不对他们没谈过恋爱
前未婚夫?不对他们也没有订过婚
林书幼扯了一团乱,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没过脑子:“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
律言佑:……
这个答案比刚刚“又岂在朝朝暮暮”更伤人了。
“行啊林书幼。”律言佑转身就拿了外套,“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是吧?”
“你就这么喜欢他,那你去找他,从今天开始,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律言佑说完,连自己可在意的蓝色鞋套都不换了,气呼呼地关了门出去,把楼道都走到咚咚响的。
林书幼:……干啥啊气性这么大。
林书幼:“再生气也可以坐电梯的啊~”
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绝交了。
那她多有礼貌啊,出去约会前还礼貌地通知了他。
那他之前跟那个什么缇娜眉来眼去的时候,跟小秘书暧昧不清的时候,那个时候她都是他传说中的未婚妻呢,她还不是很大度的什么都没说。
怎么他们两个都解除婚约了,还咋滴,她还不能追寻心中所爱了。
生气就生气吧,反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林书幼踹了一脚沙发前的垃圾桶,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拿个酸奶,又看到了被律言佑整理的整整齐齐的冰箱。
林书幼:“别以为帮我冰箱收拾好了我就不生你的气。”
林书幼又把冰箱倒腾了一番,恢复了之前你永远不可能从她冰箱里找出一只不受伤的番茄的状态。
林书幼:“我才不要欠你的人情。”
林书幼搞完,往床上直挺挺地一躺。
闭上眼,脑子里又出现律言佑的那个“我们算什么”的问题。
搞笑哦,她是跟他私定终身了还是把他肚子搞大了,为什么用一种追问渣男的语气盘问她。
算什么?林书幼刚刚就不应该只说是什么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应该说他们就是错误!就是搞笑的过去!
亏她还带她回家吃饭——虽然他做饭还蛮好吃的。
一码归一码,功过不能相抵。
他生气就生气,他生气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约会。
洵学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要抓紧这个机会,告诉他,她跟律言佑闹掰了,他们没有婚约了。
她要谈自由恋爱!她要追求幸福生活!
林书幼被子一盖头,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70年下.乡的女青年,迷恋上了此刻在村子里指挥生产的文艺青年文霖洵,含蓄的情书一写,转头却发现他和村花已经情投意合了。
林书幼抱着村口的杨柳树哭了三天三夜,把树上的麻雀都哭烦搬了家,最后还是律言佑开了个拖拉机,突突突地把她从村子里拉回来。
林书幼都难过死了,他还在拖拉机突突突的巨响和浓重的机油味道里教训她。
他架着个拖拉机像是架着头马,抽着黄土牌大烟熏的脸都黝黑,光着个膀子在漫天黄沙里突进:“我说什么来着,外面的男人,都不可靠。”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操,老子开了三天三夜的拖拉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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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喜欢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完-
第37章 、晋江独发
◎是我没敢承认,我从来就很喜欢你◎
准确的来说,林书幼出席的那一场,都算不上约会。
车队从西班牙集训回来的第三天,恰好是文霖洵生日。
生日会在一家私人酒吧里举办,司漂前脚刚通知完林书幼,林书幼第二天就收到了文霖洵的邀请,问她有没有空来参加他的生日会。
林书幼出发前,还特定回了酒庄一趟,她在那儿问秦工租了个小酒格,酿了自己的酒。
不久前她还拆开来试过口味,她鲜少酿过黄酒,但这古法传承的桂花酿,实在是太富有盛名,而且听司漂说,沿闻屿他们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喝黄酒喝啤酒喝的比较多,她猜想,桂花酒应该更符合文霖洵的口味一些。
桂花酒要酿出醇厚的口感不太容易,林书幼试了很多次,直到前几天,终于是赶在文霖洵生日前,酒出窖了。
她把酒舀在白云石花纹的陶瓷瓶里,光是开瓶的瞬间,那沁鼻的芳香就钻进她的鼻子里。
系上红绳,套在手里,出发。
林书幼按着导航找到了那个地方,一开门,发现原本不大的酒吧里,已经涌满了许多人,林书幼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司漂,给她发消息
“小漂,你人呢?”
手机一响,司漂给她回消息:“起晚了!这就来。”
林书幼:“你可节制一点吧,你家屿哥回来了就没日没夜的。”
司漂:“你住海边吗?管好你的学长去!”
林书幼笑笑,收了手机。
林书幼往人群里搜寻了一会,没费多少力气,就看到了文霖洵。
他今天穿一身白西装,在灯光晦暗的酒吧里,依旧好认。
文霖洵在跟别人说话,时不时笑着点点头,等到他面前说话的人走了之后,林书幼上前,却被一个人捷足先登。
许照吊儿郎当地出现,他抽着半根没有燃完的烟,跟文霖洵说话的时候,看到了林书幼。
林书幼怎么就没想到许照是文霖洵高中同学来着,她看到许照就想起来律言佑,想起律言佑就想到昨晚上两人吵的那一架,转身就想走。
许照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尴尬,提高嗓门叫住了她,“书幼妹妹?”
林书幼加快脚步,却没有想到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脚步。
许照几步走到林书幼面前:“我说我没有认错人吧。”
许照上下打量了林书幼一番,“今天真漂亮。”
随即他往林书幼身后探去,“佑哥呢,他今天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林书幼看了一眼跟许照一起跟过来的文霖洵,一咬牙:“我跟他……”
她话还没有说完,许照又看到了熟人,跟花蝴蝶一样又扑到别地去了,“老同学,老同学也来了。”
许照一走,就留下文霖洵和林书幼了。
文霖洵依旧和睦如春风,“书幼,你来了。”
“学长……”林书幼咬了咬嘴角,她要告诉她跟律言佑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林书幼是没有绯闻的、自由的林书幼了。
林书幼:“我……”
文霖洵神色温和:“书幼你去沙发那边坐一下好吗,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需要我去接待一下,等会过来找你,晚一点,还有个重要的仪式。”
“哦好的。”林书幼收回到嘴边的话,跟随着他的目光过去,坐在了酒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卡座里。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酒放好,这样精心的礼物,应该是独一份的。
林书幼坐在那个角落里,眼神循着文霖洵所在的地方,在她的眼里,他一直就发着光。
读书时初一的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他也是如此温暖又绅士的出现。
当时的林书幼还住在林家,当时她还看不懂人心猜不到原因,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接送她的司机叔叔临了有事没有来。
她在学校外面等了很久,给家里所有人的电话打了个遍,都没有打通。
她身上没钱坐不了公车也打不了车,学校的同学都已经走完了。
林书幼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天,咬了咬牙,钻进雾气里,打算走回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她没走多久,天边黑压压的乌云就席卷走了所有的光明。
当风和雨席卷而来的时候,林书幼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这样的雨夜里完全失去了作用。
她跟个瞎子一样左碰右撞,碰着运气找了个角落躲雨,却不想在那碰上了同样躲雨的小混混。
小混混夺过她的包,翻了个精光,骂她穿得挺好的,身上却半分钱都没有。
林书幼看不见人,跪在地上,好声好气地求他们把书包还给她。
对面的人看着她软弱的样子,笑的更为放肆。
他们的笑化作刺耳的啸叫,刺得浑身湿漉的林书幼耳朵疼。
林书幼迷茫又无助的刹那间,啸叫声不见了,而后,传来的是那群混混摔在地上的声音,雨水混着人摔倒再地上的声音,像是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在这场混战中,她听得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林书幼伸手搜寻了一下地面,把找到的东西攥在手里。
而后,一切归于平静,一只温暖的手牵起她,林书幼听到他对自己说:你越求他们,他们就越嚣张。
林书幼只能看到一个轮廓,那是个身高很高的男孩子,穿着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
他好像是给她打了伞,因为林书幼明明还能听到周围的雨声,却偏偏自己的那方天地,晴朗无云。
他送她到家,直到保安和管家出来接她。
那是林书幼人生中第一次希望自己可以没有夜盲症,那样的话,她就可以看清他的样子,看清他的脸,然后,把他牢牢地记在心中。
林书幼回家以后,洗完澡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才小心翼翼地把她藏在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枚纽扣,是他们学校高中部的校服上的扣子。
林书幼第二天早上,在初高中部混合的食堂里,和文霖洵擦肩而过。
他的外套上,最靠近领口的扣子没有了。
是他啊。
文家那个和蔼温暖的小哥哥。
他们因为家庭的关系少年时期就认识,他会帮她,也是情理之中。
从那个时候起,林书幼就去学了散打,也仔细地藏好了纽扣。
只因为他说过:做人,示弱可以,但是,不能没有骨气。
再后来,律奶奶听说这事之后,来过林家,不知说了什么,但从此以后,这种“差点失踪”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那粒纽扣,还藏在林书幼的包里,天涯海角,她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它。
只因为,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面容俊朗的男人,对她说过:做人,示弱可以,但是,不能没有骨气。
林书幼这么想着,就看到文霖洵朝她的边走来,她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桌子上的白玉纹陶瓷瓶递上去,“学长,这是——”
文霖洵身子一侧,“你们都坐这儿吧,这儿视野不错,等会乐队上来了就是个好地方。”
文霖洵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人,依次坐在了林书幼旁边。
“不好意思,你可以坐的进去点吗?”一个男生礼貌说到。
“哦不好意思。”林书幼让开,回到了离文霖洵最远的那个桌角。
“你们先坐,等会让服务员送酒水果盘来,大家吃好玩好。”文霖洵跟每个人都打过招呼来,而后回头,对林书幼说,“书幼,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林书幼摇摇头。
“洵哥——”
“来了——”
文霖洵被喊走了,林书幼再度坐下。
林书幼一个人在沙发里,周围的人都不认识,文霖洵的朋友就和文霖洵一样,友好温和,斯文又礼貌,总和自己保持着友善却又疏远的关系。
林书幼突然就开始有些怀念有律言佑的地方。
有他在的地方,她好像不用想这么多,只需要往沙发里一趟,嚷嚷着自己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律言佑面色难看的要死,虽然总是会说她,然后每次都会依着她。
她今晚几次都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文霖洵丝毫没有发现,如果律言佑在这里,他一定会大方地问她:“林书幼你这表情是不是便秘?”
林书幼望着自己一晚上没有送出去的酒发呆,这会,原来伤感的民谣换成了欢快的爵士乐,酒吧的聚光灯亮起,舞台中央,出现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他穿着亚麻白衬衫,手上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花。
所有人都惊讶,赞叹。
男人在舞台中间深情告白,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长发姑娘。
她拿过鲜花,享受着男人的深情,享受这满场的祝福,享受着这别出心裁的惊喜。
林书幼狼狈地从这一场祝福中逃离。
她一个人找了一个更为角落的位置,问服务员要了一个空杯子,把不舍得喝的桂花酒倒了个满杯。
她仰头,一把灌下,太苦。
这酒太苦。
*
许照坐在高脚凳上,正搜寻着正点的妹子,看到一背影,正要去搭讪呢,定睛一看,咦?
许照拿出微信,给律言佑发了个消息:
“怎么回事,你跟书幼妹妹,又吵架了啊?”
律言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脚底下全是断了的烟头和东倒西歪的啤酒瓶。
手机震了震,他不耐烦地拿过来,看到许照的消息。
他哑着嗓子发了语音:“以后跟她有关的事,别来跟我说。”
许照:“这么大的气性,得,是我多管闲事了。”
手机还在震,律言佑抓过来打算关机,却看到了许照再发过来的照片。
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敞背拖地小礼服,鱼尾的设计衬得她像是黑夜里的玫瑰。她的眼睛足够好看,好看到你只是轻轻掠过一眼,就顿时被她吸引,她的容貌不用过多的点缀,只是嘴上涂一抹黑镜红,就成了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
只是她神情落寞,攥了个小白玉陶瓷瓶,对着灌,猪都能看出来她在灌醉自己。
蠢蛋。
*
林书幼坐在那里一个人喝酒,来回搭讪的人不下五个。
她爱答不理,高冷的说了“滚”之后,也能劝退几个。
最后这个哥们,明显是越挫越勇,他晃着自己手里的保时捷钥匙,“小姐姐这么辣?我请你喝一杯,或者说——”
他要拿林书幼手里的酒瓶子,顺势指腹攀上她羊脂玉般的手,“你请我和一杯?”
林书幼喝的有些上头了,眼前的人迷迷糊糊开始有些重影,她手腕一动,一杯酒就泼在了那个男人脸上。
林书幼娇俏一笑:“那你好好尝尝哦。”
“你——”那个男人恼羞成怒,试图松手抓住林书幼的肩,还没有碰上呢,手腕就一阵疼痛。
那个男人抬眼一看,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衣着矜贵的男人,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穿着西装也能看出他有型的肌肉。
他正握着他的手腕。
他有点耸忍着:“你、你谁啊。”
律言佑加重了力道:“她未婚夫,律言佑。”
那个男人一听是律言佑,吓的屁滚尿流,“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滚!”
林书幼望着面前面容凌厉,愠气勃然的人,撇了撇嘴:
“律言佑——你还是来看我笑话了。”
律言佑在站在他面前,没近身:“是。”
林书幼延迟地点点头:“你说的对,外面的坏男人,实在是太多了。”
律言佑问酒保要了个杯子,把林书幼剩下的桂花酿倒了个底朝天:“黄酒?好啊林书幼,真自私,好东西不知道分享。”
林书幼醉醺醺的,还试图抢过来:“干什么你,这是给学长的。”
律言佑一把移开,指了指人群中正在接受祝福明显告白成功的文霖洵,“你看上这小子哪一点了,跟只中央空调似的,真没眼光。”
林书幼托着个头:“你懂什么。学长是当年我们初中部和高中部魅力值排名第二呢!”
律言佑嗤之以鼻:“那你都不稀罕魅力值排名第一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排名第二的人?”
林书幼拍了拍自己昏沉的脸,真诚发问:“排名第一的人是谁?”
“没谁。”律言佑拿过林书幼的外套,“酒喝完了,走了。”
林书幼摆了摆手:“还没有喝完。”
律言佑拉着她往外拽。
林书幼明显不肯。
律言佑没辙,握着她手里的酒杯,脸上带点恳求,“回家再喝,成不,祖宗。”
*
律言佑坐在后座上,开着窗户,外面温暖的风吹过,吹的他的酒意消散了些。
他侧头,林书幼靠在她肩膀上,睡的深沉。
今天倒是没有撒酒疯了,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是因为失恋吗?
车子最后停在公寓楼下,律言佑把林书幼带回自己的屋子,用她的指纹解了锁。
而后又把她放平在床山,盖上被子。
他坐完这一切,觉得有些恍惚,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感知有些混沌。
“对不起——”
律言佑听到林书幼含糊不清,喃喃自语。
律言佑俯身:“你说什么?”Ding ding
林书幼翻了个身,面朝律言佑,把两只手缩在耳朵边,枕在烫红的脸下,像是梦呓
“对不起,言佑哥哥,我不该说我们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律言佑望着林书幼酣醉的脸,他出了神,她记得他们前几日吵架的事情,他生气,她是有感知,也是在意的。
他混沌的酒意驱驱散不下,他望着被窝里蜷缩成一个小虫子一样的人,扶着床边坐下,而后低头,在她额间上轻轻一吻: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敢承认,我从来就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觅觅子:着急,喝醉了才说真话,算什么男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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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了?】
【么么么么么么么】
-完-
第38章 、晋江独发
◎嘴.对.嘴.喂水?◎
林书幼半夜起来的时候觉得口舌燥热,她正要摁开床头的灯,却发现自己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林书幼没多想,穿了拖鞋走到客厅,从沙发边上绕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什么东西,往前一摔,整个人都摔进沙发里。
林书幼扒拉着沙发沿撑在那里,定睛一看,差点把自己吓死,客厅里的灯没有灭,沙发上的人盖着一床薄薄的毯子,安静地躺在那儿,气息安稳,似是熟睡。
林书幼好险自己没有掉下去砸到人,她撑着沙发沿,另一只脚踩到地上,手上的力道一撑,想要把自己从沙发边上挪开,正要起身时,腰上被一阵力道一带,林书幼一回头,发现原来阖着眼的人此刻已经醒了。
他眉眼有些惺忪,手上力道一带,林书幼几乎是贴着他的面而下去,最后一瞬间的时候,她转开了头,而后她的唇直接贴到了他袒露在外面的锁骨上。
原先的一切都开始放大,林书幼睁着眼看到律言佑的锁骨上起伏如山脊,接连着他凸起的喉结和瘦削的下颌线。
林书幼身子微微往上顶,从他脖颈中出来,却对上了律言佑的眼,他眼波温柔,声音低沉,“别动。”
他手掌上多了几分力道,把林书幼往下压,“沙发太冷了,我抱一下。”
林书幼:???
她双手撑不住了,只得支了支律言佑,“律言佑——”
律言佑没说话,闭上眼睛,但是手上的力道没松。
林书幼被他拢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喝多了?”林书幼轻轻拍拍他的脸。
他没反应,依旧在那儿,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好吧,他应该是喝醉了。
他也没喝多少啊,他来的时候,林书幼几乎都是要把桂花酒一个人都喝完了,律言佑只是喝了个底,怎的酒量就这么差。
林书幼脑子昏昏的,没了挣扎起来的力气,认命地躺在那儿。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律言佑高挺的鼻梁,他是典型的薄唇,不睁开他的丹凤眼,总给人一种很薄情的感觉。
只是如今没了他那令人平日里难以直视的眼神,全然变成了一个柔弱好欺的小哥哥。
林书幼越看他的嘴角越觉得自己很渴,她挣扎一下,想起来喝口水。
律言佑颇有不满,皱皱眉头,“冷。”
林书幼可怜巴巴:“我渴。”
律言佑终于是把眼睛睁开了,他直直地对着林书幼的眼,凝视了她大约两三秒之后,对她说,“你等着。”
他起身,林书幼也连忙要从沙发里起来。
“不准起。”律言佑戾声禁止到,“被窝会冷的。”
林书幼:……
她乖乖地躺回去。
律言佑好像起床气很大的样子。
律言佑几乎是眯着眼睛走到了厨房的,拿起玻璃杯里的凉水,还不忘从自动保温水壶里掺了热水,调了杯温水,拖着有些酸胀的身子从厨房走出来。
他坐回沙发边上,把水杯递给林书幼,“给。”
林书幼要起来喝水,律言佑皱了皱眉头,“你起来了,冷气就会冒进去,冒进去之后,被窝就冷了。”
林书幼:“……那……可是我要喝水啊,我不起来,我没法喝的。”
律言佑:“你睡个觉事情也这么多的吗,谁以后跟你睡,谁一定是倒了大霉。”
林书幼:“事情多的人是你好吗,我来倒个水,你说冷,把我塞在被窝里当热水袋,我想喝点水,头都不让我伸出来,你睡个觉事情这么多,我要是你老婆,我肯定结婚的第一晚,就跟你分房睡……”
“唔……”林书幼还未说完,肩膀就被律言佑钳制住,揿倒在沙发上,被他强行裹好了被子,而后嘴边就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齿.贝之间,感觉有涓涓细流淌入,直润过喉.咙,引地肺腔一阵滚烫。
律言佑放开她,未顾忌到眼前的人都已经忘了呼吸,卡着杯子依旧没有好声好气,“够喝吗?”
林书幼嘴角还带着温热的触感……他……刚刚,是用嘴.喂的吗?
林书幼依旧平躺在沙发上,她木讷地点点头,“够、够了。”
“嗯。”律言佑嗓子里轻哼一声,而后仰头,把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温热的水把酒后的燥意压了下去,他似是困倦极了,连袖口的纽扣都没来得及解开,掀了沙发上的小毯子,钻了进来。
林书幼连忙给他让了个位置,自己朝着沙发往里挤了挤,只敢露个背给他。
他手随意一搭,挽过她的腰,下意识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
林书幼试图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尝试了两次之后,未果。
林书幼气坏了,反身过来,把自己的腿压在律言佑身上,用自己的手肘支开律言佑的头。
散打老师说过,这个姿势,保证对方脖颈酸疼,更何况,他这样保持一晚上。
既然他不让她走,那她也不走了,相互伤害呗。
*
第二天林书幼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睡在自己的床上的。
咦,昨晚她不是和律言佑在沙发上……
林书幼忽然想起昨晚律言佑俯身下来,唇间送进来的清凉……她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踮着脚来到客厅。
沙发上干干净净的,就连昨晚上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也不见了。
奇怪了,林书幼晃晃脑袋,是自己错觉吗?
落地窗的窗帘打开,散落了一地的晨曦,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林书幼伸了伸懒腰,酒意散完了。
回想起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学长有女朋友,她反而释怀了很多,好像那许多年前欠他的情分终于扯平了,再看他时,他不再有滤镜,也不再有光环,只是一个普通人。
新的一天,依旧是朝气蓬勃。
她打开手机,连上蓝牙,准备给自己放点舒缓的音乐,再去上班。
打开手机,全是司漂的消息:
“幼幼,我不知道文霖洵那天要跟别的女人告白,对不起啊,你还好吧。”
“都怪我,我怎么就出门晚了,对不起啊。”
“我已经跟文霖洵绝交了,我让屿哥也跟他绝交了,再也不要跟他说话了。”
“幼幼,他们说你被你律言佑带走了?律言佑是不是故意来现场去取笑你了,是我不好,你看见了消息回我一个呗。”
……
一大串文字中还夹杂着几个未接通语音。
林书幼对着手机输入:没关系啦,律言佑没有嘲笑我呢。
林书幼发完这条消息之后,对着手机发呆,昨晚她一个人在那里喝闷酒的时候见到律言佑,她以为自己会更加心烦意乱,却没想到发现他出现的那一刻,原来凄苦苦的心突然就感觉被人温柔地用手托住。
像是在外面被人欺负的小狗突然就看到了自己的主人。
这个比喻,林书幼不知道对不对,难道是她跟律言佑一直相处一直相处,或许也多了一些,类似于“友情”的东西。
关于友情,林书幼想起昨晚上那个嘴对嘴的“喂水”行为,又打了个寒颤。
律言佑喝醉酒了喜欢给别人嘴对嘴喂水吗?
林书幼把微信联系人列表打开来,翻了好久才把许照从最底下捞出来。
林书幼:许哥,照哥,许照哥。
许照几乎秒回:怎么了书幼妹妹,你哥哥在呢。
林书幼:我问你个事呗,那个,你跟言佑哥哥一起喝过酒吗?
许照:你这是什么问题,我和他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了,怎么会没喝过酒。
林书幼:他喝完酒之后,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许照:癖好?什么癖好?
林书幼着急:比如说,脾气变差,喜欢,喜欢强迫别人什么的。
许照:脾气变差?他脾气不是向来就差吗,强迫别人是他排名第一的爱好,很正常。
林书幼觉得这样弯弯绕绕可能问半天都问不出自己要的答案,她索性单刀直入:他喝醉酒之后,有没有嘴对嘴给你喂过水啊?
许照可能去搜寻了一下回忆,林书幼看着他正在输入输入了五分钟,也没有输入什么东西。
林书幼觉得许照可能也忘记了,她放下手机一瞬间,他消息狂轰乱炸进来。
许照:书幼妹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和佑哥的。
许照:想我许照,虽然一直大龄未婚,但是是比钢铁还要直的男子汉,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许照:糟了,难道是你发现佑哥和哪个男人嘴对嘴喂水喝了,我跟你说,肯定是你误会了,佑哥跟我一样,也是比钢铁还要直,不,他比我还要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林书幼无语,那头许照还在解释,她直接点了消息免打扰。
许照慌里慌张的。
昨晚律言佑来场子里的时候,许照是知道的,他明显是喝多了,人家文霖洵刚告完白跟小女生在包厢里浓情蜜意呢,律言佑直接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扯着文霖洵说他是个王八蛋。
吃瓜的人纷纷议论,这大帅比是文霖洵前男友吗?
什么情况,前男友看到前男友如今有新女朋友,愤懑嫉妒?
许照晃了晃二郎腿,吃着瓜寻思着文霖洵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还是个双性恋的时候,定睛一看来人是律言佑。
律言佑他是知道的呀,比钢铁还直的男人,这帮孙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当即就拉开人,好说歹说劝下律言佑。
律言佑身上浓重的酒味很明显就昭告着他心情不好。
许照后来没有拉住人,律言佑说他是来找林书幼的。
后来的事情,许照就没有管了。
难不成,律言佑喝多了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你想啊,许照人还在这儿呢,就能传出来律言佑是文霖洵前男友这样荒诞的事情,搞不好在许照没有看到的地方,又传出来,律言佑和别的男人嘴对嘴喂水喝了。
许照当即一个电话,律言佑那边响了好几声,那头的人才接起电话来。
许照原以为律言佑昨晚喝了那么多应该还睡着,可是听他周围的嘈杂,便知道他应该早就出门“打工”了。
许照:“你人在哪?”
律言佑:“机场VIP室。”
许照:“你昨晚,和男人嘴对嘴互相喂水了?”
律言佑:“你TM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许照。”
律言佑说完就要挂电话,许照连忙阻止他,“不是我说的,书幼妹妹说的。”
电话那头有许久的沉默。
许照:“喂,佑哥,你在听吗?”
律言佑“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许照:“你不会是心虚了吧?你真跟男人亲嘴了?”
律言佑:“亲你妹的,昨晚上我喝多了,困的很,林书幼吵的要喝水,她一起来,我被窝就漏风,我就用嘴喂的。”
这下轮到许照这边长久的沉默了。
牛哇牛哇!
这种泡妞方式在满满的直男癌晚期中又带点孺子可教无师自通的高级是怎么回事。
律言佑:“你还有事吗?”
许照:“没事没事。”
律言佑:“没事挂了,影响我看文件。”
许照:“等等——”
许照想起什么,打断律言佑,“那为啥书幼妹妹,她跟我说,你跟别的男人,嘴对嘴喂水了啊?”
律言佑慢条斯理,喝着咖啡:“还能为什么,炫耀呗。”
许照:“炫耀?”
律言佑:“用博人眼球的噱头激发人们对某件事情的关注,从而引起对真相的探究,公关舆论常用的一种手法。”
许照:???
牛哇牛哇。
林书幼不愧也是慕尼黑毕业的,高材生之间谈恋爱都是高手过招啊,对比之下,许照觉得自己那些“你喜欢我吗?”、“喜欢我们就去约会吧”、“晚上我们不回家了我定了个超级浪漫的酒店我们一起畅聊人生吧”有关的恋爱套路真的俗不可耐!
他下次也要搞个藏头诗,能解出他谜底的女人,才是配得上他许照的女人。
律言佑挂了电话,把手机收回口袋,翘了翘二郎腿,不由地弯了弯唇角。
机场VIP候车室的地勤工作人员看到律言佑,连忙令人现磨了一杯美式,小推车上还装了一些高奢的法式小甜品,给律言佑送了过去。
律言佑从来都是低头处理文件的,头也不抬。
今天地勤小姐姐照例送过去的时候,律言佑难得抬了头,对着地勤小姐姐温和的笑了笑,还十分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他一笑,地勤小姐姐心里乐开了花,难道是她一直默默的服务终于引起了这位贵气的男人的注意吗?他竟然对她笑了?
“麻烦给我换一杯拿铁好吗?”律言佑礼貌说到。
地勤小姐姐有一刻的迟疑,她第一次给他送咖啡的时候,把美式送成了拿铁,律言佑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害得她被组长说了半个小时,让她把常见的尊贵客人的喜好都背了一遍,怎么今天,突然要喝拿铁了?
犹豫归犹豫,但是顾客就是上帝,而且还是常年包头等舱的上帝。
地勤小姐姐迅速换了一杯拿铁,小心翼翼地看着上帝品尝。
律言佑抿了一口,而后满意点头,“你们家的拿铁,不错。”
地勤小姐姐点头,要不是不错,她那天也不会擅自做主给他换了一杯拿铁的,还不是想在他面前留下些特殊的记忆吗?
律言佑:“你们咖啡,可以外送吗?”
“啊?”地勤小姐姐有一瞬间发懵,职业素养反应过来后,她欠了欠身子,“先生,我们一般是不支持外送的,不过VIP客人的需求,我们都会想办法满足的。”
律言佑:“那就是可以送。”
律言佑:“我车停在负一楼停车场,B88号停车位,你让人做一份拿铁,给我送个地方,地址我一会给写给你。”
地勤小姐姐:“好的先生,不过不用麻烦用您的车了,我们有专门的外送公司,我派单让他们来拿就可以。”
律言佑把钥匙递给她:“我的SUV,起步稳,避震好,我怕送过去的路上,拿铁被晃的失了口感。”
“是。”小姐姐接过钥匙,心里暗自琢磨,这是给谁送的咖啡啊得宠成这样,一杯拿铁,还得开卡宴去送。
未了,律言佑又指了指手推车上的精致点心:“哦,这些甜品,我能打包吗?”
作者有话说:
谈恋爱前:老子就是天
谈恋爱后:老婆爱喝什么我就爱喝什么,还要给打包给老婆带回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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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晋江独发
◎明明是林书幼想退婚,他还委屈呢.◎
林书幼这头觉得有饿了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从猫眼里往外看的时候,看到来人提了一袋打包好的点心,林书幼开门,对面跟她核对了地址和收信人,确认无误之后才把东西都交给她。
林书幼一打开,发现竟然是一杯咖啡和许多个小甜品。
蛋糕还热乎着,小甜品的奶油像是刚装点上去的一样,一点都没有散架。
那个小哥还给了林书幼一串钥匙串,“林小姐,这是律先生的车钥匙。”
“车钥匙?他车钥匙怎么给你了?”
“哦,律先生让我开他的车回来的,他说这样方便些,咖啡口感也好些。”
“这样。”林书幼接过钥匙,律言佑还挺细节的嘛,专门找人给她送早饭。
林书幼道了谢,拿起手机本来打算给律言佑发个消息的,司漂的消息却先弹了进来。
司漂:幼幼,那你今天怎么样,还难不难受啊。
林书幼不假思索:我已经没事了。
发送之后,林书幼手指愣了几秒,看了看完好无损放在那儿的拿铁咖啡,而后继续输入:用一场酒就能忘记的男人,算不上爱过。
林书幼走到冰箱准备再给自己煎个蛋,发现冰箱留言板上有一行字。
她把便利贴拆下来,是律言佑的字迹:
“慕合今天开始全公司带薪休假三天,你不用去公司了。”
嗯?慕合最近的业绩这么好吗,好到可以全公司放三天的带薪假期了。
林书幼摘了便利贴,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她打开冰箱,看见原先被她弄乱的瓜果蔬菜,此刻又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
林书幼从里面拿出一个蛋,心想:律言佑的强迫症还真的挺严重的。
他就跟个田螺先生一样,趁她睡觉的时候,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田螺先生真是个居家的好男人。
门铃一响,林书幼穿着拖鞋去开的门,打开门却发现是拎着一个保温箱的李婶。
林书幼连忙请人进去:“李婶,您怎么来了。”
李婶:“我来给书幼小姐送点早饭,书幼小姐昨晚上喝了酒,早上不能吃太油腻的,我炖了银耳燕窝,带了些粗粮。”
李婶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在桌子上。
林书幼:“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的?”
“哦。”李婶笑到,“今天律先生给我打的电话,说您喝醉了,需要一个人照顾一下。”
林书幼望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可是言佑哥哥已经给我松了早餐呢。”
李婶看了一圈桌子上放着的甜品和咖啡,“要我说呢,律先生心里的确挂念书幼小姐,但是是真不会照顾人,谁喝完酒之后吃这些玩意,李婶给您炖了燕窝粥,您喝这个。”
林书幼望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还未抉择好到底应该先吃哪一个。
李婶:“您快吃吧,燕窝粥该冷了。”
“好。”林书幼坐在桌子前面,还是先喝粥吧,燕窝粥比较贵。
李婶放下东西之后没有闲着:“我看看书幼小姐家里还有没有要添置的。”
林书幼尝着细糯的燕窝粥,“不用了,李婶,我这什么都不缺呢——”
话音未落,李婶却早就匿入厨房里,消失无影了。
林书幼叹了口气,明白李婶的性格,没拦住她,也就随她逛逛。
没想到没一会,李婶就出来了,边走她还边低着个头,搓着眼睛。
林书幼:“怎么?是窗户开着风沙大吗?”
林书幼过去帮着李婶想要吹一下她的眼睛,却没想到掰开她手的时候发现她红着个眼睛。
李婶抬头,声音哽咽:“书幼小姐,您说您跟律先生怄气就怄气,您跟律奶奶说,不管是打他还是骂他,律奶奶都会帮着您的,您何苦搬出来呢,您看看您现在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林书幼望着自己怎么说也有一百多平的单身公寓出了神。
“我一个人——这住的不是挺好的吗李婶,你看,房子挺宽敞的。”林书幼摊开手,示意房子的宽敞。
“宽敞什么啊。”李婶望了一圈,“我刚刚看过了,您的房间,只有之前的小浴室那么大。”
林书幼:……
林书幼:“那是因为之前老宅的浴室,带了个小泳池般大小的浴缸呢,我这不是没有嘛”
李婶惊愕,抽了抽鼻子,“这么说来,如今书幼小姐连煮红酒泡澡都成奢侈了?”
林书幼连忙从橱柜里拿出一套煮红酒器,“不奢侈不奢侈,有的有的。”
李婶失望地摇摇头:“您从前最爱收集酒具了,如今您连心头好都被贫瘠的生活驱赶了吗,从前,律先生送您的那一套酒具,您可是爱惜到要锁在保险柜里的。”
林书幼解释:“那套贵,这套便宜,用不着锁在保险柜里。”
李婶放声大哭:“果然,书幼小姐您现在生活质量都下降到,都挑便宜的用了。”
林书幼连哄带安慰:“真的没有,李婶,真的没有,我好着呢,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从前……从前律奶奶说……说您在外面,一定会吃苦的……我寻思着这么漂亮又能干的书幼小姐,应当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可当我亲眼看到这一切之后……我实在是,实在是心疼……”
李婶:“……书幼小姐,您听我一句劝吧,和律先生怄气,也没有必要搬出来住的,我们回家吧,我实在受不了您这样捉襟见肘的生活……”
林书幼:……有一种惨叫做奶奶觉得你过的很惨,还有一种惨叫做保姆都觉得你过的惨。
林书幼:“没有没有。”林书幼灵机一动,“李婶,你不信去看厨房,去看冰箱,我冰箱里全是好吃的。”
她安慰李婶:“都是言佑哥哥买的,可多了,我们没有在怄气。”
李婶勉强不哭:“真的吗?”
林书幼:“真的,不信你去看看冰箱。”林书幼说完就领着李婶往厨房走。
她打开冰箱,李婶往里头看去,的确有蛮多吃食的。
不过都是生的,林书幼自己哪能做的起来啊。
李婶眼神一瞥,在冰箱的另一层,看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那是——婴幼儿奶粉?她眼神随之延展到脚边,那儿还有好多罐还未来得及装进去。
李婶慌慌张张地关上冰箱,这可是大事,她得赶紧回家告诉律奶奶。
李婶保温盒也没有拿,说着“再见”、“拜拜”、“您别送”了之后,就匆匆走了。
林书幼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刚刚还十分担忧她的呢,怎么这会就跟家里着火似的往回跑了?
*
律家老宅,李婶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在律奶奶耳边眉飞色舞地嘀咕了半个小时,
律奶奶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未了,还有些不相信,“真有其事?”
李婶袖子一甩,着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真的,我亲眼所见。”
“不仅是冰箱里,就连厨房后面的小储藏室里都有,而且不是一罐两罐,不是三罐五罐,而是十二罐啊,书幼小姐,这得是做了多远的打算啊。”
律奶奶感慨,“这样想来,是我老婆子愚钝了,我还听律言佑瞎说,说什么书幼想在婚前过过独处的日子,没多想也就同意了,这一缓再缓的,李凤希,这事可不能再缓下去了啊。”
律奶奶紧张地抓住李婶的手:“你说书幼和律言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了孩子,却偏偏要住到外头去。”
李婶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虐恋情深的桥段。”
律奶奶惊讶:“什么?”
李婶:“我从书上看的,五年后,会有一个跟律先生几乎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少爷出现,小小年纪就聪慧过人,会八国语言,能识人辨色,对生母百般呵护,就是不认他亲爸!”
律奶奶:“你哪里看的?”
李婶:“晋.江.文.学城啊,我可是正版读者。”
律奶奶越想越慌,“咱可不能像你那个文学城说的那样让小少爷流落在外头,一个孩子得多辛苦多懂事才从小就聪慧过人识人辨色啊。”
律奶奶起身:“我得找书幼去。”
李婶阻拦:“使不得使不得,您现在去找书幼小姐,像极了娇妻带球跑前拱火扔钱的恶毒婆婆。”
律奶奶冤枉:“我是她奶奶,我看着她长大的。”
李婶:“现在在娇妻眼里,您和伤害她的霸总一样的无情,都是反面人物。”
律奶奶:“那你说这么办?”
李婶拿起律奶奶放在桌子的手机:“解铃还须系铃人。”
*
律奶奶一个电话把律言佑叫到了老宅。
他都已经坐上了去西北庄园的飞机,将将落地又辗转回来。
此刻,他拖着有些宿醉的脑袋,有些无语。
他看了看在她面前来回走了几圈明显有话要说却强行忍住的律奶奶,问阿姨要了一杯茶,拖着脑袋问,“奶奶,您当您孙子是孙悟空呢,一个筋斗说翻回来就翻回来啊。”
律奶奶回头看了一眼闲适喝茶的律言佑,气不打一出来:
律奶奶:“你还有心思喝茶!”
律言佑:“怎么,我现在喝茶也犯罪了?”
律奶奶背着手,迈着细碎的步子上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奶奶问你,你和书幼,真——那个了?”
律言佑看了一眼焦虑的律奶奶,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林书幼盘算着要退婚的事情,他之前还打算拦着,事到如今,怕也是拦不住了。
律言佑:“您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您。”
律奶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看起来她有孙子孙女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律奶奶是又开心又生气,开心于这个惊喜,但又生气于律言佑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指着律言佑的脑袋骂:“死小子,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难道你就不用负责任吗?”
律言佑一想,回答的义正严词:“奶奶,客观地来说,这件事情的责任,主要在林书幼。”
可不嘛,又不是他想退婚,明明是林书幼想退婚,他还委屈呢。
律奶奶觉得自己三观炸裂,她的儿子是怎么生出来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东西的。
律奶奶:“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恨不得烧高香请了包大人铡了你这陈世美,你还不快去把书幼给我找回来。”
律言佑耷拉眼,明显无动于衷:“奶奶,都什么年代了,您就不能尊重一下我们年轻人的意愿吗,强扭的瓜不甜,林书幼她心意已决,我能有什么办法,是把她绑回来吗?”
律奶奶一个飞腿把律言佑踢出家门:“没错,你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被扔出家门并且收到一条抛出来的绳子的律言佑:……
作者有话说:
李婶:
这剧情我熟啊,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少夫人要带球跑了!
放了个预收,男女主职业电竞甜文,看上的宝去收了它。
《找我老婆打爆你》
吴安安天赐神颜却不发挥特长,立志当上电竞职业选手,除此之外别无爱好。
她敷衍地跟相亲对象吃完饭后,
吴安安打开游戏,上线,叫上小徒弟。
小徒弟:今天怎么这么晚?
吴安安:去相亲了。
小徒弟:感觉如何?
吴安安:别提了,没啥好印象,带个眼镜留个非主流发型。
电脑这边,正摘下自己非主流假发和黑框眼镜,登入小号“拜师学艺”的裴北疏;……
*
A大电竞圈杀出匹黑马,短短半个月一刀一个小朋友勇登王者宝座,引起职业电竞赛队MA的关注。
MA赛队主力输出裴北疏混入A大电竞圈,决心杀杀这匹黑马的威风,
他本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原则,扮猪吃老虎舔着脸皮让黑马收自己为徒,关键时刻秀他一脸教他做人。
这天友人委托帮他拒绝相亲后,
友人问:对面长的好看吗?
裴北疏把吴安安照片塞进自己钱包里,违心输入:不好看,这边建议您相互拉黑呢。
*
小剧场一:
职业电竞赛队MA第一输出裴北疏游戏ID是“全服第二ADC。”
吃瓜群众:是裴北疏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的意思吗?
裴北疏摘下耳机,公麦外放:“不是,全服第一ADC是我老婆-吴安安。”
小剧场二:
MA新增一名女队员,首次亮相职业赛,所有人都以为她打辅助位的时候,她却拿了ADC输出位!
“万年ADC裴北疏呢?”
“裴北疏在吴安安身边打辅助??!!”
对面嘲讽吴安安新人敢打重要位置时,吴安安以一打二反杀打脸。
“裴北疏呢?”
“蹲在草丛里摇旗呐喊??”
“喊什么??”
解说:……
解说:“在喊‘你们再打我,我就找我老婆把你们杀光!’”
躲在老婆后面当辅助的国服射手vs真强真猛真牛逼的职业女选手
感谢在2022-02-19 21:18:51~2022-02-20 20:2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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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晋江独发
◎书幼追到律总了??◎
李婶带的饭菜足够多,都够她午饭吃了,没有了生存的压力,林书幼翘着个二郎腿,开始刷手机。
林书幼刷到同事小兰朋友圈,小兰配了一张办公的照片,文案写到:已经连续上了七天的班了,接下去还要连续上五天的班。
林书幼在下面评论:今天开始不是全集团连续放三天假吗?
不一会儿,评论区就有人评论:
“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幼幼你骗人吧。”
“对哦,书幼你今天怎么没来,你自己不来,还说能放假,忽悠我们吧。”
林书幼一脸疑惑,律言佑亲自写的字条啊,说慕合全公司都放三天带薪假啊,怎么他们都没有。
直到她看到了秦工的回复:“别吵了,三天带薪假,只有老板娘有。”
林书幼轻笑了声。
这是律言佑专门给她的假期吗,为什么呢,因为她失恋喝闷酒吗?
朋友圈依旧炸锅:
“老板娘?哪个老板娘?”
“书幼和律总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书幼追到律总了?”
什么叫做她林书幼追到律言佑了??
林书幼本来想解释一番,
算了,随他们说去吧。
这么多张嘴,一时半会,哪说的清呢。
那怎么的,莫名其妙地当了他这么久的未婚妻,享受几天假期还不行了。
林书幼问心无愧,她才刚失恋,失恋了颓废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林书幼想到这儿,又打开了《火焰厨房》,刷了一集两个厨师因为争论谁的肱二头肌更大而争论扭打在一起的精彩剧情。
林书幼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又听到了敲门声,李婶又折回来了?
她一开门,却傻了眼。
林书启站在门口,见开门的人真的是林书幼,一时间涕泗横流,“书幼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书幼:“林书启?你怎么来了?”
林书启:“你真狠心,我生日的时候,你来都来了,也不来找我!”
林书幼挡着门:“我忙着跟人打架,哪有时间来找你。”
林书启:“跟谁打架?你怎么不喊我?”
林书幼:“跟你的宛如姐姐。”
林书启竖起大拇指:“牛啊姐,不良少女你也敢打。”
林书启:“你是怎么打的?,A过去砍两刀放技能一个闪现接个大?”
林书幼:“你以为玩英雄联盟呢。”林书幼不再与他多说了,“怎么了,口香糖,回国后零花钱不够,来找姐姐要了?”
林书启撇撇嘴:“别叫我外号,我都是个帅小伙了。”
林书启说着就要往林书幼家里进。
林书幼伸出一条腿拦住他,“不许进。”
说完她还把手伸进屋子里,从玄关的零食盒子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嗑。
林书启有些难过,林书幼对他依旧还是这么冷漠,对其他的哥哥,林书幼都说话柔声,面容娇软,唯独对他却是凶巴巴的。
尽管如此,林书启也从小爱跟着林书幼。
主要林书幼会变戏法,最擅长的就是“变脸”。
上一秒还能对家里长辈唯唯诺诺,下一秒就能抢了他的冰淇淋吃到一口不剩,还能凶他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以后再也不给他从外面带回小漫画了。
好一个欺善怕恶。
林书启依旧好声好气:“姐,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你好歹,让我进去喝口茶吧。”
林书幼依旧嗑着瓜子:“报什么信?”
林书启左右看了一圈,附耳在林书幼耳边说到:“大伯他们,回来了……”
林书幼嗑瓜子的动作一滞:“真的?”
林书启:“真的,人刚下飞机,我就跑你这来通风报信了,你看,我是不是亲弟弟。”
林书幼瞥了一眼:“堂弟。”
她把瓜子随手放回玄关,“走吧。”
林书启:“去哪?”
林书幼:“去搞事业。”
林书启看了看穿着一身睡衣睡裤的林书幼,“姐,您不做点准备啥的?”
“要啥准备?”
哦,林书幼想起来了,她给田螺先生发了个消息。
“走吧。”
“您这就准备好了?”
“嗯啊。”
*
临近傍晚,林书幼坐在前往林家的出租车上,望着橘黄色的灯光从林家一楼靠西侧的中庭透出来。
爷爷留下传统,一般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到齐了才会开打通透宽敞的中庭。林书幼小时候,常常溜进中庭,嚷着要吃团圆饭,被林爸和林妈抓出来,一人责怪她调皮,一人却又偷偷给她兜里塞糖。
如今物是人非,中庭却又开了。
车子停在林家门口,林书幼抹了一把自己有些模糊的眼,熟门熟路地下了车,进了中庭。
林书启连忙跟上。
只是刚绕过从大厅延展到西边的回廊,跨过西庭面前那副山居春光屏风,中庭和煦的暖风就扑面而来。
坐在主位上面容有些严峻,是林家的长子,林书幼的大伯,林年朝。
一旁跟他有几分相像,身材颀长的男子,是她的堂哥,大伯的儿子,林书貌。
林书貌有一妻子,一女儿,都坐在桌上,林书幼不熟。
再过来的小叔林正和妻子王氏,林书幼前不久才见过。王氏正在和一旁的夫人攀谈,妇人就是她大伯的妻子钱氏,她身材丰腴,穿着富贵,手里的那个镯子雾紫色中带着金丝,十分昂贵。
那镯子林书幼认识,爷爷把她作为父母的结婚礼物送给她妈妈,她只见过妈妈在重要的场合带过,其他时候,都锁在保险箱里。
林书幼一进来,钱氏下意识地把镯子往衣袖里塞了塞,笑着迎上来,“书幼来了,你大伯刚刚还让我给你打电话呢,喊你一起来吃饭呢,阿姨,来,给书幼小姐添双筷子。”
原先就当没看到林书幼的家政阿姨这会堆满笑脸,“书幼小姐回来了,您快坐。”
碗筷过来,林书幼坐下。
王氏拉了拉跟在林书幼身后林书启。
林书启甩了王氏的手,搬了张椅子要跟林书幼挤在一个角落里。
他要跟他书幼姐姐贴贴。
一桌子人坐在那,原本温馨热闹的氛围因为林书幼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一时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林书幼拿起小酒杯,礼貌喊人:“大伯,大伯母,小叔,婶婶,书貌哥哥,嫂子——”
林书幼转过身来,碰了碰林书启的杯子,“还有书启弟弟——”
林书启听了那声“书启弟弟”打了个寒颤。
林书幼笑盈盈:“一家人都聚在一起了,真不容易,书幼先敬你们一杯——”
她说归这么说,但是那小酒盏迟迟没有抬起来,而是垂着眼,似是颇有感触,“……唉,说起来,书幼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看到这全家团聚,其乐融融的场景了,每当看到伯伯和叔叔们,身体健康,伯母和婶婶们,精致得体,哥哥弟弟们荣光焕发,书幼就会想起我那可怜的父母,和操劳的爷爷——”
小叔夫妻和大伯一家听到林书幼这么说,当下脸色就凝固在那里。
林书幼吸了吸鼻子,“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书幼真有福气,能够站在长辈的基业上,才能比一般人活的宽裕。”
两家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不傻,这林书幼,是在说他们鸠占鹊巢,霸占家产呢。
还是大伯母脸皮更厚些,她也站了起来,拿着杯子弯腰碰了碰林书幼的杯子,“是啊,这第一杯酒,敬我二弟和弟媳妇还有公公的在天之灵。”
林书幼手里微抖,一副哀痛至极的样子,“哇”的一声,就扑向了大伯母,她把鼻涕眼泪一把都染在她真丝不能洗的高定私服上,“大伯母啊,书幼心里苦。”
钱氏一边假意拍着自己的侄女,一边心里苦:大好的日子她做了头发美了容,为什么要这个小祸星在这里一起哭丧。
王氏见状,也在那里坐不住了,她寻思着,两人哭成一团,她坐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好看了。
想到这儿,王氏也拥过来,挤下几滴眼泪,
林正看到媳妇要哭,连忙转身给她抱抱,却被王氏一个“现在是你抱的时候吗”的眼神狠狠怼了一刀。
林正退下。
王氏脚底颤颤巍巍,一把跌到林书幼和钱氏面前:“大嫂,书幼,你们别哭了,你们一哭,我也……”
林书幼伸出另外一只手,眼泪还挂在眼眶,看着硬挤着眼泪的王氏,心里感叹林家大媳妇的演技比林家三媳妇高的不是一点半点,她想归想,嘴上却说:
“婶婶,不是我想提,主要是,我看到大伯母手上的镯子,就好像看见了我妈——我妈从前也有个十分相似的——”
林书幼拍着心脏,往桌边一倒,“我多想,多想摸摸那个镯子——”
林书启咬牙切齿的看不下去了,“大伯母您快把镯子摘下来给书幼姐,她心脏不好!”
王氏一早也看到了钱氏身上那只镯子,那是老爷子偏心给儿媳妇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大媳妇拿去了,看她今天显摆的。
王氏连忙哎呦哎呦地喊起来,“嫂子啊,书幼这孩子伤心过度,您赶紧把镯子给她把。”
两母子不由分说,此刻齐心协力,把钱氏手上那只镯子摘下来,忙塞给林书幼。
林书幼拿了镯子,嘤嘤嘤地换成了小声啜泣。
钱氏伸出试探的小手:“书幼,你……你……摸够了吗,摸够了就还给伯母。”
林书幼扭头对林书启说,“弟弟,我心脏又疼了。”
林书启暴躁起身:“大伯母,不就一只镯子吗,您给书幼姐姐又怎么样呢!”
王氏:“是啊是啊,书幼这孩子,从小就可怜,咱们做长辈的,跟她计较许多干啥。”
林书幼把镯子塞进衣服里,继续抽泣:敌人的敌人果然就是自己的朋友。
钱氏在两面夹击下,有苦说不出,一狠心闭了眼,当做看不到那个镯子。
“好了。”许久不说话的林年朝巍峨发言,“本就是团聚的日子,弄的这么伤感干什么,还吃不吃饭了。”
林年朝发言,钱氏收了不甘心的眼神,王氏收了假惺惺的眼泪。
林书启还是一脸焦虑地给林书幼递着餐巾纸。
林书幼边擦边努力稳定情绪,“大伯说的是,是书幼看到一家团聚,顿时感受万分,一时没有忍住,影响大家心情了。”
林正这个时候见气氛缓和了一些,他这个当小叔的怎么也得出来主持主持公道了。
林正:“没事,一家人,来,吃饭,书幼,多吃点胡萝卜。”
林书幼望着自己碗里堆积如山的胡萝卜,转身拨给林书启,“书启,多吃点胡萝卜。”
林书启正在努力干饭,看到林书幼把碗里的胡萝卜夹给他,一脸感动地干的更为努力了。
林年朝缓缓发问,“言佑今天,怎么没有陪你来?”
林书幼:“言佑哥哥说有事,让我先来。”
林年朝:“说起来,书幼你也快23岁了,这婚事说了这么多年,律家怎么回事,也不上门来商讨彩礼,一点诚意都都没有。”
林书貌突然放下筷子,话说的有些刻薄,“爸,您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来头,律言佑,那是何等威风,人都是美国名校毕业,排上福布斯榜的人,哪能看得上我们林家,也就是有些人,傻白甜似的等着人家来娶,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人老珠黄的地步,才能等来。”
“书貌——”林年朝厉声呵止,“怎么和你妹妹说话的。”
“就是。”大伯母也出来责怪林书貌,“你闭嘴。”
她笑容满面地对着林书幼说到,“书幼,你和言佑的感情……依旧好吧?”
她之前注意过林书幼的动向,听说她从律家搬出来了,还自己买过一套房子,便对林书幼对律言佑这些年表现出来的“爱慕”有些怀疑。
要是她的婚约有什么问题,他们这些年的指望就全黄了。
林书幼当然知道这些个叔伯妯娌们都在想些什么。
既然她今天来了,也就没在怕的。
林书幼乖巧笑笑,“让大伯母操心了,我跟言佑哥哥,我们要解除婚约了。”
“什么!”全屋子的人集体震惊。
他们可都指望着律家给一大笔彩礼呢。
就连一直温婉大气,抱着孩子的林书貌的妻子,都撇下脸来恨恨地说一句:“好啊林书貌,你骗我,说好的游艇呢,说好的南极旅游呢,说好的爱马仕春季高定呢!骗子!”
说完抱着孩子就走了,林书貌连忙追上,“小初,你听我说……”
林正也坐不住了。连忙上前来阻止,“书幼,你说的是气话吧,你是不是跟言佑吵架了,来,小叔给你做主,我这就给律言佑打电话……”
林书幼:“不必了,我没有说气话。”
“林书幼!”林年朝有些愠气,“你都二十三岁了,你说你想去律家,你说你想去国外留学,这些年,你大伯我阻止过你嘛”
林书幼:“没阻止过,但也没给过钱就是。”
林书幼:“说起二十三岁,说起大学毕业,叔伯那里我应该还有一份家产吧。”
“这——”林正语塞。
林年朝神色还算正常:“你在胡说什么。”
林书幼:“我没有胡说哦,爷爷生前,告诉了我那个律师的名字,证实确有其事。”
钱氏一听家产,有些紧张,忙讨好林书幼,“好了好了,书幼,去大伯母房间,大伯母那里有好多珠宝项链,你生日快到了,去挑一挑,喜欢的都带上。”
林书幼:“不是我的我不要,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
一时间,空气有些紧张。
大家见惯了林书幼乖顺柔弱的样子,但今天她这话一出,倒是有些要撕破脸皮的样子。
只剩林书启一个人,单脚站在椅子上,吃完了叼着个牙签,一个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说的好!”
“你给我下来!”王氏狠狠地掐了一把林书启的小腿。
林书启委委屈屈,瘸着个腿,缩在角落里。
林书幼见一家子没一个敢出来承认这事,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她不扒干净了讲,他们估计就当没发生过了。
林书幼:“各位叔伯,伯母婶婶,爷爷生前,手上有份协议,那是父母生前,留给书幼的。爷爷过世时,我还小,他怕我一人难以保管,被有心之人骗了去,才信任叔伯,委托保管,如今书幼也即将满23岁,虽说没有远大志向和宏伟抱负,但也希望继承父母意愿,好好对待他们留下的那一份产业,说到底,叔伯留着它也没有用,没有我的签字,律师和信托机构也不可能会把财产,兑换给任何人的。”
林年朝原先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地攥紧了些。
他从前是小看这丫头了,你看她句句在理,实则全是威胁。
林爷爷生前的确把协议给了他们兄弟俩保管,林正懦弱,怕是被王氏吃干抹净也不知道,故这些年,东西都在他这儿,只不过,林书幼有一句话是击中了要害的。
就是哪怕协议在他手里,这几年来说,都是白纸一张。
他如果想对那些财产动些什么小心思,就必须要林书幼签字,若是给她签字了,那就等于告诉她,他手上有这么一份协议了。
所以林年朝早有备选方案。
他慢条斯理地拿过一瓶上好的红酒,往自己的敞口杯里倒上,悠悠地说,“书幼,既然你要讲起长辈的故事,那我们就来讲一讲。”
“你爷爷生了我、你爸,你小叔,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心性各有不同,我眼光长远,你爸心思活络,你小叔——”
林年朝看了一眼林正,林正把脑袋一缩。
林年朝:“你小叔,不是做生意的料。”
“你爷爷做事瞻前顾后,错失了境外游发展的黄金时期,我国外留学回来,早就看到了国内靠旅行社出国旅游的弱点,我打算做高端的境外游,可你爷爷不听我的想法,一分钱都不想投给我。”
“唯独你爸,找个人搞了个什么网站,说什么要建造属于用户自己的旅游点评网,拉kol,建立活跃用户,哪个不需要花钱,说到底,你别觉得整个林家好像就是靠你爸在核心运营,那是你爷爷牺牲了我和你小叔的所有利益,偏爱你爸——”
林年朝:“如今你爸和你爷爷都已经过世,追究这些陈年旧事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有一样——当初牺牲了我和你小叔的利益,最后留下来的家产,全数给了你,我们的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
林书幼听明白了,不甘心给就不甘心给,绕那么大弯子干什么,她还以为是多复杂的三子争家产呢。
林书幼:“大伯说的若是真的,那的确是我爷爷偏心,让大伯和小叔受委屈了,这样一说,书幼的确不该拿所有的家产。”
林年朝微微动了动神色,毕竟是个小丫头,和他斗,还不够格。
林书幼话锋一转:“我还记得,当时新财富报采访我们林家的时候,说我那个没什么远见的爸爸,把林家元原先的资产翻了十倍,这么说起来,还真的要谢谢大伯和小叔的当时的定力资助,不过书幼数学学的不好,按照那个财富报的意思是,我爸留下的资产,抵得过当初十个叔伯的\'\'牺牲\'\'了吧,书启弟弟,是这个意思吧?”
林书启掰着手指头,恍然大悟,“是这个意思唉。”他转头对林正说到,“爸,谁说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了,你拿出1来,二伯伯还给你10倍,您可真会投资。”
林正和林年朝脸色很难看。
扪心自问,老二走后的财产是全部被他们俩兄弟,挥霍光了。
林书幼继续说道:“这样看来,书幼感谢这些年叔伯虽我的照顾,也就不问叔伯拿回那多出来的九分资产了,不过爸妈留给我的那份协议,是他们自己的资产,这个,总归还是书幼的吧。”
“这……”林正为难地看向林年朝。
林年朝把酒杯放下,“不着急,那份协议作为林家给你的嫁妆,等你嫁到律家之后,自然就会给你。”
“你……”林书幼被林年朝无赖的样子气到了。
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
“大伯几次提到我,看起来对我这个侄女婿,倒是十分满意啊。”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你是曹操吗?
律言佑:我只是平平无奇的救驾小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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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加油】
-完-
第41章 、晋江独发
◎“这样吧,律言佑,我嫁给你。”◎
林书幼转头,却发现来人是律言佑。
他手肘上还挂着刚刚脱下来的外套,金丝眼镜边上还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层薄雾,像是刚刚乘着夜色急忙赶来。
律言佑径直走到林书幼身边,右手搂过她,顺势搭在她右手臂上,春风满面,对着林书幼眼里是盈盈笑意,一副他们十分恩爱的场面。
林书幼侧头,低语:“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个老狐狸吃了。”
律言佑低头耳语:“回了趟老宅,出来之后才看到消息,sorry”
林书幼又低声说到:“帮我拿回协议,我给你一个岛。”
律言佑挑眉,“豪气,成交。”
林正看律言佑一直搂着林书幼,猜测着他们的关系,铺着台阶:“言佑来了,哎呦,我就说书幼跟我们闹着玩呢,两个这么登对的人,怎么可能解除婚约呢。”
律言佑看了一眼林正,又看了一眼林书幼,把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小叔,我和书幼,自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段时间,我们互相谅解,互相体谅,很是和谐。”
“这样就最好。”林年朝站了起来,给自己的茶盏里添了茶水,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而后说到:
“这林家也没什么可以给你们小夫妻了,就还有个土地项目,言佑你若是娶了书幼,这土地,你小叔和我,就收个成本家卖给你,就当林家给女婿的见面礼物。”
林书幼表面不动声色,手心却下意识攥紧。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让律家当冤大头把林家那块烂在手里很多年的地买了。
林年朝还没有“委婉”地用漂亮话表达完呢,律言佑就打断:“那就谢谢大伯,我买了。”
林书幼在下面扯了扯律言佑袖子,“那就是块烂尾楼,谁买谁是傻子。”
林正都要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言佑,你说真的。”
林年朝缓了口气,又说到,“那项目,可不是一个亿,两个亿,就能拿下来的。”
律言佑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管几个亿,我都买了。”
林书幼:“言佑哥哥你——”
律言佑把茶盏放下,动身摸摸林书幼的头,“既然叔伯有心,把林家产业卖给我,那我买下来,以后全部交给你打理,不好吗?”
好什么好,她要那破地干什么
林书幼瞟过去一个眼神,用口型说道:“律言佑,你别瞎搞,花大钱买破地,别当冤大头了。”
律言佑轻声回复:“你别忘了我还有个岛,买地绰绰有余。”
林书幼:“那是我的岛!”
律言佑:“你刚刚说了,分我一个!”
林书幼:?
林书幼咬着牙轻声说:“那你也要帮我拿到协议啊。”
林年朝见两人嘀嘀咕咕的,有些没有耐心了,“言佑,书幼,你们意下如何。”
林书幼刚要拒绝,律言佑抢先一步,“就遵照大伯的安排。”
林年朝心思得到满足,喜笑颜开,“那就定日子,定喜事。”
*
林书幼和律言佑从林家出来,林书幼喋喋不休了一路。
林书幼:“律言佑你不会真的傻到要买林家那块地吧,那地不值钱的。”
律言佑走在前头,揣着口袋,“买什么不是买,买来你还能栽栽花,种种菜。”
林书幼:“栽花种菜?我花个岛买来给自己栽花种菜我疯了吧,而且,现在,林家全家都认为我们要结婚了,今天能演,那以后怎么演?”
律言佑笑笑,林家其实根本不在意林书幼是不是要嫁给她,嫁侄女只是个让他出钱把那块废地买下来的借口。
他今天顺着他们演了一波夫妻情深,也就是做做戏,他知道,即便他们不结婚,他只要把钱掏了,那写着传说中有几个岛的协议,就能给到林书幼手里。
所以今晚的重点,其实不是他们的婚事,重点在于,他愿不愿意花这个钱。
律言佑早想明白了,他也就不再纠结,而且他手腕多的是,钱他无所谓,只要对面不是坐地起价,都是可以谈的。
律言佑现在想的是,他两天没睡好了,律奶奶让人抄了他自己家的钥匙,他今天不把林书幼绑回去,他就没地睡了。
但林书幼不这么认为,林书幼盘了一下逻辑。
林家拿着那份本来就属于林书幼的家产要挟律言佑买下地皮固然可气,但就先抛开这点暂且不论,林家现在,是在以他们两个的婚事作为筹码。
律家的彩礼就是真金白银掏出来现在还没有谈好的关于的那几个亿,为了面子上好看点,林家还随了一块地,听上去更像是什么给他占便宜收个成本价也算是嫁妆了,其实就是让律家当冤大头。
况且林家看准了要律家来买,其实也是看准了律家投资带来的跟风效应。
商场上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蝴蝶效应。
那么她假设了一下没有这场婚礼契约。
那就没有人娶老婆,也没有人嫁老公,没有所谓的彩礼了,更没有她本来就应该要拿到的协议了。
所以前提是要有这场婚礼啊!
*
那头的律言佑站在月光下,看着停在车边一动不动的林书幼,他心虚地握了握藏在身后的绳子。
时不待我,我不待时,他还记着律奶奶出门前对他的“期待”,说他今天,哪怕是绑,也要把林书幼绑回去。
再不动手!到嘴的鸭子就要跑了!
律言佑正要动手,乖巧的“鸭子”突然抬头,一脸“正义凛然”和“英勇赴死”:
“这样吧,律言佑,我嫁给你。”
正要拿出绳子的律言佑:??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文案情节照旧,现在两个人还不知道协议上约定了必须结婚哈。
呜呜呜呜,我今天好短小,要夸夸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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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大敢不敢和我来一个四十币的交易
不够看啊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完-
第42章 、晋江独发
◎行,娶你◎
林书幼说的一脸正经。
律言佑指腹微微摩挲,头稍稍上扬,下巴抬了抬,“这、不太合适吧。”
林书幼见状有些着急了,“那份协议,对我很重要。那是爸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我一定要拿到,言佑哥哥能不能,请你帮帮忙。”
她自下而上地看着他,那表情,跟等待开六合彩的赌徒一样。
“这样啊。”律言佑倚在引擎盖上,手指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地敲着,像是很为难,“那我有点亏啊。”
“亏?”林书幼一时没反应过来。
律言佑:“我一大好青年,在婚恋市场上,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也能说万里挑一了。如今不明不白地,就要跟你结婚,你说我亏不亏?”
林书幼忍住,没有把眼白翻出来。
林书幼:“反正你单着也是单着,都单了快二十八年了,真的不考虑发挥一下余热吗?”
“什么叫做单着也是单着。”律言佑抱着手睥睨她,“我这叫待价而沽。”
林书幼:“那你开个价。”
“你不是都和我退婚了吗?”律言佑用鼻孔看人,“你不是不稀罕我吗?”
林书幼:“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跟你结婚我没好处,现在跟你结婚,我有大大的好处,你就当你梅开二度,怎么样?”
律言佑:“注意用词。”
林书幼见使唤不动他,围着他转了个圈,“好嘛好嘛,我承诺,你娶我,我拿到协议,就分你一个岛,是一个岛哦!一个岛呢!”
律言佑露出“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也让你高攀不起的表情。”
好吧,他可真是铁石心肠。
林书幼扒拉原本抱手而立的律言佑,从他怀里拆出来一只手,触碰到他裁剪得当的西装,顺势而下捏到他窄窄的袖口,攥着一角,扭捏地晃了几下,“言佑哥哥,我这么可爱,你真的不娶我吗?”
律言佑顿时头皮发麻。
而后,得意和舒畅从头顶随着血液流到脚心,他压了压唇边即将绽放的张扬又跋扈的笑,收回袖子,开了副驾驶的门:
“行吧。林书幼,我服了。”
“我勉强当你老公吧。”
哦吼,搞定!
林书幼开心上车。
“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她坐在副驾驶上,依旧念念叨叨:“就只能给你一个岛哦,其他的财产,我要找律师公证的,都是我的婚前财产——”
林书幼挥了挥自己的小手臂,像是彰显“实力”,“我雄厚的、令人羡慕的、婚前财产。”
律言佑抿嘴,压着嘴角,不说话。
“啊,当然如果你觉得委屈,你也可以公证你的婚前财产。”林书幼不失“公允”,“我可不是商人,做什么事情都要从利益出发,感情才是我的落脚点。”
律言佑听出来了,林书幼这是在点他呢。
律言佑:“你这是在人身攻击吗?”
林书幼:“我没有。”
律言佑:“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我也有同情心,不然的话,不会娶你的。”
林书幼:啥意思,同情心???
多少有点侮辱人了吧。
林书幼弯腰把车子里的冷风吹的呜呜呜的,狠狠地瞪着律言佑。
面露獠牙的林书幼:“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律言佑看着前方,“怎么会,有座岛呢,傻子才不想要。”
林书幼:“没有岛了!不给岛了!”
律言佑:“小狗。”
林书幼:?
律言佑:“你自己刚刚说的,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林书幼觉得自己有一肚子气,她把车窗摇下来,外面的风大的把她吹成个傻子,她又把头缩回来,关上车窗,依旧鼓着腮帮子:“要么娶我!要么给你岛!”
她生气的时候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河豚,律言佑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行,不要岛,只要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上扬,被夜灯的光烘托悬浮在车顶,而后又轻飘飘地落在林书幼耳膜边,带着低低的笑。
像是有只刚刚孵化重生的蜻蜓,掠过暮春时节的碧水,荡进夏天的画卷中。
林书幼走神,目光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眼前绿灯骤然变红,车子停下,林书幼回过神来。
“我再说一次啊,公平起见,你也可以把婚前财产公证一下。”林书幼清了清嗓子,理智发言。
律言佑不以为意:“我要公证那玩意干啥。”
林书幼认真发言:“像我们这样,为了家族内斗结婚的,过不长久的,搞不好我拿到财产后就跟你离婚了,我劝你去公证公证,该保护的资产找个信托公司装起来,不然我可告诉你,我跟你结婚一天,我就瓜分你的财产一天!”
律言佑心情好,不跟她计较:“得,那辛苦您多瓜分几天。”
林书幼回想起刚刚,叹了口气:“只是便宜了我叔伯,那块卖不出去的地,竟然也能在你这儿讹上一笔。”
律言佑接话:“按照你轻轻松就能给我一个岛的口气,协议里的财产可不止几个岛吧,以小博大,也不亏。”
林书幼嘟着嘴,手指攀附着车窗,“可我心疼钱,结了婚之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了。”
律言佑确认她说让他也去婚前财产公证的事情,的确是说说的了。
她的钱还是她的钱,他的钱也是她的钱。
律言佑敲了敲方向盘,“若你心疼——”
他顿了顿,“心疼你的钱,我倒有一个办法。”
林书幼;“什么办法?”
“既不掏钱,又能帮你拿到财产的办法。”
*
林书幼觉得律言佑说的这个办法可行,可行到她真到要离婚的那天,她都能感念他今日聪明的头脑想出来的办法而少分点他的婚后财产。
她虽嘴上抠门,但事成之后,她分个一块地两个岛的也不成问题,就当是付给律言佑的辛苦费。
毕竟,她这个婚姻,出发点还是利益。
她今晚上虽然忙着争抢家产,但也没有停下夹菜的手。
她难得吃上林家的饭菜,自然是要尽数吃回来。
林书幼今天虽然穿了套睡衣裙,但睡衣是修身的款式,这会坐着,她觉得有些不太消化,低头看了看,竟然还能看到自己直挺挺的肚子。
完了,这也吃太多了!
车子最后去了她的小公寓,律言佑停好车,林书幼解开安全带,忽然看到了楼下停了一辆奔驰的保姆车,车牌有些熟悉。
林书幼提醒律言佑:“言佑哥哥,你瞧,那是不是奶奶的车。”
律言佑透过车窗看去,还真是。
他下车,关了车门,走到保姆车旁,车里没人。
“人呢?”律言佑找了一圈没看到,拿起电话准备拨打,忽然就看到了在一楼大门口鬼鬼祟祟猫着身子的律奶奶和李婶。
律言佑高声:“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律奶奶被吓了一跳,看到来人,脸上的惊讶换做欢喜,迎面略过律言佑朝林书幼走去。
“书幼——”
林书幼迎了上去:“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律奶奶上下打量一圈林书幼,难过地撇撇嘴,“你看你,瘦了。”
未等林书幼回答,律奶奶又瞅了瞅林书幼单薄的身子,忙脱了自己洋气的外套给林书幼披上:“怎么也不多穿点,外面冷,走上车,跟奶奶回家。”
“啊——奶奶。”林书幼有些迟疑,求救地看着律言佑,“我改日再去老宅看您,今天太晚了,而且我换洗的衣服什么的,老宅里也没有。”
“不着急,奶奶在楼下等你,你收拾个几套跟奶奶回去。”律奶奶依旧坚持。
“是啊是啊。”李婶也在一旁帮腔,“书幼小姐,您现在可能觉得没什么,等再过几个月,就会越来越不方便的,不如回老宅住着,李婶保证各方面都给你收拾妥当了。”
律奶奶点头:“这方面来说,李婶是有经验的,当初那死小子——”
律奶奶点头指了指律言佑,“那死小子那时候,都是李婶帮着照顾的。”
律奶奶依旧开着机关枪:“我跟你说,律言佑有哪里不好,你只管跟奶奶说,奶奶一定帮你,只是你们闹脾气归闹脾气,又何苦一个人,住到这种小区里来呢。”
林书幼求助地看了一眼律言佑。
律言佑叹了口气,“奶奶,我们五天后订婚,下个月书幼生日的时候去领证。”
律奶奶点点头,敷衍到:“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可是有时候也要听——”
她顿了一会,而后眼睛一亮,“什么?要订婚了,要领证了?”
律奶奶反问李婶,“我是不是老耳幻听了。”
李婶小心翼翼:“我也好像出现幻听了。”
律言佑:“所以时间很赶,这几天,您老人家,有的忙了,至于书幼,没结婚之前,她还住在这儿吧,等换新房子的时候,我再来接她。”
林书幼扯了扯律言佑衣角:“还有新房子呢?”
律言佑挑眉,不以为然,“想去看看?”
林书幼:“你堂妹不是说,房子手续终止了吗?”
律言佑:“你听她瞎说,她这人话只听一半的,当初我是嫌弃那个房子不带装修,等装修完了太久了,就换了一套精装修的。”
林书幼压低声音:“可是当时我们不是说好,解除婚约了吗,你房子怎么没退?”
律言佑微微有些不自然,有点心虚,“反正……反正我自己,也是要住的,就没退……”
林书幼:行吧,也省事了,感情虽无,但婚约是真,总是也要找个地方住的。
接下来换做律奶奶不淡定了,她原先也感觉出来了,两人对婚礼一直拖延,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着急要把婚事办了。
也对,现在两人即将为人父母,自然是多了更多的责任感和紧迫感了。
想到这儿,律奶奶还抹了一把眼泪。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林书幼关切道。
“没事没事,奶奶这是宽慰。”她点点头,她的孩子们终于长大成人了。
“那什么的,我得赶紧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你说你们俩也真是的,就不能提前通知我吗,或者就不能再等等,挑个好日子什么的?”
律言佑揣着口袋站在那儿,“等不了。”
律奶奶看了一眼律言佑,又看了看林书幼穿着睡衣裙都显怀的肚子,点点头,“你说的对,等不了,这事啊,宜早不宜迟。”
“那我就先回去了,那这几天,就先委屈书幼住在这儿,那什么,酒庄就不要去了,每天我让李婶来给你送饭。”
林书幼倒也默认,这几天她事多,得把心思用在抢家产上,酒庄的事情和做饭的事情,她就先不插手了。
律奶奶临走之前突然想起来,“哦对了——”
她让司机师傅打开车厢,“奶奶给你买了点东西,这些就先留在你这小公寓里,等到时候让律言佑帮你搬到新屋子去。”
车门打开,林书幼和律言佑凑过去,却看见满满一箱的婴幼儿奶粉。
她被满屏幕的奶粉罐上的“宝宝”吓到,小声对律言佑说:“什么情况?”
律言佑也被吓到了,而后他恢复淡定,毕竟他奶奶的脑回路和林书幼一样的清奇。
他耸了耸肩,“不知道啊,不过——”
“白送的不是吗?”
林书幼点点头:“有道理。”
既然白送,就没有不要的道理。
*
最近流传最广的八卦,就是快被昌京上层圈子遗忘的林氏酒店的女儿林书幼要跟风头正旺,财富实力的首屈一指的律家独子,律言佑成婚了。
得到消息的“昌京New money第一名媛群”迅速炸开了锅。
“林书幼真的要和律言佑结婚了啊?两人这婚都说了十几年了,我以为早就结不成了。”
于妮妮瞅了一眼群里的消息,戳着酒红色的指甲回复到:“这都看不出来么,林家的手段而已,林书幼利用舆论压力,单方面逼婚呗。”
她拿出另外一只手机,用小号再下面继续说道,“妮妮说的对,律家那位单了这么多年,要娶早娶了,摆明了就是看不上嘛。”
她这风向一带,群里的人开始陆续发言。
“是啊是啊,我听家里的长辈说,林家旗下的酒店,基本上都卖的差不多了,再卖下去,林家就得把宅子都卖了,现在再不上律家的船,往后就再也上不了了。”
“你说这律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都不出来辟谣的吗?”
“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啊,你路过村口,被狗吠了几句,难道还要吠回去吗?”
于妮妮放下手机,自顾自欣赏自己刚做的指甲,她才不相信,林书幼真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嫁进律家。
要说现在跟律家最门当户对的,昌京除了他们于家之外,别无他选了。
于妮妮的手机还在震动,她抬着高傲的头颅想看看群里的姐妹淘们还在说什么,却看到了群里一个人丢出来的电子邀请函。
于妮妮晃了晃神,点了进去,国风版隽永的字迹跃然于纸面,红纸黑字的婚书落款,是林书幼和律言佑各自的签名。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订婚宴于5月20日,芙院山庄,敬待光临。”
群里顿时99+的消息。
“你们看看,订婚邀请函都做出来了,我看林书幼朋友圈发了。”
“这,这总不能是假的吧,@于家大小姐,妮妮,快帮我们分析一下啊。”
于妮妮黑着个脸,依旧嘴硬:“这种假的邀请函,我一天都能做十份,你们不会当真了吧,再说了,律言佑不是还没有动向吗。”
她刚说完,微信就有消息弹进来。
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于妮妮的律言佑发过来一个消息:
“律言佑和林书幼订婚邀请的链接。”
作者有话说:
多年后,媒体问律董:“能回忆一下你们决定结婚的那一刻的美好吗?”
律董:“主要是她强迫的我,我是被动的一方。”
……
律董:“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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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晋江独发
◎订婚双方当事人,也没有出现。◎
司漂听到林书幼要结婚的消息, 第一时间跑来她家,张大了嘴巴,不可理喻地看着林书幼。
林书幼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拿了个抱枕挡了挡,“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司漂靠近林书幼,摸了摸林书幼的额头,“幼幼,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有啊。”林书幼把司漂的手挪开。
司漂:“不对啊,你不是一直想解除婚约的吗?”
林书幼点点头:“对啊,解除婚约是我毕生的夙愿。”
司漂更不可置信:“可你现在五天后就要订婚了,一个月之后就要结婚了,你的毕生,只有到昨天为之吗?”
司漂:“你不会因为文霖洵的事情,对爱情失去信心了吧,然后就随便找一个人嫁了吧?”
林书幼:“我这怎么能叫随便找一个人呢,再说这事,跟文霖洵有什么关系啊,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想要拿到那份家产,必须以婚姻作为条件,这样说,你理解吗?”
司漂摇摇头:“不理解。”她拖着个脑袋,“哪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爱情还要重要的,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还是说——”
司漂眼睛一亮:“你不会上头了吧?”
林书幼:“上什么头?”
司漂眼珠一转,坐过来,“你不会喜欢你家言佑哥哥吧”
林书幼像是听了个笑话:“……怎么……怎么可能,我对爱情没有期待的。”
“唉。”司漂叹了口气,“你要是真想好了,我也拦不住你,我问你奥,时间这么紧——”
“酒店订好了吗,婚纱选好了吗,宾客确定了吗,仪式流程走了啊?”
“没有。”林书幼摇摇头,“我还没想那么多。”
“没有!”司漂显然受到了惊吓:“那你想到了哪里?”
林书幼:“我只想到了领证而已。”
“林家说了,那个项目的产权手续一过,证一领,我就能拿到协议,财产就能到手了,到时候,我就是富婆,要什么酒店婚纱宾客仪式啊。”
司漂失望:“林书幼,你果然对爱情没有期待。”
*
按照计划,林书幼这几天都在联系网红圈和娱乐圈的一些人脉。
她从前低调也不爱社交,基本上跟这两个圈子是毫无交集的。
但是她现在需要他们的流量,需要借着这个风口浪尖,把自己推的更高。
进入别人的圈子,是需要成本的,林书幼这几天清点了一下自己现在有的资产情况,把衣食住行上需要的花费计算了一下,算的自己有些肉疼。
她也不是没想过找律言佑报销,但一想到以后她拿到财产后,还得加上利息还给他,自己就不是很愿意了。
还是自己勒一勒裤腰带吧。
林书幼正盘算着呢,就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音乐声。
她找遍了房间,后来发现,好像是保姆房传出来的。
奇了怪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哪来来的声音。
林书幼去保姆房查看,发现果然是外头的门铃在响。
楼下有一个电梯,直通各层楼的保姆房,因为林书幼一个人住,也就从来没有动过那个门。
这会,门铃却在响。
林书幼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猫眼,发现是律意然的时候,松了口气。
她开门,对着来人,“小然,你怎么来了?”
律意然带着个帽子,遮着眉眼,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猫着身子,还未完全进门,就对林书幼说:
“幼幼,快,收拾一下,我带你走。”
“走?”林书幼没接上律意然的脑回路,“去哪?”
“逃婚啊。”律意然进来后脱了帽子,“幼幼,你不要怕,我来带你走。”
“逃婚?”林书幼哭笑不得。
律意然撸着袖子,看了一圈林书幼的屋子,准备开干,“我知道你有苦衷,被逼无奈,寄人篱下,受林家裹挟,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律言佑,注定是一辈子的不幸啊。”
林书幼看了看律意然:“你堂哥——在你心里的形象,竟如此不好?”
“何止是不好。”律意然转过身子,似是诉苦,“他就是个卷王,从小卷自己就算了,还要卷我们,幼幼,你嫁给他之后,一定会过的很辛苦的,他每天五点就要起来锻炼,吃早饭,看财经日报,晚上经常是凌晨一两点才能回家,出趟差吧没十天半个月也不回来的,微信经常是隐身模式,想找个人都得打电话给助手。”
“到时候,你一个对着这么大个屋子,寂寞的时候想找个安慰和寄托的时候——当然你可以叫我,我随叫随到的,但我再好,也比不上丈夫啊。”
“于私来说,我当然希望跟你成为一家人,但是越喜欢你,我就越是想要劝告你择婿要谨慎啊。”
律意然后来说的话林书幼都没有听进去了,她兀自出了神:这样一想,还挺省心啊,他忙他的,林书幼忙自己的,他这么忙,一定没时间管我怎么花钱吧。
律意然吐槽着吐槽着,就忘了自己的来意。
林书幼还抽空给她倒了杯茶。
律意然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所以说啊幼幼,跟我堂哥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林书幼也喝了一口茶,眉眼一转,轻声说到:“小然,言佑哥哥事业忙,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律意然:“啊?”
“不是啊,重点是我堂哥不懂得怎么照顾女孩子啊。”
林书幼低头,做娇羞状:“我倒觉得,言佑哥哥挺会照顾我的。”
完了完了,律意然看着林书幼这一脸沉醉于幸福的样子,觉得林书幼是完了。
她出来之前,特地去了一趟律家老宅打探消息,就听到律奶奶在跟李婶说,让她做一些安胎的药膳,给林书幼送过去。
看现在林书幼的样子,该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就降智了?
律意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林书幼的小腹,吞吞吐吐地说,“幼幼,——你不会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吧?”
林书幼没反应过来,“孩子?什么孩子?”
律意然:“……就……就,你们未来的孩子……”
孩子?倒是个好借口唉,林书幼怎么没有想到。
律意然跟她透露过,她最喜欢小孩子了。
林书幼知她所爱,打她软肋,兴许她就不张罗要带自己逃婚了。
她顺着律意然的话说,“啊,你说孩子啊,未来言佑哥哥一定会是个好爸爸的。”
律意然睫毛颤了颤。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她应该早有觉悟的。
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啊。
律意然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她义愤填膺地点点头,“我会监督好我堂哥的,一定让他做个好丈夫和好爸爸,不辜负你和宝宝。”
“嗯嗯。”林书幼‘感动’点头。
总算把这个佛祖送走了。
*
最近大家茶余饭后讨论的都是林家那突然冒出来的大小姐。
先是爆出来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的主角其实是一个新晋的模特,不过作为背景板的林书幼却意外走红了,她低调的坐在圈内最负盛名的时尚编辑的旁边,头发简单地扎成一个低低的马尾丸子头,随便穿一个廓形的白色西装,专注地坐在人群里看着展台的表演。
这张照片火的原因是林书幼的气质太过于出众,连林书幼本人看到照片的时候都惊讶于原来她不说话的时候竟然是个御姐。
当开始有人注意到这个相貌气质出众的小姐姐的时候,网络上有出现了林书幼出席德国慕尼黑工业大学酿酒工程的线下评鉴会,林书幼扎着个马尾,青春靓丽,有人扒出来,那个时候这位气质斐然的小姐姐还在读大二。
在校期间就得到大咖赏识作为飞行酿酒师在德国各个酒庄实习工作,漂亮的外表加上优秀的履历瞬间都打开了林书幼的知名度,再冠上律言佑未婚妻、律家未来的总裁夫人名头,不得不让人给与关注啊。
再后来,大家就都知道了,原来她就是林氏酒店实际控制人的独女。
林氏父母过世的早,听过给这位公主在澳洲的西南还有北美的东南海岸上,留下了几个岛,据说以后都会给她。
下面的评论五花八门:
“这又是哪个网红想要炒作吧,还顶着什么名媛名号。”
“就是啊,林家现在到了酒店业里的迟暮之年,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吧。”
“这小姐姐有颜,不太明白下面一群人在酸什么。”
“是啊,娇艳红玫瑰,灵气又娇憨,是我喜欢的款。”
“买岛做嫁妆,果然有钱人的生活不敢想。”
“嫁妆都这么丰厚了,那订婚宴是不是不是凡人级别了?”
林书幼刷着那些关于她的八卦小消息,不得不感叹律言佑找的那几个营销号是真的有点手段的。
才短短两天,她就已经占据全网热搜了。
不过她没有开通任何的账号,也没有和任何的公司有谈合作的想法。
所有人期待的订婚现场就要来了。
5章月20日前夕,林家一家人除了林书启以外,没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原因在于,律言佑把那块地的价格压的太低了。
这么低的价格,打发要饭子呢。
林家人决定,明天的订婚仪式,谁都不去。
就连听到消息撒腿要跑的林书启,都被林正拉回房里锁起来。
说什么都不让他去,说打断腿,也不让去。
至于律家这边,律言佑当晚,紧急开了个家庭会议。
*
520那天,芙院山庄开门迎客,除了有邀请函的人,还放了很多八卦小记,自媒体人进来。
大家都想来蹭一波流量,看看最近的新晋女神和律氏总裁之间的豪华订婚宴席。
从门口开始,就是一路稀有的蓝色和香槟色玫瑰交织引导,脚下的槟金色地毯延展到草坪的尽头。
等到宾客入座,酒宴摆上,音乐声起,漫天的彩色泡泡飞舞,主持人上台走完所有的流程——
律林两家的直系宾客都没有出现。
更诡异的是——
订婚双方当事人,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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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晋江独发
◎他乔装成\小野模◎
订婚宴自始至终,都只有司仪一个人说着听上去很“网文文案”的故事情节,林书幼和律言佑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八卦小记也一脸懵,他们架着相机等了一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拿起香槟,互相敬了敬。
都是同行,难为一天了,这什么吗,耍人也不带这么耍的。
在座的一些宾客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仪给出的解释是,律言佑有要紧事去国外出差了,林书幼也忙着做研究报告呢,两人都没有空,但再改日子就不合适了。
一群人“卧槽”声连起,他们就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订婚宴新人不出现,双方的父母亲长辈也不出现,留他们一群看客,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怎么的,这是要散了啊。
当然,聪明的八卦记者和营销号主编是不可能无功而返的,他们边吃着山庄里的自助餐随手叭叭的小作文就出来了。
“震惊,林氏财阀千金与律氏酒业大亨订婚现场,互不出现,疑似婚约告吹。”
“从诡异林律两家520订婚宴一窥资本市场资源交换筹码。”
“当事人录音疑似流传,告吹原因在于财产分配不拢。”
“相关人员透露,律氏有意收购林氏最后的堡垒,一场婚变,是资本博弈还是感情破裂。”
小道消息漫天飞舞的时候,林书幼打扮妥当哪里显眼就去哪里晃,被记者拦下来的时候,她每每都是摘下墨镜抱歉地说,“传言都是假的,我和言佑哥哥感情很好,只是大家都太忙了啦,还请大家不要总是关注我们的私生活哦。”
律言佑出现公众场合的时候,被不要命的记者追问了一句,他也只慢条斯理地说,“婚约照旧,我们感情很牢固。”
可是任凭全网网友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到任何一点他们感情牢固的证据啊。
林书幼开始忙着出现各种评酒会,网友把现场流露出来的照片拔了个遍,除了惊讶于林书幼生图也这么能抗打以外,方圆五公里之外,都没有看到律言佑的身影。
律言佑这边,也丝毫没有准备要结婚的样子,而是高调地出发去西北的酒庄,疑似宴请宾客,身边出现了一个身材样貌绝佳的女子,但不是林书幼。
第二天,林书幼望着那“律氏酒业接班人疑似出轨”的消息,突然就有了灵感。
她混着圈子里的评鉴会和展览会时,遇到再上来递酒搭讪的人,也就不再拒绝了。
撩一撩头发,抿着嘴笑,愣是把对方笑的心神荡漾,春意萌动。
再过一些日子,就传出来了林书幼似是和一帮圈内的女企业家在港口包了一艘游轮。
狗仔上不去拍,只是流传出来许多白净的圈内刚起步的艺人男模,一船一船地往游轮上送。
律言佑看到这个消息,揉了揉眉心。
他说要做出两个人感情不合,互不干涉的戏份来,也没有以为着她可以明目张胆地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甚至现在还跟一帮野男人去游艇上开排队,亏她想的出来!
*
林书幼望着船舱里的男模换了一批又一批。
律言佑说她只顾去玩,玩到越浪越好。
林书幼就想出了这个玩的主意。
虽然现在这搜游船轰轰轰地烧着的,都是她的金钱,但律言佑说了,今天的花费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回报。
那些商场尔虞我诈的手段,林书幼没有,但是律言佑让她去玩,她倒是会玩。
毕竟,还有什么比把钱花在小狼狗上更让人开心的呢。
这不,今天新来的几个小哥哥,颜值都很不错。
左边这个捏着腿,右边这个扇着风,沙发后面那个刚刚把果盘端过来,甲板上还有几个吹着海风被当做美景欣赏的。
林书幼叼着葡萄,觉得自己的小日子简直就爽翻了,她随便说一句话,都有五六个长相俊美,身形无敌的美男子来跟自己搭话。
这里简直就是颜控的天堂。
只是林书幼几次转过头来,都感觉这群夜明珠里,好像混进了什么不明生物。
角落里的那个男生,个子高,穿了条宽松的深蓝色衬衫,把远来偏小麦色的皮肤衬托的更为白皙了一些,露出部分的肌肉线条在彰显著他身材出众,尤其那因为衬衫卷起而低垂的双手,尤为好看。
林书幼向上看去,他带着个鸭舌帽,留了点络腮胡。
她皱了皱眉头,她不是说了,二十岁左右就可,这小哥,偏老了些吧?
林书幼就不爱这老的,这有姿色的男人,就会越长越自信,等到他们长到二十五岁以后,就没有了现在的单纯了,心性也难搞些。
就比如现在,那留着络腮胡走Man系一挂的小哥,时不时还瞟她,还是种——怨怼的眼神?
林书幼越看越觉得,这人,好生熟悉啊?
她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太晚了,加上她晚上视线本就偏差些,有点困了,喝点酒吹吹海风或许能清醒点。
林书幼起身懒散地来到甲板上的酒宴上。
星光和灯光交相映在船上的甲板上,流光溢彩倒影在酒盏里,暗红的液体涤荡着高悬在头顶的一抹月牙。
林书幼混迹在人群里,她穿了一条修身真丝香槟色的裙子,挂脖的简单设计只剩两条丝带,虚堪堪系在她腰上,海风把她的卷发吹成缱绻的月光,披在她裸露的胡蝶骨上,在那儿独自成风景。
一块儿出来的玩的,有个制片人姐姐,姓叶。
叶制片从前是经纪人出身的,在娱乐圈混的久,人有灵光又有眼光。
她看到林书幼的第一眼,就可惜了她这生的宛若天人的皮囊,没能在娱乐圈混个一两把椅子的。
如今林书幼声势浩荡,街头小报上全是她的八卦消息,叶制片人就闻出了点姜太公钓鱼的味道。
她不知道林书幼钓的哪条鱼,但她还是想试试的,毕竟,圈子里多个认识的人就多条路,更何况还是林书幼这样优质的资源。
叶制片叼着根细细长长的女烟,仰着头招呼林书幼,“幼幼,跟我们来玩游戏啊。”
林书幼听到声响,也不推辞,掂着裙子过来,坐在长方桌的一角。
桌子大约能容纳八九个人,一边已经坐了四五个男孩子,叶制片随手一挥,那儿又过来三四个。
林书幼今天喝的只是微醺,看着面前一桌子养眼的小男生,托着个腮,听着叶制片和他们开着玩笑。
叶制片聊到一半,支了支林书幼:“唉,这小哥,我怎么没见过,幼幼,你带过来的人?”
林书幼慢半拍抬眼,在自己的对面,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衬衫,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林书幼瞥过一眼,被那个男人捕捉回去,盯着她。
林书幼心下一悸,转而拿过酒杯,“不是我带来的。”
叶制片:“挺酷啊这哥们。”
游戏开始了,不过是个常见的真心话大冒险,算不上什么新奇的游戏。
桌子上的酒瓶子转起来,第一个转到的竟然是叶制片。
穿着个黑色小夹克衫的那个男生,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一看到是叶制片人,顿时就从椅子上起来,“怎么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叶制片看了看对面这孩子兴奋的样子,淡淡地吐了一句,“先真心话吧。”
靠近林书幼这边的一个男生吹着口哨,对那个黑色小夹克的小伙子说,“朝淮,快,问啊,你不是一直想问吗?”
那个穿黑色夹克的小伙子叫朝淮,出道不到半年,他显然对这个邪恶的世界不够了解,仰头灌了一杯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置,红着脖子问到,“这张桌子上,除了我之外,你还睡过多少人?”
林书幼眼观鼻鼻观心地嗑着瓜子,是她没见过世面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
叶制片抿嘴笑笑,抬着眉眼打量一圈,好似真的在数。
朝淮心下一冷,不忍再看,“你就说,有多少人,是你没睡过的吧。”
叶制片望了望对面,那四个小哥,她之前没见过,林书幼对面那个戴帽子的,也没见过,不过身材好好啊,而且拽了吧唧的,要不今晚目标就是那帽子小哥?
叶制片点点头,“还有五个。”
“哦吼。”口哨声起此彼伏。
林书幼喝了口酒,哑然,贵圈真乱。
那个叫朝淮的小哥,失魂落魄地坐下后,一群人依旧跟没什么事发生一样,继续开始转酒瓶子。
酒瓶一转,停在了林书幼这边。
林书幼:“那我也来个真心话吧。”
空气有一时半会的凝固。
林书幼刚跟他们玩,她的底线和原则大伙都不知道,一时间,空有一肚子阴谋也不好再多问了。
场上面面相觑,还是叶制片人先发了话,“书幼小姐——你也知道真心话大冒险的规矩,下了这张桌子,不管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不外传,这样的话,姐姐就想问问你——”
她把还带着火星的烟尾往烟灰缸里一揿,双手交叉立于桌面,把头置在手背上,“你能跟我们说说,你跟律家那位,到底是真,还是假。”
订婚典礼两人都不出现,似乎已经对外宣告了他们没有感情,但偏偏林律两家闭口不谈,反而惹得他们这些看客议论纷纷,不知真假,今天当事人在这,叶制片也起了八卦的心。
林书幼还以为是多为难的问题呢,她原本因为紧张而微躬的身子舒展开来,身子往靠椅后背上靠了靠,反问到,“叶姐姐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我和律言佑,那就是家族利益捆绑而已,哪有什么……。”
话音刚落,原来坐在林书幼对面那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手里把玩的火机一个没拿稳,落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抱歉。”他示意了一下,起身从座位上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绕过桌子角,来到林书幼面前。
“麻烦让一下,我捡一下火机。”
他漆黑的双眼对上林书幼,眼里带点捉摸不透的神色,但依旧是笑着,连带着嘴边密密扎扎的络腮胡都显得莫名有点性感。
林书幼把自己纤细的下肢挪开,腾出位置来让他低身捡火机。
“找到了。”他起身,一只手还搭在林书幼凳子后面,把她的身子挪成三十五度朝外,把他自己镶嵌在那个角的定点,一只脚立着,另一只交叉而立退,随手从别人桌子掏过一个烟盒子,倒出一支烟来。
他侧头,把烟叼在嘴里,挡着风,慢条斯理地拧着火机。
林书幼看到幽蓝色的火苗从他嘴角擦过,光影最终落在他全部的容貌上,林书幼瞬间的失语。
律言佑什么时候留络腮胡走大叔路线了?
律言佑点着了烟,深吸一口,依旧痞着身子站在那儿,穿着他那大敞领蓝衬衫,露出他此刻月光下却被显的白皙修长的手,在桌椅背后用冰凉的指节点着林书幼的脊背:
“不好意思书幼小姐,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你和律家那位—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哦吼,搞起来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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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5章 、晋江独发
◎上的了你的chuang也是我的本事◎
律言佑这一下一下的,渗人的很。
林书幼坐在那儿,本来有些惊讶,但后来意识到律言佑是在挑衅自己的时候,惊讶就被不服气代替。
他有什么好挑衅的,她说的,不就是他们承认的事实吗?
林书幼把身子坐正,远离椅子靠背,笑着对上律言佑此刻带点威胁的眼,“那我再说一次好了,我和律言佑就是家族婚约,没有感情。”
“哦——”律言佑把身子往后拖,伸直,把烟夹在手上,站得远了些,“如此——甚好。”
众人看着律言佑回了自己的座位,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究。当然,除了林书幼,以外,没人认出他。
叶制片暖着话场接过话茬,“书幼小姐,您这话,可不能瞎说,要是让律家那位听见了,按照那位的脾气,咱们这艘船,都能让他给掀翻了。”
林书幼莞尔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刚刚落座的人,“叶制片,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今天哪怕是律言佑在这儿,我也是这么说的。”
“就是,大家都不傻。”其中一个男生插嘴到,“书幼小姐姐要是真和那位有深厚的感情基础,那还轮得到咱们陪她玩吗,咱们不干脆跳下去喂鲨鱼好了。”
喂鲨鱼?律言佑咬着牙攥了攥自己的火机,等他教训完林书幼,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几个毛小子丢下去喂鲨鱼。
“就是就是,好了这茬跳过,你们问的都是什么问题,也太没有意思了啊,你们记得要大尺度啊,大尺度啊,来来啦,我们接着玩啊。”人群中有人有些不满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
“接着玩接着玩,该谁转了?”
“我——”律言佑身子往前,从阴影里出来,右手抬了抬自己的帽子,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抓过瓶身,手腕一动,停下来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林书幼一眼。
林书幼知道了,她要倒霉了。
果然,酒瓶子一分不差地直直地对准林书幼。
“哇哦”人群中一阵闹腾,本就嫌弃刚刚林书幼爆出的信息不够劲爆的人这会来了劲道,纷纷站了起来。
游戏规定了真心话和大冒险不能重复两次,换句话说就是要间隔着来,刚刚轮完真心话的林书幼,这次——要冒险冒险了。
林书幼吸了一口气,望着那酒瓶子,又望了望此刻站在她对面一脸无辜的律言佑。
律言佑摊了摊手:“我瞎转的,你要想赖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林书幼站了起来:“愿赌服输。”
她又不是玩不起。
几个人嚷嚷着出着计谋,有说让林书幼扮演小猪崽叫的,有说让林书幼给手机通讯录里的第二个男生打电话的……说来说去,也没有定下什么冒险是又刺激又让大家大饱眼福的。
于是他们就把压力交还给了转瓶子的人。
刚刚他还不是跟林书幼对话来着,或许他跟林书幼熟?熟人什么的,最知道怎么拆台了。
律言佑此刻半个身子坐在桌子上,一只脚支撑在地上,还有一只脚掂着甲板晃荡,手边的烟还没有灭,眯着眼看着林书幼。
众人踌躇,决定不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终于开了口,“书幼小姐不是说,跟律家那位,是貌合神离的联姻关系?”
林书幼:……他怎么还没有翻篇?
林书幼:“不错。”
律言佑:“那你们是怎么相处的——你玩你的?”
林书幼纠正:“各玩各的。”
那头轻笑,笑意达眼底后,他从坐着的桌子上下来,换了个姿势,“好啊,既然各玩各的,那你过来——”
他唇角一弯,依旧看着她,“过来吻我。”
周围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佩服这位哥,胆挺大啊,挺会玩啊。
虽然说好了桌上发生的事情下了桌子就绝口不提的,但不管怎么样,林书幼也是和律言佑举行过订婚仪式(虽然他们谁都没有出现)的“准夫妻”了,这小哥提出这个要求,是真的不怕死啊。
林书幼头皮发麻。
她没见过律言佑出席这种“风月”场子,在她眼里,他一直是包裹严实,面容严峻,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而他现在,穿的随意又单薄,在海风里眯着眼下着圈套。
律言佑:“怎么,不敢?怕你那未婚夫?”
林书幼微微结巴:“……我、我用得着怕他吗?”
律言佑玩味地仰头,“别勉强,既然你怕律言佑,家里又管得严,还是回家吧,别出来玩了。”
律言佑这么一说,倒是彻底把林书幼点着了。
她几步上前,站在他又坐回去的那个桌角前面,走到勉强只能算的上刚刚与他平视,鼻尖几乎就要对上,“不好意思,我家,我说了算。”
林书幼的五官在律言佑面前放大,尤为明显的是她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月光下柔和的海面,倒映出有些沉溺的他。
她说话的时候,唇间气息吞合,带点酒味的香气,延迟着他的感官。
律言佑一低头,唇角上似乎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湿.热的、因为他的情愫催生长出的触角,在撕.扯着他,他喉头一紧,正要有下一步动作时,叶制片赶紧把他们两人拉开。
要死了要死了,这两个人哪来来的这么强烈的情.欲,把她一个熟练工都看脸红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让人传出去林书幼是在她的局上跟小野模发生点什么,万一律家那位要追究呢?她还要不要混了。
你说着林书幼也真是的,要看上了,拉回船舱底下去,谁管得着他们两个啊,非得当着面,一个挑拨,一个硬上,这是要整死她啊。
叶制片一边拉着林书幼一边打着圆场:“哈哈哈哈,游戏而已,游戏而已。”
“就是就是,就是随便玩呢。”一群人连忙见菜下饭,拉着两人。
林书幼这会冷静了一下,这才觉得有些窘迫,拿了自己的手包,“你们玩吧,我先回房间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来换做律言佑起身,他经过叶制片人的时候,只是冷冷的留下一句:“你这游戏,还挺好玩啊。”
叶制片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人到底是谁,说话怎么怪阴森的。
*
林书幼开了船舱的门,出来甲板靠在栏杆上,大口的换着气。
刚刚她和律言佑靠的,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她有一瞬间的窒息,现在闭上眼睛,眼里全是他的样子,他的眉骨,他的唇峰,还有他眼里——道不明的情愫。
林书幼吹了会风,回了船舱,循着走廊找到自己的房间,正要把自己的房门挡上,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把她即将要合上的门钳制住。
林书幼回头,看到了律言佑扒拉在门口,她用力地摁了摁门,“你干嘛?”
律言佑支着门:“他们散了,我没地可去了。”
林书幼咬牙撑在那儿:“我是有夫之妇,你进来,我、不、方、便。”
律言佑借力一躲,轻巧进来,林书幼用力最后却把门关上了。
律言佑摘了帽子,放在玄关的桌子上,笑到,“嗯,你现在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了。”
林书幼望着已经进船舱的人,气的不行,“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我装作不在意这场婚约,想怎么去玩就怎么去玩吗?”
律言佑对着镜子抓了抓自己被帽子压的有些凌乱的头发,“让你去玩,你上游艇来跟这群野男人玩?”
林书幼抱着手,“你不也一样,上了游艇,还变成了野男人?”
律言佑:“我那是来抓你回去,戏做的差不多了,该撒网了。”
林书幼不为所动:“这么快吗?”
律言佑走过来挨的林书幼近了些:“快?我再不来,我头上的绿帽子,不知道还要多几顶?”
林书幼把手放下来,转过身子,离开律言佑气息盘旋的地盘:“你少诬赖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律言佑低头,微微弯着腰,对上她的眼睛。
林书幼脖子一缩,“你干嘛?”
律言佑:“那你刚刚——是想做,还是不想做。”
林书幼:“我当然不想做啊。”
律言佑:“不想做最好。”
林书幼心跳的砰砰的,她随手拧了拧矿泉水,尴尬地没拧开,“我心里有谱,要不是你激我,我怎么会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扯上什么瓜葛。”
律言佑从她手里拿过那瓶没拧开的矿泉水,听林书幼这么一说,心里舒服了一些,但是想到刚刚没有完成的那个吻,又觉得有些烦躁。
像是从心底里的软肉里长出来一些小芽,又痒又涨,撩人的很。
他想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律言佑把矿泉水宁开来递给林书幼,“我要一份换洗的衣服。”
林书幼惊讶:“哥哥,哪里给你去弄换洗的衣服?”
律言佑指了指电话,“给客房打电话,就说你未婚夫给你送了东西,他们会拿过来的。”
林书幼白了他一眼,拿起电话:“这都安排了,那你怎么不光明睁正大来,混在小模特圈子?”
律言佑:“你别忘了,我们在外人看来,感情非常不好,我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来找你。
林书幼:“在我看来,我们感情,也非常不好,谢谢。”
林书幼接起电话,跟客房服务聊了一会,捂住话筒扭头问律言佑:“给你送哪个房间?”
律言佑拿过电话,“送1088。”说完,他就挂了。
林书幼:“送我房间干什么?”
律言佑指了指自己,“我这样,在这艘船上,开不起房吧?”
他用一种“我只是个刚出道的新人”的眼神看着林书幼。
林书幼用一种“我是个有夫之妇不能随便收留你”的眼神反看律言佑。
林书幼拿捏他:“你这样,平白无故地住在我房间里,言佑哥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不行不行,我不能给言佑哥哥带绿帽子。”
“林书幼——”律言佑几乎是咬着牙,一步跨过去抓她。
林书幼轻巧一躲,看着律言佑恨的牙痒痒,心里有些小得意。
没得意过三秒呢,手上被人拉了一把,脚下一轻,小腿绊倒椅子,她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随之而来的,是压制在她身上宽厚的身子。
林书幼盯着天花板,顺便盯了盯此刻扣着她手腕把她囚.禁在chuang上的律言佑,她动了动手腕,眼珠子转了圈,微微有些透不过起来:“律言佑,你不光彩,说不过就动粗。”
律言佑刚刚只是想拉过林书幼,捏捏她的脸小施惩戒,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他本想立刻起来,但是看到林书幼这涨红的脸,突然就想逗逗她,他索性手肘支撑在床上,撑着身子,说的有理有据:“培训的时候说了,能留下客人的房间里,那就是光彩,能留在客人的床.上,动.粗也是一种情.趣。”
他说话间带着笑意,气息撩人,撑在一侧的手臂撑着衣服,敞着锁骨,偶尔低头间,细密的胡茬轻巧地抹过林书幼的脸。
林书幼涨红着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你这胡.茬,也是情趣吗?”
她鼓着腮帮子,眼神蹬着他,看上去又生气有有些可爱,律言佑没忍住,右手失去力道,头就埋在她脖颈间,笑的岔气。
林书幼用脚踢了踢他,“你笑什么?”
律言佑不说话,笑的依旧停不下来,而后,索性也不撑着了,松了手腕,抵在她脖颈,看着她白皙皮肤下的红晕延展到锁骨。
林书幼被密密扎扎的胡茬戳的汗毛倒立,她推开他,嘴里嘟囔:“痒”。
“哪儿痒?”律言佑可算是让开了,手肘支在床上托着个脑袋在旁边打趣她,“是不是因为最近跟不三不四的男人玩,长虱子了。”
林书幼起身,抓过枕头,丢过去,“你才跟不三不四的人玩呢!你才长虱子呢!”
律言佑抓过枕头,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门铃响了,律言佑开门拿了衣服,送衣服的小哥看到林书幼房间里出来个男的,连头都不敢抬就走了。
律言佑很自然地进了浴室,“我洗澡了。”
林书幼脸上的红晕还没有退下去,“啊、洗澡、我这儿吗?”
律言佑捧着一堆衣服,看了看外面,好像在反问,“难道海里吗?”
浴室门一拉,磨砂的移门就透露出模糊的人影。
淡定啊,淡定啊林书幼,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个男人洗澡吗?
结婚这么扯淡的事情她都做了,还怕洗个澡吗?
林书幼在套房外面的客厅走来走去,老觉得心生不宁的,她刷着手机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等会出来,她不能看他,至少眼睛,只能平视,绝对不能转移半寸!
门一开,律言佑穿着条睡袍出来,他敞着半个胸,头发还是湿的,一出来就张望,“吹风机呢?”
“哦、哦……”林书幼直接扭头过去,不看律言佑,目不斜视,水平端正,只是身子蹲下来,在客厅的沙发下一阵摸索,“这儿这儿。”
律言佑望着林书幼那睁着眼却好久都摸不到吹风机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他没接过林书幼递上来的吹风机,反而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往上提。
律言佑:“这是怎么了?夜盲又变严重了?”
林书幼的手碰到他袒露在外的滚烫的皮肤,她“呀”了一声,手里的一吹风机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律言佑低头,看了看她立刻缩回去的手和此刻刹红的耳朵,弯了弯唇,右边的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左边的肩膀一斜,原本就没有完全穿好的睡袍此刻半身都几乎掉下来。
未了,他望着此刻几乎是缩在他怀里,一动都不敢动的林书幼,撇撇嘴,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林书幼,你今天是不是,过于主动了?”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我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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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6章 、晋江独发
◎“你是不是吃我豆腐了?”◎
林书幼慌里慌张的推开律言佑冲出来,而后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咬牙,转回去,闭着眼睛,把律言佑的衣服穿好。
林书幼把头扭到一边。“别说我占你便宜,我可是一点都没看。”
律言佑抓住她闭着眼睛胡乱把他整理衣服的手,“你就这么不敢看?”
林书幼依旧闭着眼,从律言佑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不是不敢看,是不想看,你有什么好看的。”
律言佑一笑,放开他,回了浴室吹了头发。
林书幼还不忘叮嘱他一句:“你记得把衣服穿好啊。”
“知道了。”律言佑拿着毛巾抹着头发,而后对着镜子吹着头。
律言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突然就想起了跟那帮小野模来的时候,他们在窗舱里的话了。
“列哥,有个事,我想跟你请教请教。”
那个叫列哥的态度不太好,但是嘴上还算和蔼,“你说。”
“我们就想问问,为什么每次这样的局,你都能留下,我们哥几个,咋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
列哥:“说到底,你们还是不懂女人。”
“别觉得自己高冷个头颅就觉得自己很酷,这样乍一看是比较有征服感,但是女人,还是比较喜欢有反差感的。”
“反差感?什么是反差感?”
“撒娇,卖萌,无赖,总之,怎么黏人,怎么好使。”
“列哥你是不是坑兄弟我们,女人不都喜欢有男子气概的吗,撒娇耍赖这种手段,我们是看不上的。”
律言佑躲在船舱尾,觉得那叫列哥的说的毫无道理。
堂堂八尺男儿,怎么能对一个女人,撒娇乞怜,博取关注呢。
可如今看来,确实好用,没有撒泼打滚求关注,他还进不了这个船舱的门。
至少林书幼,是吃这一套的。
*
林书幼再进房间的时候,律言佑已经吹好了头发,睡袍也还算穿的工整,脸上涂了一圈白色的刮胡泡沫,拿着手工剃须刀,对着镜子正在刮胡子。
他认真地看着镜子,拿着手工刮胡刀的手老练又到位,仿佛在雕刻一样艺术品。
林书幼经过浴室门口,看着他刮胡子,觉得有些新奇。
林书幼:“你用手工刀片刮胡子啊?”
律言佑纠正,“按照我们现在的身份,我比较希望你叫我哥哥,或者叫我老公,不要叫我‘你’。”
林书幼白了他一眼,继续问到:“你最近胡子怎么长这么快?”
律言佑:“不是最近长这么快,我特意留着几日不剃的。”
林书幼:“那你为何几日不剃?”
律言佑转过身来,靠在盥洗台上,脸上还全是一脸泡沫,只留下好看的眉眼还露在外面,“要进来捉奸,我得乔装打扮一番。”
林书幼点点头,“这倒是,你留胡子碎,没戴眼镜,我一下子,确实没有认出来。”
而后她又捕捉到重点,“你说谁是奸?”
律言佑没接她的话茬,皱着眉头看着那刮胡刀,“一次性的东西果然难用的很。”
“难用吗?”林书幼上前东翻西翻的,她住进来这艘游轮也有好几天了啊,觉得这里面的东西都挺好的啊。
律言佑冲了把脸,露出了已经刮好胡子的下巴。
林书幼看了看那把废弃在一旁的剃须刀,又微微踮起脚尖,看了看律言佑。
律言佑被她直接打探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
“别动。”林书幼似是不满意他的乱动,索性上手,用虎口掐住律言佑的下巴,“我看看。”
林书幼踮着脚,一只手固定住他的下巴,从下而上地仰视他,律言佑眼神没地方放,只能勉强落在她鼻尖上的那颗痣上,不自在地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林书幼看的仔细,“挺好的啊,刮的很干净啊。”
她还没有放开他,又拧到另外一边,“这儿也挺干净的。”
律言佑滚了滚喉结,想了很久,最后想出来一句,“我要去睡了。”
“哦”林书幼终于是放开他了。
林书幼指了指外面:“那你睡客厅的沙发。”
律言佑摇摇头,“客厅外面的沙发太冷了。”
林书幼:“有空调唉,我把空调调高点成吗?”
律言佑摇摇头,“不成,沙发上没有被子,我睡觉要盖被子的。”
林书幼叹口气,“那我把被子给你行了吧?”
律言佑摇摇头,“我不睡床的话,会睡不着。”
“你……”林书幼气不打一处来,“那我睡客厅,行了吧!”
律言佑:“那我勉为其难睡床吧。”他说完自觉走到床边。
律言佑:“不过我人好,床可以分你一半,你要不要?”
*
林书幼问客房多要了一床被子,骂骂咧咧地扛着被子去了客厅。
期间她去了卧室拿枕头的时候,律言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个脑袋,“热情”地问她,要不要分半张床给她。
林书幼当即就想用枕头把他闷死。
她刚倒腾好沙发,准备钻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的太子爷又开始了:
“林书幼,灯在哪里关?”
林书幼扯着嗓子,“你右手边,这么大个按钮,你瞎啊大哥。”
“林书幼,房间里有饮用水吗?”
林书幼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茶几边上的移动小冰箱里有依云。”
“船太晃了,我有点睡不太着。”
林书幼黑着个眼圈:“你数羊,数羊就好了。”
“绵羊还是山羊?”
“烦人羊。”
“那是什么羊?”
林书幼小声嘟囔:“跟你一样让人头疼的羊!”
……
她就是恨啊,恨这个套房为什么隔音这么差。
反复了几次,里头那位爷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林书幼迷迷糊糊地快要进梦乡的时候,又听到律言佑在里面喊她。
林书幼抓狂,从沙发上起来冷静了三秒之后,无形之火还是灭不了,她气势汹汹地闯进卧室。
卧室里也没有关灯。
林书幼叉着腰凶狠:“又怎么了?”
律言佑声音委屈巴巴:“你这房间,有点冷啊。”
林书幼走到床头,检查床边的控制按钮,:“这不是开了空调嘛,都快六月份了,你怎么还冷,你是不是肾虚……”
林书幼还未说完,便被律言佑扑了身子扯进被窝里。他不等人反应,往她身上蹭了蹭,把脑袋埋在她的后脖颈,“不是肾虚,就是冷。”
林书幼完全僵硬在那儿,她摁控制面板的手姿势还保持着呢,男人带点冷木香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她动了动,身后的人似是不太满意,反而抱的更紧了一些:“抱抱就好了,抱抱就不冷了。”
林书幼僵在被子里的身体半天没敢动,床边呼吸声均匀,似是要睡着了。
林书幼试图抬抬胳膊,没抬动。
旁边的人似是有些不满,“别动,冷风都灌进来了。”
林书幼:“哪有冷风?”
律言佑:“这船上,可都是冷风。。”
“哪有冷风?”林书幼转过身子来确认,一回头,却在灯光下看到了律言佑的脸。
他的眉毛长得很锋利,每一根眉毛都条理清晰,从眉头延展到高挑的眉峰上,长长的眉眼阖着,睫毛上沾着房间里昏黄的灯光,高挺的鼻梁连着微微上扬的唇角。
林书幼望着律言佑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地往前靠近了几分,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这男人,真的好看。
好看到她莫名地想靠近,想拥有。
林书幼正看着出神,这头原来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说话:“看一分钟一百块。”
“切。”林书幼把头往后仰了仰,避开律言佑,“那你抱我一分钟一百块,现在已经五分钟了,给我五百块。”
律言佑睁开眼,笑意荡漾到眼尾,“那让你免费看五分钟。”
林书幼甩甩手,“不看了不看了,我走了。”
律言佑手环过她的腰,把她往回拉,“你看吧看吧,大不了让你白看,不收费了行吗?”
林书幼觉得自己腰上一热,手一模,发现他的手在自己腰间,林书幼扯过他的手,“你是不是吃我豆腐了?”
“没有啊。”律言佑表示无辜。
林书幼:“你的手放在我的腰上了!”
律言佑:“是嘛?”
林书幼:“是的,你最好现在给我放开!”
律言佑嘴角一弯,手上松开的一瞬间,林书幼身子一下子没了支撑力,咕噜地从床边滚了下去。
“啊哟。”林书幼揉揉屁股,从地上起来,指着把自己团的严严实实缩在被子里的人,“你故意的吧!”
律言佑露出个头,“你说放开的。”
他瞅了一眼还在揉屁股的林书幼,“外面冷,要不?你上我的床?”
上你个头啊上,林书幼觉得自己就是着了律言佑的道了,才会从外面过来看他死活。
她二话不说把律言佑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气鼓鼓得走出了卧室。
里头律言佑在喊,“唉,你不关灯啊。”
林书幼往沙发里一钻,塞上耳塞,带上眼罩,盖上被子,她再理他,她就是狗!
——
第二天林书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从沙发上来到了卧室里的床上,不过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林书幼揉了揉眼,发现律言佑的衣服全不见了,若不是看见垃圾桶里的那个一次性剃须刀,林书幼怕是怀疑这是她做的一个梦而已。
林书幼拿出手机,律言佑给她留了个消息,说那边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两天后,游轮回港口,他会来接她,他们的计划就可以更近一步了。
“桌上给你留了一张卡,游轮上的东西随便买,只是一样,再让我发现你跟那帮小兔崽子玩游戏,你就完了。”
林书幼看了看床边床头柜上,果然留了一张卡。
林书幼拿过来看了看,是张副卡,她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看了看身边原本他躺过的地方,用指缝夹着卡片对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发呆。
初夏的晨曦,让人神清气爽呢。
*
两天后,林书幼下了船,果然就在港口看到了律言佑。
只是林书幼没有料到的是,律言佑除了自己以外,还带了一群人。
领头的车是迈巴赫,迈巴赫后面跟了几辆奔驰的C系列,一水的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恭敬地候在廊桥下,全部带着墨镜,抬头挺胸,一身正气。
林书幼被这不小的阵势吓到,天空里还飘着些小雨,律言佑打着伞,站在林书幼旁边,扶了一把差点崴脚的她,“小心些,夫人。”
林书幼此时就缓缓地打出一个?
剧情开始超玛丽苏方向发展了?
律言佑扶了一把林书幼之后,似是还怕她站不稳,索性一只手挽过她,把她的五指搭在自己的手肘上。
林书幼:“你这是做什么?”
律言佑侧头,表面笑着,实际上在她耳边说道,“看到了没有,今天来了很多媒体朋友,准备好的戏,该上场了。”
林书幼伸长脖子看去,果然就看到了律言佑身后的长.枪.短.炮,她埋怨到,“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早点跟我说,我穿的再光鲜亮丽些,今天这一身,有些不配这个阵仗了。”
律言佑把她往自己身边提了提,靠的更紧了一些,表明上点头示意,跟路边的媒体朋友们打着招呼,依旧低声在林书幼耳边说道,“别着急,去了宴会上,多的是你发挥的空间。”
林书幼眼观鼻鼻观心,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完全走到了镜头前面。
律言佑停下脚步,回头,弯腰,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林书幼头上轻轻一吻,声音不大,但林书幼保证,所有的媒体朋友的拾音器都能听到:
“夫人,我好想你。”
林书幼脚趾抠了一套别墅出来。
“你呢,这些天不见,你可想我?”律言佑似是不满意她的木讷,给她递着话柄子。
“嗯?”律言佑往前一步,脚尖碰到林书幼脚尖,鼻尖蹭过她的鼻尖,附耳到,“林书幼,家产你还要不要了?”
林书幼手心一攥,牙口一咬,娇声中突然带了点哭腔,“如何不想,言佑哥哥不在的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实在是难捱的很。”
律言佑满意,但满脸关怀地摸了摸林书幼的下半边脸,声音拖的长长的,“是清瘦了些,是我不好,让书幼在外,吃苦头了。”
林书幼忍住鸡皮疙瘩:“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值得了。”
“如此——”律言佑张开手,“你一定很想抱抱我——”
林书幼牙齿咬得咯咯响。
律言佑挑了挑眉,用一种我也很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而后换做满目的深情,“过来,幼幼。”
作者有话说:
今天奥斯卡小金人颁给谁好呢~
感谢在2022-02-26 21:56:59~2022-02-27 20:5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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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7章 、晋江独发
◎姜太公钓鱼◎
两人在所有人面前你侬我侬了一番,等到所有媒体都已经拍到了高清完美的照片之后,林书幼和律言佑才上了车。
一上车,林书幼就把手撒开,缓了口气,才转头对律言佑说,“你找这么多人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下。”
律言佑关了车窗,“这叫惊喜。”
林书幼:“惊喜个屁,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律言佑:“放心吧,这些天我都在跟奥美地产的人接触,现在外面依旧有了风声,说我对林家的地,势在必得了。”
林书幼:“接下去我要怎么做?”
律言佑伸出手,把林书幼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里,“扮演好温柔可人的未婚妻就好。”
林书幼试图抽回,“为什么不是凶横霸道的未婚妻?”
律言佑从车座扶手旁的置物架倒了杯龙井,悠哉哉品茶,“你若是凶狠霸道,我还对你百般溺爱,那别人看来,只会觉得我是真的爱你。”
“你若是温柔可人,与我相敬如宾,那别人看来,才会觉得有猫腻。”
林书幼一听,有道理,她收了脾气,乖巧地坐在车上,扮演着自己的温柔可人形象。
车子最后停在律家的酒庄面前,林书幼第一次看到律家的酒庄面前围了这么多人。
酒庄外面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平日里管事的大叔都不让他们进去,说这个草坪养护起来是有大作用的。
而如今,草坪上摆满了白色方巾装点的长桌,桌子上摆放着香槟金和宣白色交织的烛台,间隔着与夕阳一般温柔的向日葵。
乐队已经入场,下午茶逐渐进入尾声,人们都在等待今天的重头晚宴。
草坪上,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大伙都知道,律家前段时间刚刚宣布了子品牌慕合取得酒精饮料的销售牌照,这是件普天同庆的大事,但是慕合全公司的庆功宴都没有今天来得豪华和隆重。
半个城市的富豪和名人,几乎都聚在这里了,连于妮妮都接到了邀请,说是今晚这儿,有一个盛大的晚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项,就是请大家免费吃喝。
“律家这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宣布吗?”
“我也一脸懵啊,律家一个消息,几乎是把半个城里的富豪和名人都叫来了,这仗势不比当时的520订婚宴啊,总不会像之前一样,又想耍我们吧。”
一人拿着香槟过来凑热闹,“你们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
“前几日,律家那位带着律氏的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亲自上门找了林家那位管事的,说他们愿意出之前两倍的价格,买了那块地。”
“啊?真有此事。”
“可是两家不是因为这块地的事情一直谈不拢吗,别看当日订婚宴主持人含糊其辞的,实际上谁不知道,律家和林家,就没有谈拢过。”
“两人根本就没有感情,本来就是商业合作的事情,合作谈不拢,还有什么继续结婚的必要性吗?看订婚宴席的表现就知道了,两家根本就没有继续合作的意思,你没看到之前小道消息报出来,两人各玩各的吗?律家那位不管去哪都毫不避讳的带着秘书,林家那位还跟娱乐圈的人走的很近,重心全在收集流量上,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非也非也。”另外一人出来否定,“你这话,要是放在一个礼拜之前,还算成立,但如今,今日不同往日,这两家的合作,依旧能谈下了。”
“为何?”于妮妮伸长了脖子,听了好一会儿,听的着急死了。
“为何?所以说为什么律家的产业能够激流勇进,后起直上呢,靠的,就是律家敏锐的嗅觉。”
“嗅觉——这话怎么说?”
“原本律家对林家提出的条件也是不屑一顾的,毕竟林家嘛,大家都知道,旗下的酒店卖的卖,抵押的抵押,勉强还有个壳子,就连说的那块给林家小姐做嫁妆的地啊,其实也毫无价值。”
“那律家为何要买?”
“律家和林家的婚约,是长辈们定下来的,律家要是毁约,自然会有人在后面戳他们脊梁骨,说什么亲家没落了就不遵守约定什么的,那律家,尤其是律家老太太,多要强要面一老太婆,断不会让自己的儿孙做这样的事情的。”
“是啊是啊,这事还是怪林家老大太贪心,本来就是块烂地,能脱手就差不多了,你非得喊价这么高,有传言说啊,520订婚宴席前夕,两家找了各自的律师和资产评估师,光是那块地,定价多少,就定了一晚上也没定出来。”
“难怪,难怪,双方父母亲长辈包括订婚当事人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下,谁出现谁就是被拿捏的一方啊。”
“果然商场如战场,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
“不对啊,你说了如此多,还是没有说,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四处看了一圈,而后低头轻声说到,“前几天,律家那位,见了奥美地产的人。”
“奥美地产?就是三年前买了一块烂尾楼,后来迅速拆迁,获得大量资金在房地产行业打下名声的那一个?”
“不错。”
“这奥美地产,我也听说过,是房产业的敢死队,越是没有人看的上的地盘,在他那儿,就越是个宝贝,其实我怀疑,奥美地产在房市里头,肯定有人,不然怎么知道,哪里有拆迁,哪里有补助呢。”
“不管怎么说,奥美地产的人跟律家见面了,小道消息被封锁地很严实。”
“封锁的很严实,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家做餐饮的呀,他们总是要吃饭的咯,有饭吃的地方么就是我的江湖咯,我能不知道啊。”
“眼拙眼拙,原来是王氏餐饮的王公子。”
“幸会幸会,原来是王公子,我家是做生鲜冷链供应的,这是我的名片……”
*
于妮妮旁边的小姐妹指了指这会在发呆的于妮妮,“妮妮,你觉得,他们说的可靠吗?”
于妮妮心里带点疑惑,但脸上还挂得住,律言佑和林书幼本来就不对付,这话说来说去也没个真假,还是先保持观望的态度比较好。
原先欢快的背景音乐被换成悠扬的蓝布鲁斯,灯光落在酒庄白玉石砌成的三米高的布满了蓝白色鲜花的长长台阶上,在夕阳和黑夜的交接之时,林书幼拖着长长的黑色鱼尾裙款款而下。
她棕栗色的头发被盘成发髻,头顶配了一个玫瑰金色镶钻的王冠,黑色的手套从手肘处延展而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宛如夏夜里的一只黑天鹅,在宁静的湖泊边慵懒又惬意。
她长的本就属于浓颜系那一挂的,今天的妆容走的又是复古路线,从头到尾精致地都如同欧洲古堡里的公主。
在她身边,是身形颀长,气质斐然的律言佑,长身西装内搭西装马甲,立于盛装打扮的林书幼面前,半点都没有被她的美艳气场压下去。
他一只手挽着她,带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台阶下走。
楼下的人看着这一对壁人从酒庄的长楼梯上走下来,看着黑色的鱼尾裙一步一步地扫过白玉石砌成的楼梯,仿佛看着古欧洲的画报在自己面前活显过来,不敢大声说话,不敢用力呼吸,怕自己身上带着的凡人气息,打扰了这对神仙。
连于妮妮心里都莫名地升起“天呐他们好般配啊”的念头。
当然随着林书幼“哎呦”一声,这个念头又被于妮妮压了下去。
林书幼不怎么习惯穿高跟鞋,尤其还是穿着这种又细又高的跟走怎么也走不完的楼梯。
林书幼就不懂了,酒庄有电梯的啊,他们坐电梯不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走电梯。
律言佑当时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他说他今天这一身,不在万众瞩目的关注中走楼梯,有些浪费了。
林书幼当时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鬼迷心窍的当时觉得律言佑说的对。
律言佑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到,“书幼,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林书幼稳了稳身子,“就是夕阳晃了晃我的眼睛,踩空了。”
律言佑看了看远处的夕阳,那夕阳带着余晖,落在林书幼的肩头,极美。
律言佑右手揽过林书幼的手肘,左手衬起她的膝盖,一个侧身,把她公主抱抱在怀里。
楼下的人一阵惊呼。
而后画面变得更美好了,王子现在直接抱着公主,从楼上走下来了。
林书幼微微一惊,后又想到律言佑说他们要扮演关系特别好的未婚夫妻,林书幼又稳了稳心态。
果然,律言佑没有放过这个表演的机会。
律言佑:“幼幼,若是怕高,揽住我的脖子,会好些。”
林书幼:……
好肉麻啊。
林书幼把手往上一架,搂过律言佑的脖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言佑哥哥抱着,幼幼不怕。”
林书幼:咦,自己好恶心呀。
律言佑面部一抽,消化了一会,而后又换上了关切的目光,走到楼梯下,把人放下来。
林书幼刚落地,律言佑的手还未放开,而又低头,在她额头上一吻。
林书幼怔了怔,还未反应过来,律言佑就挽着她走到了楼梯下方的圆形中圈,抢先一步发言到:
“欢迎大家来到此次开酒会,首先,请允许我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下,站在我身边的,是我的未婚妻,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慕合的新晋酿酒师,也是负责后续慕合酒类饮料研发和市场定位的执行总监。”
林书幼哑然,让她演个戏可以啊,可是律言佑没说过让她当什么慕合的执行总监。
原先慕合的中高层领导更为吃惊,这突如起来的人事任命实在是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慕合虽然只是律家酒业的一个子品牌,但这些年来,都是律言佑一个人打理的,酒基的开发由总部的酿酒师把关,就连秦工,也只是选送和建议,并无决定权啊。
更何况执行总监一岗位从来都空缺着,原先大小适宜都是律言佑亲自决定的。
这执行总监一给,不等于把慕合都给了林书幼吗?
林书幼扯了扯律言佑,轻声说:“这么高的帽子,我不戴啊。”
律言佑笑笑,“这是娶你的诚意。”
林书幼望着他俊朗的面庞,一时间有些失语。
律言佑又对在场的人说到,“幼幼虽然一直在酒业方面有研究,但是在公司治理方面,多少会陌生些,后续,还需要慕合有经验的前辈们多多照拂,这杯酒,由我代替她敬大家。”
律言佑手腕一抬,手中的酒杯就见了底。
原先慕合的一些老员工,手里的酒杯只是握着,犹豫着要不要喝这一杯酒。
喝了就承认林书幼的执行总监身份,他们心中多少不服气,不喝,如今律言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婚约,似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律言佑发现了他们的犹豫,微微上前一步,拿过酒盏里醒好的红酒,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
“西北的酒庄不久后就要上一批关键的藏酒,慕合这边的情况,我不一定能够顾忌上,幼幼在这,当我的一只眼睛,一只手,或者一只耳朵,当然,她日后是我的妻子,慕合是我们共同的产业,把慕合的未来做的更好是我们夫妻同样的追求,找一个人帮我,慕合只会更好,大家的未来,只会更好。”
此话一出,底下的几个老员工倒是反应过来了。说到底,慕合没有亏待过他们这些老员工,该给的期权都给了,每年的分红也都是根据公司的经营情况来的,绝无欺瞒。
他们在不服气些什么,律言佑话里有话,说到底,慕合是律家的产业,况且律言佑说了,结了婚之后,慕合就是律言佑和林书幼的共同产业了。
老板娘管公司,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新官要上任,不巴结的人是王八蛋。
慕合的一众老将各个拿着酒杯上来陆续给林书幼敬酒。
律言佑在旁边一个一个给她介绍。
“那边那个,负责西南市场的,你以后搞不定的时候,就跟他老婆走动走动,他是个耙耳朵……”
林书幼悄悄问:“什么意思?”
律言佑抿了一口红酒,“怕老婆。”
林书幼点点头,律言佑又说到:“那边那个瘦高个,时不时会从酒窖后面的小酒吧里拿些伏特加回去。”
林书幼惊讶:“这你也能忍,赶紧开除他啊。”
律言佑:“他爱占小便宜,但是所有供应商的价格都能被他烂熟于心,目前来说,他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于他占的小便宜。”
林书幼:原来如此。
林书幼:“慕合的这些老员工,他们的喜好、家庭情况、甚至有没有占小便宜你都知道啊?”
律言佑:“收集过一些资料。”
林书幼望了一圈人,刚刚来和她点头致意说好听的话的那帮人,看上去都是衣冠楚楚的,要不是律言佑亲口说的,林书幼根本就了解不到这些信息。
所以说当总裁不容易,知道的少了不行,知道的太多了也不行,有些事情,还得装作不知道。
林书幼歪头:“你真要把慕合交给我?”
律言佑:“这么多人在这呢,我律言佑基本的诚信,还是讲的。”
林书幼伸出一只手。
律言佑看了看林书幼,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林书幼:“不是这个,我是说资料。”
“资料?什么资料?”
林书幼:“既然我要替你管慕合了,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资料,总要给我的吧。”
律言佑:“给不了,都在我脑子里。”
林书幼:“那我怎么……”
律言佑:“况且我给了你,你也记不住,不如你自己以后好好观察?”
“啊要自己观察,可是我……”
“有人过来了。”律言佑转过身子,转到林书幼面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律言佑“贴心”问到,“累不累,要不要去坐会?”
林书幼:……
又亲她脑袋瓜,她脑袋瓜迟早要被律言佑亲秃噜皮……
好辛苦啊,她突然就get到了娱乐圈CP搭档为了新片宣传时的工具人感受了。
林书幼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于妮妮。
于妮妮在旁边看了许久。
刚开始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律家竟然会为了一块地要娶林书幼。
再后来,律言佑和林书幼那个阵仗出来后,送菜送酒的服务员都在羡慕两个人的郎才女貌,更别提这比当时订婚宴还要高级的餐标了,摆明了就是给所有人看的,他们两个的感情有多好。
就连跟她一桌的人都开始各种讨论。
“原先两家闹成这样,今天律家这位摆明了就是讨好林家那位,连自己开创的子品牌都搭进去了,这是下血本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奥美地产一介入,这个事情就不一样了啊,这两家肯定已经把价格谈拢了,两倍的价格,律家肯定也会出的,毕竟,奥美看上的地产,前途无量啊。”
于妮妮也不是蠢蛋,律言佑和林书幼突然的“逢场作戏”肯定有猫腻,她决心去打探打探。
于妮妮刚过来,林书幼面前就过来一女两男,跟律言佑打着招呼。
律言佑:“幼幼,你等我一下,奥美地产的人过来了,我去聊一下。”
林书幼乖巧点头:“你去吧言佑哥哥。”
于妮妮眼神跟着那群人瞟过,而后回头盯着林书幼:“方便换个地方说话吗?”
林书幼:姜太公钓的鱼就要上钩了。
林书幼跟着于妮妮来到了偏亭的回廊上。
两人一红一黑,站在那儿,很是显眼。
林书幼故作甜美:“妮妮啊,你找我什么事情呢。”
于妮妮单刀直入:“林书幼,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律言佑娶你。”
林书幼浮夸无辜:“妮妮你在说什么,我和言佑哥哥,是从小约定的婚约,你知道的,是天定良缘,天作之合,什么叫做,我用了什么办法呢?”
林书幼:“要说用了什么办法,也只能说是我的一腔热忱罢了。”
于妮妮:“是因为那块地是不是,是因为律家看上了那块地,言佑哥哥才说要娶你的。”
林书幼双手捂嘴,“妮妮,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呢。”
于妮妮:“林书幼,你别装了,奥美的人我也是认识几个的,刚刚那个带头的那个女的项目总监,很有名气,我刚好也知道,不就是一块地吗,林书幼,你等着,我抢男人抢不过你,抢资源,难道还能比你差吗?”
于妮妮:“我倒是要看看没了那块地,你拿什么,嫁给律家!”
于妮妮一脸狰狞地爽完就走。
林书幼还在身后‘痛苦挣扎’,“不,妮妮,你不要动那块地,不可以,那是我的全部,你要是毁了它,律家不会要我的!”
于妮妮高昂的头颅一抬,走出自信的步伐。
林书幼掸了掸于妮妮身上那件羽毛拼接裙落在自己身上的细绒毛。
但愿于妮妮够有钱,用钱砸得他大伯小叔晕了圈,把没人要的地,高价买回去才好。
*
林家林年朝和林正这边,这几天很是迷茫。
先是律言佑反悔在前,说他们出的价格太高,再是律言佑父亲前些日子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说要用两倍的价格收购地款,直接扛着定金过来的。
林朝年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没有被律家那父子一老一小狐狸架着把合同全签了,可不这几天,来打听他们家地的人是越发越多了。
更有流言传出来,说奥美地产的人,也在觊觎这块地。
林家等了好几天,虽然没有等到奥美地产的人上门来说地,但是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可是把林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林书貌左右难安,他的狐朋狗友多,听风就是雨的给他传了不少的消息。
他在正庭里走来走去,看着眉头紧锁的林年朝和林正,实在是憋不住了。
“爸,小叔,你们不能再犹豫了啊,之前李家、毛家来跟我们聊地皮的事情,你们觉得有诈也就算了,现在连于家,于家那个于盟的手腕你是知道的呀,无利不起早,即便是我跟他从未有过接触,但这些天,他也托人来约了我好几次,这事,不能再拖了。”
林年朝坐在红木八仙桌前面吞云吐雾,“这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再等等。”
“等不了拉爸,您好好想想,律言佑刚开始就嫌弃我们要价高,可后来还不是出了两倍的价格,这些天逼着我们是要把协议签了啊,再者,奥美地产的人早就已经跟律言佑达成共识了,就盯着我们这块肥肉呢,我们现在很被动。”
“是啊。”林正插嘴到,“律家的法务可是三天两头催着我要完成产权变更呢,眼见着当初拟定的合同就快要到了,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你婶的,不该跟律家签订合同了。”
“小叔,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律言佑压价的时候,你是第一个动摇的吧,要不是我爸把底线守住了,律言佑能出两倍的价格?谁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合不拢嘴,摁手印摁的飞快,现在反过来了,来埋怨我们吗?”
林正:“书貌啊,小叔不是埋怨你,小叔只是说,事到如今,别人再给出更心动的价格,我们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合同都已经签了,违约,是要赔钱的。”
“小叔——”林书貌上前一步,故作神秘,“如果我跟你说,违约的钱,也有人赔呢?”
“这——”
林书貌:“实不相瞒,于家小姐于妮妮和林书幼自幼认识,对于我们和律家的那点事,清楚的很,她哥于盟那就更厉害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追赶律家,颇有积累,奥美地产那儿也有不少信的过的人,就差这么一个机会,人说了,只要我们放弃律言佑这条船,给律家的赔偿,他担下了。”
这会就连林年朝都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反问林书貌,“于盟真这么说了?”
“当然,爸,那可是奥美看上的地产,要不是我们眼下现金流紧张,旗下产业岌岌可危,等不到拆迁合并的那天,我们又怎么会把这块地拿出来卖呢。”
林正若有所思,“由此,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但是书幼和言佑已经订婚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说这地是给书幼的嫁妆,如今我们变卦,你让我们林家的老脸往哪里放啊。”
林书貌:“说起这事就生气,外头的这些小报记者都没东西写了是吧,天天就宣传这点事,你说这律言佑和林书幼也真是的,结个婚搞的一波两折的——”
林正:“哎,没有他们这一波二折的,我们就指不定就被律言佑蒙在鼓里了,这地就便宜地被他买走了。”
林正:“只是眼下,如何既能保全林家的面子,又能保住这块地呢。”
林年朝吁了口气,站了起来,“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多少,是要出点血了。”
林正表示赞同,转头对在一旁打手游的林书启说到:“书启,你听到了吗?舍小利求大利,才是经商之道。”
林书启在旁边一边听父亲哥哥他们议论,一边嚼着口香糖吹泡泡,他很疑惑地发现了一个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Bug:这块没人要的破地被吹上天了也只是块破地而已,再怎么搞,也不值钱啊。
作者有话说:
林书启: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去流浪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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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8章 、晋江独发
◎“没有你甜”◎
林年朝他们最后还是把林书幼和律言佑叫到了林家。
林年朝和林正你一嘴,我一嘴的,再加上中间妯娌们时不时插一句,一屋子人,热闹极了。
林书幼听了几句,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从进来之后就没有离开律言佑半寸,握着他的手扮演者柔弱小白花,听到叔叔伯伯们含沙射影的,可怜巴巴地望向律言佑:“言佑哥哥,叔叔伯伯的意思是,我没有嫁妆了吗?”
律言佑拍了拍她的手,好声安慰到,“别着急,幼幼,再听听,你肯定是误会叔伯了,都是一家人,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呢?”
林书幼带着泪花朝着林正看去,“小叔,你们做不出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吧?”
林正:“这——唉,大哥,你说。”
林正把球踢给了林年朝。
林年朝深吸一口气,“书幼啊,大伯不是那个意思。”
林书幼:“那刚刚书貌哥哥说,说,那块地,另有他用。”
林年朝看了一眼说完之后就在角落里剥指甲的林书貌,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林年朝:“不错,那块地,的确有别的用处。”
“你听到了吗言佑哥哥,我没有嫁妆了,我没脸嫁给你了,现在全城都在说那是我的嫁妆,如今嫁妆没了,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死了算了。”
林书幼作势就要掩面而泣朝大理石柱子奔去。
律言佑一边拉扯把她拦下来一边心里佩服她的演技。
就冲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这以后过了门,他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啊。
律言佑“心疼”地把人搂在怀里,仔细哄到,“休要说什么没脸嫁给我这样的话,我要的是幼幼这个人,又不是要嫁妆。”
林书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言佑哥哥,我对不起你,你说昌京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嫁女儿,不得准备个十里红妆的,唯独我,冷冷清清的无父无母也就算了,现在就连嫁妆都没有了,全城都在看我的笑话。”
律言佑忙不迭地一边接着话一边给人递着纸巾:“没人笑话你,怎么会有人笑话你,嫁妆本来就是娘家人准备的一点心意,娘家人若是家底厚些,多备些自然是好的,若是娘家人心有一毛不拔……”
“嗯?”林年朝和林正耳朵竖的高高的。
律言佑更正:“若是娘家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咱们做小辈的,也不该勉强啊。”
律言佑虽换了个词,但林正和林年朝坐在那儿,脑门子是冒着细细密密的汗呢。
人间清醒林书启此刻插话到:“爸,大伯,姐姐出嫁,我们什么嫁妆都不给,会被全城笑话的,到时候,您就是那个薄情的小叔,大伯就是那个寡义的大伯,我就是那个拖后腿的小舅子,你们就是重男轻女吃里扒外的一群穷亲戚。”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林正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要给林书启几个大脑瓜子。
律言佑上前护了一把,拉过人,“小叔,书启弟弟说的虽然夸张了些,但你也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颠倒黑白挑拨是非有多在行,幼幼如今是公众人物,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林家的形象啊。”
林正欲说还休,抓了律言佑到一旁,“好侄女婿,我实话跟你说,那地啊,被林书貌拿去赌了——”
林正扯了个谎搪塞到:“那地、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啊,要不你看这样,咱们之前签订的合同,就不作数了,我们该赔的赔,小叔一分钱都不会赖的——”
律言佑笑笑,宽慰到,“小叔,书幼要的是嫁妆,是一份仪式,是家人的爱,谁说,非得要那块地了呢?”
这话倒是点醒了林正。是啊,林正一拍脑袋,为什么非得要那块地呢。
除了那块地,还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当嫁妆的呢!
律言佑这番话对于林家那几个一筹莫展的男人来说简直是有如神助,醍醐灌顶啊,
林正上前宽慰到,“书幼,那块地不能给你是小叔的不好,不过小叔会补偿你的……”
林书幼满脸泪痕,眼神空洞,“小叔,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书幼不要补偿。”
律言佑把人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瞧把我们幼幼难过的,既然小叔说了会补偿,你看看,林家,你喜欢些什么……”
林书幼红着双眼,迷离地看了看周围,“这房子……书幼还挺喜欢的。”
*
律言佑带来的律师团队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把房屋产权转移合同签好了。
带头的律师是个知性温柔的小姐姐,煋衡律所从美国挖回来的,做事情很有一套,她看了一眼产证,发现这房子竟然是林书幼爸爸的,严格上来说,其实是她父亲的遗产。
这家人堂而皇之地当成自己的东西,脸皮也忒厚了,怪不得律言佑绕了这么大一圈还把她从国外找回来。
合同签好,委托办理协议签署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之后,林书貌给林年朝点了根烟:“爸,咱房子,就这么白给林书幼了?”
林年朝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啊,总不能真让整个昌京的人,都在背后戳我们脊椎骨吧。”
林正拍了拍林书貌的肩膀,安慰到,“书貌啊,做人呢,眼光要放长远些,卖了那块地,多少套这样的别墅买不来?”
“也是。”林书貌点点头,“我这就跟于盟说,律家这边的事情,解决了。”
三人一走,只剩林书启在风中沧桑点烟:他得赶紧把他那些值钱的手办卖了换成些盘缠,离他流落街头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
林书幼上了宽敞的保姆车,翘着二郎腿在那儿哼着歌,戳着临走前从林家顺的一盘切好的水果。
律言佑见她眼眶还红红的,但是从头到尾都得意的不行,完全不像是刚哭过,便觉得她可爱。
律言佑清了清嗓子:“今天这事,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林书幼翘着的脚掌转了转,“咱们是夫妻,共进共退是应该的,这种小事,不必言谢。”
律言佑抬了抬眉,才能够拿过她手里的果盘,护在自己面前。
林书幼:“你怎么还抢东西呢?”
律言佑:“我们是夫妻,这不叫抢,这叫情趣。”
原先耳听八方的司机:……情趣?
立刻闭耳。
林书幼挪过身子,眼睛依旧盯着那盘果子:“我今天好辛苦的,给我吃点吧。”
律言佑回头:“我今天也好辛苦的……”
林书幼趁他不备一把抢过,护在胸前,“拿来吧你。”
律言佑:“你过河拆桥了?”
林书幼戳着其中一块火龙果。“没有哦,以后你被奶奶赶出家门的时候,也可以来求我哦,我会感念你的好,收留你的。”
律言佑反问:“结婚后,你不跟我住吗?”
林书幼又戳了一块狝猴桃:“不跟哦,我有自己的房子了。”
律言佑叹了口气,“忙活了这么一阵最后给他人做了嫁衣,看起来我的命好苦。”
律言佑说完就低着个头,也不看林书幼,对着手机开机解锁又关机。
林书幼这个角度看过去觉得他好像蛮委屈,她撇了撇嘴,用小叉子递过去一块哈密瓜,笑的灿烂,“好了,最甜的给你吃,你的命不苦了。”
林书幼把哈密瓜塞到律言佑嘴里,反问道:“甜不甜?”
律言佑笑笑,看着林书幼笑起来月牙般的眼睛,便知道她是真的开心,他嚼了嚼哈密瓜,头往前,唇贴了一下林书幼的唇,“没有你甜。”
林书幼火速弹开,脸上噌的一下红到耳后根。
他这几天在人前,多少也算吻过她,可是亲的都是她的额头她的手什么的,她刚开始还会不争气地颤动一下,而后稀松平常的安慰自己,就是必要的一种向别人表达他们很恩爱的方式嘛。
现在车里就他们两个(司机总不是间谍吧?),没必要故作亲热吧?
林书幼的弹开把律言佑也弄的很被动。
“你晚饭想吃点什么?”
“这事算是搞定了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之后几乎同时说话,又同时陷入尴尬。
“晚饭想吃日料了。”
“差不多,再加把火就能烧干净了。”
两人又是同时说话。
又是长久的沉默。
林书幼尴尬地脚心都要抠出三室一厅来,她谈了口气,“你先说。”
“行,我先说。”律眼佑表示同意。
“先听你的,晚上去吃日料,再解释我的,于家那边已经和你叔伯联系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行,那我就坐收渔利吧。”林书幼表示满意。
“书幼,别的不说,你那个天真的弟弟,林书启,你舍得他流落街头吗?”
林书幼努努嘴,“他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流浪汉,逍遥四方。”
律言佑点点头,“真是个不羁的梦想。”
“想必他的梦想,快要实现了。”
*
于妮妮今天心情特别好,她穿了一身香奶奶的小香风套装,把爱马仕的小丝巾系在马尾上,卷翘的小羊毛卷俏皮地东倒西歪,彰显著她今天的与众不同。
她今天要和于盟一起去参加一个合同的签订,虽然平日里她从不掺和她哥的生意,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她哥买林家那块地的好日子。
林书幼最近因为那块地获得了很多的关注,许多人都在感叹他的美貌,不过于妮妮觉得,美貌是最没用的东西。
过不了多久,大家剩给她的就只有同情。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那块被炒的沸沸扬扬的地被林家卖了,她是林家弃女的身份就暴露了,没有人真的在意她的婚礼,也没有人给她什么所谓的傍身之物,包装再多都是没有意思的。
只不过于妮妮的好心情只维持了半个小时,就被对面林家的吃相恶心到了。
临了到头,林家又加价了,除了林家和律家解除条款的赔偿金都要林家承担以外,还莫名其妙含沙射影比了一圈房价。
于盟有些被动,他看中了林家那块钱,也找人去奥美地产打听过,但是林家这几位,毫无底线的贪婪样,让他也有些考量了。
于妮妮不适虽不适,但她要林书幼好看的大话都说出去了,林家的人拿着合同上来了,她没有此刻放手的道理啊。
“如果于先生还有其他的考量的话,我们就先失陪了。”林书貌拿起合同佯装要走。
“唉,别。”于妮妮连忙拦下人来,“哥,你不是一直想比律言佑强嘛,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能退缩啊。”
“妮妮,眼下这个价格,偏高了,哪怕我们拿下了,利润空间也不大,不划算的。”
于妮妮才不管空间大不大呢,她就是想要林书幼丢人,但是于盟坚持在这里,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关键时刻,于妮妮灵机一动,“哥,若是你怕有什么变故,先给一半的价格吧,等产权过户了以后,再把剩下的钱付了,这样,也可以缓解资金流的紧张。”
于盟一听,突然觉得自己这妹妹也有几分经商的头脑。
于盟转过身来,“那就这样吧,林叔,你们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手头自然紧张些,一时半会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们也不说30%的定金这种了,直接付你们50%,等后面手续都走好了,再付50%。”
“这……”林书貌有些犹豫。
“书貌,我看行。”林正在旁边支招,毕竟这么多真金白银呢,一下子哪能那么容易拿出来。
“毕竟你妈你婶婶都在找合适的房子呢,手上也缺钱。”
林书貌想了想,爽快答应了,“那就先付50%。”
“好,痛快。”
刷刷几笔,大名一签,载着这满仓的梦想的大轮船,就轰轰烈烈地启航了。
*
林书幼昨天超级大方地请律言佑吃了一顿日料,她喝了点小清酒,睡了个安稳觉,不料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这个世界,就变了天。
林家把房子给林书幼当做嫁妆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起初大家都觉得这林书幼虽然双生父母不在了,但这叔伯是对她真的宠爱,给了地还不算,还把林家的大宅子给了她。
不过这一切,在于家宣布已经和林家达成合作,会对那块地进行同步开发的时候,所有人才知道,原来,林家没打算把地给林书幼啊。
也是,那地,多值钱啊,给了林书幼,林家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虽然对林家这种出尔反尔的行动有些嗤之以鼻,但林家还不算完全没有底线,至少还给了林书幼一套房子。
不过这事,落到资本市场上,就不像是那么回事了。
律家,可不是会放弃机会的人。
虽有婚约,可是律家置若罔闻,直到和林家签了买卖合同之后,律言佑才开始带着林书幼出席各种场合,摆明了,就是为了她的“嫁妆”去的。
毕竟,他们这样的家族婚姻,讲究的本来就是个强强联合。
律言佑看上的东西,哪怕自己伤筋断骨,都要拿下的,怎么这次,说让就让了。
这于家,该有多雄厚的资金实力啊,能从律言佑牙口里抢下肉来。
于妮妮原先还有些不满这舆论,林书幼的心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明明她已经把她的地搞没了,她又是从哪里编出来的林家还给她一座宅院的说法。
不过马上她的这种不爽就被路人羡慕的眼光代替了,她这些日子出门,觉得自己傲气多了,走路都抬头挺胸的。
没错,她就是他们揣测的,马上就能和律家比肩的于家,拿下了全城最炽手可热的地块项目的于家。
于妮妮这半个月,过的好不快活。
她特意蹬着高跟鞋找了几个娱乐圈的摄影师给自己拍着“路人街拍新晋昌京第一名媛”类型的照片时,于盟手下的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于妮妮白了他一眼,“什么大事,是公司要倒闭了,还是哥哥掉河里,没看见我正在拍照片吗?”
司机僵硬在那儿,出了一会神,而后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小姐……你说的两件事、都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
于妮妮:我勒个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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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49章 、晋江独发
◎夫妻之间一般做什么◎
于妮妮回到家,看到于盟浑身湿透地被医护人员抬出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于盟拿下土地的事情被众人知道后,那些个平日里一起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弟们就围着他吹,把于盟吹的天花乱坠的,于盟原先混过阵子赌场,本来戒了的手又犯痒了,想着自己即将拥有的千亿财富,开了几把大的,在赌桌上输的短裤都不剩。
原先的供应商听说他拿了地产,原本要问于家结清的款项也没有那么着急了,想着旁个大腿子,以后好有出路。
可没想到于盟拿了本应该结给供应商的钱,全扔在了赌桌上,原先拿出50%的款项的时候,就欠了银行的贷款,如今贷款没有还清,货款又赌完了。
供应商纷纷找上门来,于盟被逼的没办法了,就从院子里假石后面的小山坡上,咕咚一声投了河。
于妮妮在那儿撕心裂肺,“奥美的人呢,他们不是要买地吗,把地卖了,卖了就有钱了啊。”
“小姐,奥美的人,前些日子,回上海了。”
“回上海了?他们不是要买地吗?”
“我也不清楚,说是什么原先的背调出了问题,原先的信息得到的也不准确。”
“不准确?什么叫做不准确?现在说不准确了,撒手不干了?那这块地呢,这块地呢?有人买吗?”
于妮妮站起来,“我手里的地,打五折卖,有人买吗?”
大伙都不吭声。
谁买啊,律家和奥美的人都退场了,谁还去接盘啊。
“三折!”
“两折!”
于妮妮咬咬牙,“一折!”
鸦雀无声。
于妮妮彻底慌了,一折,一折都没有人要了吗?
助理小声说到,“于小姐,外面都在传,那块地……是个、是个、”
“是个什么!”
“是个烂尾的项目!现在无人敢接啊。”
“烂尾的项目还敢出来卖,退货,林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呢!”
“林家正要找律师告你呢,说好了那百分之五十,到现在也还没有兑付。”
于妮妮:“去告啊,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告赢!”
一众供应商等不了:“于家大小姐,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管你们和林家的事,我们就想知道,欠我们的货款,到底什么时候还。”
于妮妮:“没钱,不还。”
“哎你这小丫头,给脸不要脸是吧。”
于妮妮:“你算什么东西,跑到我于家来闹事。”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对你态度好些,你如此张扬跋扈,别怪我们不客气,我搞不了你,法律还管不了你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法庭见!”
“你怎么说话呢,你去告啊,我告诉你,你要告就去告林家,这事,跟我们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
后来的事,林书幼都是听律意然说的。
她隔三差五就会往林书幼这儿跑。一会说于家找上门说林家全家都是吭人的骗子,一会又说林家这边打算起诉于家剩余的50%,于家听了气的不轻,不还之前都预付款也就算了,还要那没有付出去的50%,于是雇了一帮人,天天去林家闹事。
林家煽动于家那些债主一把状纸起诉,于家不服,反诉林家隐瞒事实,总之,狗咬狗,人力财力全都耗着,也没见个什么更好的结果。
林家找过几次林书幼,也找过几次律家,林书幼和律言佑都心照不宣的闭门不见。
反正协议和房产证都在林书幼这边,当初解约的人是她们,只需要等律师那边把该走的协议走完了,这事,也算是落下个帷幕。
律言佑为了庆祝他们这次不计前嫌的精诚合作,定了个温泉山庄,准备带林书幼过去玩几天。
律意然一边帮林书幼收拾着东西,一边羡慕不已,“幼幼,我听说那温泉山庄,可好了。”
“你没有去过吗?”
“没有,很难约的,我前半年就开始约了,还没有排到”
“这么久?”
“是啊?”
林书幼装满一只,打开另一只箱子“那你堂哥?怎么前天说去,明天就能去了?”
律意然从这里跟到那里:“那他是谁啊,我和他,我们的律,不是同一个律。”
林书幼:“那,要不,我带上你,你跟我们一起去?
“不不不。”律意然拼命摇头,“你们这一家三口的,我去干什么?”
“一家三口?什么一家三口?”
“你、我哥,还有你肚子里那位啊?”
“肚子里?”林书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愕然到:“你是说?我怀孕了?
律意然表示诧异:“不会吧,你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吗?”
林书幼:“我没有怀孕!”
律意然有些狐疑:“你确定?”
林书幼大声:“我确定啊!”
“真没有?”
“真没有,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我怎么怀孕,喝一口女儿国的河水吗?”
“啊?”律意然吃惊,“这么说?你和我哥、还、还没、还没?”
林书幼觉得有些脸红,挪过头,“你在说什么呢。”
律意然:“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林书幼:“为什么?”
律意然:“这种关键的时候,我不能去当电灯泡的。”
林书幼:“关键时刻?也没什么关键时刻啊,温泉山庄嘛,就是吃吃日料泡泡温泉,放松一下的。”
“NoNoNo。”律意然晃着手指头,“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在那种鸟语花香与世隔离的清幽环境下,你们共沐温泉,花前月下的,这种情况,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林书幼睁大眼:“发生点什么?”
律意然一把抓过林书幼的手,“你说发生点什么?当然是发生一些付费内容了!”
林书幼懵了两秒,反应过来后迅速把手收回,“我们、我们、没你想象的那么回事。”
律意然:“哎呦,幼幼,你都快要是我嫂子了,你和律言佑都已经订婚了,这有什么的,还是你觉得不好当着我这个晚辈说这些内容,别介啊,我都成年人了,可以讨论了。”
林书幼从沙发上起来,自顾自地往箱子里塞着衣服,“我们、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律意然把战场转移到地毯上,看了看林书幼带的东西,似是审视一番,“你没这样的想法,不代表我哥没有这样的想法。”
林书幼拿着白T恤的手微微一抖。
这她没想过。
原先她以为律言佑是唐僧,这些天接触下来,发现他好像并不是。
也可能他还是,只不过自己是经常控制不住自己见色起意的妖精。
律意然左手拎着一条长袖裙子右手拎出一条保守泳衣,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总带这些小学生的衣服啊,你难道对你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一点都不期待吗啊?”
林书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把夺过律意然手里的衣服,把人往外推,“律意然你才二十岁,你不要老是管上一代人的事情了拉!”
律意然一个没注意,就被林书幼关出了门,她的手刚要落在门上的时候忽然想了一下,会不会是小堂嫂害羞了。
也是,她是晚辈,哪有晚辈教长辈这种事情的道理。
律依然下了楼,看了看时间,今天晚上的选修课还没有下课,现在回学校还太早,她无所事事地在路上晃荡,在立交桥下面看到一个年岁与她差不多,穿着个棒球服的小哥哥在弹吉他。
他站在路灯下,样貌到还算出挑,只是身边没什么人,兀自沉醉在他自己音乐的海洋里。
林书启一曲唱完,听到他前面的小铁板盒子里清脆的钢镚声,欣喜不已,一抬头,看到对面坐了个小姐姐,拿着罐啤酒,刚刚收回给他扔钱的手。
林书启收起吉他:“你也觉得我唱的很好对不对?”
律意然仰着头灌着啤酒:“没有,你是唱的最难听的。”
林书启:……
林书启对她的直言不讳有些疑虑:“那你干嘛给我投币?”
律意然喝光了啤酒,高高举起手,瞄准,一投,啤酒易拉罐就进了垃圾桶,“赞赏你唱的那么难听还出来卖唱的勇气。”
林书启叹了口气,耷拉个脑袋,像是被打击到了。
律意然插着兜,看了一下这位弟弟浑身上下穿着的名牌,吹了吹口哨,“你出来唱歌是为了梦想?”
林书启收起吉他盒里的钱,“是为了生计。”
律意然走过来,蹲在电线杆下,翻着他盒子里的钱,“请我吃个冰淇淋吧。”
林书启:“你是来抢劫的吗?”
律意然:“就一个冰淇淋的事情,怎么扯到抢劫上面去了。”
林书启;“什么一个冰淇淋的事情,这是我今天一天的工资,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你一上来就问我要冰淇淋,你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律意然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林书启一番:“你看上去不缺钱啊?”
林书启怨怼地把盒子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塞进自己的两个大口袋裤子里,“缺,我很却钱。”
*
律意然后来自掏腰包给两个人各自买了一个甜筒,两人说了一路,律意然舔着冰淇淋,“所以说现在你家都靠你养?”
林书启看了看天空,惆怅万分,“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还要继续唱吗?”律意然指了指河边,“那儿人比较多。”
“不了。”林书启摇摇头,“我要开始去流浪了。”
律意然:“你不回家吗?”
林书启:“我不是说了,房子不是我们的,是我姐的,我们现在暂住!”
律意然:“暂住也可以回家啊,那你干嘛不回家?”
林书启:“卖唱是为了生计,流浪才是我的梦想。”
律意然点头:“按照你的唱功来看,很快就能实现你的梦想了。”
林书启耸耸肩,背上吉他,“我要去睡觉了。”
“睡哪里?”
“那儿——”林书启指着黑乎乎的一个桥底,“流浪者天然的庇护所。”
有家不回住桥洞,唱歌这么难听还想着去流浪,真是个怪人。
律意然望着林书启消失在黑色的桥洞里,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擦了擦嘴巴,她也往回走。
走着走着,却听到后面哒哒哒的声音,她回过头,看到气喘虚虚跑回来的林书启。
“等一下”林书启叫住她。
“怎么了?”
林书启慌慌张张:“那、那儿、有大老鼠。”
律意然:“流浪汉住的地方,当然会有老鼠啊。”
林书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那你回家呗。”
“我不回去,那是我姐的房子,不是我的房子。”
律意然白了他一眼,“那你去哪?”
林书启畏畏缩缩:“我没地方可去了。”
律意然叹口气,甩了甩书包,“你会打游戏吗?”
“会。”林书启点头。
“行,跟我来。”律意然穿着套英伦风的小西装外套加百褶裙,单手拎着个书包。
“去干吗?”
“网吧通宵。”
*
这头。林书幼左想右想,觉得不对,翻出手机来给司漂打了个电话。
没办法,她周围的朋友里面,只有司漂已婚。
夫妻生活什么呢,问问她,或许比较牢靠。
林书幼本来想打电话,拨出去的一瞬间她立即就挂了。
司漂随即打了个电话过来,林书幼也给扣了。
司漂:?什么情况,幼幼,是不是不方便?我这就去报警!
林书幼:我没事,我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司漂一个语音弹出来。
林书幼手指头放到接听上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
林书幼:发文字说。
司漂:好,你说。
林书幼斟酌输入。
*
沿闻屿洗完澡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直盯着屏幕一脸凝重的司漂。
“怎么了?”他把人往怀里一带,扫了一眼她的屏幕。
司漂抬头的很是认真,“沿闻屿,我问你个问题奥。”
沿闻屿从国外回来没过多,聚少离多的,此刻搂着小司漂有些心猿意马,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但依旧低低地回答着他,“说。”
“假设我们去温泉山庄,那我们会如何度过那一晚呢?”???
“温泉山庄吗?”沿闻屿一手挽过司漂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让她正面半跪坐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辗转过她腿间,撩拨得对面的人微微倒吸一口凉气。
“小漂想去温泉山庄了。”
司漂用手把人往前挡,偏着头,“不是我,是幼幼在问,如果一对夫妻去了温泉山庄,一般会在温泉山庄干嘛?”
“那你要告诉她吗?”
“对的,所以我问问你哦,”
沿闻屿侧过身子,手指头绕着她的头发,气息触碰着她的耳垂,“好啊,那你发给她,我们教教她,关于夫妻之间,会干嘛。”
“啊……”司漂下一秒还没有说话,唇间就传来柔软的触感,她连忙把手边的手机往外推,真怕沿闻屿真的一个语音就弹过去。
而后,沿闻屿把关于一对CP要去温泉山庄干嘛借着浴缸演示了一遍。
*
林书幼望着她刚刚那个“夫妻两人去温泉山庄,一般都会干什么”的问题陷入沉思,她想问问司漂,但是司漂这么久都不回复,有这么难回答吗?
她抱着个手机都等睡着了也没有等到消息。
半夜的时候手机响了,林书幼从床头掏回来,发现是司漂回她消息了。
三个字:
啪啪啪。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我是不是被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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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期待进展】
-完-
第50章 、晋江独发
◎一间房!◎
“啪啪啪?”
纳尼?
林书幼揉了揉眼睛,等到看清这串字符的意思之后,摸了摸自己凌乱的头发发着呆。
是这样吗?
她有些迟疑,打开社交分享软件,搜索“去泡温泉应该准备些什么。”
而后林书幼仰着头对着天花板思索一番之后,又换成了,“男生说一起去泡温泉是什么意思?”
社交平台上果然有人在分享。
从“想跟女朋友有进一步的发展吗,那就约她去泡温泉吧。”发展到“温泉一夜,我成功拿下我的男神”,再后来推荐的就是“温泉好物,香香喷雾,让他一夜都无法忘怀”,最后延伸到“情.趣内衣”、和“高超床技”.
第二天,林书幼最后顶着个熊猫眼,被律言佑驾着,坐上了去山庄的车。
“怎么,昨晚上没睡好?”律言佑今天自己开车,上了车之后,转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律言佑转身过来的时候,林书幼满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就浮现了昨晚上她搜索到的“男人想要拿下你的几个特征。”
其中一个就是主动过帮你系安全带。
如果一个男人主动过来帮你系安全带的时候,你要注意观察他的喉结,如果他喉结一动,那就表明,他今天晚上,要吃定你了。
林书幼想起她昨晚上看的那些五迷三道的分享,忍不住抖了抖,眼神却鬼迷心窍地看着律言佑的脖子。
他今日穿的随意些,里头一件浅蓝色的T,外面配了一件灰色的休闲西装外套,倾身过来,身上带点薄荷香草味道。
林书幼咻了咻鼻子,“你换香水了?”
律言佑手上的动作一滞,“没有。”
嗯哼?如果一个男人为了见你,换了香水!那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吃定你了!
林书幼变得机警:“你换了!”
律言佑:“是我换了衣柜自动消毒器的味道。”
林书幼:“四舍五入就等于你换了!”
律言佑拗不过她,“好吧我换了。”
林书幼:他果然换了!!!!
律言佑说话间,脖颈从她眼前晃过,只是那一瞬间,林书幼就看到了他动了动喉结。
就在她面前。
他竟然,滚喉结了!
林书幼摁了摁自己的手掌心,要淡定啊林书幼。
律言佑见她今天话尤其少,觉得有些反常,便问到,“怎么?昨晚没睡醒?”
林书幼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睡吧,还有一个小时呢,等会我叫你。”
林书幼攥了攥安全带,试探到:“小然跟我说,那个山庄很难定的,你怎么订到的啊?”
“那山庄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听说我要结婚了,送的新婚礼物。”律言佑回答。
“新婚礼物吗?”林书幼重复一句。
原先林书幼没想到律言佑这么快就搞定了林家,她原先还以为要等到他们结婚了,林家才会放过她,把协议给她,如今看来,她毫发未伤,好像不用真的结婚也能拿到协议了唉?
只不过林书幼也没提这茬,来律言佑也没说起这茬,好像他们的婚约是一直存在一样。
虽然按照逻辑来说,他们现在没有要维持婚约的外在条件了,但是这事让林书幼来说“因为你现在没有利用条件了,所以我就不跟你结婚了”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
况且林书幼这段时间觉得,她好像也对律言佑没有那么抗拒了。
有钱有脸就行了哇,性格龟毛一点也是可以忍的,毕竟,人无完人哇。
林书幼对着无完人说到:“那你朋友好有义气,一出手就这么大方,直接送了两间房,我听说那里的房间院子里都自带天然温泉的,舒服的很。”
律言佑看了一眼导航,啧了声,“那你可是高看他了,这小子抠门的很,就送了一间房。”
林书幼:???什么?
她不由地又在自己的脑子里提取了昨晚上看到的攻略。
视频的开篇就是一个激昂的女生发表“姐妹们注意了,如果他提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你们今天晚上只能住一个房间,那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说吗?”的暴躁感言。
林书幼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视频的最后,那个小姐姐一脸壮烈地嘱咐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还是跟那个男生走了,那我就只有一句忠告!那就是,千万一定要随身带避.孕.套,别觉得多此一举,姐妹,作为女生,千万千万,要带上避.孕.套。”
“糟了!”林书幼下意识惊慌。
她大惊小怪的,律言佑连忙刹了车,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林书幼捂着脑袋自言自语:“糟了糟了,我忘记带避孕套了?”
律言佑:????
律言佑:“你说什么?”
林书幼对上律言佑那再三确认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的脸,林书幼反应过来:
我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林书幼连忙摆手,这是什么社死的场景,她为什么会对着律言佑说出这种话来。
空气里的尴尬估计隔着车窗外面的人都闻到了。
律言佑没说话,但显然,车子时不时靠左边,时不时往右边,时不时还被后面的人嘀嘀嘀了半天的诡异行为依旧提醒着他们,刚刚他们中间,有人诡异发言,有人心猿意马了。
“咳咳。”律言佑把车子往宽敞的路边一停,清了清嗓子。
林书幼见他停了车,迟疑又犹豫地看了看他。
律言佑松了松安全带。
林书幼等待。
律言佑扶了扶眼镜。
林书幼等待。
律言佑像是终于决定好了要开口,他又清了清嗓子,“那个——”
“嗯?”林书幼有不太好的直觉。
他目视前方,努力打造只是在陈述既定事实的场景:“虽然我也没带、但是你要用的话、酒店里,还是有的。”
林书幼:啊啊啊啊
林书幼:“所以你靠边停车只是为了说这个?”
律言佑脸红,有些不满,转头,“我没法边开车边说。”
“而且什么叫做只是啊,这个很重要啊。”
林书幼心喊救命,“这个不重要!”
律言佑:“不重要你这么惊慌?”
林书幼:“我惊慌……我惊慌……是因为……”
林书幼说了几句,语塞,鼓着腮帮子坐在那儿。
律言佑见林书幼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黑着脸问:“那怎么样?现在是要掉头送您回去拿吗书幼小姐?”
“不用!”林书幼手一抱,转头撒气,“回什么回,你不是说酒店有。”
律言佑点点头,发动车子,兀自怀疑了一下,“应该是有的。”
林书幼:……
“走吧哥哥。”林书幼几乎是乞求,“咱能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吗,你不觉得好羞耻嘛。”
律言佑换了个墨镜,一脸正义:“不觉得,又不是我先说的。”
行吧行吧,是我先说的,我羞耻行了吧。
林书幼在心里咒骂,她把嘴巴管的老老实实的,再主动跟律言佑说一句话,她就是白痴。
一路下来,可算是相安无事了,律言佑再也不提要折回去计生用品店买计生用品的事情了,林书幼终于也管住了脑子里那些拼命想致她于死地的想法。
两人一下了车,山庄这边就排了大厅经理和各个山庄的分管家,帮忙搬行李入驻。
律言佑和林书幼只是拿着身份信息去办理入驻。
客房部小姐姐核查了两个人的信息,给了律言佑一张房卡,林书幼见他一个人把手续办全了,就在旁边倒着咖啡喝。
律言佑接过饭卡,正要离开,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他回过头来,身子又回来前台面前:“对了,有避.孕.套吗?”
林书幼刚刚喝下去的咖啡都要喷出来。
客房部前台小姐姐一脸诧异,红晕迅速染上双颊。
林书幼奔溃,扯了扯律言佑袖子,“你干嘛啊?”
律言佑无辜:“帮你确认一下啊。”而后他转过身子来,指了指林书幼,“她要用。”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我能换本书生活吗?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哈撒花撒花】
-完-
第51章 、晋江独发
◎你老婆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林书幼用眼神发射无辜信号: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小姐姐运用强大的职业素质恢复自己的得体表情,她声音温柔,面容和蔼,“先生,这些,房间里都有的。”
“哦,这样吗?在哪?”
“在床头柜子的第二个隔间里。”
林书幼连忙把律言佑拉走,再不拉走估计他等会就该问这玩意怎么用了。
她这个奇妙的女孩拥有的奇妙人生经不起律言佑添砖加瓦和张灯结彩了。
律言佑走之间还侧头在林书幼耳边说,“我帮你问到了,床头柜第二个隔间里有,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林书幼黑着脸,推着人往里头,“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什么叫做她可以安心了,林书幼理不清这里面的逻辑,她索性选择不理,毕竟现在,没有什么比立刻消失在这个丢人的大厅更重要的事情。
毕竟林书幼脸皮薄,不像律言佑,东西才刚放下来,套房里的凳子还没有坐热呢,又张罗着要去考察一下山庄的酒窖,大大方方地又绕着刚刚经过的前台。
反正她是没脸再出门了。
林书幼选择留在屋子里,她跺步观察了一下套房内的陈设,他们的房子建在半山腰上,从套房的客厅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外面几个人才能抱得过来的榕树。
打开窗,山景跃于眼前,云吞气唔,鸟语花香,的确是绝佳的温泉疗养圣地。
林书幼打开窗帘,一个人坐在窗边,享受着暂时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山野春色,律言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律言佑:“晚上出来吃饭吗,山庄老板组了个局。”
林书幼躺在窗户下的一个小塌,给自己点了点好闻的梨花熏香,懒洋洋答到,“又是生意上的局吗?”
“是。”律言佑简短回答,“还有几个来往的朋友,都是生意上的。”
“那算了。”林书幼懒得起来,“我不来了。”
“好。”律言佑也没有多说,这就要挂电话了。
“等等——”林书幼对着电话说到。
“怎么了?”
林书幼吞吞吐吐,“山庄里、山庄里也应该没有什么好去处吧。”
律言佑回应:“天要黑了,没什么好去处的。”
“哦、”林书幼:“那、那外面,也应该没什么人的奥?”
律言佑:“都在房间里,公共汤池晚上人也很少。”
林书幼犹犹豫豫的。“这样子啊。”
律言佑一晒,“林书幼,你是不是想去自助餐厅吃饭?”
林书幼拿着手机,从塌上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律言佑在那顿了顿,痒痒的一声,像是从嗓子眼发出来的轻笑,“那你去吧,我让他们给你留个位置,带上房卡就好。”
“真的吗!”林书幼激动,她的套房到点了其实会送餐的,但是她听说这个山庄的日料很好吃,就一心一眼地想着这个。
林书幼开心地在屋子里转圈圈,而后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兴奋显露出来,故作可怜:“那吃完后,你会回来吗?”
律言佑有些抱歉:“他们开了麻将局,我走不开,不过我尽快,好吗?”
林书幼故意把声音拖的长长的,“这样啊,那、那、书幼宝宝一个人,很无聊唉。”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
“昂?你有在听吗?”
“在听。”
“书幼宝宝很无聊啦!”
律言佑像是整理了一下语气,“这样,吃完后、书幼、书幼……宝、宝、去做个SPA,可以吗?”
“可以!”林书幼满口答应。
白嫖目的达成!
“那你去打麻将吧!”林书幼拔*无情,“言佑哥哥你玩的尽兴点哦晚点回来也没有关系。”
啊最好是一晚上都不回来,那整个套房就是自己的啦!
隔着手机,律言佑都能想象到林书幼估计开心的跟一只会转圈圈的企鹅一样。
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那你乖乖待着,等会有人给你送东西来。”
“什么?”
律言佑握着手里刚刚拿到的那瓶红酒,“好东西。”
“好啊。”林书幼已经把手机放在了沙发上,对着镜子扎着头发准备出门。
律言佑:“山庄太大,你让管家带你去,别迷路了。”
林书幼:“知道了,我这就让他们带我去。”
律言佑还想嘱咐几句,林书幼那边就急匆匆地赶着去吃自助挂了电话。
“这丫头,我还没说完呢……”律言佑对着电话自言自语。
律言佑走回饭桌,山庄黄老板早就备好了酒席,坐满了一桌人,就等着律言佑回来开席呢。
律言佑还未坐下,旁边的几个年长一点的男人就打趣他,“律老板这是跟家里那位打电话呢?”
“可不是嘛,人家新婚燕尔的,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呢。”
律言佑笑笑,“只是贪嘴了,想去吃黄老板家的日料了。”
黄老板正起身给律言佑倒酒呢,听到这茬,倒酒的动作一滞,“是我招待不周了,我这就去请林小姐。”
“不用了,她小姑娘家家的,喜欢吃点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喜欢咱们这种局。”
黄老板一想,也是,谁能喜欢跟律言佑一起吃饭呢。
律言佑不来,他们在饭桌上还能尽情的吹吹牛喝喝酒说说黄段子,律言佑一来,整个饭桌上从国际贸易形式聊到国内时事热点,时不时穿插一点宏观经济走向,再往细了聊,国内哪个上市公司的财报最近有点问题都能被他给揪出来。
黄老板跟律言佑吃饭,就经常会有一种高中时候被博学多才却又怀才不遇安居一隅的思政老师支配的恐惧——还是留课后作业的那种。
当然今天又多了更痛苦的一样。
一位胆大的仁兄竟然提出了跟律言佑打麻将这种“嫌弃自己欠太多”的想法。
黄老板可是太知道律言佑的算数和概率学的有多好了。
于是黄老板就放弃了用“才学”挤进上流财阀世家的想法,他就仗着这山泉水当个占山为王的土暴发户吧。
搞经济搞算数黄老板不行,但是吃吃喝喝游山玩水是他擅长的,不然这山庄也不会靠着美食喝景色搞的如火如荼的。
这头麻将局还未开始,黄老板立刻派人在自助餐厅给林书幼劈出了一个上好的厢房,自助大厅有什么,就给她上什么,就连老板娘,还亲自过来招呼她。
林书幼吃的很开心,一屋子的日料刺身,也没有人跟她抢,山庄的老板娘身材丰腴,对吃的很有研究,两人互相探讨了一晚上,临了,老板娘跟她说,今天晚上就待在山上,可别下山了,山下有土匪。
老板娘风趣幽默,林书幼笑笑,说她要是被土匪抓走了就给土匪当压寨夫人,然后律言佑就没老婆了!
老板娘也笑笑,夸林书幼也很幽默。
林书幼吃完以后很听话的让管家把她送回去了,刚走到门口,林书幼想起来,自己是要去做Spa的,她扭头对山庄管家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拿一套换洗的衣服。”
管家点点头,就在楼下等。
顺着山泉边的楼梯要绕着走一圈才能走到二楼他们的房间,林书幼嫌麻烦,想起白天的律言佑走的近道,好像就在小后门的那棵榕树下。
林书幼循着记忆往那儿走,走到一楼的大门后面,找了那棵榕树,再往下走,就能走到刚刚管家等她的地方了。
林书幼开着手机的灯,一步步拾级而下,仔细看着路,只是她估计错了,那路是少一些,可是灯光也暗一些,原先十几分钟的路,她走了半个小时。
总算是走下来,可到了底下,林书幼却傻眼了,这好像不是管家送她回来的地方吧。
林书幼往前走了一圈,山庄里太黑了,她开着手电筒,避开时不时就有的水坑,躲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草丛里蹿出来的兔子,也没有走到房子的正面。
“有人吗?”她开始着急。
无人回应。
“有人吗?”
林书幼越走越慌,这身边的草木越来越茂密,灯光越来越黑,周围只剩下虫子鸣叫的声音,她感觉自己一直在走下坡路,腿都走得打颤了,山间的空气伴随着冷气,还越来越冷。
草丛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风吹过树木,树叶哗哗作响,听起来像是有人躲在草丛里窥伺她而发出的嘲弄声。
嘻嘻嘻嘻,笑的人后背直发凉。
山脚下、山脚下、不会真的有土匪吧?
林书幼沾着微弱的光,慌乱地拨着律言佑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没人接,林书幼的手在哆嗦。
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林书幼的腿在打颤。
电话响了三声,没人接,林书幼的大脑在发懵。
打到第四声的时候,律言佑终于是接听了。
林书幼“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律言佑……你个混蛋……你在不接电话、你再不接电话……你老婆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律言佑一头雾水,他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听电话,“这是怎么了?”
他好听的声音响起,林书幼觉得心里安心了不少,但依旧哭哭啼啼,“老板娘说、老板娘说、山脚下、山脚下可能有土匪!”
律言佑反应过来,打趣她,“你是说他们现在要把我老婆抢走当压寨夫人吗?”
林书幼气的眼泪直掉:“你还笑……你还笑……我都害怕死了,什么鬼地方。”
那头正经了些:“你在哪儿?”
林书幼抽抽搭搭:“……我不知道……”
律言佑:“那你上一个经过的地标建筑是什么?”
林书幼:“是我们住的那个屋子。”
律言佑:“那你是在屋子边上迷路了?”
林书幼佩服自己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自己的智商在线,她理智分析到,“不是的,我已经走了很久了,按照脚程算的话,我现在,在山脚。”
律言佑:“山脚?”
“你快来……”林书幼跺着脚,“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感觉这里,真的有人蹲在草丛里,可能真的是土匪。”
律言佑:“也可能是盖伦。”
林书幼:“啊啊啊啊啊律言佑你来不来!!!”
律言佑:“行,你听着,你原地不动,我这就来找你。”
“好。”林书幼点点头,“你记得多找几个人来找我,我在山脚下。”
律言佑挂了电话,林书幼身子挪一挪,往后找了个靠着树的地方,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要是真的有土匪出来,她就说自己是有夫之妇。
可是如果对面来人让她证明怎么办,她也没有带结婚证啊。
不对,她也没有结婚证啊!
林书幼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根本没有结婚啊!
早知道就早点跟律言佑领证了,关键时刻还能挽救自己的一条小命。
……
“林书幼——”
林书幼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叫自己,她连忙应到:“哎,我在这!”
“你在哪儿?”
林书幼听出来是律言佑的声音,“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言佑哥哥!”
林书幼踮着脚尖,忽然看到前方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他们高举火把,连接成火海的一缕缕海浪,光明使者来带她回家啦!
待人走进了,林书幼看到了人群前面的律言佑,他轰轰烈烈的举着火把来找她,好像骑着五彩祥云惊艳出现的意中人啊!
林书幼感动地跑上前:“呜呜呜言佑哥哥你真好,这么短的时间就从山顶跑到山脚来救我。”
律言佑把火把一举,把天空照的个通天亮,动作很壮烈,但表情恨冷漠,“准确的来说,这还是在山顶。”
甚至语气里,还有点嫌弃:
“你围绕着我们的住所做圆周运动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盖伦:英雄联盟德玛西亚之力,以蹲草丛杀人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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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2章 、晋江独发
◎(双更合一)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能放过你◎
啊?
林书幼不太相信,“我走了很久啊!”
“但你做功的方向和力垂直。”律言佑把手递给她是“走吧,回去了。”
林书幼狐疑地抓过他的手,跟在他后面。
大约没走十分钟,林书幼就看到了他们屋子下面的那棵大榕树,她确认了她走了这么久,真的在自己家边上。
“好丢人啊。”林书幼小声嘀咕。
“不丢人,这是你的特色。”律言佑含糊到。
林书幼心里小小的赌气:
“他们都举着火把跟要跟土匪干架一样,然而我却在自己家楼下打转了半个小时。”林书幼说起来还有些愧疚。
林书幼望了望身后跟着的一波人,觉得自己真的好没有面子啊。
“哎呦。”林书幼脚假装一崴,手一撤。
“这是做什么?”律言佑扶着她。
林书幼小声说,“我脚扭了。”
律言佑:“你主动扭了?”
林书幼对律言佑的看破又说破满头黑线,“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扭,不好下台。”
律言佑了解,对着后面跟着的黄老板说,“黄老板,书幼不是因为笨才原地打转的,她是因为脚扭了。”
林书幼:………
黄老板摸了摸光洁的脑袋,而后明白过来,“我这就叫医生回来。”
林书幼咬了咬嘴唇,扯了扯律言佑衣角。
律言佑明白过来,“不必了黄老板,你们都散了吧,我扶着走吧。”
“要背-”林书幼嗲嗲发声。
黄老板老脸一红,转过身子去。旁边年轻的管家压着嗓子窃窃地笑,黄老板领着脖颈把小兔崽子们拎走。
人走后,原地就只剩下林书幼和律言佑两个人。
“嗯?”林书幼仰头望着看不清神情的律言佑,用嗓子里的声音表示抗拒。
“人都走了,我扶着你,你能自己走的。”律言佑不想宠着她的矫情。
“我走不动,我走太久了,天太黑了,我看不见。”
“跟你说了让你多吃点胡萝卜。”
“多吃胡萝卜就会好吗?”
“会好啊。”
“你骗人。”林书幼在黑暗里摸索着律言佑的衣服,“快带我走吧言佑哥哥,有蚊子呢。”
律言佑不太好说话的样子:“我今天带你走了,明天呢?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呢?”
林书幼诚恳:“那你每次都出现,不就好了嘛?”
律言佑:“那你的意思是?永远都不想离开我吗?”
林书幼:我也没有这么说吧?
“那行。那我带你走。”
律言佑说完,爽快地把身子微微弯下,方便她上来。
林书幼不太懂这个男人的逻辑,但并不妨碍她找到台阶就往上爬。
不过天对林书幼来说,是在是太黑了,她扒拉了两次,没有准确上去。
律言佑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来,抱起她。
林书幼感觉自己身子一瞬间腾空,而后眼前的黑暗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原本被林木遮蔽的路灯的光亮。
那在她面前尚且看不太真切的脸在树影和灯光的交错下忽明忽暗,但身上那淡淡的薄荷草的味道,却悄悄地攀附上她的心头。
林书幼睁大眼睛看着律言佑。
林书幼发现,即使在黑暗的光源里,她只能看到他的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她也能立刻根据他的轮廓,精准地想出他每一个五官的位置。
这是她之前不曾有过的技能——把一个人,刻在心里的技能。
“言佑哥哥——”林书幼挂着律言佑的脖子,感受着他平稳的脚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毫无波澜的回应,似是专心于黑暗的丛木和湿滑的台阶。
林书幼:“我以后,会好好吃胡萝卜的。”
她的声音糯糯的,手还攀附在他的脖子上,像是一只害怕被摔下去的小猫咪,现在安逸享受地讨好他。
眼见着就要到住处了,律言佑把人放下来,怅然:“你说的话,要是隔了夜还能有效就好了。”
林书幼从他身上下来,仰着头问他,“我就那么不守信用吗?”
律言佑站直身子,抬手,刮了一下林书幼的鼻子,“洗澡了,小脏猫。”
*
套房里有两个洗手间,卧室里一个,客厅里一个。
律言佑在客厅里洗的,林书幼在卧室里洗的,本来两个人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一切还要从那个屋子后面的那个温泉说起。
律言佑收拾着东西,见到林书幼过来,随口问他,“我去泡温泉,你去吗?”
林书幼白天去过屋子后面,那泉水清澈无比,水下的东西一览无余,而且也不是分开的子母泉,毫无遮挡。
这种情况下,男女一起,实在是……
林书幼:“不、不太方便吧?”
律言佑:“会吗?”
会吗?会吗?
听听,律言佑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当然会啊,男人女人共沐一池,穿着单薄,夜色撩人的,指不定就会发生点什么的——还是律言佑觉得,他们已经订婚了,是迟早的夫妻关系了,所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林书幼还在那儿一套阅读理解引申分析呢,律言佑就披了套浴袍出来了,“那我先进去了。”
“哦、好。”林书幼木讷点头。
律言佑推开朝着水池的那头的推门,未了想起些什么,回头对林书幼说到,“对了,等会礼物到了,你直接拿进来吧。”
“礼物?”
“嗯,庆祝我们的首次合作成功——”
律言佑抬眉,“当然,也庆祝我们未来的合作成功。”
未来合作成功?是指他们结婚搭伙过日子的事情吗?
所以庆祝的方式是她带着礼物进去吗?
为什么不能等他出来?非要进去庆祝?
进去干嘛?进去看光溜溜的他吗?
这是一种暗示吗?
完了!这一定就是一种暗示啊!
这就让她犯了难。
林书幼坐立难安,拒绝人家吧,好像也太伤人了,毕竟律言佑是打着一起庆祝的名头,不拒绝吧,主要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放不开啊。
算了算了,林书幼把自己脑子里荒唐的想法赶走,先看看是个啥礼物,再做打算呗。
指不定就是本黄帝内经,适合边泡澡边看的那种。
*
黄老板这边刚包好酒箱子,老板娘就兴冲冲过来。
黄老板连忙阻止她,“这是给律先生和林小姐的,老婆你别乱动。”
“我知道是给书幼小姐的,我还有个好东西要送给她。”
“什么?”
“她没有带泳衣哇!下去泡温泉,多少不舒服啊!”
“这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刚刚就邀请她泡泉了,她说的。”
黄老板想了想,有些不妥,“你送套泳衣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放心啊老黄,我能亏待你的客人嘛?我拿的就是我们山庄自己店里的锁在橱柜里的展示款,仓库里还有一件,真丝面料的,送礼物送的不就是个需求吗。”
“你这红酒只能算是个景上添花的东西,要真的懂送礼,还得送雪中送炭的。”
黄老板把老板娘放下的盒子又提起来,“别捣乱了,我等会让人送过去。”
老板娘被嫌弃赶出,心里不服,“你这男人死脑筋。”
她抱着盒子往外走,“你不送我送。”
*
林书幼听到敲门声,开了门外面站着个白白净净的女生,举着盒子,“林小姐,这是我们老板娘送给你的礼物。”
林书幼心猿意马,她紧张地只听到了礼物。忙不迭地把东西往里收,“谢谢。”
林书幼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掂着重量,好像不像是黄帝内经的样子呢,
礼盒包装精美,粉色绸带环绕,会是个啥?
律言佑为什么让林书幼带着进去呢?
林书幼解开绸带,打开盒子却傻眼了,律言佑的礼物,竟然是一件套泳衣!!!
是一套墨绿色的绑带式!分体!高腰泳衣啊!
这泳衣只有前面两个托,后面虚堪堪地绑带一系,有多虚呢,就是哪怕被水下的海草绊到,都有可能让它原地解开。
而且配套的泳裤……
林书幼觉得这连个“裤”的模样都算不上吧。
她脸红到脖子根,手机偏偏还这个时候响了。
电话是里头的律言佑打来的。
律言佑:“东西到了吗?”
林书幼盯着盒子里的东西:“到、到了、”
律言佑:“到了就一起进来吧,我都准备好了。”
“啊?”林书幼手里还拴着其中一个吊带,“不、不、不太合适吧?”
律言佑似是听出了她的犹豫:“你怎么变得这么推脱,怎么?不符合你的口味?”
口味?
林书幼看看盒子里的东西,材质上佳,版型笔正,墨绿色显肤白,高腰修身显腿长,口味是她的口味啦,但是在律言佑面前穿,还是有点小害羞啊。
可是他说他都准备好了……
“好了,别墨迹了,进来吧。”那头似是很着急。
电话匆忙挂了,林书幼深吸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他们也是要结婚的关系。
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的。
从前她觉得跟律言佑共处一室都会难受,现在不是也适应了吗,不仅能共处一室,一张床不也睡过,脸颊额头什么的也摸过亲过,不都这么过来了吗,也没见有人缺胳膊少腿的。
所以事实证明,她跟律言佑这个未婚夫,能处。
不就是一起泡个澡吗,她大大方方进去,展现自己傲人的曲线就好了,至于以下可能会省略的关于晋江不能写的几万字,那就顺其自然吧。
反正她是母胎solo,律言佑也是,这事,发生概率不大。
林书幼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她换上泳衣,打开开合门,在幽暗的石子路上,走出傲人的模特步。
虽然她现在的脸比一只基围虾还要红,但这并不妨碍她为“推进夫妻关系进一步发展”的坚强决心。
只是脸红这个事情吧,多少有点杀她的雄伟风姿了。
好在外面的天足够黑,林书幼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表情被律言佑看到,只是她有一件事情没料到,就是她也看不清律言佑在哪。
律言佑正点好漂浮板上的蜡烛,等着林书幼把今天他看上的那款红酒拿回来。他原本就是想着林书幼在律家的时候,喜欢边泡澡边喝红酒,就搞了一块漂浮木板,装了玫瑰与蜡烛,浮在温泉水面上。
蜡烛都点好了,人也不见进来,律言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人倒是来了,只是……
眼前的人穿了一套墨绿与复古绿交缠而染的比基尼,头发盘到头顶,露出漂亮的天鹅颈,修长的腿直接延展到腰部,腰间虚堪堪地系着一个蝴蝶结,在温暖的风中翻飞摇曳,好似手指拂过,那带子就立刻能在手掌心中化开来,只剩下少女浓烈又馥郁的芬芳。
律言佑不自觉下颚紧绷,眼神微微躲闪。
她空手而来,没有带酒,却带来勾引人犯罪的欲望。
林书幼:“律言佑你在哪里?”
她边走边探寻,微微踮起的脚尖散落一地的水花,像是美人鱼刚刚幻化成的人腿,白皙剔透,正在朝他这边走来。
律言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再站在岸边,与她面对面。
他脱了睡袍,往水里一钻。
温泉边传来声响,林书幼回头,“你在这儿啊!”
她视线本就不明,加上温泉旁湿滑,一个不小心,身子失了重心,往泉水中央蹿去。
温泉水池不深,但经不住她头朝下。
律言佑赶紧过去接。
林书幼喝了几口温泉水,被呛的喘不上气,胡乱抓着,正抓到可以傍身的东西,稳了稳自己的身子,抬头看见了紧在咫尺的律言佑。
律言佑眉眼神情不清,但声音是从嗓子眼发出来的,“林书幼,你这又是哪一出?”
林书幼表示很无辜,“什么哪一出,不是你叫我把礼物拿进来的嘛?”
律言佑:“那东西呢?”
林书幼用“你是瞎了吗”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看着律言佑,“我穿了啊,我为了表示对这件礼物的喜欢,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二话不说,就穿了啊!”
律言佑……
律言佑:“我准备的礼物,是红酒。”
律言佑:“我叫你进来是准备了烛光漂浮板,方便你泡澡的时候喝。”
林书幼:……
林书幼:“啥意思,那我这身算什么?”
律言佑见她站稳了,身子往后退,慢慢放开她,用一种打量猎物的目光挑衅她,“你这身——”
“就算你投怀送抱吧。”他笑意抵达眼底,淡成此时的月光。
完了,林书幼反应过来,她这算是羊入虎口了,她慌忙推开律言佑想要游到温泉池的另一边,脚踝却被人缠住。
水流在湍动,搅合成漫天的风云,她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男人裸.露的胸膛,湿发上沾着月色的余光,浸染成暮春的露珠。
他手沿着曼妙的曲线往下,情到深处,一用力,掐出道红印。
林书幼顿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撑到自己,她有些膈应,“泉水里好像有个石头,铬到我了。”
律言佑原先一波接着一波有些发狂的气息这会全部被她破坏了,他气笑了,“那不是石头。”
林书幼仰头问他,“那是什么?”
律言佑:“你生理卫生,学的真差。”
林书幼:“生理卫生?我们没有这个课吧。”
律言佑:“有,你初二的时候学的,坐在最后面的男生在你的书本上画了一张男人的裸.体,你还回来显摆给我看了,你不记得?”
“是嘛?”林书幼勾了勾自己的头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不愧是我。”
林书幼没管住手,手往下探了探,还真摸到了“石头。”
她举起双手大声疾呼:“变态啊你!”
律言佑黑线:“是你、摸的我。”
林书幼:“那你也不能!也不能这样吧!你这样太不绅士了!”
律言佑:“我知道!我现在没法控制它!”
林书幼束手无策,“那现在要怎么样!”
律言佑黑脸:“你先走。”
林书幼麻溜起身,滚蛋。
“等等——”
“把浴袍穿上。”
林书幼捡起浴袍,捂得严严实实的,她迈着小碎步,脚底生风。
“林书幼——”
林书幼听到律言佑喊她,她停住步伐:
“你听好了,再有下次,我不敢保证,能像今天一样,轻易放过你”
*
林书幼听着威胁,一路小跑回来。
律言佑望着林书幼离开的背影,终于是缓了口气,他阖上双眼,努力把脑海里刚刚那些关于她的画面尽数摒除,在池子里缓和了很久,才出来。
他走到阳台温泉链接的卫生间里,冲了个澡,又抽了块浴巾,擦了身子和头发,随手换了件浴袍,确认自己都穿戴好了,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山庄本就僻静,到了夜里,就连夏虫的声音,都很少听见了。
只是林书幼甚少这么安静。
事出反常必作妖,律言佑快步走到客厅,想看看林书幼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却只看到长长的月光下,她蹲在回廊和阳台交界处,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像是地面上有什么东西。
她换回了自己的小黄鸭睡衣,她自小就喜欢小黄鸭,搬进律家的那天,律奶奶还特地给她的房间里买了很多小黄鸭抱枕。
此刻棉质的裤腿边被剪成流水条纹的碎布条子,垂落在她白皙的脚踝上,她低着头,不知道从哪里拣了跟木棍子,在月光下黄皴皴的土里扒拉些什么。
律言佑不由自主地觉得心里舒服,伴随着身上的疲惫和酒意都消散
他倒出一支烟,走到窗边开了窗,外面的树枝好奇地探进来,律言佑不恼,微微侧头,也给它腾出了观赏屋里这个笨丫头的机会。
他倚着窗栏,点着烟,留青烟染这雾气留在窗外,眯着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林书幼,你在干什么?”
“嗯~”林书幼没抬头,“我在看蚂蚁。”
看蚂蚁?
律言佑哂笑,他记得,她自小就爱看蚂蚁。
林书幼小时后来律家的时候,爱跟在许照和他屁股后面,十来岁的律言佑和许照不爱带当时大字不识一个的林书幼,经常是绕两圈就把这小跟屁虫甩丢了。
等到天黑了林家人来寻了,律言佑才支了支恋恋不舍放下电脑游戏心不甘情不愿的许照,去后院找林书幼。
许照找到她的时候,她跟现在一样,蹲在地上,头发扎的乱七八糟的,数着蚂蚁。
律言佑拧掉手里的火,“你数清楚有几只了吗?”
林书幼依旧把头埋在肩肘里,摇头,“没有,天太黑了。”
律言佑:“不过几只蚂蚁,你倒是看了几年,都不觉地无趣?”
“怎么会无趣?”林书幼甩着手里的小棍子,“蚂蚁多有趣啊。”
“哦?”律言佑没把林书幼的话放在心上,轻易接过,“如何有趣?”
林书幼指着黑漆漆的地面,“虽然蚂蚁很小很小,但一窝蚂蚁就像一个大家族,各自分工,各自运作,而且我发现,每次搬家的时候,蚂蚁宝宝都在队伍中央,被其他的长辈们,保护的好好的。”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律言佑会觉得他是个智商没开化的人类,但从林书幼嘴里说出来,他不觉得幼稚,好像她的确有那个能力,能够看出这些小生物的生活全貌。
“我在酒庄里打理葡萄的时候,时常会看到他们,忙忙碌碌却又有条不紊的,我小时候有一次,看到一只很小很小的蚂蚁,有多小呢,比我见过的蚂蚁都要小——”
林书幼抬起来脸,试图用手比划出来,她比划了一会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比划不出来,于是改做描述。
“总之特别小,小到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到。”
“就是这只特别特别小的蚂蚁,有一天她发现了一块糖,一块特别特别甜的糖,一块足够让她这辈子都吃不完的糖,她高兴坏了,欣喜若狂,围着那块糖,欢欣鼓舞。”
林书幼的眼睛亮亮的,律言佑似乎能看到那只跳舞的小蚂蚁,是真的很开心。
“但是她一个人,搬不走它,这就把她愁怀了,她挠挠头,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她翻山越岭,回到蚁穴,叫了她的妈妈,叫了她的爸爸,叫了全族所有人,他们无条件相信她,跟着她再一次地翻山越岭,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终于,在他们齐心协力的努力下,他们把这块裹着春天花丛里醉人的芬芳的糖,搬回了家。”
“你瞧,那个时候,我才五岁,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看到了这么美好的一个故事。”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她没有家,没有爸爸妈妈,没有那些爱她的,她可以依靠的亲人,那她的快乐,该和谁分享呢?再甜再甜的糖,都失去了意义,你说对吧,言佑哥哥”
律言佑的思绪随着林书幼构筑的童话飘散到很远的地方。
那天下午林家人匆匆忙忙来接她,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林家爸妈遇难了。
林书幼从此以后,开启了长达一辈子的孤独成长。
烟火烫到了律言佑的手指,他揿灭,从夜色月光的寂静中伸出他的手,“幼幼,过来——”
蹲在地上的姑娘抬头,起身,月色从头洒到脚,落了一身的银霜。
他搂过她,附唇吻上她的唇角,与从前的所有形式上的吻都不一样,这次是深情的,是眷恋的,是带着小心翼翼和缱绻缠绵的。
“跟我结婚吧,让我变成你的家人——”
“让我变成另一只小蚂蚁好不好——在我们的世界里,不需要那么多人,只需要我一个,就能带回世界上最甜的糖的那种小蚂蚁,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有更今天补更两章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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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
【撒花】
-完-
第53章 、j晋江独发
◎好的,我美艳的总裁夫人◎
律言佑说,他要变成她的小蚂蚁。
林书幼世界里的小蚂蚁。
林书幼小心翼翼地想着,她的世界本来只有一只小蚂蚁的,现在又要住进来一只更大个的大蚂蚁,虽然这样会让她本来就不大的世界变得有些拥挤,不过看在那个大蚂蚁是律言佑的份上,她就往旁边让一让,勉强让他挤一下吧。
这样,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大地上的时候,他们就能一起从洞穴里醒来,踏着清晨微凉的露水,迎接新的一天。林书幼要是觉得困了,还能偷偷回去睡个回笼觉,让律言佑一个人出去觅食。
当然她不会经常偷懒的,毕竟她是一只勤劳的小蚂蚁。
春天的时候,他们混进百花丛里,跟蜜蜂蝴蝶打上几个回合,律言佑手长腿长的,一定能从他们的嘴里抢走最甜的蜜。
夏天的时候,每当雷阵雨要来临之前,他们两个都要把自己的小别墅搬迁到更高的地方,这是林书幼最讨厌的事情了,因为她的东西特别多,每次搬家,她都垂头丧气的,不过律言佑很有办法,他找了隔壁的甲虫大哥帮忙,甲虫大哥的背宽的跟大海一样,一家人的东西放在他背上,绰绰有余了。
秋天的时候,林书幼闹着要去旅游,却又懒的走路,律言佑就给她拖来了长长的银杏叶,他们带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坐在银杏叶上,顺着小溪,惊得溪水里的鱼都跳出来看看。
冬天的时候,食物就变得更为匮乏了,律言佑负责引起公园里那个吃烤红薯的小胖子的注意,林书幼乘其不备,抢着他掉在地上的红薯渣。
烤红薯,真的好香好香,香到林书幼都饿醒了。
林书幼的一夜,就做了这些光怪陆离的梦。
又荒诞又可笑,却还是充斥着不少的浪漫。
她揉了揉眼睛,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再看床边地毯上原来加床睡的人,已经不见了。
昨天晚上睡觉前,林书幼缠着律言佑跟她讲一些稀奇古怪的童话故事,她听着听着,进入梦乡,一晚上睡的,安逸舒畅。
林书幼掀开被子,从卧室里出来,到客厅,刚好遇上了拿着餐车进来的律言佑。
律言佑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下身的家居裤慵懒及地,没戴眼镜,头发随意,像是她梦里的那只蚂蚁刚刚变成人形的样子。
律言佑:“起来了?过来吃早饭了。”
林书幼摆了摆手,过去,围着餐桌,她吸了吸鼻子,竟然在餐桌上看到了烤红薯。
“烤红薯!”林书幼指着桌上,“怎么会有烤红薯?”
律言佑把餐车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摆出来,“有个馋鬼昨晚上做梦说想吃烤红薯。”
林书幼坐在餐桌前,等着律言佑一样一样地摆好,她在桌子下面晃着自己的蚂蚁腿,托着腮帮子,“言佑哥哥,我梦见,我们变成小蚂蚁了。”
“是嘛?”律言佑把筷子递给她,“那你有没有立刻被食蚁兽吃掉。”
“才没有呢,我梦见我们里应外合,抢了公园里那个小胖子的红薯!”
“像是你会干得出来的事情了。”
“你是主谋哦。”林书幼接过筷子,“我只是给你打下手。”
“你打下手?”律言佑坐下来,笑的意味深长,“那我一定频频失手。”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没有。”
“你有,你刚刚说频频失手。”
“吃饭了。”律言佑试图蒙混过关。
林书幼不放过,她走到律言佑这边,挤着他的凳子,“你不要转移话题。”
林书幼边说边往一旁挤:“你是不是说话不算数,你昨天还说,要变成跟我一样的小蚂蚁,你今天,就嫌弃你的队友了,你这个骗子。”
律言佑被挤的不行了,只得放下筷子,把人一托,放到自己腿上,双手臂环过她,用勺子舀着小米粥,吹了吹,往林书幼嘴里送,“怎么会嫌弃你,稀罕你还来不及。”
“真的?”林书幼歪头,斜眼看他。
“假的。”律言佑打趣她,“你把早饭吃了,就变成真的了。”
他把鲜榨的胡萝卜汁递给她,“尤其是喝了胡萝卜汁之后,就变成真金还要真的了。”
“我不想喝——”林书幼试图把杯子推开,“有股胡萝卜的味道。”
“人家是胡萝卜汁,当然有胡萝卜味道了。”律言佑依旧把杯子递到她嘴边,“你尝尝,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你尝尝就知道了。”
律言佑一脸诚恳,林书幼狐疑,犹豫地喝了一口。
跟原来涩涩的蔬菜口感不一样的是,这次的胡萝卜汁酸酸甜甜的,还带着特有的香气。
“怎么样,好喝吧?”
林书幼惊喜,“好喝唉,你怎么做到的。”
律言佑:“我让他们加了蜂蜜和橙子。”
林书幼:“对对对,就是橙子的味道。”
律言佑:“以后能不能乖乖喝胡萝卜汁了?
林书幼:“要是这个口味,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一言为定。”
“什么一言为定啊?”
“以后我每天早上起来给你榨一杯。然后你乖乖全部喝完,好吗,乖乖喝完了,眼睛晚上才能看得见,回去之后,我再找人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医生看看,下次再夜里,你就不会迷路了,好吗?”
“每天吗?”
“嗯。”
林书幼仔细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让我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吗?”
*
律家奶奶听说林书幼和律言佑要住到新房去,张罗了两车生活用品,忙不迭地要往他们家送。
当然其中还不少婴儿用品。
林书幼搞了半天可算是明白了为啥子律家奶奶会拿这么多婴儿用品,关于她并没有怀孕这件事情,在林书幼解释了半天之后,律家奶奶终于是信了。
不过秉着反正以后也总归要用到的原则,律奶奶没拿走,反而又送了一车林书幼平日里喜欢吃的瓜果蔬菜,还让李婶推荐了两个靠谱的阿姨,照顾林书幼的起居。
家里的家具都是律言佑去挑的,林书幼知道自己的眼光,让她去挑可能会挑回来一堆少女家具,放在她自己原来的房子里倒也合适,只不过放在新家里,就有些四不像了。
在这方面,律言佑的眼光的确比她好些。
沙发是意大利的一个品牌,简单款,林书幼本来还觉得是不是挑个活泼一点的颜色,看到沙发的六位数的价格的时候,闭了嘴。
电视机旁边的音响她本来想换一款,律言佑二话没说,就让她换了,林书幼在知道沙发的价格后了解里一下他原来配置的音响。
行吧,五万一个,挺好的,就用原来的吧。
她踱了一圈,觉得自己还是不操心这些事了,晃着晃着,来了后院。
别墅的后面真的有一个很大的草坪,律言佑怕她无聊,给她养了一匹小马。
林书幼日日在院子里溜马,溜累了就往一旁的遮阳伞下的躺椅一趟,无趣地打量着天空。
律言佑最近致力于给她找各种各样的医生,但林书幼也知道,治疗夜盲不能一蹴而就,她也安心配合。
只不过就是,律言佑,不怎么回家,他大多数时间都在雾气出差,原先一天一杯胡萝卜橙汁的重任,就落在了阿姨身上。
真的跟他住在一起之后,林书幼才知道他有多忙。
林书幼一直没接手幕和的事情,律言佑说慕和内部还有些吃里扒外都人,还未肃清,等管理层稳定下来,再派任她过去。
林书幼敷衍点点头,这日子过的,让她都不想搞事业了。
林书幼悠闲了几日,律言佑在一次清晨匆匆而来。
林书幼坐在床边,头发还乱七八糟的,明明就是刚醒,魂都还没有回到肉身上,律言佑就把一杯果汁递到了床头边。
他轻轻地揪了揪林书幼的脸蛋,“起来吃早饭了。”
林书幼眨巴眨巴眼,“我怎么开始出现幻觉了。
而后她又直挺挺地睡下。
律言佑试图一把把人拉起来,“什么幻觉,起来吃饭了。”
林书幼反身一趟,毫无反应。
律言佑挑了挑眉,坐在床边,弯腰,俯身靠近她的耳朵。
林书幼微微觉得有些痒,她往旁边躲了躲。
可偏偏这一躲,没躲过,男人的气息盘旋在自己耳边,加上耳垂边传来的酥麻感,让她瞬间清醒。
林书幼连忙起来,辨识到身边的人的时候,才小声嘟囔,似有不满,“你怎么才回来。”
律言佑把人搂过,捋了捋她的手臂,“波兰那边的交流会,才结束,对不起。”
林书幼靠在他怀里,觉得还挺温暖,没挣脱,但迅速抓到重点,“波兰?那你是不是去见Tina了?”
“怎么会,我是去工作,工作完了我立马就飞回来了,哪有功夫去见她。”
“那你是想见,但是没有功夫见咯?”
“你别给我扣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想见。”
林书幼砸吧嘴,“不想见吗?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瞧你对她多大方,一套经典设计师设计的酒具,说送就送了。”
律言佑低头,看到林书幼纯真又带点狡黠的脸,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倒真是个小冤种,还真记仇。”
“哼,我当然记仇,我很记仇。”
“那你起来先吃个早饭,吃完早饭后,我带你去集团公司我的办公室,你自己再去挑两套,好吗?”
“真的吗?”
“当然。”
林书幼起身,“那我现在就去。”
*
林书幼第一次去律言佑在CBD的办公室,律言佑说他到了就要去开会,林书幼就给自己带了好些解馋的小零食,装在自己袋子里。
司机已经到楼下了,林书幼穿了一条黑色的修身裙,一件黑色的阔身西装,带着个墨镜,煞有其事坐在后座位,做出了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律言佑进来,看到她这身装扮,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他饶有兴趣,“今天是碟中谍?”
林书幼把墨镜微微往下一拉,“我是总裁夫人,我很高冷。”
林书幼说完,又把墨镜带上,一言不发。
她今天是以总裁夫人的身份去律氏的,她是去彰显身份、巩固地位的。
不用律言佑说,林书幼都能知道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野花野草。
林书幼抱着双手,全程紧逼双唇,酒红色口红高贵冷艳。
“林书幼——”律言佑叫她。
“叫我美艳的总裁夫人。”林书幼把声音往下压,显得她现在霸道又无情。
律言佑一晒,笑意到达眼底:
“好的,我美艳的总裁夫人,欢迎您莅临律氏集团指导工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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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4章 、晋江独发
◎我刚刚是不是特别有正宫的样子?◎
林书幼几乎是趾高气扬的踏进律氏的大楼,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律言佑见他们好奇,索性拉起了林书幼的手。
这下,路过的人都知道了,路过的员工都微微躬身,问候她一句:“林小姐好。”
林书幼原本还能装装样子,装到后来,员工们左一句赞美又一句的赞美的,她尾巴藏不住了,拉了拉被律言佑牵着的手,“你的员工都好热情啊。”
律言佑侧目,回牵了牵她的手,“谁让你是总裁夫人呢?”
林书幼得意,不说话跟律言佑进了他的办公室。
秘书小姐姐等两人一进来之后,就跟了进来。
林书幼坐在沙发上,看到这个秘书小姐姐就是经常出现在律言佑身边的那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身材凹凸有致,衣品上佳,律言佑带着这样的秘书出去,估计不少人都会像之前媒体小报里揣测的那样,这秘书和律言佑关系是不是不简单。
秘书小姐姐递上来两杯咖啡,她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林书幼,“书幼小姐,这是根据您口味调配的拿铁,深度烘焙的,用的是生牛乳。”
“嗯。”林书幼冷漠点头,“放在那儿吧。”
秘书小姐姐跟没有察觉一样,她转过身,把另一杯的咖啡递给律言佑,“律总,这是您的拿铁。”
“我老公喝美式。”林书幼骄傲打断,强调了“老公”二字,“麻烦给他换成美式。”
律言佑刚挂好外套,笑着摇摇头。
秘书微微点头,笑着跟林书幼解释道,“林小姐,律总说林小姐喜欢吃什么他以后就吃什么,您喝拿铁,他就喝拿铁,您喝奶茶,他就喝奶茶,总之,一切都要按照总裁夫人的意愿来。”
林书幼瞧了一眼律言佑,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林书幼又看了一眼此刻还挂着笑容的秘书,好吧,算她还分得清自己的立场。
“早上的会议材料准备好了吧,昨天给各部门送过去之后各部门什么反应?”律言佑换上了办公室衣柜里的西装外套。
“准备好了律总,除了销售二部对今年的业绩评价反应有点大以外,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大?”律言佑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满意,“反应大是什么意思,那些丢人的业绩,难道是我做出来的吗?”
律言佑:“你提早通知经管会的那帮人,今天谁帮陈秒说话,谁就把销售二部的业绩压力全抗下来。”
“已经让陈总书面解释了业绩评价表格,对于不满事项要求向经管会当面指出了。”秘书解释道,“陈总听了之后,经管会是不会说了,就是私下里,让您放他一条生路。”
“知道了。”律言佑这才心态变得平和些,“你去安排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好似已经把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赢了。
林书幼带着墨镜,一边觉得男人果然还是认真工作的时候更帅一些,一边又觉得这个小秘书不仅长的好看,工作能力还很强的样子,是不是太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林书幼没摘自己的演技,不痛不痒地说到。
“林小姐,叫我小齐就好。”
“小齐啊——你给你们家律总,安排的这么好,你给我,今天是什么安排啊?”
小齐有条不紊,“早上律总去会议室开会,蒂芙尼有个私下派对,对面玛缇露娜今天也有甜品烘焙课,书幼小姐要是想去的话,随时跟我说,中午就餐帮您和律总安排了附近的万豪,晚上公司公关部有个品酒会,如果您想参加的话,我下午安排司机带您去美容院做脸。”
林书幼:???安排的如此完美????
林书幼原本的刁难都说不出来了,不得不说,她安排的还挺好的。
“啊、这样子……”林书幼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那我到时候再跟你说吧。”
“好的,书幼小姐,您有事情直接按一下内呼按钮,我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嗯。”林书幼只得点点头。
小齐示意了,就走出了办公室。
律言佑看着一脸反派模样的林书幼,不由地觉得好笑,“你这是干什么?”
林书幼这才把墨镜摘下来,“检查一下你身边的人有没有问题,她长那么好看,我很没有安全感的。”
“好看?”律言佑重复了一下,“小齐条件是还不错。”
“你看你看!”林书幼起身,蹬着高跟鞋看他,“你也承认,她长得好看对不对?你是不是包藏祸心!”
律言佑抓过她的手,将她面朝外,背朝自己,塞进自己的怀里,头抵着她的脖颈,解释道:
“秘书这个岗位呢,有颜值是加分项,特别是一些公关场合,一个颜值尚佳,情商不错的秘书,能挡掉很多麻烦,”
“小齐做我秘书做了三年了,她能力很强,不过你放心,她真有点别的想法,我也不会让她做到今天IR这个位置的。”
林书幼:“那她长的又好看,能力又这么强,反观我——”
林书幼眼观鼻鼻关心,“我却空有美貌。”
律言佑打趣她,“你还有一个不羁的灵魂。”
林书幼锤他,“说正经的,她能力这么强,肯定帮了你不少。”
律言佑眼皮一抬,“我也付了她足够的报酬。”
林书幼嘀咕:“我要是也有这驰骋商场,为人周旋的能力就好了。”
律言佑正面对着她,环过她的腰,“你要是有这方面的能力,那你就是我的秘书,不是我的老婆了。”
“秘书指不定比老婆好。”林书幼嘴犟嘟囔,推开律言佑。
律言佑站在那儿仔细端详她,“瞧瞧你说的,你是吃醋了吧。”
“我没有。”林书幼否认,“我吃什么醋,我才不吃醋。”
律言佑:“我就应该找个相机,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
林书幼:“我应该在你办公室装个监控,方便我看清你真实地嘴脸!”
不料律言佑却一脸认真,“你这个想法,的确可以考虑,不过我办公室已经有监控了,你要想看的话——”
林书幼:“我要想看的话我就去贿赂保安大哥。”
律言佑:“那不行,最后的审批权在我这里,你要想看的话,还得来找我。”
林书幼:“那你给我看咯。”
律言佑:“那你说句好听的。”
林书幼:“什么好听的?”
律言佑:“比如说叫一声老公。”
“你想的美。”林书幼推开面前的人,气鼓鼓地就要去找自己的包。
律言佑先她一步抢过她放在沙发上的包。
律言佑:“你要真不喜欢,我让她调到其他部门去,反正我那几个副总,天天跟我抱怨他们的秘书,不好用。”
“调岗吗?”林书幼重复一句,“你不是说她是你得力的助手吗”
律言佑:“是得力的助手,但不是无可替代的人。”
林书幼:“那谁是无可替代的人?”
律言佑:“当然是你啊。”
林书幼听律言佑说这话,心头才舒畅了不少。
她知道自己就是小性子上来了想借机发挥下,那个小齐秘书,其实也很明显,对律言佑没有那样的想法。
“那还是别了。”林书幼仔细想了想,小齐长的好看是不错,但是她对律言佑,的确只有上下级的工作关系的,她总不能因为人家长的好看,就让人家调岗吧。
况且刚刚短短短短接触下来,小齐的能力和情商,是不错,句句都在讨好她,就怕她这个未婚妻误会了什么。
林书幼与自己达成共识,既然是总裁夫人了,就应该有容人的肚量。
识人善用嘛,她还得好好学。
这么想着,林书幼就没再纠结这回事了,她坐在沙发上,吃着助理随即送进来的小点心,得意到:
“怎么样怎样,我刚刚是不是特别有正宫的样子?”
律言佑翻阅着桌面上堆积的厚厚一摞文件:“我这儿的宠妃就你一个,哪来的正宫不正宫。”
林书幼听了这话,更为得意,她从沙发上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大堆零食,走到律言佑的座椅旁边,蹲下身子,打开他的抽屉。
律言佑见人过来了,让开一点,用手薅着蹲在地上的林书幼的头,“你这是做什么?”
林书幼把怀里抱着的零食一样一样地塞进律言佑的抽屉里,“我今天带了些好吃的过来,我要是下次忘记了,办公室也有库存,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律言佑见她塞得满满当当的,有些无可奈何,“林书幼,你见过哪个执行总裁的抽屉一打开来,里面全是零食的。”
林书幼停下动作,抬起笑脸,“家里有老婆的执行总裁,一打开抽屉就全是零食的。”
律言佑一想,也对。
他是有老婆的人,圈子里那几个没老婆的,抽屉打开来能有这满满一堆吗,怕是什么都没有吧。
你瞧,还是有老婆好是不是。
她掸了掸手,“好了。”
未了,又觉得自己把律言佑的办公室无偿当做自己的零食储藏室,有些过意不去,故而“大方”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抓出来一条糖,“这个给你。”
律言佑眼神落在黄色纸包装的那个东西上,“这是什么?”
林书幼:“橙子气泡糖,很好吃的。”
律言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在自己面前的合同文本上。
林书幼自顾自地扯开一颗糖,塞进自己嘴里:“你不尝尝吗?我忍痛割爱的。”
她说完就抓起一颗,扯开了外面的包装纸,未等律言佑反应过来,就塞进他嘴里。
律言佑感觉到舌尖传来的酸甜,像是海边夕阳即将落入海里的夏天,搭配着橘子汽水的清冽。
这样奇异的感觉,会让他想起从美国回来的那几个夏天,他们一伙人去露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林书幼才上高中,穿着白色的T恤,坐在岸边晃荡着脚丫子,明明是安静柔弱的样子,眼睛却又狡黠地像只小狐狸。
她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随着晚风一荡一荡的,嘴里嚼着糖,讨好的跟别的男生说话。
律言佑为此,冷落了她很久。
因为他无奈的发现,她光是坐在那儿,就已经吸引了当时的他的全部视线,更别说她这样对别的男生笑,央求别的男生帮她。
她唯独不央求自己。
如今想来,这算不算是一种莫名地占有。
而现在她在他面前,依旧嚼着糖,眼神飘扬,像是当年坐在桥头的小狐狸了。
律言佑笑笑,抓她回到自己的膝盖上,“你这小妖精,还让不让人好好工作了?”
林书幼侧身一逃,“我不闹你了,上午我还要去蒂芙尼选品呢,约了小然,中饭不回来吃了,你好好工作吧。”
律言佑对她说走就走的毛病很是头疼,但无奈于假期回来之后,手上堆积的工作有些多,只得随了她的性子,让她去。
律言佑:“下午早点回来,林家的房产和遗产那边的手续已经快办完了,律师会过来同步给你进度的。”
林书幼点点头,“知道了,我一定麻溜的回来。”
律言佑让司机把林书幼送走后,就专心地在办公室批改文件。
他早上没有约见其他的人,倒是小齐给他内线拨打了一个电话。
小齐:\"Boss,众普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来了。\"
律言佑:“让他进来吧。”
杜瑗汀拿了一堆的协议,敲了敲门。
律言佑抬头:“你怎么来了?”
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从他的语气和他的神态里,半点都看不出他对这个答案的在意。
杜瑗汀抱着资料,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我从美国回来刚好看到众普律师事务所有空缺,我知道这家律师事务所接了律家的委托,就去面试了。”
律言佑看了一下她手里拿着的带着众普律师的logo的资料,“所以你面试成功了?”
杜瑗汀点点头:“这是我回国之后的第一个case。”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律言佑一眼,“你也是我回国之后的第一个客户,言佑。”
律言佑笔尖微微一滞,皱眉到,“林家那边的手续,我之前是委托给王律师做的,你们中途更换律师,不需要通知甲方吗?”
杜瑗汀不卑不亢,“王律师负责合同条款审核,具体手续是我负责对接的。”
律言佑看了杜瑗汀一眼,“那还请杜律师,尽快,书幼生日快到了,我希望在她生日那天办好这一切,作为她的礼物,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杜瑗汀在听到林书幼的名字的时候,眼神躲闪了一下,她指甲下意识的磨过合同的牛皮纸封面,放在律言佑的桌子上:“林家的过户手续,应该就在这几天,至于林家留下来的那封遗产转让书,已经送到信托那边了,等他们那边确认了身份之后,会把当时的信托合同给到我们这边,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律言佑没抬头,“具体细节我就不必知晓了,烦请杜律师尽快给一个结果就可以。”
“好的明白。”杜瑗汀微微点头,空气陷入一阵诡异地尴尬,她知道律言佑下一句,应该是要赶她走了。
尽管他们高中三年同学,大学都各自赴美学习,又在常青藤的校友联盟会上有过照面,按理来说是非常熟稔的老同学关系,可重新见面,律言佑却依然是这副两人不熟的样子,跟从前一样,除了必要的话语之外,没有其他的寒暄。
杜瑗汀在律言佑说话之前先说到,“可以要一杯咖啡吗,言佑。”
律言佑看了看站在他对面的杜瑗汀,这才有些抱歉,“抱歉,我太忙,忘了给你要杯咖啡。”
他虽淡漠,但不至于没有风度。
律言佑接通内线,让小齐给她泡了杯拿铁,又见自己的杯子空了,也让小齐给自己续了一杯。
杜瑗汀双手交叉扶着杯子,看了看杯中的拿铁,又看了看律言佑杯中于自己别无差异的拿铁,缓缓说道,“我记得你从来不喝带奶的咖啡,从前各种聚会,你都只喝纯美式。”
“的确。”律言佑没抬头,拿过小齐放在他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从前觉得咖啡加奶矫情,掩盖了咖啡原来的味道。”
“不过我未婚妻爱喝,跟着她喝之后,发现拿铁,比原来单调的美式更有味道,鲜奶融在咖啡里,像是无聊的生活被突然降临的惊喜唤醒。”
杜瑗汀看了看此刻说话间眉头舒畅,面容俊朗的律言佑,“言佑,你变了好多,你从前说话,不这样生动。”
“是嘛?”律言佑抬头看她,“人都是会变得吧。”
的确,人都是会变得。
杜瑗汀觉得自己的胸口堵堵的,人都是会变得,她也一样。
从前她只喝拿铁,但是知道律言佑爱喝美式之后,她就开始尝试黑咖啡,尝试不加奶,不加糖,逼着自己有跟他一样的爱好。
就好像高中的时候逼着自己追赶他的成绩,直至追赶到他去美国,再听说他订婚后,又追赶到了国内。
杜瑗汀觉得自己的喉头苦涩,忽然就看到了律言佑放在桌上的橘子汽水糖。
高中那会,他们女生都爱吃这个糖。
杜瑗汀还记得,她偷偷塞给律言佑告白信的时候,也是把橘子汽水糖塞进了那粉红色的信封里。
如今,这个糖出现在了他桌子上,仅仅是巧合吗,还是律言佑在暗示她,他知道她的心意?
或许就像她没有忘记他一样,他也可能对她存在不一样的情愫吗?
杜瑗汀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从他的桌子上的糖盒里,拿一块。
手仅仅只是刚伸出去,律言佑就连忙把盒子收了回去。
杜瑗汀有些尴尬,她敢肯定她当时流露的表情是所有男人都拒绝不了的,她柔声道,“言佑,我只是想要吃一颗你的糖,你可以给我一块吗?”
律言佑身子后仰,打开抽屉,把一盒糖放进去,一颗都没有漏出来:“不可以,这是我未婚妻的。”
作者有话说:
预估这个礼拜应该是会正文完结的~~~
◎最新评论:
-完-
第55章 、晋江独发
◎造了大孽了,天雷滚滚地让她直击别的女人跟律言佑的告白现场。◎
林书幼早上约了律意然去看了珠宝,临近中午的时候,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两人消遣时光地吃了一顿。
律意然碎七碎八地跟林书幼分享着她琐碎的日常,说着说着她总觉得哪里有双眼睛在看她。
律意然:“幼幼,你觉不觉得,我们被监视了。”
“监视?”林书幼慌忙地四周看了一圈,“谁?”
“你别看。”律意然阻止林书幼,“你后面的后面,靠近门那边的那个戴帽子的小哥。”
林书幼紧张:“谁啊,监视我们干嘛?”
律意然:“看上去像是个职业狗仔。”
“这样,我假装去洗手间,你找旁边的小哥哥去搭话,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趁机看一下他相机,如果真在拍你,我当即摁下他,你报警,我们送他去警察局。”
林书幼又紧张又兴奋,“要不我去吧,我学过散打。”
律意然:“不不不,他在拍你,你过去,不是打草惊蛇吗?”
林书幼觉得律意然说的有道理,两人一套沟通,律意然就朝那边走去,就在此时,林书幼也起身,拿着手机假装问旁边的小哥哥问题。
林书幼刚和小哥说上话,律意然就看到狗仔拿着相近卡卡卡地拍了起来,律意然瞥眼看去,相机预览框里果然出现了林书幼和那个小哥的脸,她当即就抢了狗仔手里的相机,摁着他的鸭舌帽把他支在桌子上。
林书幼赶紧过来帮忙,一只手按着人,一只手拿着话筒威胁到,“说,为什么拍我,不然我报警了!”
两人一套阵仗,餐厅里的服务员也上来帮忙,狗仔小哥被摁的动弹不得,挥着手,“哎呦,两位姑奶奶,别报警,我就是混口饭吃。”
律意然:“谁让你跟踪我们的。”
狗仔:“我只是收了钱,我上面的营销号只负责买你跟别的男人接触的照片,我不知道谁要啊。”
林书幼:“那这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狗仔:“我真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把照片全部删掉,但是具体是谁花钱买的,我真不知道。”
林书幼:“你要是真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留你也没用了,小然,送警察局。”
“得勒。”律意然掏出手机,“包在我身上,这一块的片警,我熟。”
“别别别,别报警,我虽然不知道谁要我买的,但是我知道一个跟律家那位有关系的新闻。”
“律家那位?”律意然反应了一下,“你是说我哥吗?”
“你哥?”狗仔反应了一下,“是不是你哥我不确定。”他又指了指林书幼,“但我确定是你未婚夫。”
“什么新闻。”
“你的得放开我,我拿手机,拿手机给你们看。”
林书幼和律意然放开他,狗仔小哥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林书幼。
林书幼接过手机,照片里的人,真是律言佑。
他穿的隆重又体面,手臂被一个女人挽着,那女人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礼服,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出落地亭亭玉立,两人像是去赴一场宴会,站在大门口,尤其登对。
“这女的是谁啊?”律意然没见过律言佑身边有这号人。
“杜瑗汀。”林书幼立刻就认出来了。
她从前再学校里的时候名气这么大,林书幼怎么会忘记她。
“幼幼,你干嘛去?”律意然望着二话不说就走的林书幼在后面喊。
林书幼摆摆手,“去问清楚。”
绿意然觉得靠谱,凶神恶煞地指着狗仔说我“你们这些营销号别造谣啊!想挑拨离间我哥和我嫂子,痴人说梦!”
狗仔小哥哥点点头,但又满脸委屈,“我手机被她拿走了。”
律意然往前看已经看不到林书幼背影了,一顿,依旧不饶人:“用你手机换你一个不送去派出所的机会,你还不服气了?”
狗仔小哥做小伏低:“服气服气。”
*
林书幼是知道杜瑗汀的。
他们小时都在一家私立学校上学,律言佑他们读高中,林书幼读初中部。
杜瑗汀成绩优秀,外貌漂亮。
她的漂亮跟林书幼的那种不同。
林书幼漂亮归漂亮,但初高中的时候,走的是鬼马路线,头发不长,盖着个刘海,跟在大点的朋友后面整日嘤嘤嘤,是男生比较讨厌的娇气小女生。
杜瑗汀长发及腰,少女身型曼妙,有舞蹈底子在,说话温柔,走路端庄,是不少男生心目中的梦中女神。
不过杜瑗汀不爱谈恋爱,只爱学习。
林书幼记得,她那个时候经常根律言佑一起参加各种竞赛来着。
她有时候放学回家去律家吃饭跟着律言佑出校门的时候,都能看到一直问着律言佑题目的杜瑗汀。
林书幼那个时候觉得,这女神校花也不过如此嘛。
她坐在矮墙上晃着腿吃完了用她从律言佑书包里翻出来的钱买的冰淇淋,晃着小腿吹着风,杜瑗汀也没把题目问明白。
当学霸多累,尤其是立志要与卷王律言佑肩并肩的学霸。
林书幼咬着冰淇淋壳,当时就想,她也有好多不会的,但是怎么没见她这么好学。
讲到后来律言佑都烦了,皱着眉头朝林书幼一挥手,“林书幼,走了。”
林书幼从矮墙上小心翼翼地下来,跟杜瑗汀“友好”拜拜。
律言佑当时走在前头,书包一甩,还数落她为什么不能跟别人一样多问问他问题。
林书幼擦擦手,“那我不学无术嘛。”
后来林书幼中午躲在抽屉里看漫画书的时候,误打误撞地收到了隔壁两个女生传的小纸条,说杜瑗汀喜欢律言佑。
林书幼以“切,还以为什么劲爆消息呢”的态度把纸条丢了回去。
那天放学后,律言佑找林书幼,说奶奶叫她去吃饭。
她不情不愿。
到不是说不愿意去律家吃饭,主要律言佑回家都是靠腿的,他说这样健康,他时常带着个耳机背英语单词,一路上也不跟林书幼说话。虽然路也没有很远,但是她更喜欢司机叔叔的软塌胜过“增强体质。”
那天她跟在律言佑身后踢着石子,半路杀出来个杜瑗汀。
杜瑗汀拦下了律言佑,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林书幼,“你能先回避一下嘛?”
林书幼了然,美女有求,当然必应。
她转了转头,正要往反方向走,书包一沉,包带被律言佑拉下,“不用回避,你说。”
杜瑗汀看着律言佑手心里攥着林书幼的包,呼吸一沉,又看向林书幼。
林书幼用力地拽了拽自己的包,耸了耸肩无辜地向杜瑗汀表示“你看到了我也很想走的。”
杜瑗汀眼神里的落寞一闪而过,而后涨红脖子,像是鼓足勇气,真诚告白:“律言佑,我喜欢你。”
林书幼身子一颤。
造了大孽了,天雷滚滚地让她直击别的女人跟律言佑的告白现场。
林书幼不由得往后退一步。
她只敢用余光打量着此刻的律言佑。
他单肩背着个书包,半个袖子捋起来,窄窄的眼皮微微耷拉,是平日里放学后慵懒的样子,连耳机都没有摘,半点表情都没有。
好像杜瑗汀告白的人是林书幼一样。
天,你说点什么吧律言佑。
你不尴尬我都替你尴尬啊。
总之过了许久,律言佑才淡淡地敷衍了一句:“不好意思啊,我对女生,没兴趣。”
林书幼:???难道你对男生有兴趣???
杜瑗汀脸色发白,眼睛红红地跑开。
律言佑转身过来,插着裤兜,慵懒的眉眼这才抬起来,“林书幼,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林书幼:?我应该说点什么嘛?
林书幼过了许久,张了张嘴,才说出一句:“晚上有糖醋小排嘛?”
律言佑黑着脸走了。
林书幼不理解,不过她到律家之后吃到了律言佑让李婶临时做的糖醋小排之后,也就不纠结了。
后来律言佑出国了,杜瑗汀也跟着出了国去。
再后来,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了。
要说过去吧,两人该不该发展,发展成啥样,那都不关林书幼的事情,林书幼巴不得律言佑娶了别人才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啊,毕竟现在林书幼才是律言佑未婚妻。
她总得搞清楚现在是不是有人要把绿帽子按在她头上吧。
林书幼风风火火地回到公司,律言佑却不在。
小齐很有耐心地告诉她,律言佑开会去了。
他又努力工作去了。
如果这会杜瑗汀在这儿的话,按照她的智商和能力,应该是能帮律言佑帮上不少的忙吧。
林书幼想了想自己几天一天的行径,早上在五六百平的别墅里醒来,吃了一顿奢侈的早饭,享受着别人一口一个“林小姐”地走到律言佑的办公室,刚刚喝完咖啡之后又煞有其事地去参加了什么珠宝展览,毫无收获之后中午又去吃了西餐。
经历了这一场“一事无成”之后,发现自己的“金主”可能有跟别的女人暧昧的迹象,又猜忌地回来想要严刑逼问。
林书幼揉了揉眉头,她反思了一下,她这种种行径,实在是不符合一个高情商总裁夫人应该有的样子。
优秀的女人应该和自己的男人肩并肩啊。
林书幼说干就干,她脱了外套煞有其事地坐在律言佑的椅子上。
抽屉里上层的小薯条在张牙舞爪,抽屉下层的水果糖在摇旗呐喊,林书幼都忍住了诱惑没有理会,她把小齐叫进来。
“言佑哥哥是不是说,负责林家合同的律师下午会过来。”
“是的,林小姐,人已经到了,要帮你叫进来吗?”
“这么快就来了,那你帮我叫一下他吧。”
“好的,您稍等。”
小齐出去之后,门敲了敲,林书幼让人进来,只是她进来的一瞬间,林书幼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杜瑗汀亭亭玉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穿了一条水蓝色的雪纺衬衫,配了一条米白色的鱼尾裙,五厘米的高跟鞋把她的身高顶破了一七五,鼻子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眼睛,周身的知性学术气息很重。
林书幼不争气的想,她这一身真好看。
比她实验室里那套时不时还穿去铲屎的厂服好看多了。
你瞧咯,这才是高知的职场女性,贩卖知识的高级白领,跟她这种穿着套鞋去酒窖里踩葡萄的女工不一勒。
杜瑗汀用知识获取财富,钱赚的光彩,与之不同的是,林书幼贩卖劳动力,同时她还因为要抢家产的事情马上要跟律言佑结婚了,说起来还有点出卖灵魂的样子。
“书幼,好久不见。”杜瑗汀先发制人。
她这一声把林书幼拉回现实。
自信点,她再强,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你可是资本主义的老板娘啊!
林书幼:“好久不见,瑗汀学姐……哦不,现在是要叫你杜律师,比较合适吗?”
杜瑗汀没等林书幼邀请,自己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都可以,你怎么习惯,就怎么叫我吧,不过我从法学院硕士毕业后,习惯别人叫我杜律一些。”
她强调自己法学院硕士毕业,林书幼酸回去:“杜律常青藤名校毕业,在美国发展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回了国?”
杜瑗汀:“奥,主要听说言佑这边缺人,你知道的,我们是老朋友,关系一向很好,特别是在美国的时候,我们还…….他提了一嘴,问我有没有回国发展的意愿,你知道的,言佑不常求人,他当时对我这么说,我就知道,国内的律师团队,一定是让他犯了难。”
林书幼不拆穿,顺着她的话:“不就是林家那点事吗,倒也不难,大费周章让杜律师特地从国外回来,是言佑哥哥太过于重视我了。”
杜瑗汀下不来台,弯了弯唇,拿出杀手锏:“不完全是为了书幼你的事情、”
“言佑让我回来是帮他处理婚前财产的,你知道的,像言佑这样的身家,身上牵扯的利益太多,婚姻动辄就牵连了一个上市公司的业绩,若是日后出了一点点的岔子,他没法像投资人交代的。”
杜瑗汀做过调查,有备而来,她知道蛇的七寸在什么地方。
林书幼虽未全听她的一片之词,但心里多少起了想法。
律言佑做了婚前财产的规划?
林书幼心里微微不是滋味,她并不觉得律言佑不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去保护自己的婚前利益和集团利益。
只是之前林书幼跟律言佑开玩笑说,她的遗产都是自己的,让律言佑也去搞个婚前财产公证,律言佑当时就立刻说不用。
他当时说了不用,可是后来又瞒着他偷偷去做了公证,又是什么意思。
是提防她吗?
林书幼思索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杜瑗汀,开门见山,“你不会还没有死心吧?”
杜瑗汀:“抱歉,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林书幼:“你还喜欢言佑哥哥?”
杜瑗汀见林书幼拆穿,也就不装了,“既然你问我,我也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从高中到大学,从本科到硕士,从国内再到国外。”
林书幼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已经订婚了。”
杜瑗汀:“你不配。”
林书幼:“你有点过分了吧?”
杜瑗汀:“我哪里不如你?”
林书幼:“这话你得去问律言佑。”
杜瑗汀:“你别拿言佑压我,觉得言佑护着你,说到底,他不过是想给家里的长辈一个交代,就算娶了你,也是放个花瓶在家里,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的。”
“你若背后有娘家人撑腰,日后遇到真爱时还能顾及你名份躲着你点,如今你只剩下那对言佑来说也没什么用的遗产,你觉得真结了婚以后,他遇到真爱,你还能用一张结婚证绑住他吗?”
杜瑗汀仗着自己那个当律师的口才,叭叭叭地对着林书幼输出了一顿,林书幼一时没有说过她,觉得自己好气啊。
亏她还觉得杜瑗汀有学识,是个文化人,还在这里咬文嚼字跟她说了许久,如今看来,她还不如自己有修养呢。
至少林书幼知道,别人的未婚夫,是不能沾染的!
林书幼气的牙齿嘎嘎响,她真的好想打人啊,“你信口雌黄挑拨离!”
“我挑拨离间?你敢不敢去问律言佑,这些婚前财产的公证,是不是他做的,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有一份婚前协议要给你,我是他的委托律师,我当然知道,他要真那么在乎你,会把林家的事情交给我做吗,他就不怕你膈应吗?”
林书幼说不过她,抓了一把杜瑗汀带过来的合同,一股脑儿地朝着她丢出去,“合同不签了,我找别的律师干!”
“你没有这个权利,这上面,盖的是律氏集团的章,不是你林书幼的私章。”
“她有这个权利。”
林书幼正要回怼,却被先声夺人的律言佑打断。
律言佑似是刚刚开完会回来,身后还跟着Alex和杨嘉,见到办公室里的杜瑗汀皱了皱眉头。
他没有听到两人之前的谈话,但看林书幼的表情,便知道她不开心了。
“律氏现在是我说了算,我们家是书幼说了算,她说的话,比我说的话要有份量。”
律言佑略过杜瑗汀,径直走到林书幼面前,“幼幼,怎么了?”
杜瑗汀见律言佑来了,不敢造次,收着包一句话不说,趁律言佑还没有功夫顾忌她,连忙往外挪着身子。
律言佑见林书幼皱着眉头,便上前走到她面前,宽慰到,“怎么了?她说什么了?”
“律言佑。”林书幼转过身来,气鼓鼓地问律言佑,“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婚前财产公证,还有一封婚前协议要拿给我?”
律言佑原来搭着林书幼的手突然落下,神情有些难以捉摸,“谁跟你说的这件事?”
“所以是真的是吗?”林书幼望着律言佑的眼底,“是真的有这回事?”
林书幼望着律言佑的眼眸又恢复成平日里沉稳的墨色,便知道他的答案。
律言佑:“董事会和股东会对集团的压力在这里,你知道林家那几个狼子野心……”
“所以你要婚前签各种协议提防我是吗?还是你觉得我会帮着他们对付你是吗”
“书幼,那不是提防,那只是给外界投资人的一个障眼法。”
“还有她──”林书幼指了指杜瑗汀离开的方向,“如果你不想帮我处理林家的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完全可以脱离出来,我不打扰你还不行吗,你非得找她来恶心我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处理合同的事情了。”
“林书幼,你要讲道理的,总不能她进来一顿话,你就吧所有的责任,都归结给我吧。”律言佑对林书幼劈头盖脸的这一顿指责弄的也很很冤枉。
“那行,我不讲道理,你把协议合同还给我,我自己去找信托提供资料行了吧,不靠你了──”
“司机!司机呢!”林书幼冲着外面喊。
司机慌慌张张冲进来,“我在、我在。”
“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司机:“奥好……”
律言佑乜了一眼司机,“你敢。”
司机看了一眼律言佑,不是很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说回去!”
林书幼的气势让司机师傅有一种好像自己的工资是她开的一样的错觉。
“哎,好。”司机跟着林书幼往外走。
“老吴!”律言佑使唤不了林书幼,还使唤不了司机老吴吗?
老吴这头刚被律言佑叫住,林书幼就走到律言佑面前,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老吴现在要送我回家!”
“啊──”律言佑被她卯足劲踩的脚背疼,“你这死丫头,是真用力啊——林书幼!林书幼你听到没有,你站住!”
林书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嘉距离上次见林书幼已经许久了,本来喜气洋洋的要去打声招呼,谁知林书幼和律言佑两人一撞上,就唇枪舌剑地干了起来。
干到后面,林书幼袖子一甩,走了。
杨嘉看到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一点都不想去追的律言佑,劝到,“律总,你不会就这样,让书幼小姐走了把?”
律言佑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Alex拉了拉杨嘉,小声说,“察言观色,我没有教过你吗?”
杨嘉微微一顿,看了看此刻律言佑的脸色,继而提高声音:“走就走,真男人从不挽留。”
“律总,咱别往心里去。”
律言佑叹了一口气:“扶我起来。”
杨嘉一愣,不太理解。
“您这是——”
律言佑:“我就是有点疼,休息一会再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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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6章 、晋江独发
◎来律言佑不是不会爱一个人,而是那个人,只能是林书幼。◎
林书幼气坏了。
律言佑上次去温泉山庄还跟她说,他要做她世界里的小蚂蚁,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搞出来一个什么律师。
更重要的是若是那些从她说的是虚构的也就算了,而现在的情况是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有没有财产公证要不要婚前签协议,林书幼都不在乎,她也不是说不通的人。
但是要让杜瑗汀来告诉她,这就是跟被人背叛了一样的难受。
林书幼承认了,她就是被挑拨离间了。
那个什么杜瑗汀的,她爱喜欢他就喜欢他。关她鸟事。
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律言佑啦!
呜呜呜呜
林书幼坐在宾利的后座上嚎啕大哭,把司机老吴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颤颤巍巍地递过去一包纸巾。
“谢谢。”林书幼哭着说,“你真是律言佑身边为数不多的好人。”
司机试图替律言佑说好话,“书幼小姐,其实律先生,真挺在乎您的。”
“呜呜呜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说好话,我给你双倍的钱你快说他坏话!”
老吴闭嘴,他还是老老实实开车吧。
*
林书幼回家之后,二话不说钻进了房间。
她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连夜就收拾东西。
她要退婚,她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明天就是自己的23岁生日,到时候她遗产一继承,就远走高飞,留律言佑一个人在这里追悔莫及吧!
林书幼把橱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拿出来,乱七八糟地丢在床上。
这头正在收拾呢,一楼大厅的门铃就拼命地响着。
林书幼看了一样对讲系统,从屏幕里看到了跟在她后面回来的律言佑,没好气地明知故问,“谁”
“是我,林书幼,你怎么把大门锁死了,你是不是把防盗系统打开了,这门怎么不认我指纹了?”
林书幼没停下来收拾的动作:“谁知道呢,或许是指纹系统坏了吧。”
律言佑软了口气,“幼幼,有什么事,不能让我进去说吗。”
“不能。”林书幼不打算放他进来,放他进来对不起自己刚刚掉的那些眼泪。
“幼幼,你听我说,那些财产协议,是在你还没有回国的时候公证的,你也知道资本市场上的规矩,我自己的财产和公司的财产,总归要做个区分为好。”
律言佑:“公证的都是公司的财产,我自己的财产,绝对没有要去公证的意思。”
林书幼对着显示屏:“那你觉得我图的是你的婚前财产吗,我说的,是你婚前财产的事情吗?”
律言佑:“我知道,你觉得我堤防你,这件事,我是冤枉的。”
律言佑试图解释道:“公司的财产去做了公证,套了这样那些的壳工具,是作为上市公司的母公司不得不去做的风险防范,以防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所谓的婚姻,去瓜分投资人的利益,这是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
林书幼:“我不是商人,我不懂你们的玩法,我就是个酿酒小工人,你能说些我听的懂的吗律言佑?”
律言佑:“好好好,我说些你听的懂的。”
律言佑仰着头,对着那摄像头说到,“你回国之后,除了公司的那部分,我自己的财产,从未去做过什么公证,因为我知道,这根本没有必要,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更何况,我们不会有要分割财产的那天,若是万万不幸,你控制不了你好色贪玩的脾性,看上了哪个小白脸,硬是要把我的财产瓜分一半去养他,那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林书幼:“谁好色贪玩了!”
林书幼继而问道:“我拿你的钱,去养小白脸也可以吗?”
律言佑:“如果你喜欢那个小白脸,我会提着他的头来见你。”
林书幼气笑:“你是变态吧!”
律言佑见她语气缓和了,在门口央求她,“好了,老婆,让我进来吧,再不放我进来,邻居都来看笑话了。”
林书幼心情好了一些,她也能理解之前上市公司的一些做法,说到底,她也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婚前财产的公证协议,主要还是想要一个律言佑的态度。
他在门口稀稀拉拉说了一大堆,林书幼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他的诚心,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至于要提防她这种猜想,也就是林书幼气急了才说出来的气话。
正所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林书幼也觉得没有必要,不然不就是着了那杜瑗汀的道吗?
林书幼暂停手上的整理动作,箱子一合,正要走过去解锁门卫系统,手机里弹出来一条消息。
是律意然发给她的营销号文章。
标题是:
律氏集团掌权人旧情人回国,昔日恋情疑似救火重燃?
林书幼又看到了上午他们在狗仔手机上看到的照片。
杜瑗汀挽着律言佑的,郎才女貌,如意登对。
营销号还捕风捉影地扒出了昔日互动。
林书幼丢下手机,回到衣帽间,打开另一个橱柜,把里面几乎黑白灰三色衣服尽数装进箱子。
去他妈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开门,把箱子一丢。
正等着老婆来看门的律言佑:……
律言佑:??这不是我的箱子吗??
律言佑打开一看,这不都是他的衣服吗?
律言佑拿起一条衬衫,一根领带对着监控喊道:“这什么意思啊林书幼?”
“哔——”
门禁系统提示户主已关闭对讲。
律言佑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拨弄了一番。
许久,他抬起脸,对着摄像头不满,“好歹放条内裤吧!”
*
律言佑大半夜地来到了许照家。
许照顶着个睡觉的东倒西歪的头发:“你来我这儿干嘛,你不是公司有住宿的吗?”
“律言佑把箱子放下:“不能回公司,全公司都知道今天林书幼跟我大吵了一架,我拖着行李箱去公司算什么,告诉全公司的人我被我老婆赶出家门吗?”
许照:“那你怎么不回你那个平层去,住酒店也行啊。”
律言佑:“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许照:所以你就来折磨我?
律言佑在来的路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把消息同步给了许照。
许照倚在门边上,嘲笑他:“你最近是不是惹到狗了,营销号怎么开始追着你咬,你跟那杜瑗汀,到底怎么回事啊?”
许照:“还昔日旧情复燃,我咋不知道你还有前女友呢。”
律言佑:“去你的,落井下石啊。”
“啧啧,明明母胎单身一个……”
律言佑乜了许照一样,许照识相闭嘴。
律言佑:“我也才看到,公关部那群饭桶,我什么时候成小报消遣的对象了。”
许照:“还不是你之前跟林书幼要订婚的时候你亲口跟他们说的,以前不让媒体写你,从那天开始就让他们不要管了。”
律言佑:“那是林书幼,外面的人写我和她情意绵绵、相敬如宾,我当然高兴,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杜瑗汀,还昔日旧情人,这他们都不管?舆情监测部的人都在干什么吃的?”
律言佑说着说着就去开门。
许照:“你干什么去?”
律言佑:“找他们开会。”
许照顶着疲惫的眼睛:“两点半了资本家,人家还能在公司吗?”
律言佑看了看表,“也对。”
“睡吧佑哥,营销号发都发了,他们就是故意半夜发文杀你个措手不及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许照说完,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起来,撞上坐在沙发上正打开电脑戴耳机的律言佑。
“你这是干嘛?”
“你说的对,这么晚了,他们肯定不在公司,不过线上也是可以开会的。”
许照拿律言佑没办法,临走之前看了一眼他点线上会议参会人员列表,好家伙凌晨两点竟然整整齐齐地一群人都在。
移动信号的芯片是植入这些人脑子里了吗?
*
律言佑给了他们一小时的时间,找出是哪家传媒公司编造的这些不实的消息。
公关部失了职,整个部门提心吊胆的,铆足了劲查着是哪家不要命的营销号。最后查出来联系上后,那发布消息的小编一脸不服气,说她这不是杜撰,是对于当事人的采访。
说照片是当事人提供的,具体细节也是当事人提供的。
律言佑听不下去,直接电话至到那个小营销号小编:“你说的当事人,是杜瑗汀?”
那头的小编被这个不自报家门,语气还很冲的男人吓到,支支吾吾,“…对、对啊!”
律言佑挂了电话后直接打了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的电话,大半夜地把他叫起来让他去翻所属员工的家庭住址。
做完这一切之后,律言佑抓了许照去开车。
许照真的搞不懂他,“佑哥,我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半夜能让我出门的,只有酒吧里的漂亮妹子。”
“我实在不是给你当司机的料。”
“少废话。”律言佑蓝牙一连,导航一输,“快开车。”
许照看了看律言佑残忍又决绝的样子,硬着头皮,按着导航开。
临了要到的时候,许照找停车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问到,“你这三更半夜的,还这儿找谁啊?”
律言佑解开安全带,“杜瑗汀。”
“不是吧,你现在来找人家啊,这都几点了,人肯定睡了,你还有没有绅士风度啊,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吧。”
“绅士风度?”律言佑开门,“我老婆都要被她搞没了我跟她讲绅士风度?”
说完大步就往其中的一幢小区楼下走过去。
*
杜瑗汀翻来覆去没有睡觉,她躺在床上刷着那个营销号下面的路人留言。
她提供给营销号的是她和律言佑两个人合作的一个项目获奖的派对庆祝照时候的照片,西式派对舞会要带女伴,当时他们两个是研究项目的搭档,一起出席本不奇怪,只是她和律言佑的过去包装和美化了一下,面对小编“你们从前是男女朋友吗?”的提问时笑着推辞地说“重点不是去揣测我们过去的关系,重点是我们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
小编大手一挥,从她暧昧不清地眼神里解读出来的东西,刚好就是律瑗汀要的东西。
杜瑗汀在美国听到律言佑订婚了的消息决定回国的那一天就暗自发誓,她不打一场无准备的仗。
她了解律言佑的性子,她知道他这个人最怕麻烦,若是林书幼看到这个消息之后跟他争风吃醋,惹得他觉得头疼麻烦,按照律言佑的性子,他是断然不会费心思去哄一个听风就是雨的女人的。
杜瑗汀找水军控了评,她对现在营销号下面出现的清一色夸奖她和律言佑更配的言论感到很满意。
她往下滑,看到一条,“好看?般配?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努力要当第三者的嘴脸很丑恶吗?”
杜瑗汀手指一顿,点了举报。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杜瑗汀接起,在她听出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时,心都漏了一拍。
杜瑗汀连忙起身,把原来长袖长裤的睡衣换成真丝吊带,而后把蓬松的卷发温婉地卷到一边,把鞋子蹬掉,光着脚,依靠在门边,露出刚刚被叫醒的惺忪睡美人姿态。
杜瑗汀开了门,门外,是风尘仆仆的律言佑。
律言佑只是确认了对面出来的人是杜瑗汀之后,就直截了当:“拿来。”
杜瑗汀微微讶异,“言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律言佑身子站的笔直,冷冷地站在杜瑗汀对面,“杜瑗汀,你是聪明人,我不跟你兜圈子,我既然能找到你这里,你就应该知道,我已经知道,是谁在网上散播我和你有点什么这种多少有点不要脸的事情了。”
律言佑用了“不要脸”这三个字。
杜瑗汀脸色顿时涨红,她知道律言佑对人情世故淡漠,但毕竟家教严格,为人做事都留面算的上是有风度,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不要脸来形容一个人——
而且形容的,还是她。
杜瑗汀:“……言佑、你、你冤枉我了,我也很无奈,我今天一下班回来,我就看到了这个消息,我也是受害者啊?”
“是嘛?”律言佑金丝边框下的眼神一勾,染上点嘲弄,“既然你也是受害者,还请你立刻编辑八百字,在微博上跟大家解释一下吧,我记得你语文挺好的,八百字应该不难,要不写个两千字?——主要我未婚妻吧,心眼小,你两千字里要是没有一千字是跟她说对不起的,我这家吧,就难回,这个忙,老同学,总不能不帮吧?”
律言佑插着兜,跟她耗。
杜瑗汀试图硬刚一波:“这不是我的错,我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
律言佑:“那你的意思是,我要找一下那个营销号的记者,给她搞个独家专访,问问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律言佑:“你最懂法了,我咨询咨询你,杜律师,你说一个律师,留下影像证词诽谤别人,不说法律责任吧,就说日后在十三亿的中国人里,还有没有人敢找她打官司吧?”
杜瑗汀咬了咬嘴唇,听律言佑的意思,她着了那营销号的道了,还说不会录像录音,如今玩火自焚,她说不心虚,是假的。
毕竟,她如今的饭碗是她努力二十几年才拿到的,前途和她这点心思比起来,谁轻谁重,她还是能分的清的。
杜瑗汀深吸一口气,“我去写,我公开向你道歉。”
“哎,重点偏了,是向书幼道歉。”律言佑纠正她,“还有,林家的所有法律程序文本,全部给到我,我和你的老板解约了,这事,交给我自己来做,稳妥些,明天她满23岁,看到这些,应该会很高兴的。”
杜瑗汀落寞地站在门后面。
律言佑看了看手表,“你再不给我,我只能去你们合伙人电脑里拿备份的了。”
杜瑗汀没办法,只得进了屋子,把那一摞资料拿出来交给律言佑。
律言佑翻看着,确认无误之后,像是要走,“记得跟林书幼道歉,记得你的把柄。”
杜瑗汀脸色铁青:“你真这么在乎林书幼?”
“嗯哼。”律言佑鼻子轻哼一声,腋下夹着文件,“这还用说,她是我老婆。”
杜瑗汀声音微微发抖:“律言佑,你有没有想过,我爱了你很多年?”
律言佑右边眉毛一抬,“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样?
他说的风淡云轻。
他能为了林书幼半夜让她道歉,只为了博她一笑不惜跟她撕破脸,面对她的告白却只是轻飘飘地说一句,那又怎么样。
杜瑗汀知道了,原来律言佑不是不会爱一个人,而是那个人,只能是林书幼。
说完,律言佑就大步地离开了那里,只留下身后的人落寞的匿在黑夜里。
*
许照见律言佑终于是回来了,伸了伸懒腰系好安全带,“你可算是回来了哥哥,我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咯……”
“去保承信托。”
“什么?”许照拿出手机,在律言佑耳边大声叫到:“四点了!四点了!你是魔鬼吗!”
“谁4点能在办公楼里上班啊!”
律言佑:“如果我是乙方,我会24小时都上班,以备甲方的不时之需。”
许照狠狠地锤了锤方向盘,“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无情的甲方,在扰乱打工人的社会秩序。”
律言佑不以为意,闭上眼睛休息:“我付钱了。”
许照心里骂了狗,脚下却很诚实地去了金融街。
果然,村里的狗和金融区的打工人,是寂静夜晚不灭的神话。
“乖乖,还真有人上班啊。”许照探出了脑袋看了看面前这座摩天大楼不灭的灯火。
律言佑提前通知了信托的人,他到之后,递交了材料,信托的合伙人匆匆赶来,开辟了绿色通道,核对了之前林书幼提供的资料,没花多少功夫,就把林家父母生前给林书幼拟好的财产转让协议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
律言佑终于是吁了一口气。
这便是林书幼日日挂在嘴上的合同了。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缩在他怀里跟他讲,那份协议里有多么多么大的宫殿,有多么多么豪华的马车,有多么多么华丽的宝藏。
总之,是她23岁最期盼的礼物了。
他大约地翻看了一眼遗产继承的条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林书幼23岁生日过了就能拿到了,只是他正要合上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行字。
他眉头一挑,走近了几步,用手指头指腹对着那行字一个一个地琢磨过,而后,弯了弯唇,会心一笑。
作者有话说:
律言佑看了看合同的内容:我果然是天选之夫,是岳父岳母早就承认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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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bang!一枚手榴弹砸向了作者的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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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7章 、正文完结
◎那你叫声老公听听◎
林书幼这头刚刚收拾好东西,她准备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后,就去问律言佑拿回洗协议,然后去一趟信托公司,把自己的遗产协议去拿出来。
律意然这边又传来了战报。
“幼幼,杜瑗汀发微博了,两千字长文道歉。”
“据说我哥把案子都收回来了,不让他们律所做了,那律所合伙人一听,吓得连夜开了杜瑗汀,这下好了,她碰瓷的事情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会还丢了工作,在国内怕是混不下去了。”
林书幼扫了一眼微博,继续收拾东西。
她倔强地想,关她屁事,新的一天已经来临,她要去继承百亿家产,没有功夫在这里跟她演戏。
而且律言佑一点都不在乎她,林书幼把东西扔了出去之后悄悄在摄像头那里看过,他拿着箱子头也不回就走了。
你看,男人不可靠吧,结婚不可靠吧。
林书幼拖着行李箱,走到一楼,正要打开别墅一楼大门,门把手咔嚓一响,林书幼看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律言佑。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律言佑看了看林书幼手上的东西,“你干嘛去?”
林书幼反问,“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就已经开了防盗系统,强入该有报警提示才对啊。
律言佑:“一个报警系统连男主人都识别不出来,也没有安装的必要性了吧”
林书幼盯着律言佑看了三秒。
律言佑接收到林书幼狡黠游离的目光,暗探不好。
下一秒,林书幼就抓着箱子想要推开他开溜。
律言佑抢下箱子。
林书幼:“律言佑你放手!”
律言佑:“我不放!”
林书幼光顾着扯自己的箱子,没防住身后。
律言佑一把把大门关上,反锁。
林书幼:“你调虎离山?”
律言佑:“这叫声东击西。”
林书幼很气,撒手把箱子一甩,装作放弃。
律言佑:“想好了?弃暗投明了?”
林书幼撒腿从后门拐出,“这才叫声东击西!”
律言佑没来得及拉住林书幼,看到她轻巧地从后门出去,他只得拔腿跟上。
后门出去直通带草坪的花园,律言佑刚出了院子,就看到了试图骑上马背的林书幼。
律言佑松了一口气,站在那儿凝神看她。
林书幼见律言佑追来了,努力抓着马的缰绳,想把自己吊上去。
她慌乱地蹬了脚蹬子好几下,可是她越心急,就越上不去。
律言佑杵在那儿,跟欣赏马戏表演似的,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我帮你吗?”
“用不着!”林书幼坚决不低头,拼命地想要骑上马。
早知道小时候上马术课就不该偷懒的,但凡她好好听老师多讲一点马术知识,今天也断然不会是如此狼狈的现场。
林书幼蹬了几次后,手上的绳子握不紧了,她人要往后倒去,律言佑被她滑稽的样子笑到,上来拖了拖她,把她扶上了马。
林书幼立刻抓住绳子坐稳,身子明明怕的要死,面子上却装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回过头来狠狠瞪他,“我不要你帮忙!”
律言佑看着她奶凶的样子,不由地觉得好笑,手没松开,嘴上却调侃她到,“林书幼,我记得你小时候学过马术课吧?”
“学了就一定要会吗?一定要运用吗?不能单纯欣赏吗?”林书幼坐稳,抬起头颅,用脚轻轻敲着马背的两侧,试图驱使它。
律言佑:“你是打算骑着马离家出走吗?”
林书幼:“不可以吗?马也是交通方式的一种,在遥远的古代,骑马离家出走也是常有的事!”
律言佑笑意到眼底,看着路灯下的一人一马,摸了摸下巴,“得,您请。”
“驾!”
“驾!”林书幼使唤了马匹。
马纹丝未动。
“驾!驾!驾!”
马纹丝未动。
林书幼……
空气有些尴尬,马匹有些尴尬,林书幼也有些尴尬,“这马,这马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律言佑给她台阶下:“我看看——”他煞有其事地绕着马匹走了一圈,“奥,是还没有睡醒。”
律言佑故作为难的样子,“这可怎么办?”
律言佑:“要不等它明日醒了,再离家出走,也不迟。”
林书幼见到台阶,也顺着下,她磕磕巴巴,“那、那行、那等他醒了,我再离家出走,也不迟。”
律言佑满意,把人抱下来。
林书幼跟着他进了屋子,左右张望。她刚刚那个只是缓兵之计,趁律言佑不注意的时候,她盯紧大门,趁他不备,打开反锁。
“你确定要走?”林书幼听到律言佑的声音响起。
她回头,律言佑靠着桌子抱着手,把身后的一叠协议往桌上一丢:
“林书幼,你看这是什么?”
“遗产协议?”林书幼看到文件上的几个字,眼睛一亮。
律言佑翻开协议合同,高声念出,“林书幼二十三岁大学毕业……”
“我知道!我二十三岁生日一过,即将继承万贯家产——”林书幼骄傲点头打断他。
律言佑轻晒,继续念叨,“林书幼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且和律家结亲,即可继承家产,你确定你要走?”
林书幼???
什么鬼前提,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一条??
林书幼放下行李,从门口三步并做两步回来,走到律言佑面前,抢过他手上的协议,确认再三。
律言佑看了看她的神情从不相信转为惊讶再到疑惑,而后像是很快就做出了取舍化作一脸的“视死如归”。
律言佑假意惆怅,“既然你要走,我也不能拦你,只是可惜了这些财产,都只能按照合同上的意愿捐给公益机构了。”
律言佑说完,慢悠悠地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等一下!”林书幼连忙喊住要走的人,“我觉得我们还有合作的空间。”
律言佑听言,停住脚步,懒散地往后一仰,躺在沙发上——
“行,你先叫声老公听听,我看你的空间还大不大。”
林书幼捏着合同的一角,心里恨的牙痒痒。
她老爸老妈到底看上了律言佑什么,就连给她留遗产,都要跟律言佑捆绑在一起。
如今万贯家产就在眼前,她为了自己的美好明天,该折腰的时候,还是必须要折腰的啊。
只是她心里有着气,服软什么的也太打脸了,她前一秒还颐指气使的,后一秒怎么能叫人老公呢。
林书幼:“我先勉强跟你结婚,但是你听好了,你要是下次还这样,再冒出来什么王律师张小姐的,我就跟你离婚了,我爸我妈可没说我跟你离婚了你还能把钱都拿回去!
“还有!我要去财产公证!我也要去做婚前财产保护!”
律言佑惯着她:“行,听你的,明天去办手续,办完手续,就去公证。”
“你没有岛了!”林书幼强调。
律言佑:“岛是说好的我帮你拿回财产的报酬,这你都不认了?”
林书幼:“那你这次找你旧情人伤害我的赔偿呢?抵消了吧律总!”
律言佑:“什么旧情人,不都澄清了吗,是她单方面,单方面……”
林书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律言佑:“深巷不藏酒香。”
林书幼:“你真不要脸——”
林书幼话没说完,嘴直接被人堵上。
他长驱直入,攫取她未说完的话语。
“没有昔日情人,未来也不会有暧昧对象。”律言佑停下动作,把人揉进自己怀里,“我老丈人丈母娘早就知道,你爱我,我爱你,我们不结婚,老天都看不过去。”
林书幼被他不要脸的反击撩拨地面红耳赤,但依旧睁大眼睛,气鼓鼓地说:“我再强调一次,我跟你结婚,是为了利益,不是因为我爱你!”
“行。”律言佑把人往沙发里一拉,环着她,闭着眼睛。
“你干嘛?”
“我困了,幼幼。”
“困了,你就回房睡觉啊。”
“哦”律言佑起来,朝林书幼的房间走去。
“那是我房间。”
“可我是你老公啊。”
“你现在还不是!”林书幼一把拦住人,把律言佑刚刚踏进她方房门的脚扯了出来。
林书幼叉着腰,凶神恶煞,“各回各房睡!”
律言佑睡眼惺忪,没跟她纠结,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林书幼一把扯过沙发上的协议,抱着进了自己房间。
她打开台灯,看到了那条她和律言佑得结婚的条款,暗骂了一句,而后,眼神又往下落,落在最后的合同落款处,那儿有她老爸老妈的亲笔签名。
这么多年了,字迹依旧保存完好,笔力透过纸张在反面形成一层浮雕。
林书幼合上协议,码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她洗漱完,掀开被窝躺下。
明天一过,早点把结婚证去领了,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小富婆了。
林家的房子她准备留着,二楼给林书启留一间,虽然他的梦想是去地球上流浪,不过等到哪一天他想放弃梦想了,回来也不至于没有个落脚的地方。
林书幼躺在床上眨眨眼睛,她现在好有钱哦,就是有点孤单。
林家这么大个房子,她能想到分享的,既然只有林书启一人,除此之外,没什么家人。
林书幼转了个面,说到家人,隔壁那个龟毛精,也是算的。
只是她和律言佑两个人,加起来,也是花不完这么多钱的。
林书幼困意袭上头,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要不,她和律言佑再要个宝宝吧。
林书幼正要睡着,突然感觉身边床一塌,她警惕地睁开眼,看到了正穿着睡衣小心翼翼钻进她被窝里现在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律言佑。
律言佑张了张嘴,而后声音才跟上来:“你不是睡着了吗?”
林书幼警惕地拉着被子:“你干嘛!”
律言佑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我怕你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林书幼以为自己没睡醒,重复了一句:“什么意思?”
律言佑睡下了,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煞有其事,“你现在没有我,是拿不到遗产的。”
林书幼:?
律言佑:“我怕我跑了,我跑了你就拿不到遗产了,所以你得看着我点。”
林书幼无语,“你就不能用你自己的良心规范你自己的行为吗?”
律言佑:“我不能。”
林书幼看了看躺在身边蒙着被子的人,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够睡下三四个人的大床,没理会律言佑。
只要不打扰她,他爱睡哪里就睡哪里吧。
林书幼被子一缩,睡了一会,律言佑支了支她的手臂。
律言佑:“你有看着我嘛?”
林书幼闭着眼呢:“我看着呢。”
律言佑靠近了一些,攥起一个睡衣角,递给林书幼。
林书幼转头睁眼。
律言佑:“抓衣角吧,抓衣角,我总是跑不了的。”
林书幼叹气,抓了衣角。
林书幼:“这样可以了嘛?”
律言佑:“你抓太松了。”
林书幼后槽牙一紧手上用力一扯,那边的人跟没骨头似的直往她这边滚。
手刚好落在她头边,下巴刚好抵在她的肩胛骨。
律言佑:“这样好,这样我应该就不会跑了。”
林书幼发现律言佑就是故意的,她挣脱起来,“律言佑你故意的对不对,我着了你的道了,我现在就离家出走,现在,我现在就走了。
律言佑抱住人,“幼幼,我很困了。”
他温和的气息落在她身上,莫名亲近又自然。
林书幼挣扎一番,律言佑也不放人,她挣扎不动,自觉没意思,打了个哈欠,却依旧执着到:“好吧那我明天再走。”
说完,林书幼似是还对今晚骑不上马的屈辱事迹颇为介意,一字一句地说:“等马睡醒了!我骑马走!”
她翻身正要睡下,腰被人一拦,脊椎尾部被一只手覆盖,她以俯躺的姿势连忙用手撑住。
林书幼惊呼:“律言佑你干什么?”
律言佑原本覆盖在尾椎骨的手往上,撑到她腰间,往下一按。
林书幼感知到他的反应脸涨的通红。
她以一种不太好的姿势,这样、坐着。
律言佑声音在夜里酥麻又撩人,褫夺人灵魂:
“你不是说要骑马?”
*
林书幼第二天睁眼,看到了托着脑袋看着她的律言佑。
律言佑醒得比她早,上身没有穿衣服,见她醒了,伸手枕过她的头。
林书幼与他靠近的一瞬间,感受到他特有的温度,像是冬日里的烤炉,吓得整个身子都缩了回去。
天呐,昨晚上实在是太晚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躲在被窝里,跟刚刚出土的白萝卜一样。
林书幼脸红到耳朵根子。
律言佑眼神温柔,继续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还是没习惯?”
没习惯,她当然习惯不了。
林书幼脑子晕乎乎的,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清晰可见。
脊背蜿蜒曲折如辽阔的高原,上下蠕动的暗香融进空气中,忽明忽暗的光从落地窗中泄出,以及之前未曾体验到过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就很奇怪。
他不高兴了不尽兴了,最后还不是得她哄着他叫他哥哥。
林书幼想了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吧
律言佑过来,林书幼支开他:“你干嘛?”
律言佑:“再要。”
林书幼摆手:“要不了要不了。”
律言佑:“换我,行吗?”
林书幼一愣,而后不争气的点点头:“行。”
*
林书幼睡到午后才起来。
她惬意地泡了个澡,吃完午饭,准备去律家。
林书幼许久没有回去看律奶奶,与平日不同的是,这次,律言佑父母也在。
律言佑爸妈早早退休住在国外,林书幼跟他爸爸妈妈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但他爸妈还是很好相处的。
不过今天去,林书幼有点紧张。
毕竟她现在是要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去见他们。
在礼节道理上,是不是意味着要更讲究些。
但是跟长辈打交道,她真的不是很擅长。
律言佑安慰她说不要紧,律家爸妈她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不还一起总是吃饭吗。
林书幼想了想,也对。
就跟从前一样对待就好。
林书幼到律家的时候,才发现律家花园张灯结彩的,等她车子落地进来,派对音乐响起,林书幼看到院子里全是她熟悉的那群人。
律意然林书启幼稚地拿着泡泡机互吹,杨嘉和小齐脱下了职场的“束缚”穿搭,看上去更像是朋友,李婶和律奶奶又聊上了新剧,司漂带着相机,沿闻屿在那儿给她当着模特,律家父母则正在一起修建着园林中的花草,一群人见律言佑带着林书幼来了,把订做的芝士蛋糕推出来。
“生日快乐啊幼幼!”
林书幼好惊喜,她回头对律言佑说,“你怎么不跟我说给我准备了生日趴?”
律言佑:“告诉你就不惊喜了。”
律家爸妈朝林书幼挥挥手,“幼幼,快过来,这是你最爱吃的蛋糕。”
林书幼抽了抽鼻子。
她从林家搬出来来律家的第一天,律家爸妈也是这样给她准备了一个她爱吃的蛋糕,挥着手让她过去,哄孩子一样说这是她最爱吃的蛋糕。
她转过头来,律言佑插着兜站在那儿,语气轻松又愉悦,“去吧,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林书幼开开心心地过去。
没有那么多无关的人员出现的生日会只有简单的户外烧烤,一群人围着喝喝啤酒,吹吹暖风好不惬意。
律家父母留着林书幼他们吃晚饭,晚饭吃完后,律家妈妈神神秘秘地把林书幼叫到一旁,蹑手蹑脚地带着她去了阁楼。
律家妈妈从阁楼里翻出来一个大木匣子,怪沉的。
林书幼帮着搬,“阿姨,这是什么?”
律家妈妈:“幼幼,这些都是律言佑的秘密,我跟你说哦,要征服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掌握一个男人的秘密,这些东西,言佑从来都不让我碰的,更别说让我看了。”
林书幼:“那我们还看嘛?”
律家妈妈:“我可算是等到可以跟儿媳妇一起分享儿子秘密的一天了。”
林书幼:“可是言佑哥哥不是谁,不让人看吗?”
律家妈妈掸了掸灰,说的风淡云清的,“你是他老婆,怎么算是别人呢,男人在老婆面前,是没有秘密的,你看你律叔叔和我就知道了。”
“为啥我们结婚三十年感情还这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律家妈妈把箱子一打开手机就把手举起来,“我是他妈,算是别人,我不看。”
林书幼觉得律家妈妈还挺可爱的。
她目光落在木盒子里,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些以前男生喜欢的一些小玩具啊什么的。
林书幼在那堆东西里面看到了特别扎眼的一封信,落日黄色的信封,搞得文艺又抒情的,该不会是谁给他些的情书,还被他留着吧?
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林书幼鬼使神差地捡起信封,打开,果然,里面工整地写了一行字。
“林书幼我喜欢你。”
林书幼:?不是写给律言佑的情书,是写给林书幼的情书唉。
林书幼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自己的青春里,别说表白了,连情书都没有收到过唉。
林书幼看这字迹,也不像是律言佑的。
也就是说,这是别人写给自己的情书吗、别人写给自己的情书为什么会在律言佑这里。
林书幼翻了翻信纸,看到信的反面写了一行字,龙飞凤舞却又镌秀有力。
这才是律言佑的字迹。
不过他写的是字里充斥了他闷骚的愤怒:
“去你.妈.的屁,老子的女人你也敢追。”
林书幼又从箱子里翻出来几封。
好家伙,她就说为什么没有男生给自己写情书讷,敢情都被律言佑拦截了?
林书幼不由心里暗骂律言佑闷骚又幼稚。
他是不是很早就喜欢她了呀?
喜欢还不承认?
林书幼掌握了小秘密,心里得意,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书柜。
阁楼的书柜上装了一个简易衣架,衣架晃晃,上面的衣服显些掉下来。
林书幼赶紧扶了一把。
“没事。”律家妈妈上来帮她,“这件衣服这么旧了怎么还没有扔掉。”
林书幼抬头看去,律家妈妈说的那件衣服是他们私立学校的高中校服。
“这不是我们的校服吗?”林书幼记得这一款。
等她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换款式了、
律家妈妈:“是啊,言佑的高中校服。”
“他有一次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了,伞也弄丢了,衣服上全是泥渍,他爸生气他跟别人打架,很长一段时间都让他对着这件衣服反省呢。”
林书幼:“打架?下雨天?”
“是啊。打的还挺凶的,言佑要强,估计没服软,脸上全是伤,就连校服上纽扣都掉了好几颗…”
林书幼立刻抓过衣服,检查衣服上剩余的扣子。
没错,跟她之前装在手包里的一模一样。
她那段时间一直对着纽扣发呆,发誓要把救自己的白马王子找出来,她不会记错那个纽扣的样子的。
她竟然以为那天雨里救她的人是文霖洵。
高中的校服当然都一样啊。
律家妈妈还在继续说,“他爸也真是的,哪个男孩子不打架。”
林书幼打断她,“阿姨,我有点事,我先走。”
说完,林书幼从阁楼上跑下来,跑去客厅,律言佑不在,跑去卧室,律言佑不在,跑去书房,终于发现了他。
他对着电脑工作,面容冷峻。
听到声响,他把电脑放下,把眼镜摘下,笑得如春风般和煦,对着林书幼说,“幼幼,过来。”
林书幼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用鼻尖抵着他的脸,亲昵地像是只撒欢的小猫咪。
“怎么了?”
“言佑哥哥,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的,嘿嘿~”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没有写啥,求求审核大大快放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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